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是我妖族皇族?」紫顏暗自在心中驚嘆了一聲,卻沒有得到答案。關于她自己父親的事情,紫顏極少有機會能夠听見。不論是暫代妖皇的叔叔東黎還是丞相磬嵐,每當紫顏問道有關于自己父親的事的時候就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不過最後紫顏並不感興趣了,因為那個男人變成了她最大的仇人。
想到這里,紫顏扶著樹干的手掌不自覺的一縮。縴細的手指仿佛插進了豆腐中一樣,深深的陷入到了樹干中!
而此時,其余的修士看著男孩的表情卻變得有些怪異。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他們沒有想過給那個死去的蜀山弟子報仇,原本以為最多就是兩不相干,離開就是了。卻不料,以那顆玉樹為中心的寒氣竟然開始瘋狂的蒸騰起來。
沒錯,就是寒氣在蒸騰。空氣中仿佛被極其灼熱的炙烤了一般,連光線都變得有些扭曲。不過,這確不是因為炎熱。而是因為極致的寒冷,幾乎同一時間剛剛被各自收回去的兵器整齊的被抽了出來。劍鋒筆直的指向那個男孩的身體!
「這位道友,做事有些過了吧。不論你道行如何深厚,也不至于想要一口氣將我們二十幾個人都殺掉吧?」面對那個看不清表情的男孩,一個中年女子開口說道。雖然依然客氣,卻已經掩飾不住那種憤怒!
「你們剛剛,全部都曾想過殺了我們。所以我對你們做任何事,都不會過分。只要我有能力!」語默沒有看著她,甚至沒有看著他們之中的任何人。他的目光仍舊有些呆滯,看起來好像一個正在發呆的孩子。
只是現在四周的修者卻不認為這是一個孩子,因為剛剛的那句話仿佛一聲驚雷一般將他們震懾!
因為他們知道,那個男孩說的沒錯。剛剛,在那個蜀山弟子拔劍之前。的確每個人都有將這兩個人殺掉的想法,而且他們並不覺得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
在一個出現了極其濃郁的妖氣的地方,目標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怎麼看都沒有問題的人類,那麼這種沒有問題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所以,說是命運也好什麼也好。他們覺得這兩個人應該有死掉的理由,哪怕只是出于一個荒唐的沒有任何證據的懷疑!
因為這群人是一個團體,這個團體是這一次人界經歷了妖皇入侵之後才成立的。名子便是絕妖!一群最狂熱,甚至可以說是失去了理智的人組成。他們大多數都是在妖皇浩劫中喪生的修士的後代,當然也有一些因為別的原因而將妖族視為死仇的。
不過有一點他們是一樣的,那就是因為那份埋沒了道心的仇恨。所以他們今生的修煉之路都被一層灰s 的濃霧而覆蓋,而想要破除這份禁錮。似乎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妖族趕盡殺絕!
不過就算內心被對妖族的仇恨而佔據,他們也絕對不會忘記了什麼叫讀心!這在修真界的巔峰那群人之中,似乎並不是什麼秘密。所以這些人雖然不曾接觸,但是總還是听說過。據說這種功法並不十分難練,幾乎每一個金丹育嬰階段的強大修士都能夠施展!可問題就在于,施展這功法的一個硬x ng限制。
就是施術者的修為必須要高于目標的三倍以上,不然極易遭到反噬。後果極其嚴重!
而修為高于三倍,這項條件平時看起來沒什麼。但是這一刻,被那個男孩說破了心事的所有人。都覺得背後的冷汗已經打濕了他們的衣衫,甚至要比那蒸騰的要將自己吞沒的寒氣還要劇烈!
「前輩,我等無意中觸怒前輩的確罪不可恕。只是望前輩念在妖族浩劫剛過修行界人才凋零的份上,繞我等一條命。r 後定將待罪立功,還望前輩息怒!」仍舊是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只是這一次的語氣之中沒有了絲毫的憤怒與蔑視。而多出了一份惶恐與懇切!
