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玖霞山下的的紛爭也趨于尾聲。沒有想象的慘烈的場景,沒有臨死之前的惡語想向。斬妖劍最後還是斬斷了宇峻手中的重劍,而手持斬妖劍的老者卻也倒在了那剩余的半截重劍之下!
「這樣的強者,卑微的人類。真的讓我看不透!」宇峻沒有做作,也沒有用僅存的力量再殺多余的修者。因為作為一個強者,一個皇者。他早已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是憤怒。何況這場爭斗自己原本就代表不了正義!
「與他的戰斗,我勝了!與人類和仙界的戰斗我輸了!想取我的x ng命,盡管拿去吧!」宇峻頹然的坐在原處,靜靜的撫模著自己的半截斷劍。
他輸了,輸在一個哪怕每一刻都在蒸發著自己的生命也要毫無顧忌的施展著斬妖劍的力量的人類手中。是什麼樣的信念能夠讓他那樣決絕,是什麼東西能夠讓他那脆弱的身體迸發出可以駕馭神器的力量。宇峻想不懂,也不敢想。一直以來以自己的血統引以為傲的妖皇第一次認識到原來人類也可以做到連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些可以歸入到奇跡的範疇中的事情!
「噗!」劍刃刺入心髒的聲音終于如期而至,誠然修真者的世界中需要克制感情。但是長達十年的屠戮和個個門派的長者被誅殺全因為這個妖族的男子,僅存的人類有怎麼可能會對這樣的人沒有仇恨。
「噗噗!」接連不斷的劍刃從宇峻的身上透體而出,但是這位曾經的皇者卻從未反抗。雖然這些渺小的人類如果自己想殺的話完全可以輕易的抹去,但是那有如何呢?屬于人類的世界已經注定了,即使自己不干自己掙扎又如何能夠對抗的了命運!
「 當!」終于,那個屹立在大地之上的皇者重重的砸在紛亂的泥土中。沒有人為他惋惜,沒有人為他哭泣。這個世界就這樣驀然的看著他的生命一點一點的回歸天地,卻無動于衷!
「人類的感情,原來我也曾經渴望過!」當僅存的一點意識游離在身體中的時候,宇峻突然笑了。他那剛毅的臉孔似乎又很久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他的一生都活在榮耀仰視和他人的畏懼中,但是似乎卻從來沒快樂過。他只是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他的血統讓他必須要帶領著妖族重現榮光,是以他就去了。他的驕傲讓他必須去屠戮曾經踐踏過妖族尊嚴的人類和神仙所以他就去了。他的傳統讓他必要要找一個女子延續後代所以他就去了,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必須。強大的妖皇從來沒有自己選擇過自己喜歡的事情,包括他的妻子也僅僅是必須而已!
「這種感覺,就是痛苦麼?真的,好痛!」當宇峻的生命到了最後一刻的時候,一張血肉模糊而且被蛇鱗彌補的丑陋面孔出現在他的視野中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從出生開始就被堅石包裹的內心突然又火熱了起來。那張臉,或許別人已經分辨不出來了。但是他卻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女孩叫霓裳。她一生只對自己笑,她真的好美!
「對,不,起!」宇峻或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縱橫天地的一聲最後的一句話竟然會是這樣三個字,這樣三個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力的字!
「滴答,滴答!」那個讓人恐怖,甚至丑陋的令人作嘔的女妖眼中流淌出鮮紅的淚水。似乎這三個字是一柄鋒利的匕首一樣。讓她已經磨練的也即將變成石頭的心也掙月兌了冷漠的外表,重新得到了知覺!
「夫君,霓裳從未後悔過。即使夫君從未愛過霓裳,霓裳也會陪你。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在最後一刻得到了你的愛。霓裳知足了,霓裳真的很知足!」說完之後,在層層的修者環繞之中。那個女妖身上突兀的燃起一捧妖異的銀紫s 的火焰。
「小心,妖孽敢爾!」剛剛第一個走上去刺穿妖皇心髒的蜀山五長老趙承宗和一路尾隨女妖追趕上來的中年修士同時走上前去,以防有變。卻不料那妖異的火焰散發出令他們心悸,甚至連一邊插在泥土中的斬妖劍都似乎恐懼的發出一連串的劍鳴來宣告危險。
「花開若相惜,花落不相離。君若魂歸去,妾自不敢棄!」逐漸升高的紫s 火焰中,霓裳抱起了宇峻的身體。然後一生中第一次對著已經死去的宇峻露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
「」
終于,結束了。雖然沒有人會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但是也不能不說這樣的結局已經好的出乎正大修士的意料了。畢竟拋開感情不講,但從利害上來說付出一個已經無望登仙的紫府元嬰期的長者就能夠拼的妖皇身隕已經是最小的損失了。至于他到底是因為失去了曾經的信念而死,還是被正道中人聯手制服已經不再重要了!
「長老,弟子之前奉命去勘察哪一出妖氣沖天的村寨就是這個女妖作亂。只是當弟子們趕到那里的時候村寨之中的人已經都被屠殺光了,似乎那個女妖正準備吞噬男嬰修煉魔功。弟子幾人奮力擊殺,也沒能留住。還有三位師兄弟慘遭!」等眾人將蜀山大長老已經那柄驚世神兵斬妖劍封存起來,準備各自離開。用幾十年甚至幾百年恢復元氣的時候。那個中年男子拉住了五長老,說了那個已經覆滅的村寨的事兒!
