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瑤腦中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推著成君宸起床更衣。暗一和暗二,被成君宸派去管理鬼界的事情,過年兩個人都沒有回來,這個時候回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躺著我去看看。」成君宸對楚靖瑤說完,就起身穿衣。
看著成君宸走出去的背影,楚靖瑤圍著被子,下床找了新的褻衣,中衣穿上,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暗一不可能這麼早來打擾他們,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成君宸回來了,看到楚靖瑤圍著被子坐在床上,眉頭一皺,上前拉著她躺下。
「也不怕著涼?」明明是責怪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就變成了心疼。
楚靖瑤往他懷里靠了靠,輕聲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冬天還是抱著他睡舒服,這熱度都能跟火爐比了。
「我已經讓暗一去安排了,時間還早,再睡會。」成君宸柔聲說。
楚靖瑤抬頭看了看他的臉色,很平靜,不像是著急的樣子,放下心來,貼在他的胸口,摟著他的腰,閉上了眼楮。
听著她沉穩的呼吸聲,成君宸的臉沉了下來,千變書生給的畫冊里的人,竟然有六個人被殺了,而且尸體掩埋的很仔細,不是有心人根本就找不到。現在即使被害六人的親人,都不知道在他們家中的,是假冒的。
這些人只不過是略有家產,即使有的祖上是貴族,到了現在也都敗落了。逍遙樓的人,為什麼對他們感興趣?年前,自己與瑤兒想到過無數種結果,可是都說不通。
成君宸睜著眼楮腦中不停的想著,直到外面天色大亮了,楚靖瑤睜開眼楮看著他,他都沒有察覺。
「到底是什麼事?現在能說了吧?」楚靖瑤打了哈欠,慵懶的說道。
看他那樣子,肯定是從回來就沒有合過眼。
成君宸回過神來,看著捂著嘴打著哈欠的楚靖瑤,柔聲說︰「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楚靖瑤雙臂環上他的脖子,頭在他胸口蹭了蹭,撒嬌的抱怨著說︰「你的呼吸聲不對。」
成君宸一愣,呼吸聲不對?然後腦中一想,就明白了,自己睡著的呼吸聲,和醒著的時候不一樣,就因為這個她才醒的這麼早?
「是我不好。」成君宸撫模著她的後背,語氣自責的說。
「說吧,暗一昨晚跟你說什麼了?」楚靖瑤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睡意。
成君宸沉默了片刻,開口說︰「千變書生給的畫冊上,有六個人被殺了,尸體被掩埋的很仔細,如果不是有心人,根本就不會發現。鬼界的人能發現,還是提前我們讓人注意這些人的動向。現在那六家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當家做主的人是假冒的。」
畫冊上有六個人被殺?這些人對逍遙樓有什麼作用?年前自己跟成君宸分析了好久,這些人對逍遙樓,完全就沒有什麼作用,她們這麼大費周章的,是想做什麼?
「我們是忽略了什麼嗎?」楚靖瑤滿臉的錯愕,有些呆呆的問。
逍遙樓真的把她弄糊涂了,畫冊上的人遍布四國,身份也都是那種,相比較起來很普通的,難道?他們身上或是家里,有逍遙樓想要的東西?
「讓人潛進這六家,查一下。」楚靖瑤坐起來說。
成君宸將她拉到懷里躺著,給她掖了掖被子,這才開口說︰「我已經讓暗一去安排了。」
楚靖瑤點頭,鬼界先來的消息,冥域的消息怎麼還沒有到?
