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三個沖過來的鬼差,一個飛快拋出手上的捆魂索,但見數圈繩影直往吳年生頭上套下,他見此狀,便即感到自己彎下半個身子,就勢旋身甩腿,整個人一個漂亮的旋移,轉向了另一邊,可是這才站住,又見一長毛篷發頭頂角包的鬼差直搗長叉向他插來,他忙仰身後翻,兩手叉到地上雙腿已從空中轉過,一連兩個倒後翻避開了長叉的擊襲,心下吃驚之余也悟出是塔靈在暗中幫助他,他才會有如此靈動巧妙之反應。
而江洋又伸手抓住那鬼差揮來的鞭子,氣得那小鬼嗷叫,另一個小鬼從江洋背後猛舉起棒棍朝他頭上打落,他只感自己一個倒勾後腿翹起,正好架住了棍棒。
這兩個如此身手絕佳的表現,竟讓圍觀的人影一時忘記了處境的惶恐,紛紛叫好,惹得那騎于馬上的無面幽靈先是一刀向吳年生砍下。
「且慢!」遠處有一道疾影越過人群掠來揮鞭卷住幽靈的彎刀,隨即在地面上站住,卻是曾經協助黑白無常捉拿項生的馬面。
「老爺有令,讓這兩個魂魄進殿去。」馬面對幾個鬼差道,隨即揚鞭氣勢猛烈地掃向周圍的人影,打得一遍慘叫迭起,只听馬面喝道︰「都散去,你們這一眾該死的,不死就等著各種殘刑酷具好生招呼你們吧。」
這句話令到周圍又重新淪入一遍惶然的氣氛當中,馬面把鬼差和幽靈支走,看向江洋和吳年生。「跟我來,你倆個該死的,老爺今兒個親殿主事,指名要審你兩個。」
這兩個本要深入地獄的隱身魂魄便跟隨馬面走去。
越過兩邊重重人影,跨過殿前鬼差的列隊戒陣,得以逐級走上高聳的殿前台階,這時隱覺幽光晃亮,侍立兩旁的小鬼押差,怒目而視,形態更真實,吳年生和江洋猛覺得自身也看著更顯然了,這形景讓他們有點恍惚,閃念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天地之中。
抬頭看見一個青衣長袍,著黑皮履戴冠帽的人在廊上出現,更出乎意料的是此人和眉善目,五官清秀,猶似古時衙門里打點辦事的小吏,只見他向殿下喊出幾個人的名字,藉地,卒r ,下面隨之又引起s o動,然後他盯著台階下走上來的人,原本一張清秀的臉不知怎麼竟變得y n暗可怖,五官駭人,讓吳年生和江洋都望而生畏,只是一瞬間他又恢復原來的樣貌,向馬面冷冷道︰「這兩位就是老爺親點的要犯?」
「可不是,老爺是否準備停當?」馬面回應一句。
「尚沒坐案,且先帶入殿堂候著。」小吏說著轉身走去。
閻羅殿堂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當他們踏上殿廊,往隔過數丈的大門里看進去,立時心驚膽跳,因為里面又是一遍幽暗空曠,影影綽綽看到好象有眾多小鬼靜待黑暗中,他們之後隱見格局怪異的通道過廊,而大堂正中開闊的地面上,除了數個與人身高相致的架盆上的火光映著四處,還見地上有淡綠s 的浮地幽光泛起,滲著腥紅氣絲,似是被施刑者噴出的血泛在青光里,地上散著各種刑具,還有被摧殘致慘不忍睹的人體臥在地上,有人跪于小鬼押解下,面向不過數步設案而坐的事官僚者。
幽暗下隱隱有火光映著,眾多朝服戴冠的文吏辦案或站或坐于數個案桌前,還有兩三個案下有小鬼押著受審者進行問話逼供。
數個審案的後方居高處還有一台大案前坐著一個盛服高冠者,面s 慘白,帶著怒容,目光恫視,這時下面一個審案桌前有個文吏向他呈遞一份記錄,他拿過紙張,看在眼里,少頃怒道︰「滿紙荒唐言,滿紙荒唐言,俱不附實,休想蒙欺本官。」看向下面跪者,將紙張摔去。「在本官面前休要抵賴,屠手,給我把他的心掏出來,讓他自己看看證據是黑是白。」
一旁的小鬼立即見亮刀在手的來到跪者面前,一刀捅入跪者心口,隨著一聲慘呼,小鬼挑刀外拔將一顆血淋淋的心帶出,呈在跪者面前,跪者捂胸跌倒,身體抽搐不止。
