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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娘笑嘻嘻地接住二人,家里就她一人,炕桌上早已擺好早飯,是小米稀飯、烙餅加一碟泡菜和一碟大醬。
她看著唐世科,j ng神煥發紅光滿面松口氣,親切地說道︰「嗯,看樣子昨夜睡得還好,我一直在擔心你們喝酒喝得太晚,今r 又有工作怕起不來呢,快上炕,吃了早飯再說其他的事情。」
唐世科謝了,說道︰「看我們一來就給你老人家添麻煩,這可怎麼說是好。」
黃大娘听了這話故意一拉臉說道︰「說啥呢,盼都盼不來的人,說什麼麻煩,這麻煩多有得幾r 時,只將我老太婆笑得合不攏嘴呢,好了,快吃早飯,你黃大叔一早過來在門外說了一句話,說是和干柴棒與老崔先上料場去了,叫梅花和梅枝起來就上去幫忙,說不定現在已經把車裝好了。」
說完招呼二人上炕坐下吃喝,黃美琴斜身坐在炕沿上。
黃大娘先給二人舀了黃珍珍的小米稀飯,拿起烙餅夾上大蔥蘸了大醬每人一張,像對自己孩子一樣說了一聲︰「快吃呀。」
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起身走到門外。
烙餅夾大蔥蘸上大醬,這可是很好吃的,齊烙餅卷頭上咬一口嚼幾下,有大蔥沖人鼻子的沖勁,又有大醬咸甜滑口,加之烙餅的韌x ng肉道,再喝一口微甜的小米稀飯,嘿,別提那個爽快滑口,一個不注意就會把舌頭吞進肚子里。
兩個人從未單獨在一起這樣吃過飯,黃大娘出門後,兩個人大口吃喝起來,偶爾看看屋里,生疏中帶著熟悉,再看看對方,好像是自己家的人有說不出的溫暖,不注意兩人的眼光踫在一起,仿佛電光一閃,心里下意識一種慌亂眼神急忙躲開,十分新鮮甜蜜感覺。
吃過飯,黃美琴收拾碗筷,唐世科把提包拿過來,將一應洗漱物品裝上,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包太空把黃美琴的背包也裝進去。
院外傳來黃大娘的聲音,只听她大聲喊道︰「都快著點啊,一會兒車來了就要要喲。」外面遠遠傳來女人答應的聲音。
黃美琴見她進來,甜甜地叫了一聲︰「大娘。」
黃大娘一看她在洗碗,愛憐地劈手奪下道︰「誰叫你干這些,看把手弄髒了。」
對唐世科道︰「大老遠來不容易,看看叫姑娘做這個,好了,我不听你說啥,快收拾去料場吧,如果車裝好了,從料場出來的時候按喇叭,我給你們拿一些東西帶回去,這山里也沒啥稀罕貨,都是些土產可別笑話,把提包放下,一會兒一起拿走,記著,如果車沒有裝好,自然老實地回來吃飯睡覺,不許和那幾個死老頭子瞎混,可別把咱這水靈靈的大姑娘給委屈了。」
她潑辣嘴快把兩人當孩子看待,唐世科根本插不進嘴,說老實話也沒有什麼要插嘴的,只得听了,二人出門向料場來。
舊路重回,兩個人甩著手慢慢地走著,漫無目的地四下東張西望,此時的心情于任何時候都不一樣,說有一種力量希望彼此能離著遠一點,又有更大的力量將兩人拉得更近,好一會兒互相沒有說話。
想著黃大娘目送自己出門的眼神,親人般的眼神里滿是甜蜜的期望與祝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期望與祝福呀,心里仿佛知道,又仿佛模模糊糊,然而卻別有一份異樣的甜蜜在心頭。
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滿山的老林子傳來低低的林濤之吼,山路蜿蜒樹木蒼翠鳥兒鳴唱,野草掛著露珠發出雨後的芳香。
這般情境,仿佛大大的世界就剩下兩個人了,雖然沒有說話,但感覺彼此心意相通,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靜靜地走下一段小坡轉過灣,上河顯現在眼前。
昨夜下雨,上河顯然漲起來一些,失去了昨r 的幽麗柔姿,增加了粗獷與飽實,綠s 的水面已是深綠中帶有些許渾濁,雖然不是波濤洶涌惡浪滔天,隱隱地似有萬鈞之力向前而去,平緩的水下有著令人費解的力量。
意外的是,昨r 突出水面相連如帶的踏步石,此刻已在水下,離它半米遠處方始圈起一些浪花漩渦,白花花的水浪一簇一簇地,從河的這頭一直彎曲擺到對岸,除了告訴人們它的存在外,還告訴要過河的人,此刻它在水下的深度。
黃美琴叫一聲苦,踏步石在水下怎樣過得河去,偏頭看看唐世科,他皺著眉正向河里看去。
黃美琴問道︰「唐師傅,你看踏步石被河水淹著了,今番怎麼過去。」
唐世科撿起幾粒石子由近至遠向河里甩去,回頭平靜笑道︰「別擔心,水沒有多深。」
說完坐石頭上月兌鞋,黃美琴知道他要月兌鞋過河,北方女子傳統教養,自己的腳可不能隨便亮在男人面前,更何況還要把褲子挽起來露出腿,一時為難忸怩不知如何是好。
唐世科想著事情,猛抬頭看見她惶惶急急的樣子,不由「噗嗤」笑道︰「這才多大點事情啊,看把你為難著急的,用不著慌,我背你過去。」
說完站起來褲子已經高高挽好,拿起鞋子水邊腰一彎回頭道︰「爬到我身上。」
黃美琴看著他的姿勢不由滿臉緋紅,真正地不好意思起來,不過去實在沒有辦法,過去吧,大男人身上是那麼好爬得?
此刻的她,完全失去極有主見開朗大方的風格,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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