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r——!」
遠阪擔心地呼喊著她的Servant。紅s 的少女慌亂地爬起身,一邊捂著喉嚨咳嗽,一邊看向被狠狠地甩到地面的Archer。
我上前小心地扶起遠阪,一邊與對面保持距離,一邊詢問攻擊我的敵人。
「怎麼會是你,葛木老師?」
穗群原學園最嚴肅的老師——葛木宗一郎,面無表情地站在Caster的身前。
「沒想到遠阪跟衛宮,你們居然都是Master,雖說魔術師是很因果的職業,但還真是有趣的安排啊。」
他以跟平常一樣的態度說著,與語言相反,他的表情里沒有一點有趣的意思,如同在教室里講課時一樣的沉穩。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而且在剛才還要殺我?」
「因為我就住在這里,而且我曾向Caster許諾——幫助她奪取聖杯。」
像是在為學生解答學習上的難題,葛木用令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語氣回答。
——怎麼、會這樣?
「難道,你不是被Caster給c o縱了嗎?」
Archer曾說過,Caster的Master只是魔女的利用品。
但是,這個男人清楚地告訴我,他在以自己的意志參加聖杯戰爭。並且,要幫助身後的魔女奪取聖杯。
「……」
Caster起了殺氣,可以感覺的到現在的問題對她來說是禁句。
「嗦的小鬼。還是殺了你好了。」
站在Master背後的魔女伸出她的手,但被葛木的聲音給阻止。
「等一下。那個疑問是怎麼來的,衛宮?疑問應該有理由,你說說看。」
被Archer破壞了斗篷的魔術禮裝,露出了女x ng柔弱的身材,卻仍然用剩下的部分遮的臉,發出了敢亂說話就殺了你的訊息。
但是,現在我的心里只有憤怒。
「我不知道你怎麼變成Master的。但你一點也不知道Caster做了什麼嗎?反而為了維護她,差點把我與遠阪都殺死。」
我邊瞪著Caster邊如此說著。
「Caster做了什麼?」
「那家伙以柳洞寺為巢,從城里的人收集魔力。最近連續發生的昏睡事件都是那家伙搞的。」
「……」
「只要Caster繼續吸取魔力的話,遲早也會有死人吧。那家伙說城里的人全部是牲品。再不用多久就會成為無法挽回的事了。這一切你都坐視不管嗎?」
「嗯,你是這意思嗎?照理說善良的人不會放著Caster不管。但身為Master的我卻沒有在管Caster,因此你想說會不會是因為我其實是被她c o縱的關系是嗎?」
「葛木老師,你是知道Caster的行為卻還要保護她?還是真的是參加了聖杯戰爭而要殺我們?」
「我的確不知道。你現在說的事我是第一次听到。」
葛木以堅確的意志斷言了。
看不出來有在說謊。
葛木宗一郎,跟站在教壇時一樣的簡潔。
然而,平穩的聲音被給我一種不安的預感,我不由得扶著還咳嗽著說不出話的遠阪開始後退。
「但是衛宮,Caster所做的、是那麼壞的事嗎?」
葛木宗一平淡地說著。
「……別的人死了多少都不關我的事,更何況Caster還沒有取x ng命……真是,如果要這樣做的話,Caster你應該完全奪取x ng命才更高效吧。」
隨著那個聲音,毛骨悚然的感覺延著我的脊椎一路爬上脖頸。
「葛木……你居然……」
眼前的男人表情一如往常,作為老師的時候,他總是因為太威嚴而難以親近,被人尊敬也沒有什麼朋友,什麼事都認真對待所以不會開玩笑。
然而,當我明白對方是一名殺人者時,恐懼的感情幾乎一下子淹沒了我。
威嚴的表情變成了無視生命的漠然。
因為什麼事都認真對待,所以決定了殺我時,他絕對不會放過我。
沒有遲疑、不會猶豫,取下了眼鏡的老師,注視著我的眼神,讓我想起獵食x ng動物。
殺你是沒錯的,因為這是生存之道,這就是天道。
我咽下了所有的疑問與憤怒,決定帶遠阪離開。
然後——
「等等,還有Archer——」
遠阪啞著嗓子拖住了我,另一只手模索著找出剩下的寶石。
「快去看Archer怎麼樣了,他還沒消失就活著,我們還沒有輸。」
「哦——原來還在等Archer恢復嗎?不過很可惜不能如你所願——Archer你還要在那里躺多久?」
隱身在Master背後的Caster長長的哦了一聲,調侃著不服輸的女孩。
躺在地上的Archer挺身站了起來,露出他被匕首扎在心窩的傷口。
「哼哼——哈哈——」
由小到大的,紅s 的騎士昂起頭發出張揚的笑聲,他毫不在意的拔出了身上的匕首,信手扔向Caster。
並不是投擲武器作為攻擊手段,他只是將匕首還給Caster,魔女則滿意的笑著收回了匕首。
「哈哈——不好意思我沒能止住,因為這感覺真的太痛快了——真的、哈哈——」
「Archer,你怎麼啦?」
Archer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祥的感覺讓我與遠阪心中沉甸甸,滿懷擔憂的女孩遲疑地問她的Servant。
「對不起了,凜——我只是因為發現自己能痛快做想做的事情,然後太開心了。」
Archer看向凜的眼神出奇的溫柔。然而,騎士並沒有回來保護他的主人,而是扭著頭看向了我。
「如果、你是一個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目標需要完成的人。突然有一天,你追求的、渴望的一切突然消失,所有的責任也沒了。你正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時,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從心底想要去做的事。你一定也會很開心的。我說的對不對啊——衛宮士郎!」
帶著能把世界淹沒的惡意,蒼青s 的眼眸能穿透心底一般審視著我,解析我的每一絲表情,耐心地等待著從人類的內心深處涌起的恐懼。
手腳麻痹,在他的注視下,我一動也動不了。
心髒好像要從嗓子里跳出來,我的眼里除了眼前那個人,什麼也看不到。
善意的、惡意的、渴望的、憎惡的、那個人的姿態。
像是每個夢里將我糾纏,終于能從我的心底浮現的夢魘,能夠一眼看透我所有的y 望、虛偽的惡魔。
——你是虛偽的,所以該死。
——你是貪婪的,所以該死。
——你追求的全部毫無價值,所以該死。
——你渴望的沒有意義,所以該死。
——你不應該存在,所以該死。
那個眼神如此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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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her,你在說什麼瘋話?趕緊給我回來。」
遠阪急地要哭出聲來,小跑著來到Archer的身前,讓緊盯著我的騎士不得不收回了眼神。
「真是個傻瓜,你沒有注意一下自己的令咒嗎?」
無奈、擔心的聲音提醒了遠阪,少女遲疑地看著她的Servant,顫抖著抬起右手,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黯淡的令咒。
「怎、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終于,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Archer吃驚地看著滿臉淚水,卻仍然哽咽著、努力地一字一句說著話的女孩。
「不可能是這樣,Archer。還可以的,我們還能簽訂契約。我們還可以……」
「凜,你錯了,現在我是Caster的Servant,不要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雖然沒辦法,我不能為奪取聖杯了。」
Archer向他的前任Master低頭行個禮,然後一步步後退。
意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遠阪死死地忍住了眼淚,顫抖的雙足堅持著站立,努力維持著自身的意識,一動不動地看著Archer退向敵人的那一邊。
然後——
「Master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