另有一桌文吏把一紙呈堂供言遞上,那個據高案坐著的判官才看一眼,便又叫道︰「別以為一把辛酸淚可瞞殿過堂,你的罪行休想以你的不幸來抵過,別以為你可以伸張辯護,這里沒有仁義,凡是站在我面前的皆是罪人,罪大罪小由我來定,我的地盤我做主!」看向暗處鬼差。「屠手,把他的頭割下來,帶他的身體去過浮生孽鏡,讓他看看自己不為人知的過錯,。」
既威懾又肅煞的聲音在幽光暗影的空間里蕩過,使得若大的殿堂里憑添幾分駭人意象,話里的含意,讓被領進來的江洋和吳年生听著不免惶惑,閻羅審判殿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里很可能是個沒有天理的地方。
沒等那罪人再次伸辯,暗處走出的鬼差手起刀落,將那人的頭顱由頸割下,跟著又有兩個小鬼走出挾持那無頭之人走向一面立框大鏡子前站定,捧于鬼差手上的頭也向著那面鏡子。
那面比人身要高要大的蒙白狀的古鏡上面,起初什麼也映不見,只有淡淡寒霧泛現,那人身站在前面不過半分鐘,鏡面忽然呈出景象,里面的人的動作和場面皆如同出于鏡前一般真實,讓那血淋淋的頭顱上雙目直勾勾地看著,神情疚然。
地獄里居然還有照得見人前生孽行的鏡子,這可真是給判官吏事提供了一個只管一昧懲罰受審之魂人的憑據,如果只以這面所謂的浮生孽鏡參照行事,那麼即便是佛祖來到其面前,都有可能成為罪犯。
是不是在地獄面前,即便功德無量也會被無視,沒怪得菩薩有句名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話的含意多少說明即便他進了地獄也逃不月兌苦痛,雖然他的苦衷是普渡眾生之苦,可地獄也不見得因此而諒解眾生之罪。
由此可以肯定那審判者一昧行刑罰之惡是對的,這可教處在閻羅殿堂之上目睹這一幕的吳年生和江洋嚇得膽顫不已,江洋想到他生前的惡行,大有可能要被判官割頭挖心,要不是有靈器護體,他沒準已嚇得軟下來,即便是吳年生他這下心里也不踏實了,雖然自以為生前無甚大過錯,但是據神話典籍記載,地獄可是個諸事大小都構成行刑贖罪的鬼地方,家長里短的不和都有可能被割舌頭,何況那判官歪理多多,那愁找不著他的茬。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待小鬼們將那人的頭置回身上將他押走,判官y n沉地看向被帶到堂前的兩者。
此話一出,四下里頓時y n風呼嘯,厲喝之聲驟起,堂上立時肅煞,這時有文吏向判官又遞呈紙,判官拿過呈紙看著,立時眉頭大皺,怒道︰「一紙空文,這是一紙空文!既然來得地獄殿堂,何來無罪之人,既然無罪,何來逐層押解,這是誰的主意?」扭頭看向兩個還只顧站著的人,大聲喝斥。「嗨,見到本官敢不下跪!近到堂前來!」
吳年生和江洋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暗處兩道黑影分別從左右掃來,直打在他們的膝關節炎上,他們都感到棍棒的重力掃過,卻因為靈器抵御,都沒有跪到地上。
這情形頓時教堂上眾多文吏幕僚皆意外,判官也呆了一下,四處暗影里更見鬼差s o動,判官跟著大拍驚堂木,怒道︰「敢蔑視本堂,想必不是尋常之魂,堂役,關門放犬!我倒要看這兩者多大能耐。」
殿門呀的一聲幽詭地關上,把門外的嘈雜聲和候者都閉在了外面,幽暗得讓人分辯不出有多大面積的審判殿堂里,靜不過數秒,便听到咆哮低沉的獸吠發出,隨之腳步雜亂,暗處猛見一頭滿身粗毛如刺根根豎起,伸著暴出一口獠牙的形似狗頭的四足大獸走出,此物由一猙獰鬼差牽扯,一步一探向吳年生和江洋走近,只要鬼差一松手,此狗頭獅身的凶獸必會沖這兩人狠狠撲咬。
眼見此物,又听得暗處另有咆哮聲炸過,吳年生下意識伸手去模腰帶,他記得被黑白無常帶走之前,把那柄古劍插在身上的,可這下卻模之沒有觸感,料想仙女的隱身法靈莫不是很玄的一道仙術,居然使得隱身之物也隱蔽了觸感,但是掂量之下又覺得那劍是存在的,正要將之拉出皮帶內,猛听一聲砸鑼響聲傳來,有聲音跟著飄來。「老爺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