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開始回憶
到了夜晚,流雲悄悄的溜到了藏經閣附近,發現這里還有人把守,竟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嗎?為了防自己,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的嗎?
流雲從儲物袋里翻出一張隱身符,下意識的貼在身上。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完全隱去身形後,便從某個窗邊溜了進去。
里面的擺設幾乎沒變過,回憶起自己好像在這里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感覺,而且那段時間很快樂。為什麼會那麼快樂?如果是自己在這里住的話,天天高高興興的應該屬于自i吧。
流雲不停的在煉器室和制符室來回走著,這里的一切那麼熟悉,自己一定是在這里做過些什麼了,好像要想起什麼,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知不覺走到了煉丹室的門口,剛要推門而入,一種危機感尤然而生,那感覺就像是一打開這扇門,就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流雲把手放下開始盤算起來,這樣的感覺莫非就是她們所說的,只要發現什麼或听到什麼就會昏倒的那感覺嗎?
一定是!每當流雲把手靠近門把手,他就渾身發熱,幾欲昏倒。猶豫再三,流雲選擇了放棄。因為他認為若是再次昏倒,就會被人發現後抬回某個床上,然後做著某個夢,忘掉好不容易想起來的零散點點滴滴,或者繼續忘掉更多,最後會不會忘了自己是誰?
流雲一回頭,赫然發現眼前站著一個蒙面的紫衣姑娘。
盡管只有眼楮那里露了出來,流雲也一眼就能斷定這是一個絕世美女,幾個師姐一定拍馬不及。好像在哪里見過,和誰有點像,和。
流雲想到自己好像還結識過一些別的宗門的女修士,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們是誰,也許就是眼前這位?
「你。」流雲很明白她是沖著自己來的,想試探的問她有何貴干。
「你這個懦夫,你這個無情的人,你是我此生最恨的人!」
紫衣姑娘連珠炮似的咒罵讓流雲不知所措,但流雲絲毫沒有回嘴的意思,因為他在想也許可以從里面听出些什麼。
忽然罵聲停止了,一個白發的女人像鬼一樣的從紫衣姑娘的身後閃了出來。很顯然是她紫衣姑娘制住了。
白發姑娘望著流雲的神情很是復雜,她跑了幾步,看似是要投進流雲懷里,但跑了一半自己就停下了腳步。
他回頭對紫衣姑娘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知道你在做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嗎?你罵夠了又能怎麼樣?你敢摘下面紗嗎?」
紫衣姑娘很是激動,但被制住的她沒法動也沒法說話,全身抖個不停,想是在沖破束縛。
白發姑娘掏出一個很古樸的小鐘,自己介紹起來︰「這個法寶叫做盜夢鐘,它可以使人在夢中也是清醒的。每個鐘只能敲十次,它還能用最後三次,然後就永遠失效了。制作這個鐘的天才修士也是在一次斗法中被滅殺了,所以可以說在這個界面僅存的一個了。為了得到這個鐘我的命都差點沒了。」
「流雲,你的病幾乎無解,因為你最深刻的記憶是你自己承受不了,從而不自願的封住的。但這個鐘,可以讓你在夢里從新體會你所經歷過的一切。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那無法復刻的回憶,無法痊愈的悲,無法終止的眼淚。在我對你敲這個鐘以後,你就會夢到一切,無論是你想要的不想要的,想知道不想知道的,全都會強加給你。」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來吧,我願意承受一切,我寧願做個傷心欲絕的人,也不做沒有記憶的木頭人。」
這時一個穿著彩裙的女修士走了進來,大聲制止了白發姑娘。
「鬼娃,你確定你這樣做是對的麼?你確定這就是流雲想要的麼?如果事情不能挽回,何必徒添傷悲。你想讓流雲在傷心痛苦和追悔中度過他的余生嗎?」
「這,可,可是彩衣,你看看他,他現在連你和我都不認識,難道這樣是你想要的麼?」
「情兩難,愛殘缺,有時候傷心總是難免的。雖然現在不做,總有一天也會做。但我希望等他再好轉一些的時候。」
正當鬼娃和彌彩衣爭論的時候,流雲已經欺到了鬼娃面前,他一把搶過盜夢鐘,將有花紋的那面沖著自己猛敲一下。
突然間那種體型變大將流雲罩在了里面。鐘的表面閃動著古樸的語言和符號,竟分開了十多個環形交叉旋轉不停。
流雲在里面盤腿坐下,迎接著一切。入夢,所有的一切,馬上就會知曉。
想看電影一樣,流雲看到自己來到這里個異界經歷過的所有撩動心弦的事。和夢瑤的第一次,小蝶的第一次,鬼娃的第一次,荒唐的百人大戰。所有的分支回憶也一一浮現。
直到他殺了眾多鬼修,帶著月蓉仙子,夢瑤和孟婆逃跑,又被四個幻嬰期鬼宿追殺的那段就停滯了。流雲激動起來,盜夢鐘也隨之震動不停。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要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流雲渾身散發的靈壓竟讓盜夢鐘有漸漸要爆裂的感覺。
流雲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將所有法力集中在腦部,就听到 的一聲,腦中最深處封住的回憶被沖破了。
一根亮白色的巨骨向流雲胸口猛刺過來,流雲看到夢中的自己一臉無奈,有些掙扎,但面對那些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很多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
忽然自己的胸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烏黑色龜殼, 的一聲擋住了巨骨。流雲的表情就像是嘿,菩薩顯靈啦?只見玄武已經化為本體,嘴角摻著血跡,想必是用盡全力接下了這一擊。
玄武面對面抱著流雲的身體,結結巴巴的說道︰「跟了你這樣的主人真倒霉,才沒怎麼享福,就等背著黑鍋替你擋事。幻嬰期修士的一擊果然不是凝靈期的我可以接下的。」
話音沒落,龜殼盡碎,白骨從玄武的胸口竄出的一剎那,玄武罵道︰「站著看畫嗎,看不快給老子滾得遠遠地!」說完他雙掌將向流雲身上一拍,流雲被這雙掌拍的倒退數十丈。
流雲毅然決然的一回身,盡力全速飛去。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才收沒多久的神獸,還未滴血認主,跟自己能有多親?而且他們本身就早已有了靈智,選擇逃跑流雲也不會太過責怪他們。可他竟舍身救了自己,怎麼可能。但玄武用生命給自己創造的機會怎麼能不珍惜,讓他白死,倘若自己能活,必將手刃仇敵,為它報仇!
