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司徒義就去監獄接出了潘心雨。經過錦雲和幸存的幾位少女的辨認,終于證實了潘家大船上的少女遺體是被拐少女,那麼潘心雨的證詞是可信的。柳維西權衡了各方利害關系,根據疑點利益歸于被告的原則,柳維西釋放了潘心雨,因案子還未破,潘心雨身上還有疑點。故而,柳維西限定潘心雨暫時不能離開泉州城。
潘心雨由于擔心貨物和史家的交接事宜,就直接趕往了碼頭,司徒義有點放心不下,也跟了過去。
站在船頭,潘心雨心中有些感慨,有種老娘又回來的感覺。自從有了月復中的那塊肉,司徒義一在身旁,潘心雨就覺得自己內心變得很平靜,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樣,對司徒義是何種感覺,是責任、感恩、還是牽絆。
或許人都需要j ng神支柱,司徒義就是自己和肚中寶寶的j ng神支柱。而她心里很清楚,這個男人並不屬于自己。
自從上次錦雲來為她作證,從她眼中散發出那種吃人而又極富敵意的眼神,潘心雨雖不清楚錦雲和司徒義的關系,但心里也明白兩人關系絕對不簡單。
潘心雨是一個d l 的女人,要她和一個或幾個女人爭一個男人,她無心卷入這種漩渦,畢竟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她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情愛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這片刻的溫馨,她已感到非常幸福,她根本不會去強求太多。
這時拿著出貨單和賬本的姚管事迎了過來,大當家的出獄了,他莫名的幸福,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卻見大當家如小女人般的立在司徒義的身旁,一股濃濃的酸味倏然形成,久久未淡去。
姚管事定了定神,忙向潘心雨匯報,「大當家的,由于時間緊迫,史家帶了英吉利的洋人商船直接來交接,交接已經接近尾聲,只剩下一批專為洋人定制和設計的琺瑯彩瓷,大當家的不在船上時,小人自作主張送給了洋人一些j ng美的絲綢和我們窯廠出的一些上等瓷器。給史家的大老爺送了兩個買來的標致小丫頭,給史家的大少爺和大小姐送了幾個在易文大師那里訂做的仿古瓷。」
潘心雨點了點頭但表情有些嚴肅,「你辦事我放心,雖是為投史家大老爺所好,但把我們女人當貨物般買賣,我始終是不喜,下次注意。」
見潘心雨如此說,姚管事有點惶恐,忙不迭的告罪。
司徒義忙安慰潘心雨,「或許對那個女孩並不是壞事,由于吏治**,天災連連,百姓生計困難,賣兒賣女現象,大大增加。她們入了史府,最起碼這輩子是衣食無憂,如若賣入青樓,那可是她們人生中第二大悲劇。」
潘心雨沒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注視著司徒義,細細的品味著司徒義的話。
司徒義被看的老臉一紅,岔開話頭,「原來史家大小姐的那些高仿古董是姚管事的送的,怪不得我怎麼覺得這麼眼熟,虧她還當是寶貝般收藏在天一閣,下次你們若找易大師制作瓷器,可以找我,我和他很熟的。」
「豈止呀!」潘心雨似笑非笑,語氣有點柔中帶剛,「你和他的女兒不是更熟嗎?若不是你亡命江湖,說不定你早就成了他們易家的上門女婿,現在你居然又闖進了史家大小姐的禁地——天一閣,看來你和她的關系不一般,司徒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惹上了一樁泉州人人羨慕的風流債。」
潘心雨粉臉一紅,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語病,自己肚中的那塊肉何嘗不是他的風流債。
「你瞎說什麼?」司徒義瞪了潘心雨一眼,「史家大小姐,那可是我未來的舅媽。」
潘心雨一吞舌頭,微微點頭向他致歉,樣子極是柔媚,一旁的姚管事驚的如呆鵝般,一向女強人般的東家,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潘心雨突然冷眼一掃姚管事,恢復了往r 的常態,「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回東家,在下私底下調查了幾次,皆沒有發現出賣東家之人。」
