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冰霜巨龍哈吉索娜的無名小島後,又過了十天,暴風雨既散,附近海域的季節性東風雙很猛,‘旗魚級’是魔軍中最快速的戰艦,就著這強勁東風的,船長下令大張船帆,讓戰艦以疾如奔馬之勢晝夜兼行,每晝夜竟都能航行數千里,現在這船已經快到達帝國北部的大港——‘奧維爾!’
雖然船行極快,但歸心似箭刑龍屠卻很不耐煩,他每天都傾情于練劍,手上‘煉獄鬼泣’綁上沉重砝碼,站在甲板上不停揮舞,從那急勁呼嘯的劍風,旁人都知他心事沉重,輕易不敢上前打擾。
今天的晚霞又往西面徐徐而落,把本來蔚藍的海天都染成瑰麗的橙紅,刑龍屠輕叱一聲,又再一劍劈出,劍勢急疾,帶起一片疾風,帶起他身邊一圈鹽塵。
「啪!啪!啪!啪!」清脆的鼓掌聲起,黃玄靈那帶著神秘的柔和聲音響起︰「不錯!勁足、綿長、精準,好像跟手上之劍混成一體,但還是略有不足。」
刑龍屠拱手道︰「未達劍道之極境,見笑于國師。」
黃玄靈卻道︰「龍屠你師從‘無盡劍魔’李寂然,又下過真正的苦功,我細想一下,天下間和你年紀相若的人,看來沒人能憑劍勝你了。但你的劍勢,也正如你年輕的心性一樣,剛直、凌厲,傷人又傷已,還未達到剛柔相濟的達境。」
刑龍屠應︰「不想國師也精于劍道,最近數年龍屠和李師傅都因軍務繁忙,少有相聚時刻。難以再向師傅學習劍道,持劍之心技因此落了下乘。慚愧!」
黃玄靈輕輕搖頭︰「雖然你師傅劍道達天,但他心性不羈。行事話語疏爽,有些事情也教不得你!對了,龍屠你可知‘三劍之道’」
刑龍屠雖然從師十年,但師傅是個很純粹的劍痴,話語不多,每次演示教導,多以身教為主,語言理論,卻很少說與刑龍屠。而這‘三劍之道’,也從未听師傅說過,心下不免好奇,恭敬向黃玄靈問道︰「家師未與龍屠細說,還請國師指教!」
黃玄靈微笑道︰「好,我且說與你听听。‘三劍之道’,指的是三種憑劍而生的人生境界。
第一種人,手執鋒銳,氣焰跋扈。行走道路上,見不順心之人,則輕逞其強,與人常作意氣之爭。爭斗一起,輕則啟官非,重則傷人傷已、自害其命;
第二種人。結交智勇之人行險峰之爭,結交清廉之人破惡俗貪腐。結交賢良之人節制全局,結交忠勇之人定國安身。用豪杰之人總領全局;
第三種人,知天知地,和合四方眾人,按四時五行之規節制天下之人,手中雖持有寶劍,卻不輕易揮舞,該行武功之時,天地四鄰皆賓從而服,無人可擋,無物可御!
——這,就是三劍之道!」
黃玄靈所說之事,既像是劍道,卻又不像在說揮舞寶劍之事,這讓刑龍屠大為不解,再問道︰「國師你所言,卻甚為玄妙,龍屠愚鈍,不知國師到底有何所指?」
黃玄靈深深看了刑龍屠一眼道︰「龍屠,雖然你劍技極之高明,但比起你師傅,又是如何?」
刑龍屠答道︰「師傅劍道精妙高明之處,讓我感到高不可攀!」
黃玄靈點頭道︰「武技和妖術等修煉到極高境界,能撼天動地,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但無論是哪**中,除非軍紀大壞,不然除主將之外,還設有將、偏將以及完備的指揮系統,早定主將陣亡時如何指揮的要略,殺一人不足以定勝負。
再說力能破千軍,卻未必能阻千軍,能阻止敵一面,也不能整個戰場四方之敵,這時就算憑獨夫之勇殺退千萬人,也無法定勝負之局。
更說說敵我陣形中,如有高明之級的人物坐陣,個人之力即時抵消;就算敵軍之中沒有絕頂之人,但一流的高手也絕不會少,數十數百一流高手聯陣而斗,就算我等絕頂之人也不能力敵,很難單憑個人之力縱橫整個戰場。」
刑龍屠從軍數年,一直擔任偵察營軍務,雖然日常事務不願管理,但他也知營中精銳不少,其中特別優秀者,甚至能跟自己認真對戰數十上百招不至落敗,這樣的精銳組成聯陣時,數組或十數組就能制伏自己,而聯成威力巨大的‘萬華滅絕陣’,甚至還能震懾如紫莫城或李寂然等絕頂高手。自軍有此種精銳,王**自也有對應的仙術師、武術師精銳部隊,比如‘雪泉大道’上的‘巡路營’就是其中之一。黃玄靈所言無差,刑龍屠不由得低頭沉思。
黃玄靈見刑龍屠在認真思考自己的建議,就再道︰「精熟安軍布陣之道,能合眾人之力,匯聚運使,才能安國定家,為君上作出更大貢獻,這才是事君之道。」
黃玄靈所說之話,印證了刑龍屠執行這次復活任務一路以來所見所聞,切中了他的心意,讓他不由心中一動,但正當他沉吟間,一只大鳥發出尖銳嘶鳴從遠方飛近,向倚在欄桿旁,和一眾精銳魔兵在博戲的李察飛去。
大鳥飛近,可見其仍一只蒼白大地上獨有的麻鷹,在其脖子上圍著一條黑白相間的圍脖,這是魔軍專用于傳遞緊急軍情的‘傳信鷹’。
李察見麻鷹在‘旗魚級’上盤旋不去,知此鷹當是軍中派出,要傳信給自己一行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響笛,鼓氣一吹後,往自己左臂套上護臂,往上一舉——麻鷹听得呼喚聲,慢慢降下,最後雙爪抓住李察臂。
既要用上麻鷹傳遞這信息,可見必是緊急軍情,刑龍屠和黃玄靈也快步來到李察旁,從他手上接過令信展開來看——
致帝**第五一六偵查營校尉刑龍屠一眾人等,速回帝都報道,隨軍緊急馳援南征大軍,若黃國師現今安泰,也恭請一起赴帝都,共赴家國之危,分君上之憂——
二人看完這簡短軍訊,臉上神色因為擔憂而變得肅穆起來,一旁的眾人雖然心中好奇,但刑黃二人乃長官上位者,不敢前來探問。
刑龍屠向黃玄靈道︰「國師,既然君上有我師父和羅元帥輔助,該當陣勢堅穩才對,為何竟然‘戰況不利’?」
黃玄靈應道︰「仙都門人既然有插手灰雲岩大寨的防備,有紫莫城那個精明的老頭在,或者產生了什麼變數吧!而‘天羽山城’的王**和仙都門如果援軍攻勢如果超過預算的話……確實有可能令戰況陷入‘膠著’之中,但那附近大軍的援助,該當也在事前預計過,作出了相應防備。至于這‘不利’的形勢,難道生出了什麼意料之外的變數?」
刑龍屠向過來了解情況的船長道︰「我很擔心師父和君上的安危,我們得再加速趕赴帝都才行!船長!一切拜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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