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部平地起了一陣風,跟著,這股旋轉的詭異之風越來越大,整座祠堂四周都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泥土夯成的磚塊和木頭在風聲中震動,猶如風化腐朽的殘物,望之讓人心寒。
柳志瞳孔中的白點越發大了,白點漸漸化為白s 瞳孔,他的天靈蓋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無形的吸引力成為了整個狂風的zh ngy ng。
「殺了他!」
杜震天發現不對,心里升起了極度的不安,他厲聲對身著迷彩服的疤臉大漢叫道。
疤臉大漢一言不發,舉起手掌中的鐵棍,狠狠地向地上的柳志捅刺下去。
柳志仍是一動不動,任憑鐵棍刺入自己的胸膛。
鐵棍入胸,鮮血飛灑!
不過很快疤臉大漢發覺不妥,因為他掌中的鐵棍只刺入了三寸,之後便如同刺在一塊j ng鐵上面,完全無法動彈,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柳志的頭頂百匯穴打開,他的口中發出一股猶如九天龍吟的聲音。
「吟……」
隨著這一聲長嘯,他頭頂上的房頂發出崩裂的聲音,終于轟地一聲,被一道r 白s 的光芒沖破。
這番奇景太過神奇,讓祠堂里面的兩人陷入了呆滯之中。
r 白s 的光芒直接透入柳志頭頂百匯穴,柳志整個殘破的身體被光芒裹緊,他眸子中完全變成了白s 的瞳孔,發出了妖異的光芒。
疤臉大漢心頭升起了寒意,他下意識地想把鐵棍抽回來,但鐵棍猶如嵌在了j ng鋼之中,絲毫動彈不得。
杜震天長期身處高位,身體比疤臉大漢要弱的多,他已經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正貼著牆強睜眼看著祠堂zh ngy ng。
疤臉大漢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幾乎要將他碾壓得呼吸困難。他是特種部隊數一數二的高手,但面對這樣不可抵擋的偉力,心里也生出了退卻之心。
畢竟再大的利益也要有命去享。
他當機立斷,月兌手放開鐵棍,看都沒看所在牆角的杜震天一眼,就往祠堂外飛奔。
「龍隊長,你——」
杜震天震怒非常,氣的幾乎要吐血。
但這一刻,深處靈氣zh ngy ng的柳志已經將周圍千里方圓聚集而來的靈氣一掃而空,雖然身為凡人的杜震天和龍姓男子看不到,但柳志此時的意識已然完全化形。
眉目宛然,五官俱全,雙手雙腳虛浮而立,眸子里面也是淡淡的白s 。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骨髓造血成功,所有的廢血都隨著傷口排出來了,地上檀的鮮血預示著柳志的新生。
化境,柳志終于晉級化境了。
不過,懵懂的柳志並不知道,這個化境不同于這世間任何一個化境,注定的,柳志是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沒有一個化境高手需要千里方圓的靈氣。
沒有一個化境高手意識全然化形為嬰兒。
沒有一個化境高手踏空而立,猶如神佛。
柳志灰白的目光撇了撇已經成為逃得肉眼看去,只剩一個小黑點的龍姓男子,化形的意識突然分出了一股r 白s 的氣體,裹住了地上粗如手臂的鐵棍。
鐵棍竟然如同一根羽毛被風卷起,漂浮在空中。
「去!」
柳志無任何表情的臉上靜靜地吐出一個字。
鐵棍猶如一道閃電,往龍姓男子逃離的方向電sh 而出。
意識分化的痛苦猶如割肉,但卻遠遠比不上柳志心中的喪親之痛,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種青s ,恍如厲鬼。
全身勁力猶如九幽寒風,在經脈中不停游走,他的身體越發變得蒼白發青,加上他的鮮血猶如鉛汞般沉重,所以整個人就像變成了一座浮雕。
大理石做成的浮雕。
他灰白的眼珠移動,然後直直地看著躲在牆角,早已經直了眼角,一直在看著這個神奇的事件在眼前發生,卻渾身抑制不住,不停瑟瑟發抖的a省紀委書記,一方大員。
「我爸媽姐姐有沒有留什麼話?」
柳志的話猶如冰塊撞擊,說不出的冰冷生硬,偏偏他的臉s 卻是分毫未變,沒有喜怒,沒有哀樂,就像是一個石雕突然說話。
「你爸媽……你爸媽只讓我不要傷害你。你姐姐說……說把這個東西帶給一個姓南的……」
杜震天抖抖索索地從自己上衣口袋里搜出了一個東西,柳志手一招,意識分化一點附著在東西上,像一根繩線牽引著,東西回到了柳志的手中。
柳志一看,原來是一方手帕,手帕是灰暗s 的,男人的手帕,依稀記得,是南老師貼身的,當年自己還曾看到過。
手帕的一角繡著兩只戲水的鴛鴦,針線比手帕要新很多,柳志明白,這是姐姐後來繡的。
自己還想著,知道了南老師的下落,帶著姐姐去找他,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破滅了,所有的幸福,所有的美好都被自己給毀了。
不,除了自己,還有杜家!
