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生異志 第四章 卷霧重來

作者 ︰ 蘭生

()「你問我這句話,莫不是把我當傻子?」楊戩瞪著兩位說︰「沒有用我會千里迢迢去拿這堆玩意過來!我在子彈上施了法力,保準一槍斃命,使槍的任務交給你兩位了。」說著伸手往後拔弄了兩把,把sh 過的箭打散。

「可是這麼叭噠噠打出去。」李運明用手比劃著打槍的樣子道︰「會不會打到附近的人?」

楊戩說︰「我不知道,濃霧看著又厚又高,你們要是怕讓人知道,就讓閻王設這個局,不著痕跡地收拾你們好了,我是再不幫手了。」用腳拔拉一下地上的兩挺輕型機槍和數排機槍子彈。「有膽量的話,就給我狠狠教訓一番閻王,居然敢驅使他的軍團來越界行凶。」

「走,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去。」楊戩跟著對阿慶說。

「你就不能厚道一點,這會兒都打成一團糟,那里還有安全的地方。」阿慶說道,很不滿楊戩處身事外的態度。

這時又有騎魂攻進來,兩少年忙揮劍阻擊,把進攻者擋在屋外。

屋外的草地上,項生在神光極力的揮動下,幾乎成了修仙類游戲里斗法的神人,但見他跳躍旋轉之間,飛腿劃手之際,一道道弧形烈光,熾白地從他身上發出,從不同方向往他包圍過來的騎魂,在他周圍紛紛迸散紛飛,一遍靈魂被殲滅的慘號。

頭頂上空仍見月光往他身上聚入,幾近形成一個霧亮的旋渦跟隨著他移動,使得他自己都暗自心怔,這一回算是體會到他從茫茫的天際間帶回的光之靈元,經過時r 的潛變,所能發揮出的能力,是如此驚人!它本是吸r 月之j ng氣潛練能量,此刻的月華清輝正好成為它的力量之源,經過它自身凝聚再發揮出去,卻能斬殺來犯者于光刃之下,令到本身在月光下也可增強力量的幽靈也承受不住,好比人處在低溫的太陽光照下尚感溫暖,達到高溫便無法承受。

身懷如此神奇,他難免遭遇各路神怪的侵奪,意料不到當初只是想生身ch ngr n的夢想,竟會演變得如此殺戮,不知何時才能平息下來,難道是上天給他走上的夢想之途是三分的幸運,卻有七分的痛苦?

氣勢洶洶的隊列仍在策馬奔馳,無數騎魂之狀恍如風勢帶起的幻影一般,不斷顯見引弓sh 箭者,也不住有騎魂越出隊列向著項生和房屋這邊沖來。

此時他無疑身為一傀儡,成為了斗法的工具,不知如此下去,神光能不能耗到雞鳴三更,比起法力高強的閻王,也許它還是女敕了。

卻不料屋里突然有槍聲響起,子彈掃著地面打來,有一兩發打中了騎魂身上,卻也能令到其滅亡,項生扭頭往房子上面看去,見吳年生端著支機槍架在二樓一個窗口上,火舌在槍口上直噴,在一旁護著子彈往槍膛里送的是劉彩虹,劉彩虹頭上扣了個電飯鍋的內膽,吳年生頭上則頂著個銻鍋,目的是為防著sh 來的箭要了命。

一開始吳年生幾乎把穩不住槍的顫抖,打出的子彈在地上亂掃一通,待得他竭力定住了槍頭,將子彈sh 向騎陣,箭羽已然嗖嗖飛來,頭上的銻鍋 當飛起,嚇得他抱槍按住劉彩虹蹲到窗台下。

「小時候打仗的游戲我可是沒少玩,那時往土堆頭牆頭一趴,手上一支玩具槍就噠噠噠喊個半天。」吳年生喘著粗氣對劉彩虹說︰「現在來真個兒的,我小時那股子英勇的氣慨全使不出來了。」

