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寺,由職稱為Caster的魔女所盤踞的山中寺廟。
通往寺廟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正門的參道,由于周圍被布置了結界,Servant的實力在參道之外會受到壓制,所以向正門進攻為最佳方案。
況且,我們這一方集結了Saber、Archer、Rider三名Servant,對付Caster與Assassin完全沒有使用計謀的必要。
實際上我們也是這麼做的,在山下與遠阪、Archer以及Rider會合,大家不約而同地決定直接從正門上山。
所有人都是自信滿滿,如果不考慮Saber看我時擔心的表情的話。
畢竟,當我早上帶著一副慘白的臉與發黑的眼圈出現時,Saber與櫻幾乎是嚇得半死。
我又沒辦法告訴她們真相,只好又在被窩里躺了一整天。在晚上櫻睡著後,才與Saber趕了出來,最後一組來到了會合地點。
Saber甚至不同意我與她一起出門,在她想來,只要Servant出場就足夠了。
但在我軟硬兼施的請求之下,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出來的機會,如果還要我窩在被窩里,我一定會發瘋。
不——只要再回想起昨晚的那場夢境,我會馬上發瘋也說不定。
一條條生命在雙手的揮動間消逝。
一次次嘶吼變成絕望的嗚咽。
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罪,為正義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
無論目標有多麼的偉大,也無法改變他犯下了罪行的事實。
正因為他明了自己的罪,所以才愈加痛苦。
才能給我如此幾y 瘋狂的痛苦。
一路上我努力清空思想,忘記夢中的景象,直到與大家一起來到了柳洞寺的山門前。
出人意料地,曾被Archer一箭破壞的山門,竟然已恢復原狀,似乎那晚的破壞從未發生。
在依然古舊滄桑的山門之間,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眾人面前,藍s 的武士服在靜謐的夜s 中流動著幽幽的光華。
面對諸多敵人,武士只是盯著我身邊的Saber,毫不在意地說著。
「又回來了啊Saber,不知這一次的Servant里,有誰要阻攔我與Saber的決斗嗎?」
「哼,讓我一箭解決你,不是更簡單嗎?」
就在Archer揚起手時,Saber執起無形的劍,向Assassin站了出來。
「ServantSaber,接受你的挑戰。Archer,請不要阻止我們的戰斗。」
Archer看了一眼Saber,想要說著什麼,最終沉默地退下。
「那邊的Servant,你們可以選擇離開,也可以進去,但誰也不要妨礙我們的決斗。」
從一開始,Assassin的眼楮就一直專注地盯著Saber的一舉一動,似乎準備決斗的每一刻都是無上的享受,他輕率地放過了周圍的其他敵人的舉動,讓Saber不由咋舌。
「Assassin——」
「降臨在這無趣的世界後,能與最強的Saber交手,真是幸運。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我們的決斗。」
帶著只有真正的戰士才有的純淨戰意與欣喜,Assassin舉起他奇長的武士刀指向Saber。
遠阪看著Archer點點頭,然後對我說。
「士郎,我們一起進去嗎?」
「Saber,你怎麼樣?」
我擔心地看向正在與Assassin對峙的Saber,經過三天的回復,她已經回到了最佳的狀態,面對眼前的Servant會沒問題吧?
對此,全副武裝的少女回應一個請放寬心的笑容。
「士郎請安心等待,我會給你帶來勝利的果實。」
Saber的笑容似乎有種魔力,讓我的心也安定下來。
「Saber也放心,我們會很快把慎二救出來。」
事情就這麼決定。Archer率先走過了Assassin放棄守衛的大門,遠阪則在後面跟上。
我最後向少女表示祝福後,也走進了山門。
Rider則在Assassin現身之前就消失了,按照原先的安排,她會在我們拖住Caster與Assassin時去尋找慎二。
柳洞寺的內部,早已失去了r 常中的景象,異形的骷髏在y n影中潛伏著,屬于人類頭部的位置,原本不存在的眼神默默地注視著我們這群入侵者。
「哦,沒想到今晚會有這麼多的Servant光臨此地,我真正不勝榮幸。」
不帶絲毫畏懼的,Caster輕笑著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Archer,能找到她的位置嗎?」
遠阪輕聲問著身邊的Servant,對此,Archer苦笑著搖頭。
「這時是魔術師的陣地,如果她不願意現身,我也沒辦法找到她。」
「哼——」
遠阪早知如此的冷哼一聲,然後向前一步,大聲宣告︰
「Archer,我命令你破壞這里所有的布置。Caster,你的聖杯戰爭——今晚必定終結于此!」
「小女孩,你可不要小看Servant,Archer想要破壞這里,還得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