兩人躺了一會,起床更衣,用了早膳之後,楚靖瑤在正殿接受各宮管事太監和管事宮女的參拜。成君宸在內殿翻閱著,冥域和鬼界送來的,那些畫冊上人的資料。
眼見快午時了,外面還能听到太監,宮女參拜的高呼聲,和那不重復的吉祥話。成君宸的眉頭皺了皺,起身走出內殿。
各宮的管事太監和管事宮女們,正滿臉笑容的恭維著楚靖瑤,一見成君宸從內殿出來。頓時寂靜無聲,紛紛跪倒在地。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整齊嘹亮的唱和聲,響徹了鸞鳴宮的正殿。
玉蘭四人對著成君宸行了福禮,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們,偷偷瞄到這一幕的,都在心里羨慕不已,皇後娘娘身邊的婢女,在皇上面前都這麼有臉面。
楚靖瑤站起身,微笑的看著成君宸。
成君宸走到楚靖瑤的身邊,拉著她坐下,看著跪了一地的人,語氣平靜的說︰「都平身吧,外面的人,直接在外面給皇後磕頭就行了。一撥一撥的,你們也不想想皇後累不累。行了,都退下吧。」
「奴才(奴婢),告退。」
外面還沒有拜見楚靖瑤的,紛紛在殿外跪地叩首,山呼皇上萬歲,皇後千歲,然後一個個退去。
「唉,早知道就該早點把成皇請出來。」玉蝶捶著肩膀,嘟囔著。
鸞鳴宮當值的宮女和太監,紛紛低頭偷笑。
「主子,您還是把您這鳳冠取下來吧。」玉琴看著楚靖瑤笑著說。
「行了,沒外人了,你們都自在一點吧。」楚靖瑤說完,拉著成君宸就往內室走。
有他在,別人別想插手她的事情,以前秋靈在的時候,他都不讓秋靈插手,別說玉蘭幾個了。
卸下鳳冠,月兌下繁瑣的鳳袍,換了常服,雖然過程中,不免被成君宸吃點豆腐,總算沒花太長時間。
等到兩人回了正殿,伺候的宮女,太監,只剩下了一個宮女。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玉蝶姐姐說她要下廚,把人都喊去幫忙了。」宮女,脆生生的稟告。
楚靖瑤聞言,看著成君宸笑了,點頭說︰「知道了,去給皇上和本宮沏杯茶吧。」
「奴婢遵旨。」
宮女出去之後,楚靖瑤就問︰「看了一上午,可發現了什麼?」
看著成君宸搖頭,楚靖瑤拍拍他的手說︰「下午讓玉蘭幾個一起,人多一點,看看能不能看出什麼來。」
「恩。」成君宸握著她的手,含笑看著她。
午膳很豐富,楚靖瑤派人將詩棋請了過來,與玉蘭四人,跟她一席,鸞鳴宮的宮女,太監們一席。這天中午,整個鸞鳴宮熱熱鬧鬧的。
午膳過後,鸞鳴宮的宮女,太監們收拾,楚靖瑤和成君宸帶著玉蘭四人,哦,還有詩棋,進了內殿。
听楚靖瑤說完之後,玉蝶咬著牙說︰「這該死的逍遙樓,過個年都不讓人過清淨。」
玉蘭看著楚靖瑤說︰「主子,冥域沒有消息傳來。」
按理說,冥域的消息網,比鬼界的要靈通,為什麼鬼界的消息到了,冥域卻沒有反應呢?
