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僕是只鬼 第一百三十六章︰“你還可以當我的腿嗎?”

作者 ︰ 曉眠

()葉誼面朝大海跪坐。

從一開始就陪他到現在的東西現在或許沉在汪洋大海的某個角落。

他面無表情,因為不知道該多悲傷還是該多懊悔。

他再次失去伙伴了。

葉誼不是個好的領導者,他也不想也沒當過領導者,但他失去過八角鬼符和顧洛川。

「是是不是很爛啊?」葉誼輕聲問。

「你嗎?」鐘直敏把臉趴在膝蓋上,「干嘛突然這麼問?」

「我什麼東西都保護不好,上次在飛機上八角鬼符當著我的面被偷走,這次我又把艾小米落在船上光顧著自己就跳下去了……我是個很爛的主人對不對?」

葉誼忽然間被某種巨大的恐懼包圍,他就縮在一個小圈子里,外面盡是讓他歇斯底里的東西。他怕有那麼一天會只剩下自己,伙伴們一個個倒在自己身邊,再也沒有人來保護他了。他怕會永遠失去艾小米的笑聲,失去那個愛看電視愛睡覺的女鬼。

他還記得當年那個夜晚,他從古董店入手一把古蕭,本想著用它來討好女生,結果撞見了艾小米,那個無家可歸,無法投胎轉世的女孩竟然接受了契約成為他的持有靈。

像上天恩賜的一樣。

可她沒有珍惜,上台恩賜的他的東西多了去了︰古董店的老板白送了他聆心蕭後不知所蹤,從校長那兒刮來的錦繡山河圖至今儼然成為他家的一份子,盤龍戟是瑪爾法為了幫他帶回顧洛川而送的,就連右眼里的鬼瞳都是爸媽給的。

他其實一無所有。

葉誼流著淚回過頭問︰「我繼續這樣走下去不會害了你們嗎?我也好怕我們都回不了家,都統統死在這片大海上……」

「啪。」

一記**的耳光打在葉誼臉上,他捂著發紅的臉頰,頭微歪,葉誼看著沖上來的鐘直敏,說不出話來。

「你變了。」鐘直敏淡淡地說。

「誒?」葉誼沒明白。

「你變得不像以前的葉誼了。」鐘直敏站在葉誼面前,風吹起她身上的T恤,露出黑底白點的內褲,「以前的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哭,總是會笑著迎接一切,而現在的你像個哭哭啼啼的小鬼!」

「我本來就是小鬼啊……」葉誼小聲嘟囔著。

「你長大了!」鐘直敏更加生氣,她抓起葉誼的臉又是一拳,眼鏡被打飛,葉誼被打倒在沙地上,半邊臉腫了一塊,「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是為了什麼才跟著你的嗎?雖然沒有明確說出來,但大家都以你為中心行動,你就是帶領著大家的啊!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葉誼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鐘直敏,最後一句說出來像個小鳥依人的女孩。

自己……是中心嗎?

大家都一直跟著自己,無怨無悔為的是什麼?

葉誼低下頭來,他握著八角鬼符,木片上傳來幽幽的體溫,猙獰的鬼神大臉刻在木上此刻卻覺得安詳無比,葉誼看了它很多年,這東西像個平安符般一直守候在身邊。

「如果你還想繼續的話就和我一起去找大伙兒,衣服也差不多干了,我沒時間陪你在這里像個不見了玩具的男孩一樣哭。」鐘直敏轉過身,腿卻失去了血液一樣沒力氣,她倒了下來。

在摔在地上之前葉誼抱住了她,然後扶穩,葉誼走在鐘直敏面前,彎腰半蹲,「你還沒休息好吧?別走了。」

葉誼笑著回過頭,手上還殘留著淚跡,他剛剛才把淚抹干。

「你還可以當我的腿嗎?」鐘直敏欣慰地趴在葉誼背上,葉誼站直,背好。

「嗯,當然了,我…我……」葉誼沒把話說完,他不好意思開口。

他想說的是「我是你未婚夫嘛。」

……

蟬的鳴叫回響在整個雨林里,陽光被葉子遮住但仍有零星的光打在葉誼臉上。這是熱帶的雨林生態,這座不知名的小島上荒無人煙,葉誼背著鐘直敏走在森林中,他們每路過三棵樹就用盤龍戟劃一下樹身,以此來做記號。