听到了遠阪毫不客氣的宣言,Caster的語氣也不由得帶上了惱怒。
听到Caster不客氣的挑釁,Archer只是苦笑著搖搖頭,揚起了他的手。
「既然凜發出了命令,那麼我就只有執行。柳洞寺的魔女,遇上我算是你的不幸。」
一張樸素、毫無花巧的弓出現在Archer的右手上。
那是上一次我在這里曾經見過的弓,粗糙得僅由未經裝飾的弓與弦組成。
但就是這張弓,曾一擊毀滅過柳洞寺的山門。
看到弓的出現,黑暗中的骷髏躁動起來,驀地好像听到了什麼指令,猛然沖了出來。
站在庭院中看著從四面八方撲過來的骷髏,我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黑白的雙刃被我投影出來。
然而,Archer並沒有回頭看一眼被我偷來的劍,他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與遠阪前面,張開了弓,一只平凡地箭出現在弓上。
——
弓弦震動著發出割裂空氣的聲音。箭矢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疾sh 而出,穿透了對面的陣型。
面對如此眾多的敵人,一支箭原本造成不了多少傷害,但在我經過強化後的視覺里,看見那支箭在出弦的那一刻,驀地出現了許多箭的幻影。
幻影從虛無中成型,變成了復數的箭矢,一瞬間就擊飛了一大片骷髏。骨頭渣子在揚起的塵土中四散飛濺,造成了一片混亂。
似乎在出箭之前就確定了自己的戰果,Archer並沒有去看他的戰果。紅s 戰衣的騎士有如鋼鑄的左手平移,右手有如撥弄琴弦,將一支支能變成復數的箭矢sh 向周圍。
那流暢的行動,如同藝術一般讓人著迷。
「…………」
就在這時,我听到了什麼聲音。
像是從遙遠的夢中傳來的歌,帶著海的氣息的聲音,又像是女巫不祥的預言,在夜s 下的寺廟中回蕩。
「該死,Archer,快把它們解決,然後離開這里——」
遠阪第一個采取了行動。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試圖退向庭院的出口。Archer則馬上調整攻擊方向,為我們開路。
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地面突然開始晃動起來,搖晃間我被什麼纏住,一個踉蹌幾乎摔倒。
「士郎,小心!」
一記咒彈擦身而過,擊中我腳下的某物。
那是骷髏的手,隨著地面的晃動,無數的骷髏手臂鑽破了庭院了堅硬的泥土。然後舞動著兵器從地底爬了出來。
如果不是遠阪救命的咒彈,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被撕成碎片。
此時遠阪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護身的魔術大多被激活,釋放出大量的魔力抵擋敵人的攻擊,激起的風壓讓我狼狽地從遠阪身邊退開。
「ErdeHarte——(地面強化)」
趁著身邊的骷髏一清而空,遠阪取出一顆土黃s 的寶石,揚起手將其重重地拍進腳下的地面。
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少女周圍三米的空間內地面停止了晃動,她匆匆地把我拉進安全地帶,然後招呼著Archer也進來。
遠阪的Servant卻沒有听從Master的指揮,不知什麼時候,黑白的雙刃如同有自主一般在弓之騎士身邊飛旋,將周圍的敵人切割斬碎,卷起帶著無數骨骼碎片的強風,守護著它的主人。
劍的主人傲然立在小小的被強風包圍的淨土中,心無旁騖地張開了手中的弓。一柄奇怪的、劍身扭曲、但絕對是華麗的劍出現在他的弓上。
我听到了Archer吟唱的聲音。
「吾之骨骼——瘋狂扭曲!」
回應著Archer如同咒語的聲音,像是飾物的劍在Archer的意志下扭曲變形,變成箭的模樣。
——原來,Archer的武器是劍,即使階稱是弓之騎士,也只是他扭曲了自己的劍的產物。
僅僅看過一次,我卻有了如此清晰的明悟。
「Caladbolg——(偽*螺旋劍)」
被扭曲的劍隨著真名被吟唱的聲音化成一道光,一往無前地飛出了雙刃的屏障,穿越了柳洞寺中沉郁的黑暗與亂舞的敵人,毀滅的軌跡將沿途的所有敵人一分為二,最終擊中了遠方的某個點。
「轟——」
如同上一次破壞山門那一擊的重演,毀滅在目標地肆意破壞,一座建築猛地爆開,四散的碎片將最近的骷髏一掃而空,更遠點的骷髏則被撕扯著空氣的狂風卷起,然後變成骨屑從夜空中揚揚灑灑的落下了一場雨。
強大的破壞讓我與遠阪、甚至是周圍骷髏也凝固一般停止了進攻。
——那就是Archer的攻擊方式,將自己的寶具當作箭sh 出去,然後將其引爆造成巨大的破壞。
也就是說,Archer每一次使用寶具,就會把寶具完全破壞。
無論事情有多麼不合理,他對自己的武器是多麼的不開珍惜,任何Servant也無法忽視那可怕的破壞力。
現在,我也在後怕地慶幸自己,這一次沒有站在箭瞄準目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