「也許是隱部的人發現了什麼,想弄清楚再上報吧?」玉琴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
玉蓉走到桌前說︰「先不要去猜測了,咱們先幫主子看看,是不是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
「我先去沏茶。」玉蝶說著就往外走。
詩棋坐在一邊,看著楚靖瑤等人,沉默不語。
一下午的時間,每個人看了那些資料不下三遍。
「看出什麼了嗎?」楚靖瑤問。
「總覺得很奇怪,這些人不是朝廷重臣,也不是手握軍權的將軍,更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逍遙樓為什麼要殺他們呢?」玉蘭低著頭沉思著說。
楚靖瑤看向玉蓉,玉蓉想了想說︰「這些人遍布四國各地,就是想鬧事,這麼分散也起不了作用吧?」
「而且,這些人家里也沒有做官的親戚。」玉琴看著楚靖瑤說。
玉蝶將手中的資料往桌子上一扔,氣呼呼的說︰「我看這逍遙樓純粹是在逗著我們玩。」
詩棋閉著的眼楮,睜開掃了一下玉蝶,接著又閉上了眼楮,速度快的,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這個小丫頭,雖然粗心大意的,關鍵時候,還真有點用。詩棋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一個弧度。
楚靖瑤和成君宸的眼楮一亮,同時看向玉蝶。
「那,那個主子,我是不是又說錯什麼了?」玉蝶小心翼翼的問。
天啊,主子一個人的眼神,自己就承受不了了,再加上成皇,自己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完了,這下主子又得罰自己了。玉蝶在心里哀嚎著。
楚靖瑤和成君宸對視一眼,然後笑著看玉蝶。
「沒有說錯話,好了,都這時候了該傳膳了吧?」楚靖瑤說著就看成君宸。
「恩,傳膳,忙了一下午了,用完晚膳,你們就回去歇著吧。」成君宸起身就往外走。
用完晚膳之後,只剩下楚靖瑤和成君宸兩人了。
「困擾我們這麼長時間的問題,竟然讓玉蝶那丫頭一句話給解決了。」楚靖瑤抿著嘴,笑著說。
他們一直在想那些人對逍遙樓到底有什麼不同,從來沒有想過,逍遙樓是在轉移他們的視線。
「千變書生做的人皮面具,只有這些是畫了畫像的,而這些只有百十來張。」成君宸邊說,邊坐到床上問楚靖瑤,「那,他說的一共做了千余張的人皮面具,其他的到哪去了?」
楚靖瑤收斂了笑容,看著成君宸說︰「接下來,就是冥域和鬼界,與逍遙樓,看誰能最先猜到對方的心思了。」
成君宸和楚靖瑤將事情,交給了冥域和鬼界,兩人則是享受這難得悠閑的日子,過了上元節,他們就要啟程回楚國了。
成國的御花園,有一片梅林,成君宸和楚靖瑤最近一直在這里賞梅。
皚皚白雪中,那些粉紅色的梅花,顯得是那樣的耀眼,而那些白色的梅花,在一片白雪中,讓人分不清哪是梅花,哪是雪。時值寒冬除了那堅毅不拔的青松,挺拔多姿的翠竹,就只有這傲雪報春的寒梅了。難怪世人都稱其為‘歲寒三友’。
「難得看你喜歡一種花。」成君宸摟著楚靖瑤,漫步在梅林中,看著她臉上愉悅的笑容,不由的打趣道。
楚靖瑤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笑著說︰「與其說我喜歡梅花,不如說我喜歡梅花的精神。」
「哦?」成君宸好奇的看著她。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楚靖瑤笑著說。
成君宸在心里默念著,低頭看著一臉愉悅笑容的楚靖瑤,摟著她的手緊了緊。
遠遠的傳來玉蘭四人的嬉鬧聲,成君宸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太監和宮女說︰「將東西放到涼亭中,你們去玩吧。」
隨侍的宮女,太監們,一愣,隨即躬身應是。
等到宮女將坐墊鋪好,小炭爐點燃,將酒給煮上,石桌上已經擺滿了,時令的干果,和下酒小菜。
在楚靖瑤和成君宸賞梅飲酒的時候,明國。
越州,作為明國北部的一座城池,文子隱自年前就到了越州。與越州相隔不遠的就是潤州,梁思源就駐扎在潤州。
在越州與潤州之間,有一條頗為寬廣的湖,只所以稱其為湖,是因為它的名字叫天澤湖,其實天澤湖,稱其為江也不為過。天澤湖將明國南北一分為二,天澤湖以北被明國人稱為北方,而天澤湖以南,則被人稱為南方。至于在明國北方的楚國,明國人壓根就沒想過,楚國比他們所謂的北方,還在北邊。
