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購物回來後,一個下午的時間里,丁添樂一直在房間里面工作。研究著企業合同,復習法律知識,一直持續到十八點左右。陳子琴看到丁添樂這個樣子,忍不住敲開了丁添樂的門,勸他休息一下,以便準備今晚的宴會。丁添樂卻目不轉楮的盯著公司的文件。
陳子琴終于忍不住上前勸說︰「樂啊!先放下手中的工作吧!你都工作了五個小時了,你看電腦都燙成這樣了,何況人呢?」
丁添樂略顯煩躁的說︰「媽,不還有時間嗎?去的時候提前半個小時通知我就是了。」
陳子琴看著兒子,雖然他了解自己兒子此時的心情,但是卻又不能說些什麼。也只能走開。
十九點三十分的時候,丁瑤敲開了丁添樂的房間。
「哥,快快換上衣服,準備要走了。」
丁添樂看了看時間,表情略顯驚訝,更多的是驚訝時間過得飛快。「怎麼這麼快就七點半了?」
丁瑤說道︰「樂哥,你也太專注工作了吧!」
丁添樂略顯疲憊,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你哥要是不干出一番作為給老爸看,我就不是你哥了,所以更要勤快點咯。」
丁瑤雙手交叉在胸前,搖了搖頭說︰「看得出你專注工作,連我穿了新衣服都沒有看出來。」
丁添樂回過神來,細細的看了一下丁瑤,又想起了發軟的腳掌,笑了笑說︰「很漂亮啊,不枉我和你逛了兩個小時。」
丁瑤輕輕一哼︰「你還說,問你哪一件好看,要麼說隨便,要麼亂選,好了好了,快點換上衣服。」
丁添樂干咳了兩聲,走到房間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丁瑤便出去了。
樓下響起了急促的喇叭聲。陳子琴往樓下看了看,又喊道︰「添樂,瑤瑤,快點咯,你爸在樓下等急了。」
丁瑤邊照鏡子邊說︰「知道了媽,就等樂哥換衣服了。」
過了一會兒,丁添樂穿了一身休閑裝。
丁瑤看了看,說道︰「樂哥,去赴宴穿這種衣服,不合適吧!」
丁添樂撓了撓頭說︰「沒辦法,滿櫃子都是西服,突然心血來潮,想穿休閑點的衣服。」
隨後一家子人便出門赴宴去了。
明杰酒店四樓的餐廳,陳叔將整個餐廳都包了下來。餐廳布置得金碧輝煌。丁晨一家子去的時候已經是賓客滿堂。丁晨細的一看,發現賓客中即不乏企業老總,也不乏市政要員,但也可以見到幾個地方的頭目。在主桌前面,搭起了一個小舞台,幾名樂手在上面演奏著幾曲歡快的曲樂。賓客之間相互交談著。
丁晨入場之後便應酬去了,只剩下丁添樂帶著陳子琴和丁瑤在一旁坐著,不一會的功夫,樂曲戛然而止。會場里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回響。底下的賓客便肅靜下來看著舞台。之間陳叔站在台上,拿著麥克風試了試音,便說了幾句開場,隨即宣布宴會開始。
舞台上,每每隔上十來分鐘,便有演員演出一些精彩的節目,台下的賓客看得賞心悅目。而在主桌那一邊,陳叔和兩位主角不停的敬著不同賓客的酒。虧得陳叔酒量好,才使得陳希杰沒有醉倒。而丁添樂則坐在一旁的一張冷桌上,畢竟這種大場面,自己的身份顯微,也做不了什麼,更是沒有相識的朋友,最多等會給陳叔敬上一杯酒。
陳子琴在一旁看著著急,說︰「樂啊,不要只顧著埋頭吃東西,去,敬上一杯酒。」
丁添樂搖了搖頭說︰「媽,有老爸在主桌就夠了,我去湊什麼熱鬧。」
丁瑤突然拍了拍丁添樂的肩膀說︰「樂哥,你看。」說著指了指主桌。「老爸在招呼你過去呢。」
陳子琴推了推丁添樂說︰「快過去,記得說幾句好話。」
丁添樂滿上了一杯酒,徑直走了過去。到了主桌,丁添樂卻沒有看謝恩兒一眼,他先是對陳叔恭維了一番,敬了一杯酒。
陳叔樂呵呵的說︰「添樂啊,你這杯酒是敬了,可是今天的主角可是這兩位啊!」
丁添樂又是滿上了一杯酒,雙手捧杯說道︰「那我在這里祝福兩位早日喜結良緣,攜手白頭,幸福永遠。」
