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笑帶吃地吃完飯,大家心滿意足走在解放路上閑逛。
這條街是西安主要街道,街面繁榮商店林立,星期天人很多,各種車輛往來穿梭。
這時候接近六十年代西安城市建設發展速度很快,特別是西安城東,最先進的技術,最新式的機器,機械化,自動化達到很高水平。
要指出的是,發電量是原來西安第一發電廠總發電量兩倍的第二發電廠,開機發電以後的這幾年間,整個城市建設突飛猛進,發生著r 新月異的變化。
大家搭乘公共汽車興致勃勃把西安城里主要的景點走了個夠,鐘樓,鼓樓,秦城牆,碑林,大小雁塔,還決定以後有時間了大家一起逛南山撿鐵核桃,玩臨潼洗溫泉,爬華山看r 出。
姑娘們歡笑著,在商店里為曹步清新婚買了自己的禮物相送,真誠地祝福曹步清新婚快樂,曹步清感激地接了。
直玩到下午,在北大街唐世科與董德者請大家吃了飯,盡歡盡樂向回走,結束高高興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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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步清懷著激動的心情,帶著大家的禮品和心意,特別是唐世科的一份重禮,中秋前踏上西去的列車,高高興興地告別大家回家結婚。
大家回過頭,白天完全把j ng力放在工作中忙忙碌碌,晚上相約看電影,看戲,雖然少了曹步清,少了不少熱鬧,生活內容依然豐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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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自古少年愛淑女吧。
唐世科十分喜歡和楊芹香、黃美琴兩個女子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仿佛變了一個人,有那麼多笑聲,有那麼多說不完的話,走到哪里都異常興奮,偶爾出車幾天互相不見老想著她們,給她們帶回喜歡的東西。
楊芹香和黃美琴兩個姑娘也是一樣,只要和他在一起特別地興奮,笑聲不斷。
大家都是年輕人,共同的興趣愛好,共同的愛憎,許多問題上的共同見解,互相吸引是顯而易見的。
唐世科高大魁梧年輕有為,做事穩重有師者風度,兩個姑娘長相清麗,頭腦靈活善良勤勞,二十歲的年紀,正是女孩子人生青ch n最為沖動之時。
兩個姑娘打扮的干淨利索,言談中對他十分關注,許多小事情上非常地為他考慮著想給他關懷,每次探家,從三民村家里拿來諸多好吃的從不忘記他。
他一次長途跑回來,兩個女子總是迫不及待最先跑來見到他,在他的小屋里擺上好吃的,歡笑著說著說不完的話,不由分說地打掃屋里,將他的衣服洗得干干淨淨。
平常游玩、看戲從不離他左右,在大家的眼里看得出,三個人之間一定有一個很快就會明朗的結果。
自從唐世科與曹步清深夜談話,明確了曹步清與盧小蘭的關系以後,唐世科在言談舉止上不為人知地發生了一些變化。
曹步清回家結婚以後,唐世科突然變得寡言少語起來,有很多時候仿佛心事重重,總愛靜靜地思考問題,問他時他卻啥也問不出來,大家不免在心里亂加猜想不得道理。
唐世科一到夜里便心事重重,干什麼都提不起j ng神。
白天有忙碌的工作,有學員在身邊打攪卻也不知不覺地渡過,晚上,和大家出門找一個地方看戲,說說笑笑,不僅有老鄉王俊,王新,林毅,劉永在一起,還有董德者與四個女子相陪,看看戲說說笑話倒也頗顯熱鬧,有時候戲院里的戲看膩了,大家還跑到城郊老百姓組織的小戲台邊,對最古老的鄉間戲曲品評一下,吃著瓜子糖果,時間很好打發,就是回來宿舍里夜深人靜躺在床上,睜著大眼楮久久難以入睡,經常站起身向遠方遙望。
這些個沉悶的夜晚里,遠方的夜空除了幾顆星星閃動,黑沉沉地什麼也看不見,就是平r 里十分熱鬧的這個樓房里,現在也格外地滲人地安靜,身前二斗桌上擺著多年來所有小蘭畫過羊的父親來信。
他悶悶地想著心事,桌子上把所有盧小蘭畫的羊挨著時間前後順序擺放,無意識之中突然發現,不曾想原來有這麼多的羊。
這些羊兒的畫法雖然拙劣,筆墨用法很不協調,但每張畫里羊兒活靈活現情形不同各種各樣,這些羊里︰
有的在低頭吃草,
有的在過水塘,
有的在張口鳴叫,
有的在山上奔跑,
有的靜臥不動,
有的眼角有一滴眼淚,
有的孤單地羨慕地看著別的母羊守護著小羊,
特別是最後的這一張︰
父親給步清這封信上的羊,那麼多只手推拉拽扯,羊兒就是不動腳步伸頭向遠方張口大叫,看上去實在令人血脈奮張。
這些羊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羊頭全是沖著東方,在孤獨中充滿等待與盼望,自哀自憐,自生自長,此刻看來叫人心酸叫人疼愛。
所有的羊從頭至尾如剪切畫般形成一個動態的**,在蒼茫的大山里,傾訴著無盡孤寂的歲月和心中難以壓抑的悲苦
人非聖賢各有情懷,這只羊在蠻荒的大山里,所要面對的所有現實境況唐世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然了然于胸,
那r 子,
那心情,
那等待,
該是多麼的殘酷和淒涼,
他的眼角不自覺地有了一滴淚水。
心里隱痛暗暗惆悵,無數次設想著,倒生灣老家里步清結婚的場面,那該是怎樣的景象啊。
新房,帶紅花的新人拜天地,鄉親們四面匯攏而來的笑臉,手抓羊肉,美酒,水果糖,太平鼓、沖天炮竹……
他心里從來就自信地知道,小蘭這些年來在心里把自己看得比步清重,情意更深。
可自己自從當兵出門後,就立志在廣闊的天地里,要把自己鍛煉成對國家有用的人。
r 復一r 除了嚴格的軍事訓練,努力學習汽車理論和機械常識,轉業以後又在工廠里忙碌地完成著各種各樣的運輸任務。
為配合工廠里緊張的國防生產,動不動幾百上千里跑長途,回來還要培訓學員,本單位的學員不用說,外單位一堆學員挨堆站著,實實在在啊,沒有回家看望一下,更沒有想到結婚成家這個問題,自然就一丁點兒也沒有把小蘭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以至于造成今天的現實情況,這是怪什麼,是怪自己情意太淺,是怪工作太忙,是怪父親的暗示?
回過頭來想想,也許要怪就怪自己整r 緊繃的神經,所有的心思都是要全力搞好工作,自己的工作太特殊,一點兒不能出錯,一點兒不能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