梁思源從蒼狼族借兵不成,只能黯然回國,路上首先想到的就是潤州,有天澤湖橫隔在潤州與越州之間,文子隱即使想攻打潤州,也得讓士兵坐船渡過。
而只要越州這里集結大批的船只,在南岸的梁思源就會有充足的時間做好準備。而且,在潤州,可以將明國南方各地州縣,劃到自己的統治之下。
不得不說,梁思源想的這一點倒是挺正確的,可是,梁思源光想到了防守。沒有想到,如果他要進攻越州,同樣也要費勁啊。
梁思源到潤州的時候,文子隱正忙著跟他師傅對戰呢。結果,等他知道梁思源沒死,還回國的時候,明國南方的勢力,盡歸梁思源了。
最重要的一點,明國的傳國玉璽,在梁思源的手里,還有明國先帝的心月復太監跟隨,優勢一下倒向了梁思源哪里。所幸的是,在梁思源不在的日子里,明國的官員,幾乎全都換了,全都是文子隱提拔的新人。
明國一下出現兩個政權,百姓們紛紛模不著頭腦,到底該听誰的,別說百姓了,就是各地的官府也不知道听誰的了。一面是前太子,一面是現任的皇帝,想不明白的各地官員,也不管了,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們還是繼續做我們的官,撈我們的錢,大不了到時候,帶著撈來的錢,舉家逃離唄。
文子隱得到明國南方盡歸梁思源之後,立馬回京,安排布置人,將他第一莊這些年籠絡的人,全部散了出去,安撫越州以北的百姓,勉勵越州以北的官吏,好歹沒有發生暴亂。
接著文子隱就從邊界調兵前往越州,邊界由一個他信任的將軍帶兵。這邊從邊界調的兵還沒有趕到越州呢,邊界就傳來連失三城的消息,氣的文子隱暴跳如雷。
西有他師傅對他欲除之而後快,南有梁思源虎視眈眈,企圖奪回他梁家江山。那段時間文子隱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就怕楚國和成國一起進攻明國,結果,楚國和成國沒有動靜。
邊界連續丟了六個城之後,羅國停戰了,文子隱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在心里暗罵自己的師傅︰「老狐狸,不就是想讓我們兩個人斗得兩敗俱傷,你好趁機奪取明國嗎?我偏不如你的意。」
文子隱帶兵到了越州之後,按兵不動。在潤州的梁思源得到文子隱,帶兵南下的消息,正積極備戰呢。結果,文子隱來了之後,按兵不動,這讓梁思源納悶了。還是司徒將軍跟他分析了一下戰局,梁思源這才明白文子隱的意圖。
梁思源仔細的想了想,文子隱登基之後,國號沒有改,他與文子隱之間屬于內亂,這羅國可是明明白白的來搶的。文子隱不動他也不動,雙方就這麼僵持在這。
三方僵持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失蹤一年多的楚靖瑤和成君宸出現了。這下,一池平靜的湖水,被打亂了。首先是文子隱的師傅聯絡文子隱和梁思源。
意思很簡單︰我們三個怎麼斗都行,但是這楚靖瑤和成君宸不一樣,楚靖瑤是楚國的輔政公主握有楚國的兵權,成君宸是成國的皇上,他們兩個要是想對付我們三個,我們誰也不是對手。我們三個先聯合起來,殺了楚靖瑤和成君宸,然後我們再談我們三個的事情。
知道預言的文子隱首先同意了,梁思源則是想到,楚靖瑤和成君宸不僅有成國和楚國,兩國的兵力,背後還有個蒼狼族呢。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最後都會是自己的心月復大患,也點頭了。
一場密謀殺害楚靖瑤和成君宸,攪亂楚國和成國的計劃開始了。
司徒將軍對梁思源參與殺害成皇和成後,攪亂成國和楚國的事情,堅決的反對。司徒將軍認為,太子殿下在危難之時,畢竟成國和楚國收留了他,要不然太子殿下,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見到福全收到傳國玉璽呢。
梁思源沒有听司徒將軍的,等將人都派出去之後,梁思源後悔了,他心里其實希望得到楚靖瑤,並不想殺她。如果,楚靖瑤能嫁給他,憑著楚靖瑤的身份,奪回明國江山易如反掌,到時候,就是羅國,成國都不在話下。
梁思源將心里的想法跟司徒將軍說了,司徒將軍當場就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有這種想法。司徒將軍此時終于明白為什麼太子太傅,寧肯留在楚國,也不願意繼續跟著太子了。
在梁思源讓司徒將軍傳書,給派出成國的人,讓他們一定要生擒成後,殺了成皇時。司徒將軍委婉的阻止了,司徒將軍覺得太子殿下,現在想奪回明國江山,想瘋了。這種不仁不義,令天下人不恥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事情他不能做的?
