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軼志 第七節 龍竹

作者 ︰ 蕭愚

()待眼楮適應外界光線後,蕭逝極目遠眺,目光停留在天際雲端。

已經十年了。蕭逝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即收回目光,沉聲問道:「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

「就在山下不遠處。不過,那事還不急,我們可以先去鎮上逛逛。」凌鈺道。

蕭逝點了點頭。

二人來到荊山腳下不遠處的小鎮上,滿大街的人來人往,喧聲四起,蕭逝皺了皺眉道:「去個清靜的地方。」

凌鈺知他素喜清靜,不喜喧囂,遂點了點頭,引蕭逝來到一個酒樓前。

蕭逝抬頭看了看門前牌匾「醉鄉樓」,又看了看凌鈺。

凌鈺見他看向自己,嘿笑幾聲道:「我听常下山的弟子說這邊的酒不錯,所以……」

「我不喝酒!」蕭逝冷冷打斷他。

凌鈺撓了撓頭,笑道:「這的飯菜也是不錯的!」見蕭逝看向自己,凌鈺趕緊補充道:「不過沒你做的好吃。」

蕭逝看了他一眼,邁步向里走去。凌鈺見他進去,吐了吐舌頭,跟著進去。

蕭逝走進店中,眉頭微皺,眼中略帶厭惡地看了看店中大吃大喝,喝酒劃拳的食客,蕭逝回頭看向凌鈺。

凌鈺擺了擺手,示意他先稍安勿躁,然後小步跑到櫃台前,對著櫃台里坐著的一個年輕人道:「開間清靜的雅間。」

那年輕人看了他一眼,問道:「幾個人?」

凌鈺伸出兩個手指頭,道:「兩個。另外再上一些你們店中的好酒好菜。」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走出櫃台引他們向後邊走去,只是他的目光卻是不時地有意無意地看向蕭逝。凌鈺只當他是對蕭逝帶著面具感到好奇,並未往他處想。

那年輕人引二人來到後邊一處庭院,雖是庭院,卻是極大,且多種植花草樹木,好似一個花園。院中牆邊角處種了幾叢翠竹,給這院子平添了幾分風雅。而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卻是各建一個小庭院與此相通。

那名年輕人指了指北邊的庭院道:「二位就住在那吧,有事吩咐我就行了。」說完,轉身向回走去,臨走前又是看了蕭逝一眼。

凌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那名年輕人,壓低聲音道:「奇怪,他為什麼老是看你啊?」

蕭逝皺了皺眉,輕輕搖頭。

凌鈺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多心了。我們還是先進屋去吧。」

二人推門進入屋中,只見屋中正zh ngy ng擺有一竹榻,榻上放有一套茶具,j ng致古樸,小巧玲瓏。竹榻旁另擺有一j ng致小火爐,想必是用來溫酒煮茶的。

蕭逝掃了一眼屋子,眼中迷茫之s 一閃而過。他徑直走到後窗前,打開後窗,窗外卻是一叢茂盛的竹子。清風過去,竹葉沙沙作響。只是伴隨著竹葉的聲音卻還有清揚的笛聲隨清風飄揚開來。

蕭逝似是痴了一般,怔怔立在窗前注視著那叢竹子。風吹過,笛聲又起,隨著風聲的強弱緩急而變換著音律……

「蕭逝,蕭逝……」旁邊有人推了推他,正沉浸在風樂中的蕭逝猛然回神道:「什麼事?」

「你對著窗戶發什麼呆啊?」凌鈺說著,湊過身,叫道:「什麼嘛,就是一叢枯竹,有什麼好看的?」

「枯竹?」蕭逝目光看向窗外,哪里有什麼翠竹啊,只有幾根干枯的光干干的枯竹孤單的立在那。

這時剛剛那個青年人端著飯菜走進來,見兩人都在看著窗外,他笑了笑道:「那是以前住在這的人種的,現在已經枯了。」他回憶道:「據說那叢竹子在風吹過時會發出美妙的樂聲。」

「為什麼啊?」凌鈺問道。

「那是因為有人在竹節中間刻上了不同的小孔,風吹過就發出聲音了。」那名年輕人回答道,「不過能在那竹節上邊刻上小孔的人必定很了不起。」

凌鈺疑道:「怎麼說?」

那年輕人看了蕭逝一眼,見蕭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微微一笑道:「因為那竹子不是普通竹子。那竹子堅韌無比,即便現在已經枯了,可若不耗費一番j ng力,斷不會將其砍斷。」

凌鈺不屑道:「竹子嘛,我輕而易舉就能將它折斷!」

那年輕人笑了笑,也不反駁。

「世間有一種竹子名叫龍竹,竹身堅韌如鐵,歷千年而不朽。」一旁的蕭逝突然開口道。

凌鈺「啊」了一聲,看向蕭逝,見其全神注視著窗外,似乎剛剛根本沒有開口。

覺察到有人注視,蕭逝轉過頭看了看二人,目光在那年輕人身上稍作停留,然後也不見他有所動作,便見黑影一閃,蕭逝已然身在窗外。

蕭逝緩緩走向那叢枯竹,蹲去,用手指捻了一小撮泥仔細查看一番,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他目光移向竹身,果見竹身之上被人刻出數個圓孔。他伸出手輕輕撫過竹身,手觸到一處突然停下,那處不同它處,上邊刻著不明符號。

「江灕汐。」蕭逝輕聲呢喃道。

維龍谷的龍竹以暖玉養于本不適合龍竹生長的人間,竹身之上又有用龍文刻的字。蕭逝皺眉看了看屋中的那名年輕人,冷冷一笑。

那名年輕人愣了愣,轉身對凌鈺說道:「那個,我叫李郁,有事就叫我。」說完,便匆匆離去。

凌鈺有些奇怪地對蕭逝說道:「怎麼感覺他有些怕你啊?」

蕭逝沒有說話,只看了看那叢枯竹,越回屋中坐在桌邊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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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罷飯便離開了醉鄉樓,在街上四逛起來。凌鈺已經許久不曾下山,對滿街的事物頗有興趣。蕭逝自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心中也是有些好奇,只是沒有流露出來罷了。兩人一時之間也在這大街上逛了起來。

r 暮時分,商家店鋪通通收拾東西,關上店門。片刻之間,原來頗為喧擾的大街上就只剩下蕭逝凌鈺二人了。

凌鈺面s 嚴肅,沉聲道:「快來了。」

蕭逝輕點了下頭,緩步走到一旁店鋪旁,隱匿身形。凌鈺想了想躲在了蕭逝旁邊。

夕陽漸漸西下,天地之間漸漸暗淡下去。當最後一抹夕陽也被黑暗吞噬後,正在閉目養神的蕭逝陡然睜開雙目,眼中寒光一閃。

陣陣y n風吹過,略有些涼意。凌鈺打了個冷顫,搓了搓雙手道:「來了。」

除了風聲,還有「嗒嗒」的怪聲,聲音沉悶。

「吼∼」一聲獸吼震耳y 聾。

蕭逝抬頭向前方道路看了一眼,吃了一驚,偏頭對凌鈺道:「一會小心,不要勉強。」

司空隆,果然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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