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啪。
「呵……欠……」被鬧鐘的響鬧吵醒的我伸手按掉鬧鐘,然後大大的打了個呵欠。
「……好累……」
我揉了揉雙眼,伸了個懶腰後,動作遲鈍地從被窩里爬出來。整理了一上睡的亂糟糟的衣服之後,便睡眼惺忪地往梳妝台去梳理自己那把亂糟糟的長發──為了防上我那越長越長的頭發打結,每天早上我都要用梳子把頭發整理一番。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正常,就跟我平時的日常生活一樣,起床……梳理頭發……洗──慢著,這鏡子里面的我好像有點不一樣啊?
我再揉了一下眼楮,抹過了打呵欠後的殘留在眼眶內的淚水後,仔細地瞧著鏡子里的自己看。
「嗯……總覺得有什麼不同了?」
還是這張臉啊……嗯,身體也是老樣子……那麼在我頭上那些銀白色的東西是?
在我頭上的當然是頭發啊,可是……銀白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頭發怎麼變成了銀色了?而且不只頭發,就連瞳孔也從深褐色變成了紅寶石的顏色。
難道昨天被那本書照過之後,我就一夜白頭了?那我不就是平白老了幾十年了?可是我看我的臉也沒有變成長滿皺紋的老人啊,也就是說只有頭發跟瞳孔受到影響而已?
就算沒有變老,光是變成了銀色的頭發跟紅色的瞳孔這件事也已經夠嗆的了,這要我怎麼上學啊!
「真理,怎麼了!」
听到我的尖叫,在樓下的爸爸馬上沖上二樓「?」一聲的打開房門。
我扭過頭來,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向爸爸說︰「我、我我、我我我我的頭發……」
「你的頭發?」
爸爸從打開房門時那副緊張的臉孔,一下子就轉變為疑惑的表情,眼光停在我頭上良久後,緩緩說道︰「你的頭發怎麼了?」
「你沒看到嗎?我的頭發都變成銀……咦?」
正當我抓了一小撮耳側垂下的長發打算給爸爸看個清楚的時侯,我才發現在我手里抓著的頭發全都是原本的烏黑色,而不是剛剛在鏡子里看到的銀白色。我連忙照了照鏡子,連瞳孔也變回原來的深褐色。
「奇怪……?剛剛明明是……」
「剛剛到底怎麼了?」
面對爸爸的提問,我把剛剛在鏡子里看到的頭發和瞳孔變色的事情告訴了他。
「哎……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啦,說不定這只是我睡迷糊看錯而已?」
雖然我嘴上說得這麼輕松,但其實我自己也不怎麼相信這是我自己睡迷糊而看到的幻覺。若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我九成會當成自己眼花看錯,但經過昨晚那件事之後,我總覺得這事跟那本古書有著很大的關系,絕不會是看錯這麼簡單。
「嗯……」爸爸想了一會,然後道︰「不管這事是不是你的幻覺,畢竟昨天晚上發生過那樣的事情,還是謹慎點處理比較好。這樣吧,你就先去學校上課,而我等等就把那本書帶回去工作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若是你在學校有什麼不適的話記緊要讓老師打電話給我,我會馬上來接你的。」
我咬著下唇點了點頭回應。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也只好這麼辦了,不然就算我怎麼想也不會想出點什麼來,那就祈禱爸爸能早點找出那本古書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來著吧。
-
「真理,早啊!」
「早安。」
剛進教室的可奈子掛著一臉陽光的笑容大聲向我打招呼,尾隨可奈子進入教室的鮪太也向我點了一下頭。
「早……」
我看了可奈子跟鮪太一眼,隨即又轉頭望向窗外的風景,腦袋里除了和古書有關的事情之外幾乎塞不進其他東西。會發光的書,頭發和瞳孔顏色的改變,這些事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呢?
