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對俊美的佳人已經出現在高家門外,小晴看著美麗的小花園眼中滿是喜愛︰「哇,好漂亮的小花園啊,這就是你的家嗎?」
「嗯,我們從廣東過來時,就把外婆的破屋子拆掉,然後重新蓋了兩層,而這個美麗的小花園是我父親當年精心設計、打理的,為了能使我們的生活更多姿更美好,他總是不遺余力地完善我們的生活條件,當年他可是附近出了名的好男人呢。」君弦看著小花園眼中滿是自豪的為小晴介紹著。
「當年?難道他現在不是嗎?」小晴印象中記得君弦凡是提及到父親的事都總是以「當年」來描述,不禁產生了疑惑。
君弦略帶苦澀的一笑說︰「現在都是我媽在打理小花園,他當甩手掌櫃去了……」然後便牽著小晴走進屋子。
走進屋子後就能看到一道身影正在廚房里忙碌著,君弦在從醫院回來的途中便給母親打了電話說晚上會回來吃飯,而且還會帶上女朋友。
君弦的母親听到孩子說要帶女朋友回來吃飯當時就樂壞了,自己這個孩子平時也都沒幾個異性朋友現在突然說有了女朋友,而且還那麼著急要帶回家,肯定是沁兒了。畢竟這些年來她早已把沁兒當成親生女兒了,現在如果真的跟君弦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孩子那就是她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了,所以她不遺余力地做著君弦和沁兒最喜歡吃的菜,打算好好的慶祝一番。
「媽。」君弦牽著小晴走進廚房對著那道依然在忙碌的身影打了聲招呼。
「君弦,沁兒。你們這麼快就回……」君弦的母親邊說著邊轉過身,忽然她的話頓住了。她發現站在君弦身邊的那道靚麗倩影,是個很漂亮的姑娘,可那不是沁兒啊?到底怎麼回事?君弦什麼時候認識個這麼漂亮的女孩,是大學的同學嗎?可是沁兒怎麼辦?各種疑問在她腦中出現。
「媽,這位是沁兒的表姐,叫方韻晴,也就是我的女朋友。」君弦開口為母親解惑。
「伯母您好,您叫我小晴就好了。」小晴雖然有點尷尬但還是禮貌地向未來「家婆」問好。
「好,原來是沁兒的表姐啊,你們一家人都有著優良基因,都是美人胚子。廚房髒,你們到客廳去聊會吧,你姐剛帶著大米去溜達,等她回來了我們再吃飯。」母親轉過頭看向君弦,雖然她還有很多疑問想問君弦,但是現在有客人在她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
君弦便牽著小晴來到客廳,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小晴的眼楮一直沒閑著,她在打量著君弦家里的家居布局。他們坐著的沙發前有個普通的小茶幾上面放了一盤新鮮的水果和幾個小飾品,茶幾不遠處就有個普通的電視櫃上面有台嶄新的32寸的液晶電視,應該是剛買不久的。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不少油畫,這些油畫都很美,顯然是比較有水平的油畫家所畫。
在整個客廳中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台黑色的鋼琴,鋼琴那里的地板台階被故意升高,把原本普通的客廳凸顯得極具藝術氣息。忽然她看到在鋼琴不遠處一張老式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幅照片,照片中人是一名英俊文雅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大概30來歲,照片前放著個骨灰盒。
小晴吃驚的看著照片,她一向心思縝密,當然明白照片中人肯定是君弦的父親,難怪他每次說起父親總是以「當年」來說明,原來……
君弦也知道小晴已經察覺到了,便開口為她解惑︰「我父親在十年前因為發生車禍當時便去世了,所以一直以來這個家都只是我媽一個人撐著,直到姐姐也出來工作了,我媽才終于落得輕松……」
小晴熱淚盈眶的把頭輕靠在君弦肩膀上,並沒有說話。她原以為今天自己所經歷的事情有多麼痛徹心扉,誰知道眼前這個一直在安慰著自己的男生早已經歷過這一切,而且還面對了一個更加無法挽回的結果。
