可兒見公主的長發散了下來,連忙上前從蘇墨兮手里奪過帽子。眼楮狠狠的瞪了蘇墨兮,那護主心切的眼神,讓蘇墨兮想起同樣愛瞪眼楮的荔枝。
真是好想荔枝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不然荔枝不會當日一去杳無音訊。
可兒忙著幫公主把頭發弄好,再把帽子戴上。公主也從剛才的慌亂當中恢復了鎮靜。
她疑惑的看著蘇墨兮,道,「蘇姑娘,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女兒身的?」
蘇墨兮被問的失神了。她想起自己當初也是這樣,以為男扮女裝辦得如何惟妙惟肖。以為換上了一身男裝就成了瀟灑才俊,翩翩美男。誰知道一出門就被看破。還被騙到這個鬼地方來。
她想了想,長嘆一聲,道,「因為女子的身形,容貌,聲音,女兒家的姿態,不是一身男人衣服就能掩飾住的。想當初我要是明白這個,我斷不至于由著性子胡來。便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公主看著蘇墨兮黯然惆悵的神態,突然心生憐惜之意。她走到蘇墨兮的面前,微笑著握住蘇墨兮的手,溫柔的看著她的眼楮,柔聲道,「蘇姑娘,大家都是女子,我明白你心里的苦楚。你放心,我願意想辦法幫你離開這里。」
蘇墨兮看了她一眼,緩緩的抽出手,轉身踱著步子,道,「墨兮和姑娘萍水相逢,怎敢勞煩姑娘。再說這里,也不是輕易能離開的。」說著又回頭看著公主,「墨兮只是希望姑娘出行千萬小心,別落得我這樣才好。」
公主又想說什麼,可兒輕輕的拽了拽她的衣襟,她便欲言又止。
蘇墨兮沒看見這一幕,有小丫鬟拿了茶點來。她便招呼公主一起坐下飲茶聊天。
蘇墨兮就把自己離家出走,如何被人騙走財物,如何被騙到勾蘭苑,都說了一遍。提醒公主和可兒出門一定小心。
公主听了又問,「雖然蘇姑娘不願意麻煩別人,可是我卻真的很想幫幫忙。蘇姑娘要是有什麼難處,盡管開口。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蘇墨兮剛想婉拒並且道謝,突然很想讓她幫自己打听一下家里的情況。就告訴了公主蘇府地址,拜托公主幫忙打听一下,家里是否安好。
公主自然一口答應。看著公主真誠的臉,蘇墨兮心想,她真是個能讓人放下戒心的人。
蘇墨兮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身世。就算是和顧晨風,她也沒說。她深知雙親雖是寵愛她,但對于她們來說,名聲似乎是更重要的事情。
天將黑了,蘇墨兮送走了公主,又開始去雕欄處獻藝。依舊是一襲淡藍色的羅裙。沒有滿頭珠翠,只帶了一支普通的銀簪子。這身打扮別說在勾蘭苑里,走在大街上,都顯得太素了些。但卻更添了幾分清麗溫婉。
一個人的喜好,有時候大概會隨著心情有些變化。蘇墨兮從前最愛粉色。
她的臥房里,粉色的羅帳,粉色的寢榻。她穿的衣服,用的配飾,多是粉色。
那時候,她覺得淡藍色太素了,看起來寡淡無味。
可現如今她寧願自己寡淡如水。最好泯然眾人才好。這樣,方能保全自己的清白。
蘇墨兮卻不知道這份素雅,非但不會讓她的容顏暗淡,反而讓她成了更清雅的風景。她自顧自的撫琴唱曲兒。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不知台下可有知音人,能听出她曲調里的愛與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