「真理你怎麼了?看你從進教室開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從我進教室開始就一直觀察著我的小藍擔心地向我問道。
「喔,我沒什麼的啦……」雖然這麼說著,我卻又補上一句︰「你們有看過會發光的書嗎?」
「會發光的書?」鮪太用中指抬了抬眼鏡道︰「你是說在書上面裝上燈泡之類的?」
「不,我是說……整本書都發出亮光,而且上面絕對沒有什麼燈泡之類的東西。」
我回想起昨晚的情況,那本書上面肯定沒有裝上任何機關。
小藍歪著頭想了想︰「有這種書的嗎?真理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嗯?這個……」
我也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想到他們也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沒有半點故意隱瞞,最後把心一橫便通通都說出來了。
「沒有文字的古書?這不就是……唔!」
眼看加奈子似乎知道點什麼正要說的時侯,鮪太卻突然上前一把捂著加奈子的嘴巴。
「……你們知道點什麼嗎?」
我向鮪太問道。
只見鮪太跟小藍作了好一陣子的眼神交流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捂著可奈子嘴巴的手放開。
「呼啊!」嘴巴得到解放,大口吸進新鮮空氣的可奈子白了鮪太一眼說道︰「你這是在干什麼啊,反正我們的事情真理也知道的嘛,告訴她也沒問題呀。」
「好了我明白了,只是……听到我要說的話之後便沒有後悔的余地了喔?」
鮪太擔憂地看著我,似乎真的在怕他說出來會嚇到我的樣子。
「你就說吧,我可不會……應該不會被嚇到的,嗯……應該啦……」
反正不會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吧?在知道了這麼多之後我開始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嚇到我的了……呃,大概沒有……吧?
得到我的回答,鮪太點了點頭便開始說道︰「我們除了上學之外,還有著別工作,真理你知道嗎?」
「這個小藍有告訴過我,不過我也不太清楚詳細是什麼,大概就是跟你們的能力有關的工作吧?」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鮪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真理你也知道日本流傳著的妖怪的故事吧?」
「嗯啊,這些應該大家也知道的啊,百鬼夜行什麼的。」
可是他們的工作跟妖怪有什麼關系?不過……妖怪啊,奇怪的能力啊什麼的,也似乎是有點關系啦。
「沒錯,不只是日本,世界各地不都有妖怪、鬼怪、妖精或者天神之類的奇幻東西流傳著嗎?」
「你的意思是,你們的工作是跟妖怪有關?」
想到妖怪,我不由的背脊一寒──我膽子一向也很小,而且十分怕黑,按鮪太的說話該不會這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謂的妖怪吧?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對。」鮪太停頓了一下,然後小藍接著說︰「妖怪之類的怪物是真的存在,但並不是大家印象中的那個樣子。所謂的妖怪其實是……」
「是什麼?」
盡管感到害怕,但我的好奇心已經被他們帶起了──就好像明明害怕看恐怖電影怕得用雙手掩著臉,但是卻故意在指間留一條小縫給自己看那樣。
「嗯……直接向你解釋的話有點困難,就這麼說吧──我們把我們的地球所處的宇宙假設成A世界,而這個宇宙其實並不只我們這麼一個A世界,而是有無窮無盡的世界。但縱然有B世界、C世界,各個世界之間卻不能通過普通的方法來互相連結,也就是說A、B、C以及其他世界都是互不干涉地獨立存在著。」
「你說不能通過普通的方法,即是說……用特別的方法就可以?」
「沒錯,靠著特殊的方法就能打通兩個世界,例如自然形成的傳送門,或是通過人為撕裂空間所產生的傳送門──六芒星陣你應該有听過吧?」
「六芒星陣?我在電視還小說里看到過,好像是用來召喚惡魔什麼的。」
「六芒星陣其實就是傳送門的一種,而召喚出來的我們稱之為「惡魔」的生物其實就是別的世界的生物,我們把?們統稱為「異生物」。由於自然出現或是人為產生的傳送門都沒有地域規限,所以地球上不管是歐洲還是亞洲,很多地方都有著各種妖魔鬼怪的傳說──那些並不是以前的人思想落後幻想出來的怪物,而是實實在在的生物。」
「那麼這些……異生物,跟你們有什麼關系嗎?」
「因為我們的工作就是……」
「各位同學早安!」鮪太正要說到重點的時侯,教歷史的男老師那雄渾的聲音從教室門口傳來。
「老師已經來了,等等午休的時侯再繼續吧。」
說著,鮪太跟可奈子都走回他們的座位,只留下小藍和因為正要听到關鍵的地方卻突然被打斷而一臉失望的我。
