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失守,梁思源死亡的消息,很快的傳遍了明國東方各個城池。
梁思源手下的將士們,除了少數要返回家鄉之外,當然返回家鄉是要在梁思源葬禮之後;余下的人全都被編入了楚靖瑤所率大軍各隊中。
楚靖瑤和成君宸與梁思源手下的將士們,商量之後,決定派人將梁思源的尸體運回原明國京城,以帝王的規格,將梁思源安葬在梁氏的皇陵中。護送的人員,除了梁思源那些決定返回家鄉的將士們,楚靖瑤另派了跟隨的將士,一同趕回原明國京城。
等到運送梁思源棺木的人啟程之後,楚靖瑤和成君宸率領大軍前往永州。
司徒揚率領的中路大軍,在進攻辰州遭到了抵抗,不僅如此,撫州,洪州,宣州,三城的守將,在得到辰州守將的求援之後,都派出了前來辰州增援的大軍,三城仿佛商量好了一樣,每城派出了五萬人馬。三城增援的人馬,從三個方向趕來辰州。
「將軍,撫州,洪州,宣州前來增援的人馬,距離我們已經不過幾百里的路程,如果讓這三方人馬順利抵達,那我軍將被撫州,洪州,宣州,辰州四路人馬給包圍起來。」
中軍大帳里,一位將軍指著書案上的地圖,對司徒揚說。
司徒揚端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表情嚴肅,听了手下將軍的話,冷哼一聲道︰「他們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李峰,趙誠,杜環听令,本將軍給你們每人三萬人馬,在本將軍拿下辰州前,務必拖住這三路增援的大軍。」
「得令。」
李峰,趙誠,杜環三人站起來,拱手應是。
「傳令全軍休息,今夜子時攻城。」司徒揚一拳砸在書案上。
「得令。」
當夜子時,楚軍駐扎營地里,一隊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潛伏到了辰州城下,司徒揚率領大軍緊跟其後。
「這群小子爬城牆怎麼這麼利落?」一位明國歸順的將軍羨慕的說。
「兄弟別羨慕,羨慕不來的,誰讓北營這群小子,最得殿下的心呢。」一位楚國的將軍唉聲嘆氣的說。
「嫉妒不來的,吳鵬那個混蛋手底下的這群人,簡直就是一群變態。」另一個楚國的將軍咬牙切齒的說。
將軍們議論紛紛,司徒揚的眼楮一直盯著辰州城牆上的動靜。當城牆上,明國大旗被拔起扔到城下時,司徒揚眼楮一亮。
「準備,進城。」
司徒揚的聲音很激動,他早就知道,北營的這些人,是殿下精心培養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北營這些普通的士兵,手段竟然如此了得,竟然能悄無聲息的將辰州城,值守的士兵解決了。
司徒揚率先翻身上馬,一馬當先,策馬沖向辰州城,身後的將軍和士兵們,緊隨其後。沒等他們沖到辰州城門,辰州城城門就被打開了。
沉靜在夜色中的辰州城,被急促的馬蹄聲,整齊的步伐聲給驚醒了,辰州的百姓們紛紛點起了油燈,臨近街道的百姓,紛紛從窗戶往外看去。一隊一隊,穿著盔甲的將士們,小跑著將岳州城的街道,嚴密的把守起來。
這大半夜的,這是鬧什麼呢?百姓們紛紛在心里嘀咕著,沒有多想,吹滅燈火,躺下繼續睡。等到第二天早上,辰州的百姓打開家門一看,全都愣住了。
這,這街上巡邏的士兵怎麼會是楚軍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他們看到城牆上,迎風飄揚的旗幟,全都是楚國的旗幟之後,百姓們這才驚覺,楚軍佔領辰州了,在悄無聲息之間,將辰州佔領了。
辰州的守將,看著端坐在首位上的司徒揚,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明白,楚軍是怎麼進城的。他只知道一覺醒來,他就已經全身被捆綁住,躺在將軍府的正廳中,正廳之中在座的全都是楚國的將軍們。
別說辰州的守將不明白了,就是司徒揚和在座的將軍們,也很不明白。昨夜他們進城之後,辰州的守軍們,竟然全都沉睡不醒,按理說這麼大的動靜,這是不應該的。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而那些率先爬上城牆,打開辰州城城門的北營士兵們,在大軍進入辰州城之後,竟然全都找不到人影了。這不,將軍們齊聚一堂,就是在等,中路大軍,統領北營士兵的一位將軍。
就在眾位將軍等的心急的時候,統領北營的這位將軍終于出現了。
除了楚國的幾位將軍和司徒揚,其他的將軍紛紛震驚了,這家伙二十幾歲就已經是四品的將軍了?
