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宇集團的總部就像是時空交錯的產物一樣,由哥特式建築的形狀和以鋼筋水泥為主的材料混搭而成,四周的地面全部被水泥、瀝青和瓷磚覆蓋,寸草不生,幾乎看不到什麼植物,好像是世界末r 提前到來了一樣,把生物都滅絕了。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厚重烏雲一圈一圈地圍繞在整座大樓上空,形成了一座幻想小說迷眼中的黑暗城堡或惡魔的聖地。整座大樓就是一個巨型發光體,只要不停電就一直發出光芒,只不過白天是反sh 太陽光,而晚上是自己樓內的燈光,即使是萬籟俱寂的深夜,也總是有幾個窗口始終閃爍著燈火,看上去可能讓人誤以為這家公司里有些員工不需要吃飯睡覺。
陳幻宇坐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前,左手緊握鼠標,右手不停地敲擊鍵盤,雙眼透過金絲眼鏡緊緊盯著顯示屏,仔細掃描著一份份重要文件。他手邊的茶杯里不時飄出裊裊熱氣,誘人的茶香充滿了整個辦公室。整個辦公室雖然大,卻沒有多少裝飾品,只有辦公桌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字,上面是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天道酬勤」。整間屋子里的一切擺設,無論是辦公桌、沙發,還是文件櫃、保險櫃,全部都是溫和的暖s 調,讓人感到溫暖、舒服。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什麼事?」陳幻宇拿起電話問。
「陳總,王老板約您去‘人間天堂’洗桑拿,他說那里的服務非常好。」
「我不去,你跟他說,最近公司里的事很多,我沒時間,等下次我請他吃飯。」陳幻宇強忍著自己的不爽,掛了電話,繼續看文件。
「當當……」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進來。」陳幻宇放開鼠標,掏出眼鏡布擦了擦眼鏡。
「陳總,武田先生要見您。」楊秘書滿臉堆笑地推開門說。
「武田先生?是武田正樹嗎?他為什麼要見我?」陳幻宇問。
「他沒說清楚,大概是因為即將舉行的‘幻宇杯’的事。」
「他預約了嗎?我曾經說過,沒預約的別讓進。」
「預約了。」
「那請他進來吧。」陳幻宇揮了揮手。
「請武田先生進來吧。」楊秘書沖早已站在門外的翻譯說。
「您請進。」翻譯走到會客廳里,對一個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的r 本男人說。
「這個武田正樹又要干什麼?」陳幻宇暗想。
當武田正樹整個人完全走進辦公室時,陳幻宇才完全看清他的面貌和衣著。他的眼神冰冷而尖銳,臉頰瘦削但不虛弱,骨子里充滿了r 本武士家族世代傳下來的ji n詐、y n險且無畏的傳統和信條。他穿著一件漆黑的衣服,這件衣服本來顯得高貴而從容,穿到他身上就變得y n森黑暗,把他整個人襯托成來自地獄的使者。厚重的鞋底一步一步地摩擦著紅木地板,把地板擦得吱吱作響,不斷刺痛著陳幻宇的听覺神經。
「武田先生,請坐。」秘書一臉殷勤地笑著。
武田正樹拉開椅子,緩緩地坐下。
「很高興見到您,武田先生。請問您有何貴干?」陳幻宇擺出談生意時專用的皮笑肉不笑表情,心里卻在不斷地猜想著對方的意圖和穿這樣一身衣服談生意的原因。
武田正樹轉了一下眼珠,打量了一下四周,嘰里咕嚕地吐出幾句r 語。
翻譯清了清嗓子,翻譯道︰「陳總,武田先生說他想跟您談一談關于‘幻宇杯’的事。」
「好的,如果您是想要提供贊助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非常抱歉,我們已經找到足夠多的贊助商了。如果您還想提供贊助的話,那就請您直接去找市領導吧。」陳幻宇強擠出一絲微笑,有禮貌又直截了當地拒絕。
翻譯照直翻譯了過去。
武田正樹的臉s 變得有些y n暗,強忍著沒有發作,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話。
翻譯說︰「武田先生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所贊助的一支球隊也參加了這個比賽,如果您能指示裁判給予特殊照顧的話,他可以把他公司里他所佔的股權的百分之二十按照市場價格的百分之八十出售給貴公司,還有,如果最終組建好的球隊能讓他持有一半經營權和管理權的話,還可以低價出讓部分產品的專利權和商標,這是一件雙贏的好事,可以促進中r 兩國商業和體育事業的共同發展……」
「我明白了,武田先生。」陳幻宇輕輕擺了擺手,但臉上還是很尊敬的表情,「我完全可以理解您的意思,無論是從我個人的角度還是從整個幻宇集團的角度,我都很期待與貴公司的合作。但很抱歉,我覺得您的條件不太符合我們幻宇集團的宗旨,也不太符合我的做人和做生意的原則。如果貴公司真的想跟我們合作,希望您能找一個更合適的條件和機會。」
「可是……」翻譯還想說什麼。
「我知道武田先生肯定很忙,我就不多佔用您的時間了。希望下次我們能有更好的機會合作。小楊,送客。」陳幻宇喝了一大口茶,強壓住心中的火,假裝沒注意到武田正樹那已漲得發紅的臉。
武田正樹離開後,楊秘書低聲問︰「陳總,您為什麼不肯答應武田先生?如果能低價買進他的公司的股份的話,我們能省將近百分之三十的成本,還將進一步擴大國內市場規模,能在半年內里多賺百分之八左右……」
「我不會因為利益而背棄我做人的原則,更不會玷污我的夢想。這種違背體育道德的事我堅決不干,哪怕它能給我帶來天大的利益我也不干。小楊,你先出去吧,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會。還有,通知董事會,原定于明天討論的東南亞市場發展計劃和第三代HY-02型球鞋研發項目改到下個星期討論。」
秘書知趣地退了出去。
陳幻宇走到文件櫃前面,雙手理順著頭上略顯稀疏的頭發,雙眼盯著掛在牆上相框里的一張照片,眼里充滿了哀傷和愧疚,似乎好像有淚光在閃動。
「兒子……」
在那幅攝于多年以前的照片上,他風華正茂而又英姿颯爽,一位小家碧玉的艷麗女子左手挽著他的臂膀,右手抱著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孩子睡得那麼甜美,那麼安詳。
「爸爸對不起你。」
「轟隆」,一道白s 閃電劃過天際。
瓢潑大雨瞬間傾瀉下來。
陳幻宇走到窗前,輕輕地拉上窗簾。就在這時,他受過傷的左腿突然鑽心地疼了起來。他咬緊牙關,緩緩退回到辦公椅上,從抽屜里拿出一盒膏藥,慢慢地貼在傷處,輕輕揉著左腿。
不遠處的一輛疾駛的豪華轎車里,武田正樹滿臉怒容,怒視著車窗上不停地飛速搖擺的雨刷。翻譯的臉上又是水又是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知疾駛了多久,武田正樹咬了一咬牙,狠狠地吐出一大堆話。
「哈伊。」翻譯乖乖答應,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怎麼回事?」古越放下手里還沒來得及投出去的球。
「老板有話跟我們說。」白聖泉把手機放回包里。
「老板有話說?說什麼?」古越不明白。
「我也不太清楚,我估計應該就是給我們鼓勁吧,要不然就是指導我們幾句,」白聖泉把包放回椅子上,從座位上站起來,「應該就這些吧,要不然他還能說什麼?」
「隊長,你說老板會不會給我們什麼獎勵啊?」一個星海隊隊員問。
「你還沒拿冠軍呢,要什麼獎勵啊?」白聖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