說到底,「妖怪鬼怪等等都是存在」的這個新認知,比起當初看到小藍的能力時所帶來的震撼還要更巨大。在上一輩子的時侯,從小我就十分膽小了,在晚上甚至就連廁所也不大敢去,哪管是現在已經經歷過種種事情的我,膽小的性格也還是沒有多大改變。
縱然小藍她們有著所謂的「能力」也能算是超自然現象的一種,但是她們擁有這些能力卻沒有對我造成任何不利,也不會威脅到我,所以在我弄清楚之後完全沒有對她們的能力感到害怕。
可是鬼魂之類的東西就不同了,即使也有流傳著友善鬼魂的故事,但從小就受到的教育告訴我大多數的惡魔、鬼魂一類的東西都是邪惡的,對人類來說是危險的存在,而我正正就是害怕這種不知道存在與否的潛在威脅──要命的是鬼魂通常用肉眼是看不見的,而小藍她們說的妖魔鬼怪一類的東西肯定也有包含鬼魂在內,想到這里我就感覺到一陣涼意從我的背脊升起。
接下來在午休前的課,想當然的我都沒有留心去听老師的話,雖然段考的時間已經快要到了,但我平時也就沒有把考試之類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何況我現在的腦袋里充滿了對鮪太他們的疑問呢?
好不容易才終於到了午休時間,那麼幾個小時讓我覺得好像過了一天那麼久,在老師宣布下課時我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往鮪太那里跑。
我雙手按著鮪太的兩肩,一邊晃動著他的肩膀一邊嚷著︰「所以所以所以所以你們跟那些妖魔鬼怪有關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呀?」
「不是妖魔鬼怪,是異生物!」鮪太向我矯正道。
「咳咳……我們的工作其實就是消滅那些異生物,防止?們擾亂社會秩序。畢竟大多數人也是跟真理你一樣,妖怪什麼的听是听過,但壓根不相信?們的在存,要是那些異生物真的在城市里出現的話絕對會引起一片混亂的。」
「我們工作的組織是世界性的組織,在各國大小城市之內都設有分部,而我們就是隸屬於日本分部,組織內的人大部份也是跟我們一樣有著不同能力的「能力者」,剩下的一小部份人則是有各自的專長,負責協助我們的「協助者」。對於那些異生物也有分成不同的等級,具體來說就是S級以及A至F級──S級是最強的,其次是A級而F級則是最弱的,不過S級的目擊報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大概是好幾百年吧。」
「昨天我們沒上學就是因為我們被急召去幫忙處理一只B級的異生物,由於組織的主力們都不在所以我們集合了十幾個人的力量才勉強把那只生物解決掉,在?的?體上我們發現了一本沒有文字的古書跟一些不明生物的骨頭串在一起,最後組織好像把那本書交給了一位已經從前線引退了的前輩研究……」
什麼組織,什麼A級B級怪物的听得我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最後說到的關於鮪太他們找到的那本古書的事情卻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的父親。
從我遇到爸爸的那一刻起我就接觸到不少曾經跟他共事或是被他幫助過的人,他們之間總是說著一些像是「還想再次和你在前線好好干」或是「那次你救了我的性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之類的一堆我听起來完全不明白的東西,再加上爸爸從來不會告訴我他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就算我問起他他也只會支吾帶過,而且昨晚那本古書也是由爸爸帶回家的。
若果爸爸就是鮪太口中的那位已經從前線引退了的前輩的話,似乎一切都能說的通了,當然這也只是我的假設而已,說不定根本不是這回事呢?
可奈子看到我突然陷入了沉思便向我問道︰「怎麼了?你該不會在想……」
看來他們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嗯,我是在想我爸會不會就是你們說的那位引退了的前輩。」
我說完後,大家都沉默了起來,只剩下課室內其他同學的吵鬧聲。
「哎……我也是只是想想而已,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話等我回家問問我爸不就什麼也清楚了?快點開動吧,我不客氣了!」
我說著便說了一聲「開動了」然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小藍他們看我這樣也沒再說什麼,跟我一樣默默地吃著他們的便當。接下來的時間直至下課後我們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事情的答案就只有等我回家後直接問爸爸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