刺殺成皇和成後的計劃失敗之後,文子隱和羅國竟然同時對梁思源發動攻擊。這讓梁思源暴跳如雷,破口大罵,羅國和文子隱是卑鄙小人。
梁思源過了幾個月提心吊膽的日子之後,羅國突然撤兵了,文子隱也突然按兵不動了,梁思源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下令修築潤州城,以及南邊被羅國攻擊過的城池,命人安撫百姓,這一點梁思源倒是做對了。
一松懈下來,梁思源就在心里想,自己現在不稱帝,總是名不正言不順,不行得趕緊的登基稱帝。有了這個想法,梁思源就不時的隱晦的將這個意思,透漏給跟隨自己的官員。
一些拍馬屁,或是想官位再升一級的官吏,一听太子殿下有登基的想法了,連忙上折子請梁思源登基稱帝,以正正統。
梁思源在推辭了三次之後,終于定下來年的正月初六,登基為帝。
司徒將軍看著這一幕,心更寒了,梁思源回國之時,曾出豪言‘不奪回明國江山,誓不為帝’。這才多長時間,如此朝令夕改,明國還有什麼希望,本來傳書給自己的父親,讓父親帶著一幫歸隱的老臣,前來輔佐太子。如今……,司徒將軍回府之後,提筆寫了一封信,派自己的心月復送到父親手里。
就在楚靖瑤和成君宸賞梅飲酒的時候,梁思源登基為帝了。
沒有雄偉的宮殿,沒有宗廟,沒有像樣的禮樂,就在潤州的府衙正堂,稍微改動一下,放了一把普通木材雕刻的龍椅,梁思源稱帝了。年號︰地皇。
剛一登基,梁思源就開始充實自己的朝廷了,將明國南部各地的官員全都提了,原本屈居一州知府的人,紛紛一躍成了朝中顯貴,原本鎮守各地的偏將,全部成了將軍。
在天澤湖北岸的文子隱,正難得的悠閑一下,享受美人環繞的日子,就被告知,湖對面的梁思源稱帝了。剛被美人喂了一口酒的文子隱一下被嗆住了,氣的當場就下令將喂酒的美人給拖出去砍了。
「呵呵,既然太子殿下稱帝了,朕不去祝賀一下說不過去。傳令三軍集結,給太子殿下祝賀去。」文子隱陰測測的笑著說。
「主上,何必跟他生氣,屬下願意潛伏過去,替主上殺了他。」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靠在文子隱的肩上,殺氣騰騰的說道。
文子隱轉頭,挑著那女子的下巴,笑著說︰「還是紅衣最懂朕的心,準了,事成之後,朕許你皇後之位。」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叫紅衣的女子,滿臉喜悅的跪地謝恩。
其他的女子則是嫉妒的看著紅衣,個個都在心里罵著︰騷蹄子,就你能。
文子隱帶著幾千的士兵,乘船南下,南岸的士兵,正因為太子登基為帝,賞賜下來不少的好酒好菜,正一堆一堆的嚷嚷著。喝的正熱鬧的時候,就被文子隱給打斷了,一個個火冒三丈的做好了戰斗準備。
文子隱一身明黃色龍袍,頭上一頂金龍冠束發,左側腰間一柄三尺長劍,滿臉溫和笑容的立于船頭。
「朕听說太子殿下登基,特來祝賀,時間倉促來不及備下厚禮,只能略表心意,祝太子殿下,哦,不,是地皇陛下,紅紅火火了。」文子隱拱手,笑著對南岸戒備的士兵說道。
來送禮的?南岸的士兵面面相覷,這當初的汝陽駙馬,可是恨不得弄死太子殿下,他會這麼好心?
