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選在今晚啊,是想重演歷史麼?」尤利斯問。
「歷史我不清楚呦,不過我是為了剛收的小徒弟。」瑪爾法踢開擋在她面前的椅子。
「那個戴眼鏡的男孩?看起來很不錯。」
「是呦,雖說看起來像是扶不起的阿斗,不過還是個好孩子,是不能死在這里的呦。」
「可如果,你也死在這里呢?盟主小姐。」尤利斯的聲音一轉,有些y n沉。
「死之前也要確保他平安,你在質疑我們人類的信念呦?」瑪爾法才不怕。
「嗯,算是吧,信念這種東西,很虛無縹緲,不可靠。」尤利斯只信任力量,他相信自己足夠強大到能辦到一切,可他還沒找到不依賴力量也能做到甚至必須失去力量才能做到的東西。
比如現在葉誼要做的事。
「你的腳下,可能都是我的人呦。」瑪爾法笑笑
「唔?十字軍全數出動?規模如此之大可不像你們一貫行事的作風。」
「我們也不能總是乖乖听話讓你們預料下一步行動呦,這樣就贏不了。」
themoonofblood主城堡一樓。
手扛火箭筒的十字軍蹲伏在臨時草堆後,或者某些藝術建築身後,他們不停轟擊面前的大門,炮火在門前燦爛盛開,他們的頭頂子彈來來回回飛嘯,只要稍稍一抬頭,可能就立即被爆頭。
「對方有狙擊手,我們很難突進去。」耳麥傳來了前方的即時消息。
烏帕里安沉思片刻,「派突擊人員從後方繞入,先上二樓解決那些家伙,把傷亡人數減至最少。」
「是!」
烏帕里安今晚干淨十足,實際上是剛剛來了干勁的。原因是收到了瑪爾法的電話,一直行蹤不明的她有了令人安心的答復。
「小安,我在城堡里呦。還好呦,不用擔心我。對了,能不能喊大家先攻進去?我知道這很難呦,不過副盟主這位置也不用你來當了。畢竟岳大叔和我的幾個朋友都在地牢里,一定要救到他們呦。啊,忘了說聲晚上好,我希望我們都能吃到明天早上的巧克力豆呦。」
最後一句是強調今晚的危險x ng嗎?可能會死?
「不會的,誰也不會。」烏帕里安搖頭,他最擔心的還是瑪爾法,這個任x ng的小女孩像他的女兒一樣,雖然明知很強,卻到處讓人擔心。
「前盟主?岳大人嗎?」烏帕里安低頭沉思,「也很久沒見到他了,真糟糕,怎麼大人物都在今晚出現?」
這動蕩的夜晚,皆因那本沾滿鮮血的書。
「有點頭痛啊,」烏帕里安捂頭,耳麥里傳來了後方的報告。
「從…從森林那里出現了可怕的怪物!」報告的人顯然很慌亂。
「又是打哪兒來的妖怪?」烏帕里安汗顏。
「三…三個頭的大犬,而且,它頭上還坐著一個吸血鬼!」
「拍下來!我要畫面!」
thenoonofblood城堡塔樓。
「猜猜看誰會贏?」尤利斯不急著動手,今晚還很長,他一點都不急。
「只有兩種可能x ng呦,要麼葉子贏了,要麼顧洛川輸了。」瑪爾法信心滿滿。
「你對你徒弟期望真大啊。」尤利斯笑。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呦,有他的武器,有他的持有靈,有他的鬼神。」
「真多人幫啊,這麼看來顧洛川只有他父親留下來的血脈,還真顯得弱氣。」尤利斯的語氣卻沒有半分退弱,「但終究是他的夜晚,他的刀會指向一切帶來光明的人。」
顧洛川不會輸的,尤利斯相信。就像當年一樣,當年他是贏家,今晚也是。
頂端之上,紅s 的妖異的血氣如惡魔之翼隨意張開,覆在村雨之上,化作刀氣,每一下都帶來可怕的破壞,天台已經不成樣子了,半園林的設計全被兩人毀于一旦,顧洛川的刀,葉誼的吐息。
顧洛川右手反握村雨,他邁步,身子一旋,再次揮出巨大的斬擊,血紅的弧形在空氣中劃出。
