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看著「煙霧彈」飛快逼來,擦著樓牆暗壁上升的項生不由得叫出聲來。
「這雙鬼魂看似來勢洶洶的。」神光j ng靈說︰「他們應該明白憑自身的本事是斗不過我們的,莫非是這晚上有強大的後盾作支持?」
「誰?」項生下意識問道,心頭掠過一下驚慌。
「不知道。」神光應話時,項生發現自己已站到腳底下這幢四十多層高的樓宇的天台圍欄上,j ng靈接著說︰「除了黑白無常,我感覺不到還有誰的影跡,如果真還有誰出現的話,那麼一定是非常厲害的。」
這句話令到項生顧不上下面逼上來的勁敵,而是扭頭向遠近的夜空望過,卻只是看見城市上空到處的燈火在夜幕下顯得清亮寧靜,仿佛無數生命者的思語,在伴隨著游蕩于時光的j ng神,在這夜晚默然走向靈魂的夢囈。
從地底下化身而出的黑白無常,直追項生的影蹤,疾速飛行的幽影在夜空下高樓的暗影中拖著疑似霧煙的化身,很快到得項生跟前,幽影在空中一頓,拖尾的微霧快速收回,隨即搖身一晃,清晰地現出幽魂的樣子,輕盈一揚,一左一右在樓頂圍牆上立于項生兩旁。
那時在地面上,朱琪他們也出到了娛樂場的門外,一行人要隨j ng察到局子里去立案調查。
朱琪由于記掛著項生,不禁往夜空里多看了幾眼,卻偏偏讓她看到了兩股貼著樓牆飛升的霧煙,一下勾起她的記憶,讓她想到了曾經要挾持她而去的地獄使者,也是如此這般化身在她面前,她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感覺,當下料想到項生有難,急將起來,想著該如何是好?
「你們今天見過張勇麼?」朱琪對身邊的三個死黨問道,她首先想到了二郎神君,要尋求幫助非他莫屬,雖說此君平時愛對項生的身世冷嘲熱諷,但說到底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那兒!你不說我才記不起有這個人了,整天晃晃悠悠無所事事的,今天又不知那兒遛狗去了,況且今天這樣的情況下,那有空去理他。」吳年生隨口說道。
「怎麼了?」李運明倒是心思復雜了點,他好象早已經懷疑j ng神病跟項生之間有非比尋常的相聯。
「我關心他一下。」朱琪在不易察覺下又抬頭往旁邊的高樓上空看上去,只因樓的構造到了最高處的幾層往內逐層收縮,她已看不到幽魂的影蹤,心里一急又想到了另一個人,便又問道︰「那麼我堂妹阿慶呢,也沒見著嗎?」
李運明搖了搖頭,打量朱琪一下,跟著認真地說︰「我敢說除了項總,你們身邊一定還有誰是我們不能知道的,既然你要保守秘密,我也不作追問,也許知道了未必須有好處,但是我們既已作為你們的死黨,今後勢必要參與進你們的這段多難造福的命途,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將這當中的玄秘神境說來知道的。」
朱琪看著李運明說︰「我說出來你未必會信,如果你真想知道,那麼就讓經厲去告訴你真相好了。」說完她又往心里去想眼下該怎麼辦?跟在後面過來的j ng察催她快點跟上j ng車,她卻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分開人群走去時掏出她隨身揣著的小角螺放到嘴里吹起來。
「嗨!你干什麼,吹哨子班人馬呢。」有個j ng察看著朱琪的動作,感到奇怪,便喝問道︰「手上拿的什麼東西?」
