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樹林旁,此時正發生另一場戰斗。
雖然是半夜里,出于避人耳目、以防萬一的目的,兩人的戰場離道路越來越遠。
刀鋒與刀鋒交錯。
相撞間散開火花。
Saber率先發起攻擊,被Killer輕松揮動兵器防御。
個子瘦小的少年,速度出奇的迅捷,腳下靈活的變幻位置,眨眼間就交換了數十次的攻防。
如果說Saber的劍是暴風雷霆的話,那麼Killer的劍就是疾風閃電。
雖然Killer的力量不及Saber,但他信手揮灑著柔和的劍之軌跡,便將Saber的攻擊全部劃開。
而後加速回擊,腳下一轉,在最詭異難防的方位刺出致命的閃電。
犀利的攻擊讓Saber也不得不咋舌後退。
Killer也沒有主動追擊,在不知道對方的劍的攻擊範圍之前,他只是沉默著回應Saber的劍舞,並謹慎地保持距離,避開未知的刀鋒。
Saber咬著牙,全力揮舞無形的劍,又一次卷起無形的風暴誓要壓制Killer的反擊,壓縮對方的行動範圍。
Killer架起劍,腳下一松,Saber的劍揮在Killer的刀上,反而幫助Killer從地上輕輕地向後飄起。
飛出Saber的攻擊範圍後,腳在地面一點,瘦小的身影借力向左面移動,揮劍從Saber最防的右腋下方向上刺去。
Saber不得不向左閃開,劍在右手上回旋,格開了Killer的劍。雙方又恢復了新一輪的對峙。
這是她的第七次嘗試了。
每次嘗試,Saber都更加熟悉Killer的行動方式,由此完善自己的攻擊,用劍風編織起更完美的包圍圈。
而Killer也使用更多的方法,詭異而又輕松地從包圍中閃出,向Saber給予反擊。
Saber從沒想到自己的劍術中會有如此多致命的漏洞,更沒想到會有人連如此微小的漏洞也能利用。
月光在雲層下忽明忽暗,幽暗中藍s 與緋s 的Servant相距數米謹慎地對峙著,試圖找出對方的破綻。
雖然分屬東方與西方的不同劍術風格,但雙方都認同了對方在劍術上的造詣。
Saber的劍術如同風暴般剛猛,只要未能及時月兌離Saber的壓制,Killer就會被Saber的力量直接壓制到死。
Killer靈巧的身法加上幾乎能從任何角度刺出的劍,只要一個極小的失誤就能給Saber造成致命的傷口。
彼此都是無法大意的敵人。
雖然Saber被木村的狂妄所激怒,一到對敵,她立刻恢復了平靜。面對瘦小如女子、卻武藝高強的敵人,Saber不得不表示自己的敬佩︰
「沒想到這次戰爭中,我會遇見劍術如此高超的Servant。請問,你是七從者的Assassin嗎?」
「在下只是一名追求聖杯的無名劍客,無論用什麼名字都無所謂。Saber身為女子,為何也要追逐聖杯?」
「Killer,我們能回應聖杯的召喚,自然都有追求聖杯的理由。」
「所以連女孩也一定拿起劍嗎?戰場可不適合你。」
瘦小少年一副老成的語氣說著。
這句話觸犯了Saber的禁忌了吧,少女生氣地舉起了劍。
「明明是個小孩還來參加戰斗,讓我的劍告訴你孩子就要從戰場離開。」
雖然面帶殺氣的Killer很有殺人者的威嚴,但從他臉上隱藏的稚氣看來,對方的確還是一個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的武藝高強得令Saber側目,但Saber仍然相信自己的劍能將Killer教訓一頓。
無形的劍以大上段式向少年的額頭斬下,從上至下的揮擊能夠防止Killer的借力閃避。
Killer只稍微後退一步,就完全避開那一擊。
在Saber的劍勢將盡時,武士刀信手劃向無形的劍,將Saber的武器壓制後踏步前進,劍身在無形的劍上扭轉,劍刃朝上準備發出迅捷的一擊。
Saber不退反進,雙手使勁將劍提起,Killer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刀身抗衡Saber的力量。
無形的劍與有形的劍在Servant之間交錯,分開了敵對的兩人。
一息之後,Killer首先收力,像被風吹起的落葉般飄起,途中收月復避開了Saber的追擊。
遠遠落在地面後,Killer沒有再次攻擊,而是苦惱地皺起眉頭說道︰
「劍長三尺多,寬度約四寸!雖然並非真正的重劍,以你嬌小的身體能使用得如此自如。不愧是劍術最強的Saber。」
「不敢相信,什麼魔術都沒用,單憑刀劍的交鋒就能推測出我的劍。」
手握無形之劍的Saber,不得不佩服Killer剛才的閃避技巧,完全計算出了她的劍的長度與速度,然後以最小的角度閃開。
年輕的少年竟然能如此輕松老練地做出刀鋒上的舞蹈,Saber甚至懷疑Killer是否是被魔法固化了外貌的老成劍士。
「一點小小的技巧罷了,不登大雅之堂。」
Killer沒有任何表情的接受了Saber的夸獎。
「不過,用風來隱藏自己的劍,相當于把劍收在劍鞘中戰斗。你不打算取出來嗎?」
「……」
如果可以的話,Saber也願意取出自己的劍,盡早結束這場戰斗,可Saber心知肚明,自己的劍實在太出名,一旦亮出極有可能被別人識別出自己的身份,從而對自己制定針對x ng的戰術。
而且,對方實際有兩人在,即使自己消滅Killer也無法阻止消息的傳出。
