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次奧!」
葉誼驚呼,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從顧洛川身上彈開,顧洛川也滿臉「誰弄的我要砍了他」的表情。兩人嘴之間像是多了把刀片,刺得彈開。
「呸呸!」葉誼吐了好幾口口水,又伸手用力抹了抹嘴唇,睡意戰意全無。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直男的。對,沒錯,很直,跟柱子一樣。
就算自己整r 面對著一臉憨笑的範範,和他聯機被怪物虐,和他吃一碗飯,和他親密無間地走在一起,葉誼心里還是掛記著那些穿水手服和吊帶豹紋衫的妹子們,不會出現看著漢子而褲襠撐起小帳篷這種有違三觀不符合科學的事的。
就算葉誼在光棍節那天高舉著火把高呼著「情侶去死去死」的口號,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真愛是男孩子啊。他只是嫉妒那些開著法拉利接走學姐的優秀男人們,覺得應該瀟灑地扛起火箭筒轟爆車胎然後抱走學姐回家,大有一股「我是死宅又怎樣?至少我還能擼」的風範。
而顧洛川就是那種葉誼整r 掛在嘴邊要燒死的人,老爸老媽是公爵大小姐,流著的血都吹起英倫風,那張臉就算一臉麻子也能讓女生尖叫,武功高強,帥氣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他有夏多這個妹子喜歡。
所以葉誼覺得別說接吻了,就算和顧洛川走在一起自己也不允許,自己是個死廢宅啊,一事無成一無所有的死廢宅啊,跟這種高富帥說多一句話都自卑得要鑽到桌子底下啊。
「呼,呼。」顧洛川也在喘氣,他滿臉通紅,心情像浪濤的海灘。
喂喂這是拍睡美人新版麼?可是這應該叫睡漢子啊,而且主人公能不能換個有點安全感的?
「剛剛……什麼也沒發生對不對?」葉誼問。
「對啊,我只看到你拿著把戟沖過來,然後就沒了。」顧洛川附和。
「不過真好,你回來了。」葉誼微笑。他高興的是顧洛川身上的血氣全部退散了,雙眼也變為清澈蔚藍。
顧洛川驚愕,葉誼那句「你回來了」他也听母親說過,這句話很平常啊,可是……讓人感覺很安心,像真的回家了一樣。
「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尤利斯咬緊牙關,血涌了上來,他很久沒這麼生氣了。
那個戴眼鏡的小鬼居然真的做到了,他完全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也把好不容易覺醒的顧洛川給喚回,簡直是只看似溫和的小松鼠,必要時刻卻會張開能吞蛇的牙。
不過也沒人能活著離開這里,唯一能當對手的瑪爾法和雅都兩敗俱傷,除非那個戴眼鏡的職業是牧師還帶復活技能,烏帕里安的子彈已經用光了,憑他伯爵的實力跟自己空手肉搏也是笑話。那個托盤的小鬼和揮劍的姑娘是不可以小覷,但他們的魂子也用到底了,即使全滿什麼招式招呼上來自己也不怕。至于顧洛川,他的刀斷了,吸血鬼的血統也沒了,比那個戴眼鏡的很弱小。
「自己到了最後還是贏家啊。」尤利斯想想也笑了今夜的月為他而開,今夜的風為他而舞,今夜的人皆在他手指間竄動,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手中不是嗎?
那本書……只要得到了那本書,那麼誰死了也不要緊,傳說中的虎的力量,將帶他坐上王座。
想到這,尤利斯盯緊了顧洛川手里的血方爵聞錄,空氣扭曲成魔,他單手反握,指向顧洛川。
葉誼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沖在顧洛川面前,盤龍戟上盤鱗飛舞,淡黃的風回旋起來,吐息,釋放。
尤利斯沒讓葉誼阻攔,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輕輕在空氣上一點,凶猛的吐息馬上被瓦解,蒼白的手指再一點,葉誼胸口上仿佛安了顆手雷,葉誼被轟到在地,爆炸無聲無息。
尤利斯微笑,控制顧洛川的手往後一拉,顧洛川霎時感覺背後有一只大手推他往前,然後尤利斯手再往前一握拳!