話聲惹得一幫人都瞧朱琪看去,正走在人群中尋思著往下j ng察問話時他該如何應對的呂晉榮也看在了眼里,對她的舉動更是驚疑得很。
「一個小角螺,這是我的一個壞習慣而已。」朱琪走過來解釋說︰「我心神不定的時候總要吹一吹它的,吹不響亮的,你們當j ng察的可不能隨便懷疑人。」說完無意中看到呂晉榮一副科學家的眼光死死盯著她,那樣的神情無疑滿是研究,可是他又那里研究得出朱琪手上拿著的小解螺有著跟手機相近的x ng能,能將信號發送出去,讓頻率相對的神觸感應得到。
朱琪曾經見過項生用小角螺傳喚海螺j ng的出現,也听項生說過海螺j ng生x ng仗義,跟他有著互為利益的共謀關系,也是個很要好的朋友,在情急之下她吹起小角螺,目的是想他能夠出現幫助項生,雖然她不知道項生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但是有個幫手總是好的。
幾乎就在黑白無常剛剛立到圍牆上,項生頓感周圍幾米開外的夜光旋即暗沉,空間中的光氣往他身上驟然聚來,分明是神光收攝的作用,他隨即感到一輪j ng純的燦白光霧繞著他的形體溢出,光明中看到自己的雙手肌膚黃白地顯然而出,他翻過手掌清晰地看見不規則而交接的掌紋。
項生的表現讓兩個模樣駭人的幽魂都不禁沿牆頭倒退兩步,瞬即抖出招魂幡握在手上,如臨大敵般對項生作勢以待,卻見他往下不再動作,而是打量起自己的模樣來,白無常放松了一下,看著項生說︰「嘿,這麼快你就會變出人樣了,真不錯,稍待時r 你也定會生出真身了,這份靈x ng神力真是誘我老爺心生暇想。」
先前在包廂里與吳年生對調了衣著,這時項生身上由一身奇怪的打扮換成了一套白襯衣打底的黑灰s 西服,衣服的適身度還挺合,這才想起自己生前的個頭和體形與吳年生相似,這下他從自己的身上重又自我感到一種有修養的氣質,于是左顧右盼看向黑白無常,表情上自我感覺良好地說︰「怎麼樣,我這樣的外表給你倆個第一眼的印象不覺著文質彬彬麼?」
「是有那麼點感覺。」黑無常將招魂幡抱于懷里,用一副鑒賞藝術作品的眼光看著項生,由衷地意態淺笑。「如果頭發再梳理得順直些,身上的西服再畢挺些,你就成了,但是若要跟我的老爺比較起來,你再怎麼拾理還是差了那麼一截。」
「什麼?你這話我听不懂,莫非你是說你老爺有著一身文質彬彬頗有修養的外表!?」還站在高樓圍欄上的項生難以置信地說︰「這怎麼可能!傳聞閻羅王乃是凶神惡煞之佼佼者,外表應屬猙獰之類型,在他雄據之y n曹地府當以凶相悍面樹立王者之威儀,何來的文質彬彬?」
「哥們,你這話真讓我自感顏面掃地,難道我就不能改變我自己麼?所謂時易世移,人心不古,今r 之我亦已非昔r 之我。」正當項生還困惑不解,不防身後傳來一句溫厚恃重的說話,他立馬扭頭望去。
來人只身步行在開闊的天台上,身影穩健地走過冷風嗖嗖刮過的夜幕下,卻是掩飾不住他儀態上流露的端莊,衣著打扮上的尊貴氣質,甚至他的身形相貌都堪稱斯文得體,讓尚未ch ngr n的項生看在眼里,心里由不得的生出自慚形穢,眼見來者面帶溫和的意笑走來,伸出白淨的手要與他相握,他不免有點緊張地從圍欄上跳下來,朝對方走近伸出手去,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種心情下是否懷有敬重,雖知對方很可能是一大強敵,他還是尊崇于他玉樹臨風的外表,文質彬彬的風度之下了。