君弦輕輕地為小晴拭去淚水,然後低下頭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聲的說︰「相信我,今天我對你說的話我都會做到,正因為我們同病相憐,所以我們才會更加相互扶持。其實你比我幸運多了,至少你父親還在,你還能听到他的嘮叨,想他的時候還能見到他,可是當真的有一天他不在了,花再的錢與時間也挽回不了。雖然說他以後可能會成為你的包袱,不過也沒什麼啊,你累了,還有我嘛。至于以後要為他花的錢,就當作是買房子的月供吧,反正我們都有房子大不了回家陪媽一起住。」
「你真討厭,剛為人家擦掉眼淚現在又把人家給弄哭。」小晴玉手輕拭著眼角對著君弦嗔怪道。
這時小花園中傳來了「汪汪」的叫聲,顯然高雯婷已經帶著大米回來了。一道時尚靚麗的身影走進大廳,看到弟弟正與一個女生在打情罵俏便哈哈大笑︰「哈哈,好弟弟終于是將沁兒給把到……。」話到一半就止住了,她發現這個女生不是沁兒,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君弦對這對母女感到無語,顯然在她們心目中早已把沁兒內定為自己的媳婦。場面肯定是異常尷尬的,但是也沒辦法了,君弦只好站起來正式給姐姐介紹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姐,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方韻晴,您可以叫她小晴,同時她也是沁兒的表姐。」
小晴听到君弦對姐姐也用「您」來稱呼,顯然君弦對姐姐也是很尊重的,雖然她現在感到非常尷尬但是她也必須正式向君弦的姐姐問好︰「您好,原來君弦有個這麼漂亮的姐姐,難怪總是對學院里的美女不理不睬的。」
「哈哈,我就說怎麼跟沁兒這麼像呢,還差點認錯了,原來是沁兒的表姐,我這弟弟的眼光確實不賴。」高雯婷也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只好哈哈帶過。
這時母親出來解圍︰「呵呵,都回來了那就開飯吧。」
就在這時君弦一本正經的說︰「媽、姐。我有點事想跟您們談談。」
看著君弦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高雯婷與母親都有點愕然,母女倆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不約而同的驚聲說︰「不會是有了吧?」
君弦當時沒明白,只見小晴的俏臉變得通紅,他突然發現這對母女的思維躍進確實了得,「唉,您們想到哪里去了?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說完君弦也是一臉通紅。
高雯婷與母親都松了一口氣,畢竟君弦今天才21歲,要是真出了「意外」,雖然她們也不會要求小晴把孩子打掉,但是畢竟還在求學階段,發生那種事她們還真有點不敢想像,而且她們打從心里面希望會是沁兒跟君弦走到一起,如果對象是沁兒的話,那麼這種「意外」她們將不會那麼抗拒,大不了就在大學期間結婚咯,反正現在也流行。
「媽、姐。您們都要冷靜點,我,我想退學了。」君弦的表情再次變得嚴肅。
「什麼?」才剛松了一口氣的母女突然大聲喊道。
「您們冷靜點,我已經想清楚了。」君弦緊了緊一直握住小晴的手,他現在的立場必須堅定,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小晴的憂慮,才能給到她信心。
「到底怎麼回事?突然帶個女朋友回家,現在又忽然說要退學,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高雯婷顯然已經有點惱怒了,在她看來君弦今天的「異常」行為絕對跟眼前這個女生月兌不了關系。
突然君弦在高雯婷面前直接跪了下來,「姐,我對不起您。當初我們家境不好,媽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同時供我倆一起上大學,而您卻把機會讓給了我,只身一人到社會中打拼。我現在卻放棄了這個機會,我對不起您,我辜負了您跟媽的期望。」
小晴看到君弦突然跪下,她嚇了一跳,雖然有過一陣遲疑,不過最後她也跟著君弦跪下。當她听到君弦說的話時,她終于明白君弦今天作出的這個決定雖然表面上看似輕率,但是實際上在他的內心深處卻進行著無比劇烈的斗爭。