無數只火把從船上,飛到了南岸,南岸因為慶祝梁思源登基,岸邊的船上披紅掛彩的,一沾到火,立馬燒了起來。
「他女乃女乃的,俺就說,這廝沒那麼好心,感情他是來搗亂的。」
「兄弟上。」
「他娘的,喝的正高興,那個小白臉來搗亂,現在還燒咱們的船,殺了這群狗娘養的。」
南岸的士兵群起激憤,文子隱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拱手說︰「告辭了。」
正在舉行登基後,第一次賜宴的梁思源,正興奮不已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稟告,氣的渾身顫抖。
「他燒了船就回去了?」梁思源咬著牙問。
「回太子殿下,哦,不,回皇帝陛下,是的。」
前來稟告的是潤州城防的游擊將軍,梁思源登基封了他一個正五品的實權將軍。因此,他對梁思源是感恩戴德。
「文子隱你欺人太甚,朕絕對不會這麼算了。」梁思源一拍桌案,怒聲喝道。
呼啦,參加賜宴的大臣全都跪倒在地,齊呼,「陛下息怒。」
司徒將君抬頭看了眼梁思源,本來氣的臉色鐵青的梁思源,在這齊呼聲中,竟然消氣了。司徒將軍低下頭,一個想法就此產生。
羅國和成國,楚國得到梁思源稱帝的消息,間隔的時間不長。
文子隱的師傅得知消息之後,只是笑著說︰「通知他們,開始行動吧。」
楚皇得到消息之後,與滿朝的文武紛紛無言以對,這也算是登基?
成國得到消息的時候,楚靖瑤正與成君宸在做花燈,準備上元節放,听到消息,兩人將快要做好的花燈,給震驚的掉在了地上。
「梁思源腦子沒病吧?」楚靖瑤看著成君宸震驚的問。
成君宸無語的搖著頭,他也不知道,這梁思源怎麼會,就這麼登基了。
「啊,成君宸我的花燈。」楚靖瑤看著摔壞了的花燈,怒視著成君宸。
成君宸模模鼻子,訕訕的說︰「我們重新做一個。」接著聲音一沉吩咐,「傳令,冥域和鬼界,密切注意三國的動向,還有盯著逍遙樓的人,千萬不能馬虎。」
距離中元節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可是今年的中元節,讓人感到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氣氛很沉重。四國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因此大家紛紛躲在家中,不出門。
中元節的時候,在照例賜宴之後,成君宸和楚靖瑤就帶著詩棋,玉蘭四人,到城外的河里放花燈。
「什麼時辰了?」楚靖瑤不經意的問。
「主子已經快三更天了吧?打更的還沒有敲三更呢。」玉蝶搶著說。
楚靖瑤看著成君宸笑著說︰「應該快來了吧?」
「恩,是應該快來了,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咱們這麼耐心的等候嗎?」成君宸將她抱在懷里,用披風將兩人裹在一起。
「以後年年陪我放花燈。」楚靖瑤抱著成君宸的腰,語氣有些撒嬌的說。
「好。」成君宸低頭,語氣寵溺的應著。
「呵呵,成皇和成後可真有閑情逸致,大半夜的來放燈。」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這溫馨的一幕。