「你,真是他們兩個的老爺,也即是閻王?」項生握著這個一身現代人打扮,用現代人的眼光看來非富即貴,頗有社會地位的人物的手,發現他的模樣才四十歲開外,他怎麼肯相信眼前的事實,看了眼模樣恭敬地飄來此人身邊的兩條幽魂,他不由得把話說了出來。
「小老弟,做人做神做鬼都一樣,不是只有你才會不甘認命,我長廝暗無天r 的y n曹地府,但也與天地息息相通,面對今r 之時勢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我豈能不革新求變,勵j ng圖治,以圖長據久安,本身的改變就能表明我懷有志願。」男人說話時心思機智地看向項生的懷中,神情尤為熱切,接著說︰「讓我歡喜令我憂傷的神光j ng靈,我的未來需要你,懇請你為我效勞。」說完向項生深深躬下他尊貴的身子來表明他的誠切。
神光這下將余留于項生外表的光霧盡數收攝而回,對閻王說︰「地獄,我不敢想象那是個什麼樣的鬼地方,你看來潔身自好,但並不代表你冶理有方,況且它本該有它的使命,你卻妄要更改,就算我肯幫你,別人也不會同意,我可不跟你攪這趟渾水,要想我屈就,除非你吃定我了。」
這話讓看似宅心仁厚,溫和恃重的男人臉上掠過一抹怒容,似要發作,卻瞬間克制住,臉現認真地說︰「你們現在還不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待我慢慢分析與你知道。」
听得這些說話,項生心頭為之顫抖,想到這個不知是變身還喬裝出現的王者此番沖他來的目的還是因為他懷著的神光,莫非要以神光作為一個開端,來成就他的宏圖大志!
項生裝懵地說︰「我以為你們此行的目的是要來動手打架的?卻不料你閻總竟會跟我談志願!你還不知道我的志願麼?」
「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打打殺殺的,不利于事情的發展。」風度翩翩的閻總伸手攬過項生的肩,作出副親熱勁,與他一起向天台zh ngy ng一個高大的歌特式涼亭建築走去,還一邊吩咐身邊的兩條可怖的幽魂道︰「你倆個快去準備茶水上來,這晚上我要和我走漏于我的地府y n曹的的小老弟把茶迎風,膝足長談,一起暢想未來,不然你一個要成就小小凡人的志願,卻身懷稀世之神靈,著實讓我扼腕悲嘆。」
「是,老爺。」黑白無常應聲若飄然離去。
「以後改口叫我閻總。」玉樹臨風的男人不忘溫和勸說,跟著壓低聲罵了句。「兩個老頑固。」
天台上的涼亭是作為這幢商業大廈的一個觀景台而設,僅供休閑歇息,不提供商業服務,里面的場地空蕩蕩,只有立柱之間繞著一圈木鐵結構的靠背椅,柱子上各有一盞壁燈發著淡黃s 的光亮,倒也柔和地照著這個一時無人的涼亭間,氛圍相當安靜地迎接閻總和項生的到來。
打自成了魂魄走上這條奇異的路程,項生雖說是遇上不少鬼神j ng怪,卻還真沒見過神鬼故事里那種無中生有的變法,這一回可真是開了眼界,在他還在心里疑惑身邊這個西裝革履氣度非凡的男人真是不是傳聞中的掌管十八層地獄的閻王爺時,先其一步踏入涼亭的男人優雅地伸出手往空間一劃,涼亭里頓時朦朧一遍,仿佛夜霧憑空冒出,時空在項生的感覺里有一剎那好象是停止了,致使他若夢若幻地看見霧蒙蒙中一些物體的輪廓浮現而出,他從中好象看見一支古代的玲瓏j ng巧的燭架和一對雕鳳刻龍的太師椅,甚至看見一個身影依稀的捧茶而立的古裝侍女,那知景象恍然一抖,霧蒙傾散,空間頓然清晰,在他眼前赫然出現一雙貴氣大方的單座真皮沙發,沙發相對之間擺著一張豪華式玻璃茶幾,茶幾下墊著地毯,旁邊還立著盞造型藝術的落地罩燈,一個著職業套裝的身材佼好的女子當下服務態度動人地對項生施禮,溫柔的話語對他說︰「您好,請上座。」
