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舍,走過一個穿堂,拐過一段小巷,來到一處房屋三面圍繞的天井,面向下方城闕,形如一個遼望台,眾人站在欄桿邊上,遠遠望見城樓往外伸出去的路上,數十頭巨獸在煙雨朦朧中順坡而上,空中有數個揚動蝠翅的長頸怪物壓陣。
獸隊中有一頭身狀突兀的巨獸背上插著片片豎起的翅冠,它的上方支著一頂篷帳,帳下約見三兩個靠冠而坐的人在談笑,除此之外更讓人吃驚的是兩個走在獸隊之中的人,竟比別些猛獸高出半個身子,遠遠望見如人形巨魁而顯得意態呆滯。
好些後足企行而前足抓空伸著巨頭闊口的異特龍背上都騎著人,而一些身架壯碩四肢行進有著高擎的長頸的腕龍背上卻擔著對大簍筐。
城垣上有士兵集結向城樓處,斷續的號聲正是從那里響起。
「看來馴龍族是派人來要取物資的。」少皇子對身邊的人群道。
發現身連的哪吒作勢騰身而起,楊戩把他拉住,道︰「何須急在一時,且看來者如何囂張。」
閻總也在一旁道一出見解。「莫要打草驚蛇,待時機成熟,一舉殲滅之。」
瞧三太子那模樣,簡直就要狠揍閻總一頓解解氣,喝道︰「打架還要待甚的時機!你這個專在背後挑事不干活的還想著支使俺呢,要不是俺哥們攔著,俺連你及馴龍的一塊兒打了。」
閻王也許生平真沒受過這樣的氣,這回兒氣得臉上一塊白一塊青,可又不能跟這小子一般兒見識,也只得忍下了可心里頭恨不得伸出鬼爪一把捏死這小子,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大了,知道他真身份受過他所辱的吳,江兩個不知怎麼偷著樂呢,而受他假身份所敬畏的少皇子心里定是非常意外和失望。
這時已有城守兵士跑上來向少皇子稟告,馴龍族這次來人非同小可,除了慣來的出使者,族王之子也在其中,便請示是否開城門迎接?
少皇子心頭沉了一下,料想馴龍人這次到來必與他妹有關,便問國師當下是否該將城門打開?
可能是被哪吒斥罵得多了,國師這下不怎麼自信地看向楊戩道︰「神君,你意下該如何?」
「你不是已有計劃麼,你作主就是。」二郎神君隨意道。
國師便對城守說︰「放他們進來,如常接待,但四處要暗備弓箭手,準備捕獸器,以防不測。」
眾人下得山腳來到廣場之上,正好馴龍人驅獸從城門而入。
首先從城門走進來的是數頭特異龍,那身架子足有兩個成年人的高度,那走動的悍勢和渾身的蓄勁,加上那碩大的頭顱上寬闊的嘴巴里顯露的獠牙,足以教城里平民遠遠避之觀望。
坐騎已是如此架勢凌人,猶有一種欺霸之惡,騎在上面的人更是威風仗恃,輕蔑所見,讓人遠遠望之猶感難受之屈,隨後進來的更是一種懾人心魄的猛獸,那家伙的臉如同長在一張盾牌上,盾的中上方伸出兩支尖長的凶角,處于它的甲狀尖嘴上方還有一個小角,觀其身狀如犀牛,一望而知其沖擊x ng頗具殺傷力,從現代的科考來看,它應是叫做三角龍。
這時跟城門來的應是那頭猶為奇大的劍龍了,背上支著一頂帳冠下,三個依紅s 的冠羽而坐的人正開懷大笑,好象說到什麼縱樂之事,目光正向著城里遠處駐足而望的女子。
這些身披獸牙,頭插羽毛或尖利獸骨的人,身上的布飾不是披掛著就圍繞式,好象隨時嫌之累贅而月兌掉,那暴漲的肌肉和筋脈在身上隨處可見,看樣子比起之前出現的小蠻人倒是文明不了多少,只是他們的樣子更接近于齊人的模樣。