在楚靖瑤和成君宸周圍,陸陸續續的出現了許多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披紅色披風,一身紅色錦緞長裙,烏黑的發絲,盤了一個發髻,腰若細柳,一雙勾人的眼楮,小巧直挺的鼻子,鮮艷的紅唇,右手翹著蘭花指,把玩著落在胸前的發絲。
「她是誰啊?是不是那家青樓里出來的?」玉蝶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是那樣的清晰。
‘噗嗤’楚靖瑤先忍不住,趴在成君宸的胸口樂了,這玉蝶可真是一活寶。
「什麼叫是不是?那根本就是。」玉琴敲了玉蝶的頭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以後出去別說認識我們,這點眼力勁都沒有。」
「咳咳。」詩棋忍不住輕咳出聲。
「哼,牙尖嘴利,一會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麼牙尖嘴利。」紅衣女子臉色鐵青,咬著牙狠狠的說。
楚靖瑤樂的喘不過氣來了,這玉琴,怎麼也會說冷笑話了。
「我們是該稱呼你為芙蓉姑娘?還是楚妙彤?還是逍遙樓的新樓主呢?」成君宸掃了紅衣女子一眼,語氣平靜的問。
笑成這樣,不會岔氣吧?真是不讓人放心,心里想著,成君宸就在楚靖瑤的後背給她順氣。
「你是怎麼知道的?」紅衣女子,哦,不,楚妙彤臉色大變,震驚的看著成君宸。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楚靖瑤轉身看著楚妙彤。
如果她能安分守己,現在她還是楚國的三公主,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貪念,真是一把殺人于無形的刀劍。
「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更好,楚靖瑤今晚,就是你還債的時候。我母妃,皇兄,外公一家人的血債,今晚就用你的命來抵。」楚妙彤咬牙切齒的說著,手顫抖的指著楚靖瑤。
她恨,在楚靖瑤沒有回宮之前,她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從楚靖瑤回宮之後,自己才發現,父皇真正疼愛的其實是她楚靖瑤。見君免跪,九龍令牌,帶兵出征,受封輔政公主,參與朝政,就連三國的太子都對她傾心不已。
憑什麼好事都讓她楚靖瑤得到?憑什麼她能被封為輔政公主?就連她身邊的一條狼,在宮里都能橫著走。憑什麼她楚靖瑤就能嫁給一個一心一意愛她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身份還是那樣的尊貴,一國之君竟然甘願有一個妻子,她楚靖瑤到底哪里好了?
「你就不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們的行動嗎?」楚靖瑤滿臉微笑的看著楚妙彤。
楚妙彤及跟著她來的人,都愣了楞,看向楚靖瑤,是啊,他們的計劃這麼嚴密,楚靖瑤是怎麼知道的?
「千變書生這步棋你們走的很好,可是有一點,就是那本畫冊,簡直就是畫蛇添足。你們以為你們殺了六個人,讓你們的人頂替了,我們就會相信?
