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篇螞蟻對不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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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柴棒接著說到︰「接下來的事情好辦了,一般人為找不到黃羊發愁,辛苦找到打不死氣累,我和他們相比佔了絕大得先機。
在事先看好的地方挖坑,坑頂上和周圍搭滿樹枝野草,叫黃羊以及其它的動物根本發覺不了,按照一定的方向和路線,從遠處到坑邊撒下黃羊糞蛋,作為引誘它們的**陣,
然後鞋上抹滿黃羊糞蛋,身上也抹些,抱著槍隱蔽在里面。
隱蔽進去不能再出來,山上多的是動物,看見都會嘰嘰喳喳對著這里大聲叫喚,就連黃鸝鳥也飛過來一個勁地叫,可愛的小家伙x ng格十分倔強,瞪著眼楮一刻不停地叫,不見你出來不罷休,
因為此失敗過好幾次,只得換地方,坑里可不好待,黃羊是尋牧動物,一個地方來過後,很長時間不一定來,
人在坑里不大的環境里真有度r 如年的感覺,白天熬過去,晚上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辛苦歸辛苦,出門對此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有了十足的把握,一旦黃羊成群結隊到來,收獲自然不小。
記得最初打到黃羊,看著黃羊們放心大膽一路嗅過來,蹄子差點踏在坑上亂七八糟的樹枝里,興奮和高興的心情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計劃好打一只,打兩只拿不回去,黃羊肉自然就糟蹋了,
打哪一只呢,我帶著一般獵人做夢都不敢想的絕佳優勢做選擇,最後開槍打死一只肥大黃羊,其它的黃羊驚慌失措四下亂跑,不知哪里來的槍聲,有幾只圍著死去的黃羊打轉,更多的黃羊驚慌後開始吃草,再打一只、兩只不成問題。
後來,知道黃羊來過的地方短時間不去設伏,減少了無謂辛苦。
後來打得黃羊多了,發現了一個叫人悲傷的事情,
有時候一槍打過去,打死的是母黃羊的話,小黃羊便臥在母羊身邊不肯離去,一聲一聲叫得人心疼,看看天黑了,其它的黃羊早不見了蹤影,小黃羊仍然臥在那里,只是不再叫喚,
我出去時初初把它嚇了一跳,一下子跑了幾米遠,看看它,靈機一動,在死母羊身上把雙手來回摩擦幾下,沾滿母羊的氣味,一伸手很容易就抓住了它,
抱在懷里,看著它那麼弱小可憐的樣子心里很不好受,發誓再不打母羊。
再後來干脆不用槍打了,在地上做一個捆上草皮子不易被發現的翻板坑抓活的,小羊放進古洞圈里,用家養的山羊n i喂它,它乖乖地吃著喝著,就像小娃一樣。」
說到這里干柴棒停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唐世科問道︰「後來呢。」
干柴棒看看老黃和老崔說道︰「這事我誰也沒告訴,你倆也一樣,割草擠n i,就那麼養著,後來看著小黃羊一天天長大,漂亮異常,與我們親近的很,跟前跟後跳著圈地玩耍,我那短命的老婆實在愛憐,對我說,多像咱們的孩子啊,千萬別傷著它,如果啥時間看見大群的黃羊過來,就叫它跟著走吧。
當時我年輕力壯,把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里,雖然放了小黃羊上山,但並沒真正當成事,只是不願看著老婆傷心罷了,
後來老婆死了,她的話經常回繞在我的耳畔,特別是跑上山的小黃羊經常跑回來,還帶來其它黃羊伙伴臥著不走,是那麼的可愛和乖巧,便就很少獵殺黃羊了。
話說回來,咱們林場,過去是傳統管理方法,砍什麼樹種什麼苗林木茂盛至極,現在來個什麼破工作隊,啥也不懂瞎指揮,大煉鋼鐵你不能往樹上煉啊,砍掉多少稀罕樹木練了鋼鐵,
拿紅松來說吧,那樹多稀奇,不說木質多珍貴,幾近百米的身子也是少見,說句反動的話,舊社會要砍紅松,那要省里批文才動斧子,如今打著紅旗的瘋子們大刀闊斧猛砍,齜牙咧嘴唱著歌子大吹要多少有多少,
戰天斗地砍大樹,叫人難受至極,幾十歲了,當著咱這幾個人說,要是過去老子早他媽給他一槍。」喝口酒咬牙切齒。
老黃,老崔深有同感,點點頭嘆口氣。
干柴棒道︰「前後對照,如今的工人每月十幾塊錢基本靠種地養活,城里r 子也不好過,那麼點定量副食供應沒有,碗里沒油花花,山民人數眾多,大家經濟條件都不好,
這里雖然不像山外人民公社,把口糧說成多余產量,敲鑼打鼓送到國庫,搞得很多人餓肚子饑荒,你不殺黃羊別人殺,我只能盡量地做到少殺,給別人說不要殺母羊,
哎——,動物真可愛,樹木真可愛,是老天爺給人類的禮物,這個地球,要是有一天看不見它們,光是人的話,我看誰的命也活不長。」
此時夜深四野寂靜,窗外偶爾傳來的林濤之聲猶如喊聲。
干柴棒不緊不慢說著,情緒一會兒激動一會兒低落,這些話不僅有他的人生,還有他失去得幸福,充滿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回憶。
三人靜靜听著心里頗有感觸,房外雨停,檐水輕輕落地,三老一少最後酒至迷酣放身睡去。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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