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山後面是一片花圃與翠竹,翠竹在月光的映照下,燁燁生輝,像是在那里獨自等待的相思的人的少女。碧月慌亂無神的走過去,不只是誰故意種的,那片花叢里間竟然出現了幾株紅豆,忍不住摘了幾顆,「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此物最相思,願君多采擷」。
「喜兒,你相信一世的緣分嗎」。碧月幽幽的開口,向著東方張望。「我以為不會再有愛情,可是遇見他之後我相信了,也許那就是愛情」她的眼楮如一汪清潭,明亮清澈,閃動著亮光。
「小姐」喜兒想要說什麼,碧月卻回頭輕輕的把手附上喜兒的唇,示意喜兒不要說話。「喜兒,你听,那簫聲還在?」
她又听見了那簫聲,嗚嗚咽咽的,斷斷續續的,像一把破碎的木琴,發出嗚嗚的聲音。
喜兒側耳傾听,可是搖搖頭,一臉疑惑的樣子,「小姐,我什麼都沒有听到,哪里有簫聲」,喜兒再次否定她的听覺。
碧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喜兒,懷疑目光打量著喜兒,想要把她看透似的,明顯對喜兒的謊言感到不滿,「喜兒,你怎麼會說假話呢,我明明听見了」。
碧月失望的搖著頭,絕望的看著面前陌生冷酷的喜兒。
「深宮中,龍公子怎麼可能出現呢,小姐,你醒醒吧」。喜兒的聲音有點哽咽。
碧月卻故意的忽略喜兒的表情,只是盯著東方的那一片漆黑。
簫聲停止了,碧月看不清方向,只是順著內心的感覺一直走著一直走著,忘記了喜兒在後面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走進上林苑的時候,被一個侍衛攔住。
碧月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侍衛,一眨也不眨眼的盯著他,眼楮里寫滿了惱怒。
年輕的侍衛看見碧月的時候愣了愣,打量了一番,但是又不知道碧月的身份,只好低著頭回避,伸出手攔住碧月的去路,身上的錚錚鐵甲發出金屬特有的冷硬刮花之聲。
「我要過去」碧月開口,聲音冰冷的嚇人,足夠讓空氣停止流動,她冷冷的注視站在她面前的人,那身雪亮鐵甲,閃爍冰冷寒光,和宮中的冰冷相映宜章。
年輕的侍衛驚住了,手中的劍有點搖晃,不去看碧月的眼楮,硬著頭皮說道,「屬下不能讓您過去,皇上與七王爺在里面,還希望主子體諒奴才」。
但是碧月仍然沒有走,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默默的,看著遠處盛開的花兒。
喜兒追了上來,看到碧月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看了眼阻止在前面的侍衛,便明白了個大概,走到碧月的身旁,輕輕地哄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喜兒的聲音里摻雜著請求。
碧月听見喜兒的話後,面無表情的看了喜兒一眼,便別過頭,她的直覺告訴她要找的人就在這里面。
月涼如水,她的心開始透心涼,周圍忽然沒有了任何昆蟲的鳴叫,也沒有花兒的清香。
碧月迷茫呆住,看著從院子里走出來的太監,他一臉生氣的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