「哦?你是說凌煙閣還有個小丫頭守在那里?真是胡鬧,既然身為修道中人。本應七情六y 拋出身外,又怎麼能因小失大。為了幾個凡人的嬰兒身陷險境!哎,罷了。念在我和她們凌煙閣上一代掌門也算有些淵源就去看看吧,畢竟一個小姑娘要支撐起一個門派也是在是難為他了!
「謹遵長老法令!」
寧靜的聶家村
暴風雨的肆虐已經過去一會了,漫長的黑夜也被出生的第一縷晨光驅散。凌夢涵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那三個鬧了一宿,如今已經陷入沉睡的嬰兒。她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雖然不想讓這三個活生生的孩子就這樣死了。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姑娘,怎麼可能喂他們。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就真的看著他們這樣死掉?」好在正在焦急的時候,兩道劍芒劃過天際。承載著蜀山弟子特有的靛青s 道袍來到了這座房子前面!
「凌夢涵,你可知道昨夜情況何其危險?所有人都在圍堵妖皇,你不為我們人間正道出一份力也就算了。肚子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若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師父師祖一手創下的凌煙閣,難道要在你這一代解散不成?」一個威嚴的聲音剛剛落地就震懾著凌夢涵的耳朵,這個人不用看凌夢涵也知道就是那個古板的好像化石一樣的蜀山五長老,趙承宗!
「可是,可是這幾個嬰兒!」凌夢涵畏畏縮縮的想要說什麼,卻被那個老者凶狠的瞪了回來!
「既然身為修者,凡塵俗世的事情應該這麼處理還用我說麼?隨便找一家人家送去就好了,難道你堂堂凌煙閣掌門還準備撫養這幾個男嬰?嗯?這是」
正當五長老口沫橫飛,訓斥那個後背的時候。突兀的看到三個男嬰之中有個男嬰的天靈蓋上似乎有一縷清晰的r 白s 游離!
「這,天生韻道之體?竟然會在這里踫到?如今蜀山歷經浩劫,門中弟子幾乎損失殆盡。這幾個孩子,也罷就算是與我蜀山有緣吧!」心念到此,五長老冷峻的面孔總算緩和了一些。
「你這丫頭,算了。也算難為了你。一副良善心腸本不該訓斥的,好吧。這幾個嬰兒看起來天資還算上佳。老夫就帶回蜀山,傳授他們修道之法好了!」五長老不露聲s 的說道,因為這天生韻道之體也的確不慎常見。現在又是浩劫剛過,若是被別的門派看重少不得又要征討一番。不過他也覺得自己是在是多慮,不說那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韻道之體。就算她知道,凌煙閣自從兩千年之前創派開始。也從未听說有男弟子,門中全是女弟子。別說男弟子,就連修真中人不時太過看中的男女結合之事在凌煙閣也是禁忌。若是哪個門人被發現處子之身被破,那是定然要逐出師門永不錄用的。
「真的,那太謝謝趙長老了!」凌夢涵看見剛剛還凶巴巴的長老此刻竟然同意收養那幾個嬰兒,自然是喜不自勝。話說要真是交給自己,那還真是個天大的麻煩。畢竟凌煙閣可不同于其他門派,要是凌煙閣中出現了男人,哪怕只是一個男嬰也是斷然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那就這樣吧,這里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宇峻妖皇已經伏誅,人間動蕩了十余年的浩劫也算告一段落。丫頭你也早些回去吧,凌煙閣此時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也的確不妥!」五長老抱著那個天生韻道之體的男嬰還真有些愛不釋手,讓凌夢涵回去之後便迫不及待的以自身真氣度化男嬰的身體。為他們進行第一次基礎的築基。
「呵呵,韻道之體果然不同凡響。老朽著先天真氣一旦進入立即就好像漩渦一樣被牢牢吸住,而且在體內還能徘徊數周才散去。我蜀山後繼有人拉!」趙承宗忍不住老懷大慰。
「這兩個男嬰就有你來築基吧,老朽先走一步。」趙承宗抱著一個男嬰御起飛劍消失在天際!
「」中年男子看了看床上的兩個男嬰,暗自嘆了口氣。他並不是因為這兩個嬰兒悲慘的遭遇才嘆氣,而是因為又遇到了他最討厭的麻煩事!
最終還是暗自忍下來離開的沖動,不過畢竟昨夜也是激戰了一宿。就連兵器都斷了,也是在是沒什麼真氣給兩個嬰兒築基。于是就胡亂做做樣子也就罷了!畢竟最有天資那個已經被長老抱走了,剩下的這兩個估計到了蜀山也就是打雜的外門弟子罷了,又有誰會注意兩個外門弟子的首次築基是否合格呢?
「咦?這是怎麼回事!」就在中年男子給其中一個在襁褓中的男嬰粗魯的度過一股真氣之後,剩下的那個被衣物草草的包成一團的男嬰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麼體質,真氣進入身體之後仿佛進入空氣中一樣。連一絲真氣都保存不住,更別提運轉了。連續嘗試了幾次之後,中年男子也失去了耐心。索x ng抱起那個襁褓之中的男嬰憤憤的離開了,卻沒注意當他起身的時候意外的觸踫了壓在那個散盡真元的男嬰身下的被褥,結果讓這個孩子掉在了雨血混合骯髒的泥土里。
「嗖一道劍光閃過,這個被屠殺殆盡的村莊再一次變的寧靜無聲!卻沒有人注意在一個角落里凌夢涵偷偷的看著那個掉在泥土里動的瑟瑟發抖的嬰兒,痛苦的落下來一滴溫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