來君弦家之前,小晴不知道他的父親原來早已經因為車禍而去世了,導致他是在單親家庭中長大的,他的媽媽到底受了多少苦才盼到君弦長大成人,踏上求學之路;更不知道她還有一個非常疼愛他的姐姐,願意放棄自己的前程,來成全弟弟。可想而知,這兩個女人到底對君弦寄以如何深厚的期望,而他卻要親手粉碎她們的期望,這到底有多麼傷人啊?而導致這一切的居然是因為自己,她發現君弦對她的愛她會還不起……
「既然你都記得,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辜負我們?」高雯婷對著君弦咆哮道。能讓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產生這種表現,顯然她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而導致她憤怒的原因並不是自己當年的犧牲,作為姐姐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弟弟她義無返顧,可是最讓她痛心的是弟弟如今的不自愛。
小晴緊抓住君弦的手臂說︰「夠了,君弦,你為我這樣做是不值得的,你不應該辜負你的媽媽跟姐姐的,你應該回去學校好好讀書,以後好好報答她們才對,她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值得你去守護一輩子的人。」她不想再看到君弦因為她去跟自己的親人吵了。
「媽、姐,對不起,我對不起您們。今天小晴的父親也遭遇車禍了,只是她比我們幸運,同時也是不幸的。她的父親雖然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可能會終身殘疾,以後需要長期接受康復治療。她的家庭已經沒有了主要收入來源,面對未來的巨額治療費用,她一個女孩會被拖跨的。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獨自承擔,我想為她分擔,我愛她,我想在她未來的日子里都會有我的身影。」說到這里君弦深情的看著在身邊跟自己一同跪下小晴。
「可能您們會覺得我很天真、很幼稚,但是我知道我一生的追求就是她了,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哪怕以後只當一個寂寂無聞的小井市民,我也心滿意足。我現在只想陪她一起度過這道難關,媽,姐您們就讓我順著本心去走一回吧,哪怕以後再苦再累我也不會後悔。」君弦的眼淚終于是滑落了下來向母親跟姐姐請求著。
當高雯婷听到小晴的遭遇時就已經平靜下來了,她搖頭嘆息道︰「我的好弟弟啊,你真的很天真,你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麼險惡嗎?我們在這里沒有人際關系,一切都得靠自己,你沒有大學文憑又那麼單純你怎麼去跟別人競爭呢?而且我們的家境本來就不好,如今你還要去肩負另一個更艱苦的家庭,有必要讓自己這麼累嗎?象小晴這麼漂亮的女孩,找一個有錢的家庭嫁過去會很容易的,別人會很輕松地給予你無法給予的。」
「那不是我期望的。」君弦堅決地道。
小晴早已泣不成聲了,她發現她從沒像今天哭過這麼多。
這時母親拉起兩個依然跪在地上孩子,雙手撫模在兩人的臉上為他們拭去淚痕,「孩子啊,只要過得開心,覺得值得,那就朝著目標前進吧,但是不能後悔,哪怕沒有想像中如意也不要後悔。人生的際遇總是很奇特的,說不定那些不如意的經歷,會兌換出更美好的人生。好了,都餓了吧?」
母親的這番話感動著三個青年,對的,人生的際遇誰說得準呢?如果此刻不如意不要緊啊,只要我們願意為明天更美好的人生作出努力,哪怕明天還不如意,還有後天……總有一天我們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確信有著那一天的來臨,那往日的不如意都將是為了這幸福的一天作鋪墊,人生沒什麼好後悔的。
雖然君弦的父母都是農村出身,但是卻並不影響他們的知識與思想品德,他們樸素、堅強、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