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縣鄉群山山腳。
兩個人影從樹林中躥了出來,地上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讓人不禁聯想到古代飛檐走壁的大俠。
葉朔真和鐘恆浦同時落地,四只老眼睜得老大,面前的畫面足以成為他們揮之不去的記憶。
這片空地上覆蓋著雪,原本應是銀裝素裹,此刻卻被炫麗的紫s 光環渲染。鬼氣彌漫在空氣中,有種說不清的詭異。八位凶靈半蹲在葉誼周圍,像個方陣一樣整齊地守候著,猙獰的面容上布滿虔誠。
這個樣子,就像是忠臣們在叩見自己的領袖。
葉誼躺在它們中間,早已昏了過去,手上的血已被雪凍結。鐘直敏站在一邊,表情同樣的詫異。那「鐘石」,則倒在另一邊,狼狽不堪。
這時候,雲層一陣流動,雷光閃爍,轟雷嘶吼著。
時候到了!
八位凶靈驀地自身變幻,化作一團鬼氣翻騰著,在空氣里肆意游動。八團形狀不一的鬼氣開始聚攏,在葉誼上空飛速旋轉。
鬼氣們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團巨大的紫s 火球,其散發出的氣息驚天動地。周圍的樹木被吹倒向一邊,強風四起,在這山間瘋狂歌頌。葉朔真和鐘恆浦已氣力不足,只能用手來擋住這強風,兩人無言,這情景驚駭得讓一切語言都失效。
那團巨大的鬼氣忽然往內收縮,氣息卻往外擴散,像是新上任的君王,在眾臣的膜拜之下接管天下,雙眼看盡河山,流露出的霸氣連天都為之一振。
鬼氣團越縮越小,終于,縮成一塊木符,由一根細小的黑線串引,在空中掉了下來,落在葉誼的胸前。
木符上刻的是鬼神的圖騰,古樸的木紋仍有些躁動不安。這時候,一切都恢復,天繼續y n沉,大地安靜如初,樹木一言不發。
鐘恆浦和葉朔真的臉仍舊震驚,嘴角在抽搐,想說什麼卻又收了回去。
晚上,鐘家大院。
鐘直敏蹲在牆角,看著家丁整理著煉靈池的碎片。這七個j ng心準備的容器,在真正危險到來的時候,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葉鐘兩家受傷的人已經送往醫院了,受的都是外傷,在j ng密的科學儀器治療下會更好。
葉誼,還是沒醒過來,他被送往密室,兩家高層都圍著他商討。
至于鐘石,則被人重重看守,神智有些不清的他雖然擺月兌了地縛靈的附身,但是也要面對鐘家的嚴厲懲罰。
「好累呢。」鐘直敏輕輕說了一句,便躺在床上,雙眼無力地看著懸在天花板上的小吊燈。吊燈微微搖曳,恍惚間,組成一張臉,無比熟悉。
葉誼。
「他怎麼樣了?」「沒事吧?」「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鐘直敏還是把這些疑問收進肚子里。
鐘直敏關上燈,抓被子睡之前丟下一句︰「真是讓人c o心的笨蛋。」
鐘家密室。
枯黃的長明燈燃著細細的燈火,數十盞在一起照亮了這個y n暗的房間。中間有一張床,葉誼躺在上面,雙眼緊閉,八角鬼符掛在胸前,那張鬼臉在這環境下顯得如此詭異。
七八個人圍在葉誼身邊,有兩個是葉朔真和鐘恆浦,他們臉s 沉重,彌漫著揮之不去的y n霾。
「這麼小的孩子,到底是怎樣融合這些凶靈的?」有個人問,一串煙霧在黑暗里繚繞。
「不,應該是那些凶靈自願的,鐘離悉。」鐘恆浦說,他的眼楮一直盯著葉誼和八角鬼符,目光仿佛永遠也挪不開。
角落里有人提議︰「這符咒對一個還是九歲的孩子來說太危險了,所以,讓我們決定它的去留吧。」
「應該歸我們鐘家所有,為了降伏這些凶靈,我們可是付出了一條人命的啊!」馬上有人接口。
也有人馬上不服︰「開什麼玩笑?我們葉家也死去一個弟兄的好麼!再說了,這孩子可是我們葉家的!」
「以往鐘家可是給不不少恩惠你們,當年風水界競選的時候可是投了你們一票。」
……
「夠了!」鐘恆浦揚手,周圍的爭吵立馬停了下來,他青筋突起,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已經火起了。
「能不能讓老身也提點意見?」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門口而來。眾人望去,一位年邁的老婆子佝僂著身子慢慢走了進來,手上提著的油燈映照出她的滿目滄桑。
「伽婆,您來了。」鐘恆浦和藹地說。
「這就是你們那位鼎鼎大名的女巫伽婆?」葉朔真問。
「不敢當。」伽婆把燈放在桌子上,目光停駐在葉誼身上。隨後,她環視眾人,說︰「要是你們都相信我,我可以幫你們。」
「請講吧。」面對這位高深莫測的伽婆,葉朔真和鐘恆浦變得像個犯錯的孩子。
「從這孩子進門的那一刻起,我便一直在關注他,嘖嘖,很是特別呢這孩子。」伽婆的眼深邃無比,下垂的眼袋更像是個深淵,「你們可知道這八位凶靈的來歷?」
眾人搖頭。
「那可是當年西楚霸王項羽身邊的八位名將軍,縱山、弘連、和基、先範、畢言、浦文、九式、源相,全部死于烏江一役,現在死後仍化作鬼神伺候他們的主人,這番忠心,值得稱贊吶。」
伽婆頓了頓,又繼續︰「你們有自信能夠真正降伏這八位名將鬼神麼?它們被困在煉靈池也只是為了等待,時機一到便輕松突破,鐘恆浦,你終究太過逞強了。」
「是。」鐘恆浦低下頭。
「這八位凶靈在這人世間也是個禍害,不如把它們交給這孩子吧。」伽婆走上前,伸出干枯的手撫模起這八角鬼符,說︰「也只有這孩子,才有資格擔當它們的主人,你們,還有何高見?」
「沒有,伽婆教誨的是。」鐘家那幾個長老點頭稱道,葉家的人也不反對。
伽婆一笑,看著葉朔真說︰「葉當家的,信不過你兒子?」
「不是,這孩子雖說x ng格懶惰,但還是令人放心的。伽婆,能不能幫看下葉誼的命盤?」
伽婆搖頭,閉眼說︰「老身無能為力,這孩子的命運可是關系到這天下的存亡,我一個略懂小術的婆子豈敢揣測這天機?不妨讓他好好成長吧。」
「是。」
「對了。」伽婆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有個主意,可以更好地幫助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