眼見這憑空出現的一切,自認為本身已經夠離奇的項生這下還是詫異得愣住,他看了眼在冥想中轉過神來對他作出柔和笑容的閻總,再看去那個恭敬侍立的服務員,見到她還是那麼溫柔淺笑,只是神態有點木訥,他忍不住伸出手要去踫一踫她,卻被身邊的男人拉他一把道︰「小老弟,你是這樣對待社交禮遇的麼,我有心把你當貴賓款待,這麼做是想表示你在我心里頭的重要,不是要在你面前顯擺的,你只管從下就是,我保證這感覺是真實的,至于美女就別踫了,就你目前的情況來說,還受用不了。」
項生只得在沙發上坐下,感到沙發的彈x ng舒適,把兩手置于護手上,也覺得皮質柔爽,看一眼發光的落地罩燈,空間的氛圍無疑使他心情舒服,心里卻還在追究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生出來,莫非是經由這個行術者的腦想中施放而出?想到他最初從霧蒙中看到的都是些古時的東西,一定是從記憶中抽取出意想,經過調整之後,才通過神力把幻境安放到現實中來,身歷這個感受之後,他心里開始承認這個人多半是閻王了,便只想知道他往下會對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風度翩翩的閻王這時有點不雅地從衣兜里掏出包軟裝中華煙抽出支用打火機點上,吐出一口來說︰「這香煙絕對是真的,不經我的腦想而出。」他往靠背上靠去,表情舒適。「說老實話我喜歡真實的東西,喜歡一切由物理組合構成的事物,沒有底蘊的幻境到底支撐不住時間的考驗,這一點你本來就有所認識,因此你從自身上正在探索的從魂到人的創造,我很是看好,他r 你大功告成,你的神光便擁有這個知識和實踐的產權,可想而知它對我地府起到的意義是具有重大革命x ng的,足可以從根本上改變歷史,到那時所有被罰入地獄受劫的魂魄,在刑滿之後便不須經歷三渡河輪回往生,只要神光一一將他們生ch ngr n身,這樣我的子民便不再是鬼魂,他們都有了人的實質和行動,這樣一心要開創夢想王國的我便會在冥下之地開闢出一遍疆土,我的子民會努力地自力更生,慢慢地將我的王國向人的社會接近,到那時我就是一個國家的主席或是總統,到那時你再見到我就該改口稱我為閻總統了,哈哈哈。」說這到這下豪情滿懷躊躇滿志的閻總不禁開懷大笑,聲音完全破壞了他溫仁斯文的形象,幽駭地蕩向夜空。
「一派胡言!」還在閻王的笑聲沒有停息,項生的驚詫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天台的邊緣傳來一句駁斥的說話打斷閻總的笑聲,也令項生意外而驚喜地轉頭看去。
起初項生還以為是楊戩出現了,可是看到不遠處跟他剛才一樣站于天台圍欄上的人,他不免有點失望,但心情還是好的,立即站起來沖意外出現的人打招招道︰「朋友,過來喝茶。」
「這樣的人值得你交朋友嗎!」閻總只是眼光斜視一下來人的身影,臉上隨即現出相較于他之前總是保持的意態明顯是有點格格不入的輕蔑,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今晚出現的宗旨是首先要以德服人,不能因為一個意外的出現就放棄他先禮後兵的做法,于是也站起來打招呼道︰「原來是龍兄的手下,有失遠迎,快過來坐下,幫我參詳一下我的改革大計。」說完左手隨意一擺,他的左邊憑空多了張沙發。