比起大多數在電影里遇難的人,葉誼是幸運的了。他們有刀,盤龍戟雖然大了些但鋒利到可以輕松切開一塊灌木;他們不缺火,鐘直敏的符咒都在身上,不夠還有業火;葉誼的手機也可以用,從星野出發的時候他就把iPhone賣了買了台三防的機子,本來是想用在在泳池下面偷拍大姐姐們的內褲的,可現在沒想到強大到經歷了暴風雨後仍能開機並流暢使用。

不過這兒偏遠到完全沒信號,葉誼想求救的希望完全破滅。

「你說大伙兒都會和我們一樣漂流到這兒了麼?」葉誼望著幾乎走不完的叢林有些擔心。

「我和你都昏成那樣了哪知道大家被沖去那里?」鐘直敏握著盤龍戟,戟刃劃過一棵樹,削出了一塊樹皮,「這兒不會是那個長有很多觸手的混蛋的海域吧?那哪可能有人來啊。」葉誼一想起那東西心里就直發毛。

「那你想在這兒呆一輩子麼?」

「一天都夠我受的了。絕對不想!我一離開網絡就渾身不自在。」葉誼沒記錯的話他已經有一天沒上網了。

「瞅你那熊樣兒……」鐘直敏一只手遮住額頭,大片的陽光滋潤著她的手心,「我問個問題噢,我和小米誰比較重要?」

一听這句話,葉誼的腳步停了下來。

還真是刁難,怎麼女人都愛問這麼問。

葉誼寧願被鐘直敏問我大姨媽來的時候你願不願意放下游戲手柄來給她泡熱n i茶,這樣他可以直接回答說必須願意啊,游戲哪有女孩重要!

就像「媽媽和老婆同時掉進水里了你先救誰」一樣,真不明白最先問這種問題的人得有多吃飽了撐的。

「都重要。」葉誼回答,他感覺背上的女孩有些危險。

「不可能,總有些比較重要的。」鐘直敏不滿意這答案。

「我一直把小米當成妹妹的好不好?」

「那我又算什麼?我從來沒覺得你有把我當成女朋友看待。」

「姐…姐姐吧。」葉誼把頭撇過一邊。

「還真沒差……」鐘直敏垂著黑線趴在葉誼背上,「那如果這次是我不見了呢?你也會像小米那樣……為我哭麼?」

「那當然嘍。」葉誼搞不清楚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我首先要在島上活下來,然後想辦法回到城市,再準備好回來,就算翻遍這片大海也要找到,你也一樣啊。」

「好了,不為難你了,老老實實地……」鐘直敏還想說什麼,但前方的草叢里竄出什麼東西來。

那是只野鹿。

「嘿!那東西長得好像我們下一頓晚餐噢。」葉誼低聲歡呼。

鐘直敏從葉誼背上下來,她把盤龍戟遞給葉誼,自己靠在樹身,說︰「抓了回來我繼續問。」

「好 ∼」葉誼接過,他盯著那只在對面樹下站立的野鹿,目光鎖定,手里握緊鐵戟,上!

葉誼定神,向前兩步然後一躍,盤龍戟的戟刃在陽光下閃耀出凌厲的光芒。

可是在葉誼揮下去之前野鹿突然倒在地上,一支箭比葉誼先到達鹿的身體。

「誰!?」葉誼停了下來,他望向箭來的方向問。

那是在樹上,兩個人蹲立在樹枝間,他們對視一眼然後一齊落地,他們穿著布衣布鞋,頭上頂著一頂寬大的雨笠,身後背著把長弓,十足的獵人範兒。

怎麼回事?這兒不是無人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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