可是接下來出現的兩個巨人,立時引起城中一遍s o動,人們與來者的距離好象又遠了一些,這兩個幾近佔了一半城門高度的悍人如同巨大的行尸走肉般一步步踩進來,那張五官暴突的臉上神態也仿佛學得先頭出現的恐龍模樣的十足,一樣擺首左右,扯牙裂嘴,猶有股隨時發作的蠻惡相,卻沒有人的神態靈活多樣,身上暴突的肌肉好象曾經將皮膚脹裂過,而顯得一條條瘀合的痕,要不就是在險山惡林模爬翻滾過來弄得傷痕累累,反正就是這麼一個只用髒兮兮的皮草包裹了的奇大野獸人,他倆的身上除此外就只背了一柄奇大的鐮刀狀物。
望見如此凶悍霸勢的出現,處于進入的城門前方迎候的人一時錯覺下難免不感到相形見拙,自卑得都不敢直視來者,讓來人甚是得意,傲然之態暴露無遺,甚至那空中越牆而入的翼龍都非要得寸進尺才舒解下心情,從空中直掠下人群刮過人堆造成一遍驚亂躲避,摔倒的摔倒,叫喊的叫喊,引得蝠翅之間乘騎的人哈哈大笑。
一頭有著尖長嘴巴的飛獸,張著大翅膀,悍然飛下廣場上站著的十數人,勢如沖擊,要是真這麼一撞過去,定教這十數人往後拋空散開,不知它是真要這麼一撞,還是要作勢來個刺激到爽的嚇唬,在那引頸而出的尖長暴嘴就要沖到人身上之時,人群中一道劍芒自那扎發少年身前閃出,疾如閃電地劃過那頭翼龍的頸部,頓時一聲慘暴的嗚鳴響起,整個張著數米寬的翅膀的j ng悍身子與它的頭頸一分為二,就勢摔落地面刮擦而去,而那些人好象早有準備,紛紛跳躍讓開。
就在飛獸摔下地面之時,騎在獸背上的人一個猝不及防被掀拋起來,倒栽沖跌向人群,卻被人群當中閃出一腳,猛踢得頓倒身往後飛開數十米遠,僵直跌在廣場的空地上動也不動。
突如其來的轉變局面頓時使城中的空氣好象凝固住,城中人們都呆住了,以為一場戰斗就要在眼前發生,那些騎獸進城的馴龍人也都瞪大了眼楮,極不情願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可是偏偏是那麼真實。
那十數頭惡獸卻似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一下變得暴躁起來,昂叫出聲,聲如嘯氣直刮人的耳門,那兩個勢凶的巨人也似極力從呆滯的神情轉入緊張的狀態而將軀體顯得更加壯碩可怕,空中的飛獸都聚攏下來。
少皇子在這當下向城中高聲喝道︰「戒備!」
城牆上一排弓箭手齊齊從箭垛後面冒出,城中廣場周圍的房屋里更多的弓箭手從窗口躍出屋頂上,舉弓挽箭,原本還站在廣場邊上的人們紛紛就近避進掩體里去,一塊塊下面裝著滾軸的木板子被兵士從工事房里推出來,板塊上釘滿了一根根尖利的鐵刺,看勢是專用作困住巨獸的腳足的,若倒身跌在上面那更是有死沒生的了,另一些人提著盛著液體的皮囊從屋里奔出來,頓時一股石油味散往空中,這陣勢是要將皮囊里的石油打到猛獸身上,再發sh 火箭將之燃起,從這些戰器可看出齊人也是經過與恐龍作斗爭的歲月的。
處于這樣一遍一觸即發的場景當中,項生不由得又感慨了,這里真是個為著生存權利而不惜窮兵黷武的世界,只有將惡勢力鏟除或會清平下來。
而吳年生剛才看見楊戩迅疾踢出的那一踢,他腦子里猛地閃過一幕記憶,他在險命交織的當時將一個人的咽喉頂住,也是這麼神出一招,這下才清醒地意識到他當時完全是被人當作道具來使了。
那劍龍背上有人站起來要號令出聲,可看見眼前快速在周圍形成的戰態,他才要躍出胸腔的怒氣逼不得卡在喉嚨咽了回去,只顧呆然作不得反應。
十數個又聚攏作一起的人,這時有個從中走出,一副打和事的模樣向馴龍人走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