「看來你是不打算取出來了,雖然在下的任務是把你阻攔在此,不過看看在下到底能否有更多的勝算也沒關系吧。」
少年最後一句提高了聲音,傳給了隱藏在林中某處的Master。
「主公,請準許在下動用絕招。」
「Killer,盡管展示你的力量吧。我也要看看Saber絕美的身姿。」
木村討厭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
Saber顧不上生氣了,吸引她注意力的是Killer說的一個詞,少年說的是「絕招」而不是Servant所說的「寶具」。
聖杯的Servant,其絕招就是「寶具」,人類幻想結晶的最高武器。
Killer稱為「絕招」而非「寶具」,是否意味著他的最終武力並非某個武器。而是經過千錘百煉才造就的達到「寶具」程度的技能。
以一技之長來超越人類的幻想武器,其威力一定非同凡響。
Saber慎重地舉起劍。
不知道這副尚未完全復原的身體,能夠做到何種程度。
——但為了最強劍士的榮譽,她絕不能從劍術上輸給對方。
名為Killer的少年,並沒有馬上攻過來。
名為「絕招」的劍技,對這名劍術高強的武士來說,也不能隨手便使出來的技巧。
少年步履輕盈的退後幾步,在距離Saber十步遠的地方停下,還劍入鞘。
這並不表明他放棄了這場戰斗。
側身右邊對著Saber的少年,像是壓緊彈簧一般把身體壓低,左手將劍鞘平持在左腰位置,右手放松下垂,手指在劍柄上。
這種姿態,仿佛下一刻就能沖到Saber面前,一劍便能斬開任何敵人。
——拔刀術。
崇尚「出刀即歸刀」的r 本劍術中,被所有劍客推崇的最強劍技。
在出劍之前,便已決定將敵人一劍擊殺的信念,然後在交戰的瞬間,出劍實施擊殺過程。
簡簡單單出鞘一擊,不同人使出來有不同的結果,但面前這個少年,一定能揮出「寶具」程度的最強攻擊。
如徹骨罡風般的殺氣及體時,Saber便已確信了這一點。
不過僅僅是技巧的話,也會有技巧無法達到的極限。
就如再高的技巧,也無法擊破城牆。
只要讓我手上這風,一次承擔下你的攻擊即可。
拔刀術只有一劍的威力,最強的一擊之後,便是我反擊之時。
那麼就放下一切顧慮,放手迎擊吧。
「果然是不能隱藏實力的對手。」
Saber以下段姿勢把無形之劍插入地面,凜然的盯著對面的敵人。
「那麼,你是否能夠承受我的一擊呢,Killer啊!」
束縛被解開了。
被Killer看穿的劍之束縛被解開了。
大氣在震動著。
無形之劍回應Saber的召喚,釋放出大量的風,襲卷著向Killer撲去。
Killer的身體壓得更低了,Saber放出的是連地面都要卷起的狂風,一不小心Killer也會被吹起吧。
這就是Saber劍上的力量——風王結界。
正如其名,是封印著風的結界。
劍上纏繞住被壓縮的風,改變光的曲折角度,就可以使劍變成無形。
只要將那風解放,便能形成接近爆炸般釋放的狂風。
而Saber的劍上有著能z y uc o作狂風的束縛魔術。
以Saber強大的魔力,將這風之結界維持幾分鐘也沒有問題吧。
的確,即使放出了這麼多的風,Saber的劍仍然是透明的。
Saberc o縱著狂風之劍舉起,她將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決定戰斗的勝利。
風王結界里的Killer,現在連靠近也做不到。
Saber充滿自信聲音響起。
「想見識我的劍,那麼便來吧,Killer。」
Killer沒有出聲,突然直立而起,張開雙手,長袖飛揚中如風箏般被狂風卷起。
他是要放棄嗎?
雖然知道不可能,疑惑不解的Saber心中仍然浮現出這個想法。
Killer寬松的武士服被風呼呼卷動,等到風力減弱時,他穩穩地落在了更遠處的地面。
名為Killer的武士,似乎特別適應風的環境,輕松地退出了風的困境。
但逃離並不是少年目的,站在風暴圈的邊緣,他重新擺起了拔刀術的架勢。
遠方減弱的風勢,已經無法困擾他。
只經過一次呼吸的時間,少年便向Saber踏出了第一步。
緩慢的一步,似乎只能穩穩的踩在地面,完全沒有沖鋒的氣勢。
再踏出第二步,驅動前傾得幾乎倒地的身體向前,猶如張開的弓矢。
第三步,只用足尖點地,少年便輕盈得飛sh 出去。
張開的箭sh 出,目標就是前方立在風暴中的持劍少女。
Saber也踏前一步。
對方的拔刀術,似乎要依賴一定的距離,那麼改變距離就能打亂對方的節奏。
無論魔力、氣勢還是技巧,心懷必勝信念的Saber絕對要將對方壓制到底。
少年低著身子,他的速度越來越快。
拔刀術不能因為任何劣勢破壞武士的信心。
信心一旦失去,他便無法再使出最強的拔刀術。
所以即使面對如此困境,Killer也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狂風已不能給加速起來的少年造成困擾,分毫不能擾亂緋s 身影的沖刺。
Killer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像一只錐子穿透了Saber的風王結界。
面對如此劍技高強的戰士,Saber的戰意升騰,無形的劍高高舉起。
雙方接近之刻,便定勝負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