「那新聘請的沙副管最近動向如何?」
「並沒有反常之舉,平時基本都呆在客棧里,幾乎沒有外出。」
「奇怪,問題到底出在哪?」
「東家,這個事就交給在下和司徒公子,現在潘家船隊士氣低落,急需東家穩定局面,鼓舞士氣,更何況史家今天來交接的是東升堂的大掌櫃史家的大少爺--史天麟,您應該去見見他。」
潘心雨點點頭,嫵媚的瞟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司徒義感到有點奇怪,不知姚管事的是何用意?讓自己處理此事,而且他還在姚管事嘴角邊覺察到一絲詭異的笑。
史家大少爺史天麟和他的妹妹長得屬于同一系列;高高瘦瘦,眉宇清秀。
司徒義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看到史天麟不由就想起了陸湘琴那張無助的臉,還有他頭頂上似乎有一頂隱形綠帽,哎!人世間總是那麼無奈。
史天麟一見潘心雨,爽朗的笑道︰「潘老板讓你受驚了,上次天麟路過景德鎮就听聞你的事跡,心中十分佩服,這次不辭辛勞親自到泉州為史家送貨,卻遭到這無妄的牢獄之災,還這麼神閑氣定,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明晚就在听香樓為您接風洗塵,去除晦氣。」
潘心雨盈盈的一福,「大少爺過獎了,小女子自接手潘家以來,終r 如履薄冰,蹣跚而行,此次若非你們史家搭救,小妹至今還深陷牢獄,若靠某人……。」潘心雨鼻頭一哼,不經意的瞄了司徒義一眼,逗得司徒義的老臉白紅相間。
「故而明晚這頓飯,就由小妹做東,到時還勞大少爺及夫人大駕光臨,隨後小妹自會登門向史大老爺及八姨太謝恩。」
史天麟顯然是對潘心雨甚是喜歡,見潘心雨安排甚是妥當,便爽快的答應了。
司徒義對潘心雨的交際能力及反應能力向來是佩服的,眾所皆知,史松雲父子關系早已勢成水火,整個泉州城人人皆知,潘心雨既能讓史天麟免去了尷尬,愉快的赴宴,又給足了史松雲的面子。
司徒義忙對史天麟道︰「明晚我舅舅也會去,就煩大少爺與令妹同往,我還希望與大少爺早r 成為親家。」
史天麟顯然是極其喜歡這個妹妹,「司徒少爺,至于小妹明晚是否願意前往,就隨她去吧!另外,我們史家能否高攀小王爺對上這門親事,就隨緣吧!」
這時姚管事見有史天麟身後有一個伙計在探頭探腦,忙走了過去問道︰「什麼事?」
那伙計一臉j ng明,「剛才,我運貨上英吉利的商船時,意外的發現了長得像程家窯的程老板的通緝犯,他雖然經過易容,但我和他打過多年交道,還是把他認了出來,未免打草驚蛇,我已暗中派人監視他,故特趕來報信,看掌櫃的如何決斷?」
這番話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史天麟大驚,「那人就是殺我爺爺一案的重要嫌疑人?」
潘心雨沉重的點點頭,向那伙計贊道︰「干得好。」
司徒義插嘴道︰「看來他想潛逃到英吉利,他如此容易的混上了船,我們船上有他的接應者。」
「不會吧!」姚管事有點掛不住臉,他一直在查這件事,卻無任何結果。
司徒義沒理他,向潘心雨使了一個眼s ,潘心雨心領神會忙道︰「大少爺,小妹這次坐牢有些憋屈,這件事就交給小妹來處理,事情結束後,小妹自會給大少爺一個交代。現當下你就和姚管事裝作無事般,繼續上西洋船進行交接事宜。」
史天麟爽朗一笑,「我最喜歡听故事和講故事的人,好,這件事就交給潘老板,如果你們要人就先說一聲,走,姚管事。」
司徒義見兩人走遠,忙拍了拍那伙計道︰「兄弟怎麼稱呼?」
那伙計見和老板如此親密的人對自己絲毫無架子,有點小感動,「在下衛天。「
「你辦事穩重,能力強,做伙計有點屈才,這樣吧!升你為副管事,與沙通天同級,當家的,你不反對吧!」
潘心雨雖不知他葫蘆里買什麼假藥,但也只能支持他,微微點點頭,「好好干,衛天。」
衛天一時有這麼大的一塊餡餅砸在頭上,有點不知所措。
司徒義繼續道︰「兄弟是金子就會發亮,別虛心。現有兩件事交給你去辦。一是你馬上趕往衙門然李衛秘密來抓人,我會先上船去接應他們。另一件就是查出內ji n之事,秘密交給你去辦,為保密,你只對我倆負責,其他人一只字都不能提。」
這時衛天已,緩過神來到︰「司徒公子,大當家的,知遇之恩不言謝,衛天一定會揪出這個內ji n,還當家的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