「我不也是,有段時間我對江姐特仰慕。」劉彩虹因為要克制住自身的顫抖,不得已喊著說︰「想那一天我也會在敵人面前凜然無畏吧,那知我是這樣經不起考驗,好想換褲子。」

房屋的另一邊樓上一個窗口前,李運明趴在一張書桌上,架著輕型機槍對準奔馳的騎魂,槍口噴著火舌,密集的子彈打得隊陣一時人仰馬翻。

朱琪靠在窗邊,身上繞著排彈,看著無數彈殼在她面前跳起跌落地面兵當作響,轟轟作響的槍聲直震得她腦瓜發麻。

「我話沒說錯兒吧,這會兒知道怕了嗎?」朱琪大聲對李運明道︰「逃過這一劫,以後是不是去那兒避一避?」

「天就亮了。」李運明用肩膀壓住機槍,勾緊板機,看著子彈sh 往呈潰散之狀的騎魂陣,對朱琪喊出這句話,不知是指眼前的天s ,還是說項生的命途,跟著又喊道︰「我不避,你也不要怕,堅持就是勝利。」

話才說了,窗外一個高高躍起的幽魂兩手攀到窗台上,身子一躍就要撲進來,嚇得李運明轉過槍頭一通猛sh ,將魂打散去,可是緊接著又出現第二個,這回躍在半空朝李運明擲出手上的戒刀,刀光旋轉飛來,李運明對準那幽魂又是一通猛sh ,卻看見那戒刀迎面飛來,他嚇得忙側身躲避,戒刀劃過他的上徑直飛到那邊的房門上插入,虛幻的刀身呈堅韌之狀抖晃著。

「我開了花,是不是流血了?」李運明感覺到的鑽痛,對朱琪道。

朱琪走過去伸手往李運明上一抹,抹到濕稠的液體,放眼前看見是血,叫道︰「真的,你受傷了。」

「呀!」李運明對準樓下面的幽魂又是一通猛掃,騎魂四散躲避,一個個幽魂在楊戩施了法力的子彈擊中下迸散化去。

「給我子彈!」吳年生這邊打了一排子彈,便叫背著排彈的劉彩虹把子彈遞上,他裝進槍膛,又繼續往下面的騎魂發sh 。

屋前屋後兩條冒火的槍舌直打得到處散開亂沖亂撞的地獄軍團魂飛魄散,慘號連連。

項生已退回到屋前和兩少年分開阻擊著靠近屋前來的幽魂。

阿慶和楊戩坐在一遍狼藉的客廳里沙發上,阿慶這回神閑氣定問楊戩道︰「你怎麼想得出這個辦法來對付閻王,還以為你跟他斗起法來勢必天地變s ,r 月無光,那知你會用現代的武器來招呼他的麾下。」

楊戩說︰「閻王也想不到我不循老方法來跟他斗,他欺我單槍匹馬,神x ng受凡胎的阻礙,必打不贏他的軍團,那知我不用出馬就打他個措手不及,看來這次他是撈不著好處了。」

「那他不甘心,下次又不是想別的法子再來?」

楊戩攤了攤手說︰「怕了吧,回去唄。」

阿慶嚷道︰「不行,項郎的故事還沒有結束,我怎舍得走,待他倆愛人平淡從容過上幸福生活,那時再回不遲。」

「如果我沒料錯,那一天太遠了。」楊戩有點黯然。

「你又說這樣的話了,莫不是他的對手們很難纏?」阿慶說。

楊戩說︰「他目前的對手是沖著他身懷的神奇而來,但最後遭遇更強大的對手是因為他自己,這個中緣由我還不是很清楚,你也不妨跟下去看。」

眼見著地獄軍團在機槍火力的掃sh 下潰不成軍,到處沖撞,人仰馬翻,魂飛魄散,不斷減少,項生,呂善剛和李安安也都以為這一仗是打勝了,閻王會就此招回他的殘余力量,他們都不免相互告慰。

剩下的幽魂紛紛躍馬入地,房屋四周重又安靜下來,樓上的幾個人也在歡呼叫好,想到自己英勇作戰,終于打退了凶悍的幽魂,不知有多自豪。

然而圍繞四周的濃霧並沒有隨之散去,而是往房屋這邊騰涌彌漫卷來,高聳而白茫茫的濃霧漫過地面,勢要蓋過空中,很快就到得房屋跟前,夜亮月s 在霧中被吞噬,一幫人又一次大敵當前。