「喂,差不多了。快沒了!」就在這時,語默身邊的小瓷伏在語默的耳邊說道。從最初的恐懼不安,到公主離開時候的絕望。再到看著那個被凍成冰雕之後的人化作齏粉,小瓷又一次在語默的身邊呆滯了很長的時間。她甚至有些害怕,如果這個男孩總是帶給自己這樣的刺激。或許有一天她真的會瘋掉!
但是即便這種刺激小瓷很不習慣,但是卻並不耽誤她嘴角揚起的那一絲甜甜的微笑。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在語默說出為你而戰的時候。少女的心中多出了一份從沒有過的情愫,只是片刻之後小瓷就不得不從那種感覺中掙月兌出來。
因為她的妖氣快沒了,應該說已經幾近干涸了!
誰料語默竟然恍若未聞,仍舊極力的催動那恐怖的寒氣向四周彌漫。眼看就要覆蓋在那些突然間變得極其恭敬的修士身上,而就在那些人發現那個不知道修為幾何的男孩竟然仍舊沒打算放過自己所以決定拼盡全力反抗一下的時候。那剛剛還蒸騰彌漫的寒氣竟然憑空消失了,林間偶爾吹過的微風中帶著一絲ch n意和暖意。在沒有任何肅殺和冰冷!
「嘩啦!」語默手中一聲輕響,剛剛那釋放者幾乎能夠扭曲空間的寒氣的玉樹竟然化作漫天冰晶。散落了一地的雪屑!
「現在,你們還想殺我麼?」語默盯著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疑惑。不過卻沒有了更多的動作和表情,他察覺到身側的小瓷已經完全靠在了自己身上。于是微微用力,將她扶起!卻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我等以後自然不敢妄想。這就離開!」說罷,那女子輕輕的將額頭上的冷汗擦干。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其余的修士自然也都跟在她的後面。之前的蜀山弟子的尸體仍舊倒在語默的腳下,孤單的有些可笑!
「你,你個白痴。一定要將我的妖氣都耗盡才肯收手是麼?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掉啊!」待人都走了,小瓷這才抬起頭。十分不滿的訓斥到,不過與其說是訓斥。那柔弱甜美的聲音,卻好像情人之間的呢喃。
「不是一定要耗盡你的妖氣,只是想要做到最好。而且就算這樣,我仍然沒有把握他們能夠離開!」語默沒有看小瓷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而是將目光望向剛剛那群人離開的地方。身體繃得更緊了!
風聲依舊輕柔,然而吹在語默的臉上卻無法讓他覺得放松。因為他能感覺到周遭事物的情緒,所以他知道那群人至少那個說話的女子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想要殺了自己的想法!即便是她懇切的求饒的時候,那種深深掩藏在靈魂深處的殺意依然刺骨!
小瓷不解,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剛剛兩個人被圍在中間的時候。語默還能保持鎮靜,甚至能夠做到完全無視對方。反而到了現在,那群人已經走到連影子都看不見了。他卻變得如此緊張!
「語默!你。」小瓷的話剛剛說到一般,就覺得語默那單薄的身體上傳來一陣力量。雖然語默的身體一直輕薄的仿佛五歲的孩子,只是這一刻不知是小瓷妖力干涸和虛月兌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她幾乎無法抗拒的被語默拉倒了那單薄的身體後面!
「果然,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夠做到的!」語默輕聲嘆了一口氣,卻沒有什麼更多的負面情緒。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到最好了,所以即便面對那柄將自己牢牢鎖住幾乎下一刻就能奪走自己姓名的一串銅錢。他也只是說了一句話,嘆了一口氣而已!
「當啷!」一個十分清脆的聲音在語默的面前響起,那串銅錢在半空中不知與什麼食物相撞。然後濺sh 出一連串的火花,卻仍舊不能停止那恐怖的力道。只是無法向前,卻毫無規律的向四周彈sh 而去!
「噗!」率領著剩余的絕妖團修者潛行女子突然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身體不受控制開始輕微的痙攣!
「快走,快!」那女子不顧其余人疑惑的神情,而是果斷的從袖中掏出一條絲綢。那輕薄的絲綢竟然迎風便長,最後那女子輕點足尖站在絲綢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向遠處飛去。
從頭至尾,竟是一次都沒有回頭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