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然的雙手完全不似他的年齡那般蒼老,相反卻顯得十分柔軟細女敕。骨節也並不突出,更沒有常年練劍而形成的厚繭。因為凌浩然十分注重自己的雙手,甚至比眼楮還要注重。對于一個敢于在萬劍訣中做雕刻般細膩的事情,他在施展劍訣的時候任何一個細密的差異都會決定成敗。
所以他總是將指甲修正的十分整齊,而且很喜歡帶鹿皮手套。所以當這雙手掐著一根根縴細的金針,然後極富韻律節奏的將金針深淺不一距離不等的排列在聶乘風的身上時。你很難將它想象成救人,卻更像是一種藝術的體現!
不過對于凌浩然來說,這看起來簡單異常的事情事實上並不輕松。因為他雖然了解人的經絡、關節、甚至血液流動的路線。但是他此時下針卻並不是簡單的想要利用尋常的醫理來救治,而是理由這些金針來在人的身體上布下一個陣術!
這個陣術有個十分響亮的名字,叫做不死傳說!!
名字雖然听起來很霸氣,但是事實上這並不是正統道家術法。而是從異域蠻夷處某個邪教流傳而來的被稱為妖術的陣法,因其違背常規的布陣方式、極為強橫的陣術效果、還有可以說從未有過的副作用直接被定義為妖邪之道!
既然叫做不死傳說,那麼自然就和不死有關。這個陣術的功效就是讓陣中的一切都會在陣術持續期間不會死去,不論是人是獸甚至于植物。只要有生命的世間萬物都受此陣法影響,陣術運轉期間即便你被扒了皮抽了筋砍了腦袋甚至五馬分尸。只要你的身體還能動,那就絕對不會死!!
听起來就足夠詭異的了,不論是什麼東西。只要具備生命,都是要有幾個必須的要素的。可是這個陣法卻更改了這個認識,讓生命變得蠻不講理,變得堅韌異常。同時也意味著變得墮入深淵!
如此強勁的功效,若是能夠無所顧忌的使用。恐怕掌握陣術之人必會獲得縱橫捭闔的力量,然而世間萬物有得有失。此乃更鼓不變的道理,因此陣法過于傷害天合與天道相悖。所以即便是擁有紫府元嬰階段的修士,一生之中也頂多施展三次。三次之後便會命數喪盡,被三界所摒棄墮入輪回之外。而對于陣中之人,更是有令人絕望的副作用。那就是陣術效用一過,你的身體被破壞所造成的傷害,會一瞬間全部施加在你的意識中。而這個時候,你卻無法死掉。直到,你的每一絲靈魂每一處魂魄都無法承受著中絕望地疼痛和無藥可治的傷害,而越是意志堅定的人,承受的痛苦就越會持久最後的下場都是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所以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這陣術都是不應該去觸及的。所以盡管在蠻夷之中流傳很久,但是外人見到這陣法的概率卻極其有限!
可是現在,凌浩然將這個陣術以金針刺穴的方式極端的縮小布置在聶乘風的軀體上。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用陣術的效用來欺騙一個人的大腦。以此來告訴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凌浩然,你還沒有死。無論你的身體變成了什麼樣,你都沒有死!!
人類在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命特征之後,還能用另一種單靠意志的方式‘存活’多久。這是沒有辦法去考究的,但是可以可能定的是。在很多時候,只要他自己並沒有認為自己死掉了。那麼他的生命就回以一種十分特殊的狀態,依舊附著在他的身體里。
凌浩然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狀態!他自信自己施展的不死傳說陣術能夠運轉十二個時辰,這已經是極限了。而在不死傳說之後,聶乘風單純靠意志維持那種‘特殊存活’的時間才是關鍵。凌浩然無法計算,自己能夠在多長時間之內完成為聶乘風換骨的過程,而換骨之後聶乘風的身體要接受有著極為強大的自我生命力的金身又需要多久。如果在聶乘風的身體和這具金身完成融合之前,他的意識就已經認識到他已經死掉的這個事實那麼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然則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已經做到這一步。無論如何凌浩然都沒有放棄的理由,他運足體內元氣雙手微微扶住聶乘風的頭顱。而後驟然發力,一股淡淡的紫s 在他雙手之上立成漩渦。那一刻,所有被凌浩然插在聶乘風身上的金針全部都向內刺入三分。而後一種奇異的律動變在彼此之間傳遞,金針留在皮膚外滿的尾部開始輕微的震動。那一刻,一陣極為強盛極為堅韌的生命力在聶乘風的身體上爆發。
璀璨的翠綠s 取代了原本流轉在小屋之中的暗金s ,將一切照應的仿佛初ch n的原野般張揚而狂野!
「吱嘎!」一個十分艱澀的聲音在金身上響起,凌浩然不由瞪大了眼楮。那座不知道在這極寒的小屋里枯坐了多長時間,似乎已經和地面的石板融為一體的金身竟然對這從聶乘風身體中迸發出來的強大生命力有了回應。他的頭發和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甚至原本流淌著暗金s 光澤的骨骼也在這片綠s 中重新映出瓷器般光滑圓潤的s 彩!
「嘶!!」凌浩然長長的吸入了一口氣,他真的對聶乘風所謂天生的韻道之體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孩子何止是對于斬妖劍有無可比擬的親和力,甚至和這個早于他幾千年。本體早就應該榮登仙位的金身竟然也有了聯系,甚至直接的就得到了它的認可。
原本還需要很費一些時間打磨的金身骨骼,竟然在持續生長出毛發和指甲的同時不斷收縮凝練。最後原本成年人大小的骨骼竟然變成了完全符合聶乘風身材的孩童模樣,而且原本就金剛不壞堅不可摧的骨骼在凝練之下最低增加了兩倍的密度。這樣的骨骼若是真的能夠成功的植入到聶乘風的體內,就算他一輩子不修行。只要不怕疼,他完全可以憑借骨頭的堅硬程度來戰勝一個金丹以下任何階段修為的強者!
雖然有敢于聶乘風天生的親和力和接受能力,但是凌浩然還是緩緩的放下了心中最後的負擔。因為之前,雖然他已經決定要使用這座金身,但是心中其實還是對冒犯這位先輩有著十分難以言語的愧疚和悔恨。畢竟先輩的遺骨,即便他是蜀山掌門也絕沒有全力去擅自使用的。而且他要做的事情還是如此的大逆不道!
但是此刻,當這具金身自發的認可了聶乘風的身體。甚至自主的將自己凝練的能夠符合聶乘風身材的識貨,凌浩然才真正確認自己的行為最少不會招來這個前輩的憤怒了!
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凌浩然仔細的將手心深處的點點汗跡擦干。從懷中祛除一個十分j ng致,同時也很古樸的小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整齊的排列著三柄小巧越銳利異常的小刀。小刀的手柄相比刀鋒很長,但也只能用三根手指勉強加緊。三柄小刀模樣各異,卻都散發這相同的氣息。那就是和這座石屋一樣的寒意!
冰晶曜石髓,這是比構建石屋的冰晶曜石還要寒意透骨的材質。凌浩然還在等,當這個石屋的寒氣將聶乘風的每一處血肉每一個細胞都凍結成為恆定不變的形態時,這些小刀就回用他們鋒利到削鐵如泥的刀鋒在聶乘風的身體反應不過來的瞬間劃開他的皮膚血肉然後將金身的骨骼替換那些已經完全碎裂的原有骨骼。
凌浩然的雙手越發的沉穩,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到了一種石像般的狀態。然而他的一雙眸子中,卻閃爍著越來越炙熱的光芒!
勝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