「呃!?」顧洛川這次是感覺前面的大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握拳狀,然後向自己揮擊,胸口月復部仿佛遭到錘擊一樣難受,他被擊退在葉誼旁邊,但手始終握緊血方爵聞錄,
「不肯給我嗎?那不過是本破r 記罷了,老實說我跟你父親的父親熟得很,我在伯蘭德家族當管家也快一千四百年了。」尤利斯對顧洛川伸出手,「那是我應得的東西,那是我服侍你們千年來應得的報酬!」
「對我來說這不是本r 記啊。」顧洛川站了起來,他擦去嘴邊的血跡,「這是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證明。」
「等你用你的刀殺光愚昧無知的人的時候,會有人記得你的,那時候他們一提到你的名字便會毛骨悚然,那時候你會讓這個世界都籠上一層抹不去的y n影。」
「可我喜歡陽光!我喜歡的是我母親一生所貫徹的信念!」顧洛川大叫,他撿起那把斷了半截的村雨,月光仍透過刀面清澈無比,「我不會成為你的刀的!我會化作刀!反擊于你!」
「那麼,也換一把吧!」對面的烏帕里安對顧洛川說,他手里握著岳叔留下來的銀孔,然後向顧洛川揮去,銀孔厚重的刀身旋轉著如全黑的機槳。
顧洛川伸手,五指剛好接過銀孔的刀把,那沉甸的手感讓他感到莫名地興奮,斬馬大刀插入地面,仿佛能一刀刺中這座城堡的心髒,「這是……我師父的刀。」
「是啊,他叫我給你的,說是你出師的時候也沒什麼禮物給你,就讓你收下這個嘍。」葉誼在顧洛川後面解釋。
「這樣的啊……那他呢?不來嗎?」
「他就被關在這座城堡的地牢里,力量也被奪去了,喏,就是這個看起來一副紳士的家伙干的。」葉誼指著尤利斯,如果尤利斯不開口的話還真一表人才一臉紳士,整潔考究的西服,品酒的品位高雅,的確不像會做出那麼不像人的事。
「那他還好吧?」顧洛川深呼吸。
「挺好的,有說話的力氣。」實際上岳叔還很健朗,只不過要是說得過分一點兒就加深顧洛川對尤利斯的仇恨也不錯啊。
「我知道了。」顧洛川再次深呼吸,這次握刀的力氣大了很多。
「我很討厭那把刀。」尤利斯皺眉,「有次行動中它曾擊傷過我右臂,你師父的確很強,但現在他將和這把刀一起入土。」尤利斯松掌,一團微小的氣凝成,這一擊是能擊穿顧洛川心髒的。
尤利斯向前擊掌,空氣被層層突破,氣流如同一把石中之劍,風被打穿,。顧洛川暗叫不好,拿銀孔向前格擋,能輕易擊穿七八堵牆的掌擊卻擊穿不了一把大刀,厚重的刀身傳來一陣酥麻,顧洛川差點被震得連刀都握不穩。
真是好強,這樣的家伙,有把握贏麼?
很快顧洛川又搖頭,打消這種意識。
不管有沒有把握,都得贏不是嗎?
手上傳來熟悉的味道,那是岳叔留給他的。顧洛川想起小時候岳叔就常背這把刀,這把刀不用來打獵而一直背在身上裝飾,有一次顧洛川縮在帳篷里,看著他烤一只兔子,問他為什麼不用那把看起來很帥的刀?顧洛川記得岳叔說過「刀不一定是用來傷人的,每把刀都配有刀鞘就是為了讓它們學會沉寂,而這把銀孔太大沒有合適的刀鞘,所以我用布來包著。但最重要的刀鞘是用者的心,心亂了刀也跟著亂……所以這把銀孔,我只用來揮向那些紅眼楮的惡魔。」
顧洛川閉上眼,他隱約感覺到這把刀真正有多沉重,岳叔的信念完全依附在刀身上,毫無刀紋的表面卻每一片都包含獵師的責任。
體內一股血在涌動,那是顧洛川很熟悉的血,它是父親蒂斯•伯蘭德遺傳給他的血統。
父親好像也說過,想要保護什麼人的話,也得依靠一些力量吧?
那我就上好了!
顧洛川合上眼,任由那團血翻滾,然後燃燒,最後沸騰如火!
尤利斯瞬間出現在顧洛川面前,他瞪大了眼,右拳已落下,他深信拳速比正常的顧洛川要快上好幾倍。
可是銀孔巨大的刀身被舉起,鐵一樣的拳頭落在刀身上,發出沉悶地響聲。
顧洛川從刀之間露出頭,他雙眼如蓮花般綻放,緋紅的瞳孔如皎潔的月。
顧洛川想起父親對他說的一句話,那便能成為他力量的源泉。
「因為你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