還有千變書生說,他是被逍遙樓的樓主擒住的。千變書生只所以被稱為千變書生,就是因為他變化多端,武林中人才送了他這麼一個綽號。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擒住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千變書生是自願的,他自願讓那個女人擒住。
第三點也是你們自以為最聰明的地方,你們讓千變書生說的,你們獨特的聯絡方式,你們的身份花樣百出。最大的疑點就是,千變書生說他被囚禁了幾十年,關押他的地方,據藍楓說四通八達,千變書生一個武功那麼低的人,怎麼可能有那麼靈敏的听力?」楚靖瑤掃了楚妙彤一眼。
「 ,听你這麼說,確實如此,可是這跟我們今晚的行動有什麼關系?」楚妙彤嘲諷的看著楚靖瑤。
楚靖瑤跟成君宸對視一眼,兩個人忍不住笑了。
玉蝶忍不住開口說︰「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麼蠢的,那個千變書生身邊,可是詩畫前輩跟著的,就千變書生那樣的能跟詩畫前輩比嗎?」
如果打個比方,千變書生是狐狸,那詩畫前輩就是老狐狸,小狐狸再怎麼狡猾,也狡猾不過老狐狸吧。玉蝶在心里嘀咕著。
「還有一點。」玉蘭看著楚妙彤說︰「平州一戰,因為你,我家主子險些沒命,這對于我們冥域的人來說,是個恥辱。冥域上下都在查找你的消息。你最不應該的就是出現在楚國的京城,還讓人給認出來。」
「我出現在楚國京城,又跟今晚的行動有什麼關系?」楚妙彤皺著眉看著玉蘭說︰「你們是在拖延時間?」
听楚妙彤這麼一說,楚靖瑤,成君宸等人忍不住齊齊笑了起來。這楚妙彤是怎麼坐上逍遙樓樓主的位子?都說了這麼多了,她怎麼還不明白?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今晚不僅楚靖瑤要死,你們一個也別想逃。」看著楚靖瑤等人的笑臉,楚妙彤氣急敗壞的吼道。
玉蓉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腦子蠢,還真是沒的救。蠢貨,我家主子,今晚是故意在這等你們落網呢。」
什麼?楚妙彤心里一慌,跟著她來的人,握緊了手中的兵刃,警惕的看向四周。
「玉蓉,你干嘛說出來啊,這下沒的玩了。」玉蝶跺著腳,嘟著嘴不滿的說道。
「虛張聲勢,給我,殺。」楚妙彤不屑的看著玉蓉,冷冷的下令。
‘砰’‘砰’‘砰’一連串重物倒地的聲音,楚妙彤循聲望去,自己帶來的人,竟然一個個的倒在地上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看著楚妙彤那由震驚到慌亂的臉色,楚靖瑤嘆了口氣說︰「你既然一直想殺我,怎麼連我的底細都莫不清楚?你不知道我身邊除了有一個醫術精湛的醫師,還有一個被武林中人稱為‘毒仙子’的,用毒高手?」
「你,你竟然下毒?」楚妙彤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楚靖瑤,搖著頭說︰「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還在我的眼皮底下,你們不可能有機會下毒。」
這不可能,自己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這次的計劃是主上親自定的,怎麼可能會失敗?對了,還有潛伏在京城,還有楚國,明國的人呢,自己不會輸,絕對不會輸,這次一定能除去楚靖瑤。
「不用想你留在京城里的那些人了,他們現在不是被擒,就是死了。楚妙彤,你不配姓楚,你跟你的母妃,皇兄和外公一樣,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置楚國于不顧,肆意殺害其他人,你該死。」楚靖瑤滿臉微笑,眼神冷冷的看著楚妙彤,一字一句的說道。
「楚靖瑤,你以為你贏定了?你以為我會不留後手,直接來找你?哈哈。」楚妙彤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楚靖瑤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我?」自從平州之後,她就不在是以前那個楚國的三公主,為了殺了楚靖瑤,她苦練魅惑之術,潛心修習采陽補陰之術,就是為了今天有足夠的實力,殺了楚靖瑤。
「樓主,您是在說,您的那些入幕之賓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隨著話落,一個面目清秀,身穿孝服的女子走了出來。
「是你?」楚妙彤瞪大了眼楮,一個不好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陰狠的說道︰「你竟然敢背叛逍遙樓?」
穿著孝服的女子,淺笑著說︰「錯了,這世上已經沒有逍遙樓了。在你下令處死我愛郎的時候,就已經注定逍遙樓會為他陪葬,雖然晚了些,但是逍遙樓還是陪著他去了。」
「今晚的計劃是你泄露出去的?你這個賤人,就為了一個相識幾個月的男人,你竟然背叛了從小將你養大的逍遙樓,你這個賤人。」楚妙彤嘴里罵著,就想上前殺了穿孝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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