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晨吃完餃子他倆就回家了,初一很少有藥店開門,他開著車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在一家小藥房里買到了藥。他一點一點給她抹上,她懷疑那根本不是給她涂藥,那是一點一點撩.撥她,終于,擦槍走火。還好他的動作很輕,生是怕壓著了哪。
她什麼都干不了,只能躺在陽光房里看書,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冬日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他在樓上听音樂,這種感覺真的很幸福。
「陳楓然。」她喊他。
她知道他听不見,于是抱著毯子去樓上找他,她打開門,看見他閉著眼楮坐在椅子上,嗯,是睡著了。她把抱來的毯子蓋在他身上,關上音響,然後坐在琴凳上彈琴。
她最煩的就是四月份的演出,要和他分開一個月,沒他在身邊,她怎麼辦。她彈沒多久他就醒了,卻不睜眼,只是听著她彈琴。以前他和她不分伯仲,不過他現在真的承認,她比他彈的好多了,她甚至比程臻還有過之無不及。
她彈了兩個小時,狀態很不好,斷了三次,究其原因就是他在旁邊她緊張。
晚上她拌了點沙拉,他沒吃飯。然後倆人又一人一筆電在書房里敲,不到九點清成阡就去睡了,陳楓然在書房里視頻,和遠在大洋彼岸的BerylRobinson。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我好想你。」屏幕里是一個棕色皮膚的女人,有著漂亮張揚的眉眼。
「我不是剛回來沒多久嗎?」
「可是那幾天你除了開會就是開會,根本沒陪我。你要是沒時間我就去中國找你吧。」
「你還是在美國呆著吧,」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隨即說到,「這樣吧,下下個星期我有時間,可以回去一次。」
下下個星期,差不多是她生日。
「真的嗎?我就知道你愛我,我知道你不會受政治婚姻影響的,那個女人跟本什麼都不是。Pixar你快點離婚吧,這樣咱們就不用這麼久才能見上一面了。」
「她纏著我不讓我離婚,煩人得要命。」
女人笑,「別這麼說她,她怎麼也算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又這麼喜歡你,你這麼說她會傷心的。」
「她傷心和我有什麼關系。中國現在很晚了,我去睡了。」
和Beryl聊完他就進了臥室,剛躺下她的兩只胳膊就纏上了他的腰。他笑得春風得意,她怎麼可能離得開他呢,她離不開的,這種東西,是無論她怎麼練都練不成的。
他睡得安穩,自然沒注意到身邊的人眼楮亮如星子。
陳楓然,我可以接受你不愛我,但是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喜歡你的女人面前詆毀我。我之前從沒奢求著讓你愛上我,可是你逼得我讓我不得不讓你愛上我。
你和我離婚以後就會娶她麼?我受不了這個,你受的了麼?
等我愛夠你了,等你愛上我了,我是不是就不用這麼卑微了,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容忍了,你對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麼不好了。
你說,這心上的傷和這身上的傷,你要怎麼還才算夠呢,你要愛我到什麼程度才算夠呢。
陳楓然,怎麼才算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