「末將楊中智參見大將軍。」
楊中智一身銀色盔甲,左側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單膝跪地行禮。
「此次能順利佔領辰州,楊將軍功不可沒,可是,本將軍有一事不明,還望楊將軍解惑。」司徒揚起身,扶起楊中智語氣誠懇的說。
「將軍請問。」楊中智嘴里這樣說,心里卻猜了個**不離十。
「昨夜進城之後,為何辰州守軍全都沉睡不醒呢?」司徒揚看著楊中智問。
在座的將軍們全都豎起了耳朵,齊齊的盯著楊中智。
「就這事啊。」楊中智嘿嘿一笑,看著被捆綁住躺在地上的辰州守將,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走到辰州守將面前,拍拍辰州守將的臉,「你是不是心里很奇怪,為什麼我們這麼容易就奪下了辰州?」
辰州守將點點頭,他確實想知道。
楊中智站起來,看著辰州守將,嘿嘿笑著說︰「原因很簡單啊,昨夜你辰州守軍的食物里,被小爺派人加了料,包括你將軍府也一樣。」
加了料?包括司徒揚在內,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那可是皇太女殿邊的詩琴姑娘,新研制的蒙汗藥,就一丁點,別說是人了,就是牛也得睡得死死的。給你們下的劑量嘛,嘿嘿不多,能讓你手下的士兵睡個三四天。」楊中智擠眉弄眼的說。
「不可能。」辰州守將大吼。
「怎麼不可能了?我派去的人,在你駐軍營地溜達了好幾天,你們愣是沒有發覺。本來是派他打探消息的,結果那小子看你手下人那蠢樣子,直接給你們加了料。由于不知道司徒將軍什麼時間攻城,這小子就給你們加重了劑量。」楊中智撇撇嘴,鄙夷的看著辰州守將。
司徒揚和諸位將軍們,嘴角齊齊抽搐,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這辰州守將輸的確實冤枉,所有人都同情的看著辰州守將。
「小爺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識時務的,皇太女殿下乃是天命所歸,你說你痛痛快快的歸順多好,非得讓小爺浪費那麼多的藥,還得讓小爺動手把你捆起來。」楊中智齜牙咧嘴的看著辰州守將。
辰州守將氣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雙眼瞪圓了,憤怒的看著楊中智,大吼道︰「用這下三濫的手段取勝,你也不覺得臉皮臊得慌,是男人,真刀真槍的跟老子干一仗。」
楊中智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吊兒郎當的說︰「什麼叫下三濫的手段,我們可是沒有一兵一卒的損傷,就拿下了你辰州城,這叫計謀。用最小的代價取得勝利,這才是將才。」
看著楊中智那得意的樣子,辰州守將氣的臉色通紅,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確實啊,人家不費一兵一卒,就這麼將辰州拿下了。
「其實吧,你真應該感到幸運,踫到的是我,不是我們吳將軍。我這點小手段,在我們吳將軍面前,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楊中智好心的寬慰辰州守將。
哪知道他話一說完,辰州守將直接給氣暈了過去。
「嘖,這就暈了?」楊中智看著暈過去的辰州守將,搖頭嘆息︰「太不抗打擊了。」
在辰州失守的同時,遠在南州的十六此時是焦頭爛額,文子隱竟然帶人潛進了南州,短短幾天的時間,十六身邊的人,還有手下帶兵的將軍們,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而十六派出了那麼多人,就是找不到文子隱的落腳點,弄的整個南州城人心惶惶。
早早就潛伏駐扎在南州城外的慕致遠,得到南州城里的情況之後,立即決定暫緩進攻南州的計劃,坐山觀虎斗,並將南州的情況上稟給楚靖瑤。