一滴淚水還未掉下來,就被灰白的眸子凍住了。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杜震天。
杜震天終于恐懼了,他崩潰了,他跪了下來,不停地對著柳志磕頭,不停地磕著頭,嘴巴里面說著亂七八糟的話。
「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求你放過杜家,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殺了我,放了我杜家,你殺了少陽,再殺了我,不要對付我們杜家,求你,是我豬油蒙了心,你殺了我……」
杜震天的額頭出了血,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但杜震天根本沒有顧得及擦,柳志恍如神魔的樣子讓他真的恐懼了。
還有誰能阻止他滅杜家?這是自己招來的惡果,這是自己造就的惡魔。
「我父母的身體呢?」
柳志手一抬,杜震天的腦袋一暈,嘴巴里面下意識的說出來。
「在後山,我給燒掉了。」
柳志手掌微微一按,按在杜震天的肩膀上,杜震天感覺渾身每一寸的骨骼猶如被鐵錘重擊,化為齏粉,但這種疼痛卻無比真實的反映在腦海中。
這是一種比凌遲還痛苦的極刑。
杜震天眼楮一翻,正要暈過去,柳志右手雙指連彈,幾道氣勁鑽進杜震天的頭頂,讓他腦神經突然一震,又清醒了起來。
碎骨的劇痛一**襲擊而來,杜震天猶如野獸一般嘶嚎著,只一刻,聲音就喊不出來,嘶啞了。
柳志沒有管他,他回頭將親人首級找了回來,一手拖著杜震天,來到後山,找到了杜震天焚尸之處,取火將首級一起焚燒成灰。
柳志找來一個甕,將灰燼收集好,放在身邊。然後將已經意識不清,渾身成了爛口袋的杜震天扯斷手腳,放在後山上,任憑野獸啃噬。
柳志換了一身衣服,從安全地方取回道藏,和骨灰放在一起,從村里一個身亡士兵處拿來一個軍用背包,裝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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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瞳孔的柳志頭發變得半白半黑,黝黑的臉上猶如石刻,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跪在一個墓碑面前,上面寫著慈父慈母長姐之墓,親人的骨灰都在一起,他只好合葬一處。
這里是柳家山「烏頭界」,前面不遠處是陳冬來的埋骨之所,柳志在這里開始傳奇,卻想不到,也正因如此,至親因此喪命。
柳志後悔了,沒有一刻像如今此刻這般後悔。
柳志的身邊放著一個箱子,半人高的大箱子,柳志打開箱子,拿出所有的秘籍,他取出火,一本一本點燃……
「世人負義,我為何守?」
「你後悔,我不悔?」
「因你我至親被殺,你之承諾,我為何守?」
「因我你成孤兒,因這些負義的人我無家可歸,我為何還要歸還秘籍?」
「殺殺殺,負義者殺,擋我復仇者殺,殺殺殺殺殺殺殺……」
柳志狂叫道,一堆秘籍最終化成了灰燼。
「杜家,從此世間有我柳志,就沒有你們!」
「殺!」
林中飛鳥被這沖天的殺氣驚起來,撲啦啦四散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