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礫石漫道,荒草叢生。
沿著山頂的小路下來,在半山腰處折而向北,便通向了山谷中的那座小廟。
山中的小廟已經破敗,這條小徑業已荒廢,橫生的枯黃雜草鋪天蓋地,遮住了所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沈重一步一步前行,靠著上一世在叢林中的經驗,靈猿一般在山間穿行,行進的速度並不算慢。
看到不遠處的小廟已經遙遙在望,沈重心中更是著急,不由再次加快了腳步,來到了小廟前。
小廟不大,但卻透著一股衰頹的感覺——朱漆剝落,牆壁龜裂,牆皮斑駁,本來應該是門上掛著的牌匾散成了幾塊,掉落在地上,已經被塵土埋了半截。
沈重放輕腳步,俯身緩緩靠近了小廟左側一個破敗的隔窗,慢慢探出頭去,查看廟內的情形。
幾道光柱透過廟頂的洞投sh 到廟內的泥地上,塵土在光線中飛舞,廟中金漆斑駁的彌勒高臥在供桌前,一件裋褐,蒙在了彌勒的頭上。
小小的玉兒被放在了窄窄的供桌上,一個的大漢**了上身,正嘿嘿y n笑著,準備月兌去玉兒的衣服。
玉兒就那麼安靜地躺在供桌上,也不反抗,不知道是暈了還是遭了毒手。
「小丫頭片子,今天福大爺過完癮之後,就把你賣到j 院里去。」阿福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要將沈玉兒幼小的胸脯好好把玩一番。
「畜生!」看到此情此景,沈重目眥y 裂,直接破窗而入,一個側踢,踢在了阿福的肩膀上。
這一腳帶著沖天的怒意,如鞭子一般狠狠抽出,阿福一個趔趄,便倒摔了出去,撞在廟牆上,似乎廟身都晃動了一下,積存的塵土撲簌簌而下。
「你是誰?」阿福慌亂中顧不上疼痛,一個翻身站起,後背緊貼著牆壁,左手捂著自己的右肩,目露凶光問道。
「我是替天來收拾你這個畜生的!」沈重滿臉怒容,退到彌勒佛像前的供桌初,叫了玉兒兩聲,玉兒還是沒有反應,不由怒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哦,我知道了!你是來救這小妞的吧!沒想到你來得還真快。」阿福一邊說著,一邊靠著牆挪動到火堆處,彎腰撿起了插在地上的短刀,「既然來了,可就沒那麼容易走了。攪了我的好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的!」
阿福嘿嘿y n笑了一聲,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留一口氣,欣賞我怎麼讓這小妞y 仙y 死的!」
「畜生!」沈重目光一寒,身形如電,已經如一頭雄獅一般朝阿福竄了出去,右手在腳腕處一模,手中已經多了一把三寸來長的短匕,刀口鋒利,寒光湛湛。
這把匕首是沈重臨出門時特意放在腳踝處的,這是他上一世做特工時的習慣,每當執行任務或者感覺有一場惡斗的時候,都會攜帶一把短匕。
匕首是上一世沈重做特工時隨身攜帶的最親密的武器,在他手上用匕首殺的人比用槍殺的人還要多得多,取出這把匕首,往往意味著沈重已經怒到極點,也意味著將有人付出血的代價。
阿福沒想到沈重速度如此之快,臉上神情一變,也凝重了起來,眼看著沈重手中匕首閃著幽光向自己眉心處刺來,阿福將短刀在手中攥了攥,手臂揮動,在自己身前織成了一片光網。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阿福能在大同做到彌勒教護法,而且躲過層層追擊逃到蔚州,手底下還是有些功夫的。而且現在他手中一把短刀比沈重的匕首要長上不少,武器上還佔了優勢,所以全力應對之下,倒還能夠應付沈重的攻擊。
但沈重一把匕首拿在手上,整個人的氣勢登時變得凌厲起來,匕首點刺之間,就如毒蠍尾針一般,攻勢往往刁鑽而不可查,身體如靈猿騰挪,招式進逼間已經欺到了阿福身前。
匕首無愧為近身戰的王者,阿福本來手中武器佔優,但被沈重欺身之後,在沈重凌厲的攻勢下,手中短刀卻有些施展不開起來,情勢一下子逆轉了過來。
阿福心頭有些急躁,幾次想要和沈重拉開距離,但沈重如跗骨之蛆,始終黏在阿福周身不出五寸的地方,手中匕首更是翻飛如蝶,絲毫不離阿福周身。
「呔!」忍著胸口處被劃出一道寸許長的口子,阿福口中一聲厲喝,手中短刀如匹練一般在自己身前一圈,阻住了沈重的攻勢,借機向後一躍,拉開和沈重之間的距離,手中短刀如泰山壓頂,重重向著沈重頭頂劈下,
這一下阿福用盡全力,而且是從上往下借著下墜的勢道,阿福料定沈重手中的匕首無法抵擋,嘴角不由咧出了一絲笑容。
這一下,應該可以分出勝負了!
沈重也是目光一縮,卻還是如影隨形,直若將阿福這一擊視若無物。直到短刀直奔面門,帶起的寒風撲面而來,沈重才舉起匕首,匕首尖端如毒蛇凌厲的獠牙,在阿福劈面而來的刃身處輕輕一點。
「叮!」的一聲輕響傳開,就好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散開層層波紋,阿福手中的短刀被沈重不動聲s 間蕩開,沈重面若寒霜,手中匕首在空中一旋,刃身的寒光在空中旋開一朵耀眼的白花,對著阿福胸膛處直刺而去。
這一聲輕響輕靈悅耳,但在阿福眼中卻如洪鐘巨鼓一般沉重徹耳,本來已經勝券在握的阿福面s 大變,自己的凌厲一擊被沈重盡數化解,此時他人在空中,短刀已偏了方向卻收勢不住,還是劈了下來,但他在沈重面前已經門戶大開。
沈重計算得恰到好處,阿福手中短刀貼著沈重的長袍直削而下,衣角的布料甚至都被切下一塊,如蝴蝶一般在空中飄了起來,但卻沒有傷到沈重分毫。
嘴角剛剛勾起的一抹笑意已經完全變成苦笑,阿福從空中落到地下,此時他似乎已經完全由蒼鷹變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沈重目光如劍,反手握著短匕,本來刺向阿福胸膛的匕首因為阿福的下落,已經直直指向了喉嚨處,點漆一般的亮光成為嗜血的利齒,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在阿福的喉嚨上開出一個血洞。
阿福避無可避,只得伸出右手握住沈重的手腕,短匕刃尖停在距離阿福喉頭一寸不到的位置,刀兵加身,寒光湛湛,阿福此時才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
沈重眉頭微微一揚,手上用力,阿福無奈,只得一邊阻著沈重的攻勢,一邊快步向後退去,但沈重手中短刀始終如影隨形,一直停留在距阿福喉頭一寸的位置。
「砰——」後背已經靠到了牆壁上,眼看刃尖就要破開自己的喉嚨,滾燙的熱血就要從中奔涌而出,阿福卻退無可退,只能虛張聲勢大喊道,「住手,你是不是不想救這小妞的命了?」
果然,刀尖又逼近了一些,但還是在觸到阿福喉頭的位置之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