岳刀流•狩炎,發動。
葉誼這次沒有采取退讓格擋,他也迎了上去,鏡片反光,盤龍戟全力向前揮舞,山風被他驅使,匯成個小型的龍卷風,席卷地上的泥塵,如獅子般張大口。
吐息,釋放。
兩邊對撞,淡黃的狂風具備了殺傷x ng,血紅的斬擊凌厲如鷹,中間是紅與黃的分割線,空氣在兩者間不停被撕裂,斬擊漸漸被狂風所融化,狂風也逐漸消退。
最終,兩人彈了出去,落在了兩邊。艾小米連忙飄在葉誼面前,魂鏡凝在雙手,防止顧洛川的突襲。「阿葉,沒事吧?」她問。
「還好,死不了。」葉誼站了起來,全身酸痛,果然這不是人干的活兒,葉誼不敢掉以輕心了,他很少這麼認真,上一次這麼認真是在酒店玩怪物獵人。
對面的顧洛川也站了起來,他很瀟灑地扔掉風衣,只剩一件單薄的緊身衫。他喘著粗氣,額上滿是汗,雙眼閉合。
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不,一直在動,只是現在尤其地明顯。顧洛川的感覺很對,他再次睜眼,發現自己又來到了那個被毀滅的村落。
灰暗的天空像塊從不洗的破布,廢墟涂上了層鉛灰s ,雲層快速流動如老式倒帶機,地上泥土軟得粘住鞋,顧洛川站在那里,村雨在手,看著面前那個熟悉的女人。
應該死了吧?
明明血染紅了全身,明明雙手雙腳被釘上了木樁,明明……明明應該死了,可顧洛川卻感覺到她的心跳。顧洛川向前一步,伸出手,他想探明這個女人的心跳。
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女人的小月復上,突然裂開,鮮艷的血中伸出一只小手,那只手把衣料撕扯,然後五指露在外面。但顧洛川只看到白女敕的小手,剩余的部位一個沒出現。
「救救我,把我拉出來……救救我,把我拉出來……」
小孩的聲音在女人的肚月復里詭異地擴響,是男孩的聲音,他被困在女人的月復中,也許還混雜著斷掉的大腸。
把他放出來……沒關系吧?
顧洛川又走近了一點,他要拉出那只手,他想看看這個可憐的小家伙,母親被人用刑殺死了,留下他一個,一定很孤獨吧?
「不要!」
女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听著近在耳邊。
顧洛川抬頭,和那個女人對視。那個女人睜開了湛藍的眼眸,溫柔似水地看著顧洛川。
「那是被禁錮的惡魔,不能打開,打開了就關不回去了。」
惡魔?那個女人孕育了惡魔?但是又不想生他下來?
「真可笑,這世界,需要的就是黑暗啊。」顧洛川微笑,雙眼里浸滿了血,他忍受著從神經傳來的疼痛,五指和那小孩的五指相扣。
「如果可以,就為我帶來無窮無盡的血吧。」
顧洛川許下願望,他用力一拉。這個世界的天空開始崩塌,仿佛只是涂了雲層的天花板,大地張開嘴巴,吞噬著這個荒廢的村落。
女人閉上眼,流下了晶瑩的淚珠,長發在腥臭的風中舞動。
顧洛川再次睜開眼楮,視野里是巨月之下的天台,葉誼站在對面,周身盤鱗緩緩轉動,山風飄蕩在手邊,這個世界仿佛剛被雨洗過一樣清晰。
只有別人看得出顧洛川的變化。
葉誼的眼里,顧洛川周圍的血氣更為濃厚,像塊紅綢一樣飄在身後,雙眼怒目如珠,村雨在沸騰的空氣中略為嚴肅,蒸汽裊裊。更明顯的是氣勢,如山一般屹立在這古老的城堡的天台,山風都不敢接近。
感覺像一只獸,不,就是一只獸。
剛才葉誼和顧洛川對打,感覺就是和顧洛川,身為人的顧洛川。但現在這感覺完全不同。
葉誼覺得,站在自己對面的,純粹就是一只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