得到消息的楚靖瑤,立即給舒振江下令,讓他分出三分之一的人馬,前去南州與慕致遠會和。舒振江帶領余下的人馬,先行佔領南州周邊的城池。
在辰州,永州,以及增援辰州的三路人馬被全殲的消息傳開後,南州周邊的湖州,豐州,道州接連被楚軍佔領。至此,楚軍已經佔領了明國東部大半的城池。
與十六聯手的其他各城的守將們,紛紛傳書十六,結果卻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的回復,這些守城的將軍們開始動搖了。他們那里知道,他們給十六的書信,都被楚軍截了下來,其實十六即使接到他們的傳書,也沒功夫搭理他們了。
因為此時的十六,已經被文子隱給逼的差點瘋掉。
「該死的,這麼多人還沒有找到文子隱的下落?」十六臉色鐵青,憤怒的吼著。
「主上息怒。」
「息怒,息怒,你們讓我怎麼息怒,這才多長時間,你們說說死了多少人了?」十六暴躁的吼著。
「主上,主上,又有人死了。」一個侍衛裝扮的人,踉蹌的跑進南州府衙正廳,焦急的喊道。
「該死的,文子隱,我跟你沒完。」十六雙眼猩紅,憤怒的吼著。
當尸首抬回來的時候,十六氣的將正廳砸了個稀巴爛,死的又是父親給他留下的人。岳州的時候,就損失了十幾個人,回到南州短短幾天的時間,光是父親給自己留下的人,就死了十幾個,現在剩下的也不過三十個人了。那些將軍死了,十六不心疼,可是這些人死了,十六是真的心疼,這些人可是他的保命符啊。
「全城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文子隱給我找出來。」十六咬牙切齒的說道。
十六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文子隱掌握了。
「呵呵,這就受不了了,這才剛剛開始呢。」得到十六暴怒的消息,文子隱低笑著說。
第一莊數代人的心血,全都毀在十六和梁笑怡的手里,梁笑怡死了,可是十六還活著。那麼所有的後果,就由十六來承擔吧。
「少主,你這樣跟十六斗,豈不是便宜了楚國的皇太女?」一位面色冷峻,年約七旬的老人,擔憂的說。
「她是天定之人,無論我們怎麼做,都阻擋不了她。」文子隱苦笑著說︰「現在,我只想讓十六嘗嘗,我所遭遇的。」
「少主,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少主不要忘了周氏後人的責任。」老人冷著臉,地聲呵斥。
周氏的後人,怎麼一代不如一代,他們這些周氏的暗衛,為了周氏的復國大業,一代一代盡忠職守,絲毫不敢懈怠。可是,周氏的後人,怎麼一個個的絲毫沒有周氏開國皇帝的氣勢呢?
文子隱的臉沉了下來,冷冷的說︰「周氏後人的責任,我知道。」
說完文子隱轉身就往山洞走去,責任,責任,就是這該死的責任,束縛著周氏,以及效忠周氏的家族,一個個不得善終。周氏已經是歷史了,為什麼這些人還要妄想著復國。如果是以前,自己有把握恢復周氏昔日的輝煌,可是現在,誰能抵擋住楚靖瑤的風頭?
老人看著文子隱的背影,嘆了口氣,喃喃自語︰「周氏的氣數真的盡了?要不然,為什麼周氏的後人一代不如一代。本來還以為少主會是振興周氏的最佳人選,現在看來,少主還是難當大任啊。」
「首領,少主的計劃還要執行嗎?」一個人影出現在老人的身旁,恭敬的問。
「我們是少主手中唯一的力量了,照少主的意思行事吧,不過。」老者頓了頓,才接著說︰「不要再去殺那些帶兵的將軍了,盡快解決那個十六和他身邊的人,讓少主接手那個十六手中的兵馬和南州城。」
「可是,首領,南州周圍的城池,已經盡歸楚國,一個南州。」
「有我們在,楚軍何懼?楚國的皇太女說到底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老者厲聲呵斥。
「是,首領。」
此時的老者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暗中監視他的眼楮中。而最終將他們這些周氏暗衛斬草除根的,恰恰是他不屑的那個楚國的皇太女,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