來人正是收到朱琪吹起的信號而出來的海螺j ng,他的身影在夜幕下搖身一變,古時兵營統領的穿戴換成了現代魔術師的裝束,怎麼說也多了份紳士氣質,意思也是為了迎合這個雅致場面的會晤。
這時,用老辦法附魂上身的黑白無常驅了兩個服務生從樓下的酒店弄上來一套茶具,一盒鐵觀音和一灌礦泉水,從一扇通往天台涼亭的落地玻璃門里走過來,他們這麼做無非是因為閻總要喝真茶水,至于要燒開水就不須物理x ng能來生成了,正如這夜晚表里不一的閻總,做作得半真半假。
黑白無常見到海螺j ng的出現,下意識就要撂下茶具動手,虧得閻總勸阻,海螺j ng才得以翩然來到項生身邊坐下。
黑白無常把茶具放到茶幾上,泡茶的一系列功夫就由閻總的意念驅動他神力生出的那個服務員來做。
海螺j ng看一眼手腳麻利的服務員,只管說道︰「多謝閻總的盛情款待。」他倒也識趣,見閻王一身打扮儼然富商巨賈,便存心恭慰。
閻總擺了擺手說︰「小意思而已,不必言謝,你大老最近怎麼樣,脾氣還是那麼暴躁麼?」
「不了,在海底悶得久,比起以前溫順多了,一如你的改變。」
閻總把香煙放在煙灰缸里按滅說道︰「听我手下說你老大對我的這個小老弟也是志在必得,你今晚的出現是以一個探子的身份來的呢,還是作為一個關心我小老弟的朋友身份出現的?」
海螺少將捉起一盞功夫茶喝下,看了眼閻總說︰「我說我是偶然路過的,你肯定不會信,那麼我就明人不做暗事對你明說吧。」看項生一眼。「我現在跟他的關系可謂鐵得很,我們之間有互為利益的關系,將來缺了誰都不行,你說是嗎?」最後一句話是對項生說的。
項生回想起剛才黑白無常飛上高樓的時候很可能給朱琪看見了,她以為他有危險,便想到尋求幫助,才會用小角螺招出他的朋友來,听了海螺j ng的說話也感到心頭一熱,覺得他是要站在自己一邊不怕跟閻王對著干了。
「這麼說你是來找茬的,是來阻我前途的!」閻總看著海螺j ng,一臉的不相信。
「有這個可能,不然我就被你奪了我的前程。」海螺j ng說,他想到項生若被閻王虜去,他就不能在自己的j ng靈壽終正寢之前成就人身了。
「小老弟,你這下不是要仰仗著他而要跟我作對吧?」閻總看著項生,也是副不相信的樣子。
項生無視閻總一雙咄咄逼人的眼光看著他的反應,他只管翻弄自己的雙手,看著手真實的表象還沒消散,不禁有點意外,不知是否在閻王的法力下可使到時間放緩,還是神光的能力已有所提高。
「閻總,听了你剛才的一番說話,我確實是被你所謂的宏圖大志而驚嘆。」項生也喝下一口茶說道︰「認為你不愧是個勇于革新求變的一界之主,我可以說很敬佩你的深謀遠略,但是作為我這樣一個只求ch ngr n過上一段幸福美滿生活的平凡人來說,真沒想過要參與興建你這樣的異域大陸,在我的眼中,再沒有什麼地方比我現在處在的世間更美好了,生長在海中的水,听到鳥語,聞到花香,有夜晚有白天,別說是我,連上帝看著也是好的,,,,」
「得,得,得,別混淆我的視听。」閻總擺手打斷項生的話道︰「跟我提上帝,上帝是你的救世主?別忘了你是在誰的地頭上,知道為什麼你這條魂回重生的路走得如此辛苦嗎?你雖然信神話,但是你沒有信仰,心中沒有尊崇于誰,虔誠于誰,更別說祈求于誰,因此也就沒有誰給你保駕護航,所以你才會遭遇諸多侵害,如果你從今天起信仰于我祈求于我,我一定保你榮華富貴,名利等身!」
項生黯然神傷地難過。「到目前為止我只信我自己,雖然有時我回想起當初,覺得自己不免年少輕狂,總以為天大地大,唯我最大,只要有夢想,心可與天公試比高,可以越過遙遠的海洋,到了今天天高地厚讓我發現自己的渺小,但是只要有我的心懷在,有我的夢想在,我還是願意相信我自己,雖然棄我去者,昨r 之r 不可留,亂我心者,今r 之r 多煩擾,但是我相信我最後還是會戰勝天地山海的。」