看夢的流雲第一次被這場面震驚到了,他看到了自己表情的復雜,自己無心插柳當玩笑一樣收下的人竟在這時救了自己的命,他圖什麼。
玄武在用它本體的法力修復了身子以後,與白發鬼修纏斗起來,最後一刻還自爆為流雲拖延了時間。
可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越往後的一切,流雲的心越發的沉重,有些想逃,有些像回避。因為自己完好在的這里他的神獸們一個個前僕後繼慘死。
他看到青龍幻化成一只青色大蛇纏住褐法鬼修,被褐法鬼修的陰毒指甲數次穿透。傷口的腐蝕潰爛,青龍的痛苦表情。最後一嘴將之吞掉,然後被其從內部撐爆。只剩下一個蛇頭從千丈高空落下。
而後是白虎與蒙面鬼修的兩個戰甲骷髏相持,但卻被利斧砍成數塊。
流雲看不下去了,他後悔看到這些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但電影還在繼續,夢中的他阻止朱雀去送死,朱雀卻說如果她不去,三個哥哥用命換來的一切全部都會變成泡影。
朱雀親吻流雲的臉頰以後,掙月兌開流雲緊緊抓住的的手,化身成為一只金雀迎戰追趕上來的黃袍女鬼修。朱雀憑借敏捷的速度,數度躲開了致命的法術攻擊,為流雲爭取了寶貴的逃跑時間。
流雲的心像是被錘子重重敲過一樣,不知不覺變成了惱怒。他親眼看見機靈可愛的朱雀在幾個幻影期修士的聯手下連殘尸都沒剩下。
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幾個算是非親非故的神獸慘死,愧疚的流雲又有了不想活下去的念頭,但是怒火沖昏得了他的頭。這時的他體會到了什麼叫情,什麼叫義。
可他想報仇,他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本去跟那幾個修士斗。
四鬼和流雲又漸漸拉近了距離,不知是不是憤怒的原因,讓流雲的速度有了提升。盡管還沒四鬼的遁速快,但如果奇跡發生的話,也許他就能趕到霞光里。
可是風雲突變,異變又起,鬼王尊附身的小個子鬼修這時候也以超快的速度趕了上來,他毫無遮掩放出的靈壓甚至讓人無法估出他的境界,大到遠超幻嬰期境界。
鬼王尊遙遠遠方一聲大喝,差點把虛弱的流雲心髒震碎,就連幾個幻嬰期修士也是停子用法決穩住身心。
流雲的心已經碎的不能再碎了,他在想如果沒命趕到霞光里的話,就算只剩下個頭顱,也要飛到那里。
觀夢的流雲一直緊攥著拳頭,無數滴眼淚沖刷著他臉上干掉的淚痕。
他看到的是自己曾經發生的事,那種無奈,他實在想象不到他是如何逃出升天的。
那個危難時刻,那個闊別已久,流雲最不想听到的聲音出現在耳邊。
小卵打了個哈欠︰「小子,你現在的情形好像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
身邊的人的慘死和對小卵由衷的不信任使身處絕境的流雲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還跟我擺架子是吧?你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啦。雖然此時的我還不能將你把這幾個雜碎滅掉,但幫你跑路還是有些手段的。」
流雲也不知當時是被沖昏了頭腦還是怎麼的,他解開了小卵的儲物袋,將小卵狠狠的扔了出去。
這讓觀夢的流雲難以想象自己當時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他身負著的仇恨如此之大,怎麼還會任性的這樣去做。
只听盛放小卵的儲物袋在急速下落的狀態中罵罵咧咧的︰「我靠,你真是膽肥了,竟然將我拋棄。你!」
忽然間小卵儲物袋崩發了些許光芒,一下子又回到了流雲的腰間,然後繼續絮絮叨叨的︰「哼,都說了老娘是在恢復元氣,不到關鍵時候怎麼會用,這次幫你又少不了多回復個百十來年。雖然老娘壽命長,也不是這麼揮霍的啊。」
蛋逼夠了,小卵儲物袋再次發光,這次將流雲全部裹住,然後又以超快的速度飛了。遁速就不是那四鬼可以趕超的了。
這時鬼王尊已經趕上了四鬼,見流雲的遁速突然加快,心中一驚。這可不是幻嬰期修士的速度,莫非這小子還有些遁速類的奇異法寶不成。鬼王尊眼楮一眯,念了幾道法決,竟以超越流雲的速度又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