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村子顯得柔和而安靜。家家戶戶升起了裊裊炊煙。
石涯將幾個孩子遣散回家,獨自一人背著女子去了漁村里的藥堂。
藥堂的院內,一個老人正在收拾白天曬的草藥。
石涯進門就對老人說道︰「老頭,你來看看,這女子怎麼樣了?」他邊說邊往屋內走,然後小心地將女子放到床榻上。江伯連忙跟了進來,一只白鳥也飛了進來。
江伯走到床榻旁坐下,執起女子的手號了號脈,然後開口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一時昏迷,頭上的傷有點難辦,我先給她包扎好。」說著,老人就拿出藥物給女子包扎。
等一切忙完,江伯轉身將石涯拉出門外︰「這個女子哪里來的?」
石涯開口回答︰「在石水溪救回來的。」
江伯听後有些疑惑︰「石水溪?我們漁村四面環山,不是居住這里的人不可能進來,況且石水溪上面都是懸崖峭壁,她一個女子怎麼會在那兒被救。」
石涯聳了聳肩︰「估計從懸崖上跳下來的吧,也許因為什麼事情想不開,自殺呢。」
江伯瞪了他一眼︰「這個女子哪點看都不像是自殺,而且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正常人都會摔死。她只受了點輕傷,這女子來歷不明,不能收留。」
「唉,我說老頭,虧你還是大夫,怎麼沒點慈悲心呢。好歹等她醒了吧。」
江伯轉過頭看了屋內的白鳥一眼,目光憂慮,然後再看向石涯︰「阿石,等這女子醒來,就立刻把她送走。」
說完後,老人走向院內接著收拾起草藥來。
此時,夜幕降臨。石涯走進屋內,看著床榻上的女子,有些納悶的想,老頭一直挺和善的啊,這次怎麼了,難道這女子有什麼問題?
然後他轉過頭來,視線捕捉到那只白色的鳥兒。剛剛一直在忙,沒仔細瞧它,可現在看到它,一抹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這鳥是不是見過?石涯走近那只白鳥,伸出手來想捉住它,那只白鳥竟然主動跳到他的手心里。這個,是,是雪鳥,那麼,石涯驚訝的再次看向床榻上的人,她應該是寧兒?
石涯立刻走出屋外,此時的月光格外亮。
「喂,老頭,你是不是感覺她是寧兒?」
江伯沒有言語,對于他來說,當年的一切事情都不想再提。
石涯微微發怒︰「老頭,寧兒當初可是全村子里的人的救命恩人,包括你的命,都是她救的,如今她有難,你竟然讓我送她走?」
這時,一名婦人走了過來,望著石涯說︰「先不管她是誰,漁村自從那場大火後就不允許外人進入。來歷不明的人就不該收留,這是規矩。」
「娘!她如果真是寧兒我們都不幫她嗎?」石涯想起記憶里那個笑容天真爛漫的女孩,心里微微一疼。
江伯微微嘆息一聲︰「阿石,你只記得瘟疫時寧兒救了那麼多人,可你是不是忘記了,那場大火,村子里的人又因為她死了多少?」
石涯突然間無話。過了好久,他開口道︰「等她醒來,我問清楚後,如果她是寧兒,我就帶她走。」
石素走近他,注視了他半晌,開口說道︰「也好。」然後轉身緩慢地走出藥堂。
如果這是命運的安排,恩怨各自一半,也只能這樣,讓一切互不相欠。
華陵鎮,鑄劍山莊的院牆外,一名女子站立下面,看著手里的浴血劍,正在自言自語。
「不應該算偷劍吧,唉,想我堂堂一國之後,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箬竹邊感嘆邊往前走。
突然身後響起嘈雜的聲音︰「那賊在哪!」
箬竹轉過身,遠遠地看見一群人沖她而來。于是她一挑眉,施展輕功,越過院牆,進了鑄劍山莊。
院牆外的一大群人立刻返回向自家山莊行進。
進了院牆內的箬竹開始四處打量,落入眼簾的是一片梨花林。
梨花花瓣揚揚灑灑落了一地,有香味彌漫各處。
「鑄劍山莊這個只和鐵打交道的地方,竟然有這樣漂亮的地方。」箬竹邊說邊走進了梨花林。
郝連沙正在大堂內喝茶,管家慌張跑進來︰「莊主,有賊人把浴血劍偷了,而且,而且,她現在進入了梨花林。」
郝連沙把茶放在桌子上面,陰沉著開口︰「廢物。」然後站起身來向後院的梨花林走去。
管家連忙招呼一大群人跟隨上去。
郝連沙剛剛步入後院,一名下人走上前來︰「莊主,殷將軍來了。」
郝連沙搖搖頭︰「來的可真是時候。」
隨即一大群人離開後院向大堂走去。
郝連沙回到大堂,看到殷言,立即單膝跪下︰「郝連沙拜見殷將軍。」
殷言開口︰「郝莊主,別來無恙。我今天從街市上過來時,橋兩邊的梨花開的很好,不知莊主這兒的梨花是否也開得很漂亮?」
郝連沙問道「殷將軍是想要去觀賞梨花?」
殷言擺手︰「本來打算好好觀賞一番的,可一起來的人都失蹤了,雅興也就沒了。」
「哦?不知誰那麼不知好歹敢動將軍的人?」
殷言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現在得勞煩郝莊主幫忙找人了。」
郝連沙立刻應道︰「是。」
後院梨花開的潔白,有風微微吹過,似雪花紛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