這話讓海螺少將感到有點熱血沸騰,眼光里對項生充滿激勵,卻讓閻羅王一個仰頭縱聲冷笑起來。
「那你以為有一天也一定會戰勝我了是麼?」閻總收起他的笑聲,認真地看著項生。「本想著和藹可親地共你相談,想著你會答應我簽一紙合同,今後共同開發幽冥之地,創造出成果來跟人世間等價交換,共取雙贏!那知你跟我見過的所有魂魄一樣,都是吃硬不吃軟才會服服帖帖,難怪地獄只為鬼魂而設,你小老弟不經過地獄的苦,才會這樣氣硬!看來我這晚上的仁義是一廂情願了,我非要動武力才能讓你屈服了,听聞說你很喜歡打,還想著要打遍天地山海是麼?」
「說老實話我生x ng不願打。」項生還是那麼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對著滿懷威脅意味的王者。「但是我的神光法寶對我說,不打不足以ch ngr n!我自問不是三歲屁孩,你們卻非要來打我,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只好還手了。」
「你別說,我真當你三歲屁孩!打你也如打三歲屁孩」閻說話時依然坐姿鎮定,甚至繞起二郎腿。「看來我不作惡,你不知道我的厲害,那我就坐著和你們打,叫你關系很鐵的哥們一起上吧。」
閻王說完扭對分別立于他身後左右的黑白無常使了個眼s ,那兩個皮膚一黑一白的服務生立即往後退開,直至出了高大的涼亭之外,去到那邊把守住進入天台的落地玻璃門。
衣著優雅氣質尊貴從容得體卻嚷嚷要打的閻王仿佛靜坐入定了,眉宇間一抹閉目休養之態,讓項生和海螺j ng看著都j ng覺起來。
剎那間,高大的歌特式涼亭內頓時風聲大作,一派山雨y 來風滿樓之氣象,風中夾裹著冷氣刺骨,風聲更是淒厲得有股隱約的鬼哭魂嚎仿佛從遠處而來。
狂風首先吹散了那個身著職業套裝美麗動人的服務員,再到落地罩燈,玻璃茶幾,還有坐著的沙發,都紛紛被卷進煙霧暗生的風liu里,唯得閻王坐著的沙發還真切存在,項生和海螺j ng縱身而起,躍出涼亭落在開闊的天台上。
一陣兵砰作響之後,涼亭里的壁燈紛紛碎落,涼亭間頓時幽暗一遍,坐于涼亭中的尊貴人士此刻看去恍若僵尸,卻死寂不動,呼呼急響的風勢從其身上源源生出,于涼亭間來回打轉,卻旋出濃密的霧煙聚攏增大,很快便將整個涼亭簇擁進有如燃燒阻燃物質引起的煙霧中,在項生和海螺j ng的感覺中卻有徹骨寒氣襲來,當下還不知如何應戰,霧煙中飛出無數個有頭無身披頭散發猙獰可怖的鬼魂嘶叫著向他們sh 來。
看著幻化而出的鬼魂之頭猙獰地透發出動物凶猛的侵襲力——撕咬勁,項生下意識縮了下脖子,真怕一個不小心便給有如鴉群般涌來的鬼魂嘶咬得滿身都是,所幸神光呈現,強烈的j ng光從他雙手凝聚而出,瞬間形成一支黃光作柄,紅光作纓,白光作槍頭的紅纓槍,在神光靈x ng的支配下,項生頓時舞槍縱橫迭出,將近得身來勢要沖撞撕咬他的惡魂一一打散,卻在他周圍散成繚繚繞繞的游霧。
海螺j ng這邊也是忙著揮刀抵擋,他已回恢本來的模樣,閻王裝腔作勢的法力雖說有穿身而過摧魂裂魄之殺氣,卻一時也奈何不了武功高強刀法傳神的海螺j ng。
但是蜂擁而出的厲魂無疑強勢得很,更有漸生漸濃的霧煙作掩護,使得他們兩個的四周困擾于繚繞的濃霧中,霧靄仿佛黏稠著空氣,使得他們的行動受困于這種在空間形成的阻力下,動作越感吃力。
