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翠兒她爹說,楚易澤身上傷口不是很多,關鍵是中了毒,由于楚易澤在逃跑時,強行使用內力,所以情形相當的不樂觀。
「哎呀,你說我好好的沒事怎麼就攤上你了呢?」桑絛兒郁悶的坐在楚易澤躺的軟榻旁,「你說你要是就這麼的去了,我特麼不白忙活一場了?」那大夫說這廝若在明天早上醒不來,就可能永遠都醒不來了!尼瑪,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將死在自己的面前,誰心里都不好受啊!
這丫的還拿著劍抵著她可耐的小脖子呢,她竟然還就這麼救他了!桑絛兒越想越郁悶右手使勁往左手打了打︰「叫你多管閑事!叫你多管閑事!」
「哎呀,我說兄弟勒,你要死了,都對不起觀眾,你丫的好歹報了恩再死吧,不是說你們古人重情重義的嗎?」看著榻上的人臉色慘白慘白的,桑絛兒驚悚了,雖然以前在電視里看過不少的死人,但是當一個也許即將死的人擺在你面前,還是和你認識不超過兩天的人,這感覺……嘖嘖……
「唉……」桑絛兒再次嘆息,大夫說,一直在他的旁邊說話,也許能夠喚起他的意識,但是她都說得口干舌燥了,喝了好多水了,也不見榻上這家伙動動手指,「唉……我不指望你報恩了成不?尼瑪,你醒來就好了!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爸你媽,想想你全家,你死了一了百了,關鍵是你家人就傷心了啊……」說著說著桑絛兒犯了困,直打哈欠,然後腦袋一歪就趴在榻上睡著了……
「娘……娘……」
迷迷糊糊間桑絛兒听到一個微弱的聲音,竟然說她娘!「你才娘,你全家都娘!」說完就又要睡覺。
「娘……」
還娘?!桑絛兒怒!不過下一瞬間她感覺她的手被緊緊的握住,抽都抽不出來,于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頭來,看到喃喃自語楚易澤,這才想起她好像在照顧病人哦……
「娘……別走……」低低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哀求。
桑絛兒想,他是夢見他自己的母親了吧!可是,即使你夢到你母親了,你也不能拉著我的手喊娘啊!我可沒你這麼大的兒子……
楚易澤的額頭上溢出冷汗來,越積越多,桑絛兒環顧四周,想要尋找毛帕,毛帕是有,可素她夠不著!再次抽了抽被緊握的手,桑絛兒那個囧啊!我說大哥啊,你不讓你娘走,你讓我走啊!
「別走!」在感覺到被握住的手在抽動,楚易澤突然握得更緊,外加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喝!突然來的變故,讓桑絛兒感覺手上的骨頭大有離她而去沖動,尼瑪!桑絛兒惡狠狠的轉過身子,喝到︰「你丫的要廢掉老娘的手啊!」
楚易澤在大喝那聲時,眼楮就陡然睜開,眼中充滿仇恨往著房梁,一轉不轉,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當听到桑絛兒那聲吃痛喝聲,手上的力道總算小了下去,但他卻是始終未放開。
桑絛兒深呼吸,再深呼吸︰人家是傷患,傷者為大,拉下就拉下,又不會少塊肉的!好不容易壓下心中的怒火,絛兒盡量溫柔的說︰「楚易澤啊,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啊。」這樣你就可以放開你的爪子了吧……
「……」楚易澤依舊望著房梁,不語,手卻依舊抓著她。
忍住!忍住!人家是傷患啊!「不喝水?那你要不要擦擦汗?」
「……」
絛兒怒火噴發了!叔叔可忍,嬸嬸也不可忍,更何況是我桑絛兒更不可忍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流氓誒!我會以為你特麼是故意乘機吃我豆腐的!(▔□▔∣∣……)你娘沒教你男女授受不親嗎!當初我怎麼就救了你了呢!」
「原來你是女子?!」翠兒也不知何時跑了過來,一進來就听見桑絛兒說那句男女授受不親,頓時眼里閃過錯愕和羞愧,她……她差點就對一個女子動心了……不過她是一個女子,聲音怎麼就像男子一樣呢?
「呵呵……」絛兒想這麼大的動靜不讓他們醒才怪了呢,不過她一向是粗線條,那里會察覺到翠兒眼里的錯愕羞愧呢?听到翠兒這麼說,她只好干笑兩聲。
「你當真是女子嗎?」看到桑絛兒干笑的樣子,翠兒已然有幾分確定,不過心中仍然存在著幾分僥幸……
「據生理特征來看,我應該是個女的……」桑絛兒模了模鼻子,想著︰莫非她看上她了?這樣一想絛兒突然感覺自己一哆嗦,她好像沒那愛好啊……
「那你的聲音?」翠兒心存疑惑,倒是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吃了點變聲草,就成這樣了。」據師傅說這還是他們居住無憂山谷里面特有的草呢,不過好像不叫變聲草,只是絛兒覺得這樣叫得更貼切又便于記住,所以就一直這麼叫了。
「這樣啊?我給你說啊,我還差點喜歡上你呢!還好今天發現了你是個女子!」翠兒倒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坦然的承認了自己對桑絛兒差點動心的事實。
「是啊……」絛兒囧囧的應了一句,姑娘你還真是坦蕩蕩啊!
翠兒解開心中的結,打了個哈欠,說︰「我困了,去睡了啊!」說完打著哈欠就走了。
「拜拜,」說完桑絛兒轉過身,看了一眼楚易澤,他卻閉著眼,呼吸均勻。尼瑪!楚易澤竟然就這樣睡著了。看了看依舊被握著的手,桑絛兒欲哭無淚,然後默默的用另一只手,將他的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總算月兌離了魔爪,桑絛兒揉了揉被捏得大紅大紫的手,直想咬楚易澤兩口!尼瑪!叫你這樣捏我手!
看著楚易澤都睡著了,桑絛兒憤憤的努了努嘴,然後趴在榻上繼續睡。
就在這時,楚易澤卻睜開了眼,側過身,看著桑絛兒,月光傾灑下來,照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長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起,閉上的雙眼遮住了她雙眸的靈動,小鼻子呼吸均勻,小嘴依舊嘟起,雙頰還帶著嬰兒肥。
楚易澤突然感覺心中漏了一個節拍。這些年被仇恨包裹的心,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節拍。
看著趴在軟榻上也能睡著的人,楚易澤輕輕的起身,將她的身子抱起,她很輕,輕得讓他感覺不真實,亦無法讓他相信這副小小的身體里蘊藏著巨大的力量,將他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