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時,雨水已經停了,只留下滴答的聲音回絕于耳。一夢枕出千縷心,鳳寧望著漸亮的窗台,覆過身去。
如今什麼事情都與自己有關,只是自己幾乎什麼也沒做。朝堂之上安炙軒,軍營之內的殷言,以及身邊的箬竹她們,都在為自己的事情顛簸。回首過來,這一路,自己未免太過于置身事外。如若是命,那就背著它走更高。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在她人的策劃中,我為何不可自己走下去。這場權利之爭的戰場,我來贏。
鳳寧翻身下床,打開了房門,飛躍到屋頂,消失不見。
一只白色的鳥兒飛入另一間房門中,停留在站立在窗台的男子頭頂上。
雨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窗台,石涯推開窗戶,看著亮起的天色,不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尖︰「好冷,雪鳥咱們回去,不管她了。」
鳳寧迅速的離開了夕池族,前往日江附近,她的目的地是,殷家軍營。
經過雨水洗刷過的雜草叢分外明亮,此時,陽光已經升高,照耀在還有雨水的翠綠上,熠熠生輝。
鳳寧站立在高丘之上,望向殷家軍營。
殷言的部隊扎營第一條就犯了行軍之忌,不宜在行動不便的地方扎營才對,那邊雖然空曠,但是雜草較多,如真是遇見像夕汀蘭這樣的高手,偷襲極其容易。殷言這個號稱戰神的的主帥在弄什麼名堂。
鳳寧微微皺眉,然後走向軍營。
突然,鳳寧看到身邊不遠處的一個草叢中出現一個人,那個人是,蒼冷。
他看著鳳寧笑了笑,然後招了招手,示意鳳寧跟他走。鳳寧一下子反應過來,再次看向那扎營之處,果然,兵不厭詐。
鳳寧跟了上去,問道︰「殷言是不是也去龍尾山了?」
蒼冷點頭︰「殷將軍昨夜就冒雨走了。」
鳳寧繼續說道︰「任何一個軍隊可能都會潛藏敵人的奸細,剛開始扎營在雜草叢之中,讓敵人以為領兵的將領是個白痴,是掩人耳目吧,待到有人放出風聲給敵人,等敵人出動,然後瞬間轉移,留些空帳篷在那里,然後從外圍包圍,將敵人一舉殲滅?不過,安朔的部隊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可能輕易相信。」
蒼冷微微一笑︰「這些,公主殿下應該已經知道了。您不是派人去了夕池族了。」
鳳寧點點頭︰「他們如果要再次確認,必定會再次派人來打探。夕池族的夕汀蘭,上次她來偷襲,看起來是為夕池族,是來除妖的。實際上是來打探虛實,看看究竟帳篷里是不是真正有主帥。當然,那次她也是冒險了的,如果將軍下令逮捕將她殺了,現在恐怕就沒她這個人了。」
「將軍知道她也是無辜的。她死或者活,敵人的目的都達到了。死了,說明,軍隊將領在,活了,那就回去報信了。不過,公主殿下既然來到了這里,想必已經派人去救族長了吧。殷將軍果然沒說錯。」
鳳寧看向蒼冷,開口問道︰「他說什麼了?」
蒼冷微微一笑︰「沒什麼。」
說到此,鳳寧和蒼冷已經來到外圍埋伏的軍隊處。
蒼冷接著開口︰「安朔的將領挾持夕池族族長,緊閉夕池大門不開,又得知夕汀蘭會縮骨之功,以此要挾。殷將軍放夕汀蘭回去,又瞬間轉移。只留些願赴死的戰士把守空帳篷。這招是兵不厭詐。敵軍如果突襲,必會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公主殿下這次和殷將軍默契的配合,天衣無縫。您的月夙宮的人又去救了人,夕池族這次哪怕是信仰太陽之神,也不會多加阻撓了吧。」
鳳寧淡淡一笑,還真是,默契。
剛剛說到此,外面就有人上報,敵軍來襲。
蒼冷立刻跟了出去,不一會兒,鳳寧就听見了攻擊的號角聲起。
埋伏的軍隊一躍而起,沖了上去。
鳳寧走了出去,望著那片雜草從內的廝殺,一如既往的平靜。
命運如此,誰說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