「兄弟,我們不可戀戰。」海螺j ng感到形勢的逼迫,生怕閻王從霧靄中生的法力最終使他們動彈不得,後果是他們必將身受鬼魂的沖撞撕咬,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又是黑白無常那般的伎倆,但是力量不可相提並論。」項生也感到事態嚴重,也怕往下弄不好會被虜入地獄,成為閻王開疆劈土創造地下城的開荒牛,他只得對海螺j ng和神光j ng靈說︰「要不我們趕緊逃吧?」
「要逃跑談何容易!」神光猛然從項生體內往前迸出一襲強光,將前方數米開外的霧氣擊散開,驅使項生提槍逼上,直指閑定自若坐于涼亭內的人。「我們若敗了氣勢,必被他乘勝出擊,那就更難挽回敗局了,當下應該攻取他的真身,打亂他的法魂。」
哈哈哈!還在高大的涼亭上空涌動環旋的霧靄s 風雲恍然間發出笑聲,一個頭戴王冠滿面扎須目若銅鈴鼻頭粗獷牙唇猙獰凶相逼人的頭像從煙霧中生動形成,及至其寬肩臂袖都在霧風中隱現晃動,看起來無疑是閻總的前身,更听得他幽駭的聲音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晚我就要帶你下地獄,你若再不服我,我就教你嘗遍層層苦獄的滋味。」
項生看著那個霧煙中隱現的頭像比較起剛才所見風度翩翩的男人的模樣,在形核上當真是相似得很,但大致上卻背離了很多,兩相對照足可得知他的改變可謂狠下了功夫,可是心腸卻沒見改變。
看著閻王的模樣,項生一下嚇得忘了應戰,高聲嚷道︰「閻總,你剛才的提議很有搞頭,我們不妨再斟酌,但是在簽合同之前,我想率個觀光團下地獄去實地考察一番你說行不?」
閻王惡狠狠道︰「你以為你有考慮的余地嗎!你有沒有听聞過一句話,閻王教人三更死,誰人敢留他到五更!再說你本就該下地獄,若非見你大有用處,可生就人身,我早就該拿你來了。」
「這麼牛逼你!」神光可是氣得很,將手往前一揚,j ng純之光凝聚而成的紅纓槍從項生手上月兌出直向坐于前方不遠處的閻王的真身擊去,光槍穿過霧煙,擊散迎上的魂頭,眼見要到得閻總身上,卻被涌動的煙霧里生出一個袖袍,袖袍里抖出一把手抓住了光槍,將其瞬間霧化。
「稀世之神光,你目前還沒有能力斗得過我,不要以卵擊石,當臣服于我,為我效勞。」
「未到最後一刻,教我怎麼服你!」神光說著又將強光迸出,沖開霧靄,跟著溢出一支光槍握在項生手上。
這時生x ng好勇斗狠的海螺j ng也被擊了起來,也跟著揮刀撕殺霧氣,破散惡魂,朝著涼亭里的閻總步步逼上。
在那邊把守著門廳里面的動靜不讓生人靠近的黑白無常眼見這情形,也激起了斗殺之心,魂魄月兌出人身,抖出招魂幡要來參戰,卻給閻總一句話喝止道︰「我若收拾不了他們,枉為閻王。」
在這幢商業大樓的頂部還沒冒出騰騰霧煙之前,這里的一舉一動就已經引起了另一伙人的注意,他們據于附近的另一幢高樓上,只是他們並非象先前閻總和項生他們那樣舒適地坐于天台的涼亭間,他們為了得到一個相對接近的位置,能夠更真切地關注到這邊的情況,才不得已掛靠在裝置于樓頂上的一個三四十米高的微波接收塔的頂尖部位,而有點居高臨下地看著這邊樓頂上濃霧涌動逐漸往半空冒起。
高樓上的霧煙讓人乍一看見之下,定以為是發生了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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