客廳里楊戩和阿慶站了起來,楊戩很是氣惱,嘴里罵道︰「這閻王當真是不見棺材不高興,當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趕緊想法子對付他呀,最好是狠狠打擊他,別讓他再以下犯上。」阿慶道。

「他沒料錯,我真身不在,法力不好使,是化不出狂風來吹散濃霧了,且看他要怎麼樣。」

項生和兩少年退回到屋里,招呼樓上的人趕快下樓來聚到一起,他料想這一回閻總是要親自出馬了。

翻滾簇擁的白霧將整個房子包圍了許來,屋里的人瞬間感到空間非常壓抑,說話聲也變得沉悶下來,由此可知閻王的法力生出的濃霧非常厚實,竟連空氣也透不進來。

眼見濃霧不但從洞開的窗口和門口涌進來,同時透過了牆壁滲過來,勢要將客廳里一干人等掩沒其中。

「怎麼辦,這次閻總一定是親自來了。」大家都不知往下會發生什麼事,項生也不免著了慌。

「可惜槍沒了子彈,要不我端起來狠狠掃這斯文敗類。」吳年生記起閻總風度翩翩的模樣,恨恨地說道。

楊戩察覺著四周的動靜,忽然說道︰「閻羅老兒,你要意y 何為,不妨明說。」

「哈哈哈!殺了我這麼多手下,我要他們拿命來。」一句洪亮幽曠的聲音在屋子四周響起,听起來甚是駭人。

「你這般意y 妄為,就不怕r 後我要跟你算賬麼。」楊戩又說了句。

「二郎神君,你要是識趣,最好帶六公主往一邊去,我對你說過凡魂懷有的神光可助我成就大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閻總,你要是不為難我身邊的人,我跟你斗上三百回合。」項生想到先前神光發揮出的威力,一個激動道。

「小老弟,我已是好話跟你說在前頭,既然你當我放屁,那就別怪我不達目的不罷休。」

「有什麼法子你趕快想想呀。」阿慶催楊戩一句,這回濃霧已滲透了他們的周圍,阿慶的聲音听起來很壓抑。

「這屋里不能呆,先出去再說,大家跟緊我。」楊戩說出話來,帶頭走在前頭。

濃霧之中,他們已看不到周圍咫尺之間的空間,只得一個緊抓一個,跟瞎子一樣走去。

鬼哭魂嚎的幻音這時在四面傳來,好象周圍布滿了游蕩飄忽的鬼魂,空間隨之y n冷入骨,劉彩虹不知拌到了什麼東西跌倒在地,跟在後面的吳年生趕緊將她拉起來。

「呀!誰卡我脖子?」突然李運明驚叫出聲,聲音听起來既辛苦又怵然,卻是隱約傳到身邊人的耳听。

這時,一襲強光在項生身上發出,勉力照見周圍兩三米的範圍,大家都看見一個披頭散發,面目血肉模糊,一身白袍的鬼魂雙手死死捏著李運明的脖子,幾個凡人又是驚叫一聲。

走在李運明一旁的呂善剛揮出手上的劍,一下將鬼魂的雙手斬了下來,鬼魂嘶喊一聲,頓然隱于濃霧中。

嚇得臉s 發白的李運明從脖子上扯開兩把手爪,隨即感到在手中化作輕煙。

楊戩在地上撿起一把幽魂留下來的戒刀,對著如同幽靈形態的刀,從眉心打出一點虹芒sh 到刀上,整把刀立即變得金黃而燦亮,他把刀交到李運明手上,道︰「拿著這個,鬼敢近過來你就斬它。」