從一開始到現在,謝恩兒一直微微低著頭,也沒有看丁添樂,只是陳希杰起身應了聲謝。
陳叔又說道︰「添樂,這酒你倒是敬了,但是你還不能走,听你父親說你文采不錯,那陳叔也不為難你別的,你就上台朗誦一首詩,權當是送給這對新人的禮物吧!大家說好不好。」
主桌上的賓客起了起哄,丁添樂看了看丁晨一眼,見丁晨點了一下頭,便只要硬著頭皮上了。
間中,一曲演奏完畢。丁添樂上了台,隨即台下的人看著丁添樂。丁添樂心中不由的退卻了一下。他拍了拍麥克風說︰「喂……喂……,這個……今天是陳希杰先生和謝恩兒小姐訂婚的日子,我在此送上一首詩,以表達我的祝福,同時祝願兩位早日喜結良緣。」
陳叔听著心里欣喜,帶頭鼓起了掌聲,台下也想起了零星的掌聲。
無數的眼楮望著丁添樂。他似乎好久沒有在類似的場合說過話了,他的心中此時卻萌生了逃避的念頭,不!他又逃避不了,可他上來是想說什麼的呢?什麼都沒有準備,此時,汗已經從丁添樂的手心滲出,他想著,想著。然後卻從台上走下去了。台下卻是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陳叔也微微的皺起眉頭。卻見丁添樂對著台下的音效員說了一下,又站回台前。
一曲緩慢而輕快的音樂如清泉叮咚般響起,卻是樸樹的《那些花兒》,丁添樂听著,听著。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想起了一首詩,一首近乎遺忘掉的詩。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
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輪,不為超度,只為與你指接觸。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來世與你同船渡。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佑你平安喜樂。
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歲月的沉寂將曾經輕狂的風淡去,可又是誰揮起了回憶的船槳,在記憶平淡的湖面泛起了圈圈的漣漪。那圈圈的漣漪里,是許多美好的畫面,相識,相知,相離。當夢中人以為一切都在眼前時,伸手觸模,卻發現一些知識鏡中花,水中月。始終成了雲煙。
朗誦完,台下又響起了零星的掌聲。丁添樂下了台,陳叔示意他過去。
陳叔說︰「小伙子,才情不錯啊。」
丁添樂微的一笑,說道︰「過獎了陳叔,這不是我寫的。」這時丁添樂的笑容卻淡了許多,因為他發現謝恩兒和陳希杰都不在座上。
陳叔疑惑︰「哦,不是你寫的?那是誰寫的?」
「哦……據說是西藏的一位達籟喇嘛寫的,叫倉央嘉措。」丁添樂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陳叔笑道︰「想不到一個和尚也能如此多情。添樂,既然你到了。陳叔也送你一份禮物。」
丁添樂擺手道︰「陳叔,不用了。」
陳叔對著身旁一位老總說︰「這是英達公司的吳總,最近公司準備采購一批電腦,你跟陸總約個時間,有時間談談。」
丁添樂听完,心中頗為激動,又敬了陳叔一杯,隨後敬了吳總一杯。恭恭敬敬的遞上名片。
當丁添樂離開主桌時,卻發現謝恩兒和陳希杰還沒有回來,心中卻是那般平淡。
酒店的洗手間里,有個女子埋頭而泣,是什麼原因呢?也許是那首詩,也許是那個人,又也許是因為逝去的青春。隱隱的她記起了那年盛夏的傍晚……火紅的霞光下,一個青年輕聲朗誦著。……
隨後,陳希杰和謝恩兒走上了台,兩人一起宣布真是訂婚,在接受在場賓客的祝福後,陳叔又宣布將在下個月為兩人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