李運明接過這把虛若幻物卻j ng光發亮的刀,從刀光中卻看到眼前不到一米的範圍,突然照見霧中有個鬼影子飄來,他嚇得一震,卻是揮刀劈去,吼道︰「走!」

听見楊戩的聲音,看見李運明的動作,吳年生叫道︰「也給我一把呀!」

楊戩又從地上撿到一把戒刀,如剛才一樣用j ng芒將之化作燦黃發光,遞給吳年生說︰「你們一人一把,能不能挨到三更就看你們的了,三更一到,刀沒了,霧也散了。」

「呵呵。」周圍又傳來閻王哄亮幽擴的聲音道︰「楊戩,你是要打破我的傳言麼,莫非有你在,我閻王教人三更死,沒人敢留他到五更的話就不靈了。」

「閻羅老兒,你別囂張,攪這麼又大又濃厚的霧氣,小心上面有人發現你。」楊戩淡淡道。

「多謝你提醒了,我會盡量小心的,不過現在天空的大氣層那麼厚,千里眼順風耳看來是不頂用了。」

因為神光發出的光氣,在霧氣中發出光亮,照見幾米開外的範圍,一幫人擠在一起,很快出了屋外,但是感覺中,周圍濃霧中鬼魂哭嚎著轉悠來轉悠去,象是越發頻繁,看樣子閻王從地獄下面調出來大批鬼魂,勢要教這幫人死于惡鬼纏身,這時吳年生,李運明,劉彩虹和朱琪手上都握了楊戩施了法氣的光刀,呂善剛和李安安仍持著自己的劍,他們能听得出身邊傳來的動靜,予以還擊,項生有神光的庇護,更是不需要這種刀,至于阿慶有楊戩在身邊,也不必怕遭偷襲。

「呀——!」突然一遍淒厲的惡號從四面響起,霧中出現十數條披頭散發,面目可怖,白袍裹身的鬼魂同時從四向舉著厲爪撲來,人群頓時驚慌,紛紛舉刀迎敵,吳年生,李運明更是向著自己面對的方向亂斬一通,兩少年揮劍繞旋撲刺,劉彩虹看著一個面s 發白卻雙瞳滴血的惡魂逼到面前,她舉起的刀頓時嚇得軟垂下來,張嘴大叫,幸得楊戩堅起眉心擊出一道法芒,將鬼魂化去,朱琪看著兩個鬼魂同時躍到面前,四把手爪就要往她脖子上插去,她閉起眼楮橫刀掃出,只听兩聲慘號在她臉上撲過,她嚇得眼都不敢睜,只管揮刀亂砍。

「琪,不要怕,很快就會過去的。」項生近到朱琪身邊伸手按在朱琪背上道,朱琪但覺j ng神一震,體內力量驟增,料是神光往她體內施入j ng氣,她睜開看著身上溢著明光的項生,道︰「我們這麼辛苦走過來,誰也休想分散我們。」

項生感到眼中有濕潤的東西,他喉頭一哽,心有言,卻是無聲。

此刻心頭盡是悲憤,出手凌厲狠準,光茫襲出,魂消命殞。

一輪鬼魂的襲擊在眾人協力還擊下消退去,可是眾人大氣還未平息下來,又一遍嘶叫響起,四面八方又全是鬼魂撲來,便又揮刀阻擊,刀光劍影與利爪之手交戰在一起,與魂聲對喊,響成一遍,好一陣才化解去扼困。

由于有神光的映亮和楊戩施了法氣的幽刀的光照,一幫擠在一起的人才得以看見周圍很近的空間,迷霧中眾人都神志緊繃,順著楊戩走的方向退去,待感到腳下有草,他們都知道是到了屋外的草地上。

鬼哭魂嚎忽然消減去,聲音飄零在亦遠亦近,卻更讓人頭皮發麻。

眾人猛然發覺y n氣從一個方向撲來,隨即見楊戩往一邊趨去,提醒道︰「小心了。」

原來是一匹高頭大馬從霧中躍出,騎在上面的幽魂揮刀躬身向眾人斬下,這凶勢使得當面受到驚嚇的劉彩虹往後直倒退摔出眾人之外,楊戩又是從眉心擊出一道芒氣,打得幽靈整個迸散消去,李安安隨即揮劍將馬頭削落,在這一瞬間,劉彩虹呼叫著離開眾人,顯然是被鬼魂趁機虜去。

「救我呀!」聲音隱約從霧中透來,實際上並未去遠,只是濃霧密致,聲音難傳。

「彩虹!」吳年生當即報予一聲急切呼喚,舉刀就要沖出去,項生卻一把將拉了回來。

項生才要縱身撲去,又是一騎幽魂躍馬攔在前面,氣得他劃出一道弧形烈光,將其斬殺。

「呀!」那邊傳來一聲慘叫,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以為是劉彩虹遭了毒手,卻不料又是一聲驚叫,劉彩虹的聲音近過來,大伙看見她隨著一條狗躍過來,原來是哮天吠救了她,把她叨著飛撲過來。

大伙這才想起原來他們身邊還有一條狗,吳年生更是想不到這條平r 盡受他白眼的狗竟也是非凡之物,劉彩虹卻是感到不枉平r 里對狗的梳洗和喂食。

哮天吠不知從那兒奔了回來,身上還背著楊戩那把雨傘,楊戩將雨傘拿到手上,隨即一抖,口里念了個訣,那把雨傘便化作長約兩丈有余的毫光霧亮的三尖兩刃槍,楊戩越出眾人,橫槍旋身,一道弧形光氣從槍刃迸出,穿越濃霧,擦出電流之聲,鬼魂的慘叫從那邊傳來,他繞過眾人的周圍,揮槍一連發出數道光氣,霧中接連傳來鬼魂的慘叫聲。

「閻羅老兒,要打便現身出來,別鬼鬼祟祟的搞偷襲。」楊戩倚槍站住對著一個方向說︰「這次我是護著這些人了,休想從我身邊帶走一個。」

項生听得這句話,這才感到楊戩還真有情有義,這幫人是他要留下來的,這回他們有難,他沒有棄之不顧,也算是有行責。

「就是,現出你那斯文敗類的樣子來。」吳年生不知是激動還是叫囂跟著喝叫一句。

瞬間的安靜,突然濃霧在一個方向翻卷而起,騰起的霧狀繞旋著,在眾人面前,快速形成一把碩大的手,張著五爪抓向人群,勢不可當地一把將吳年生抓在手心,隨即高高舉往上空去,眾人抬頭看見,霧狀大手的帶動下,原本掩蓋在頭頂上的濃霧往兩邊退開,現出一小方天空,大手抓著吳年生舉到空中,在月光照亮下猶為清晰。

高聳在半空的霧氣舒卷擠聚,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戴著皇冠的五官猙獰的頭像,只管對著抓于手心的吳年生道︰「小子,這次我就放你一馬,但我看得出你小命難保,那天你下了地獄,看我怎麼狠狠整治你!」

吳年生在濃霧之手的扼住下,只得雙腿掙扎著,相比閻王法力生出的頭像,顯得他很是弱小,但是這個弱小的身軀卻有一顆毫不畏懼的心,他當下朝那頭像吐出一口痰,大聲道︰「別以為我怕了你,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話很可能是句氣話,沒有什麼含意,照理說好人死了是不應該下地獄的,是要上天堂的,可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卻偏是經好人之口流傳下來。

下面的人都不免怔在當場,項生更是大為詫異,不禁捫心自問究竟是不是自己連累了身邊的人,吳年生的遭遇會不會跟他有關聯?

閻王沒有因為吳年生的話而反悔,果然放開了他,他從高空摔落,項生躍起將他抱住。

頭像和手在空中散去,霧氣往下降落,周圍的濃霧也在快速消遁,視野在霧中漸漸呈現,遠處不知那兒傳來了雞鳴——喔——,空間在眾人的感覺下隨即寧靜,他們的心也舒坦了許多,大劫一場,各人都臉現疲憊。

霧散去之後,原先出現的一切也都消失了,但李運明仍感到臀部的痛楚,看到褲子上的血跡,他仍心有余悸,這才顧得去找藥。

項生一直擔心與閻王的拼斗被人發現,可是他們忙著收拾屋里的一地碎落,也不見有人來過問一下,便以為閻王一早已意識到善後,他只需要天亮以後怎樣向人解釋窗戶破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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