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雲,這蘿山之中,有山民居住嗎?」沈重心中轉了幾個念頭,看著這條痕跡順著陡峭的山路蜿蜒向上,面帶異s 問道。
「有,蘿山之**有幾十個村寨。但那些山民都住在比較開闊的山谷、台地或者緩坡之上,這一條路上去,陡峭難行,卻是無人居住。」金世雲說到這里,也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復生,你是懷疑……」
听了金世雲的回答,沈重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草坡再向上便是山勢陡峭,崎嶇難行,一般打柴的人也不會選擇這樣的道路。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麼人或東西刻意藏在這里,不想要被別人發現。
突然一個念頭冒出腦海,沈重就想到了前些r 子在碼頭上听到的,關于蔚州城孩童失蹤的說法。
「弟兄們,跟我上去看一看,到底什麼情況!」听沈重解釋了一番,金世雲留下幾個差役照看著鐵牛,便沿著這條隱約可見的道路向山上爬去。
「這里有個山洞。」眾人向上爬了一段距離,前面的差役突然興奮地大喊了一聲,接著便傳來了金鐵交擊的聲音,還夾雜著呼喝聲,「小賊,別跑!」
「快,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情況!」沒想到真讓沈重給說著了,金世雲面s 一變,帶著眾差役便向山上沖去。
本來一眾衙役是排成一排上山的,前後距離也沒多遠,眾人一窩蜂向上沖了幾步,半山腰便出現了一個山洞。
這個山洞在幾棵枯樹的掩映之下,而且洞口還有一塊大石遮擋,平時要是不注意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
山洞有兩個人在看守,剛才的呼喝聲就是差役和這兩人打斗的時候發出的,不過這兩人勢單力孤,沈重等人趕到的時候,這兩人已經被前面的幾個差役踹翻在地,五花大綁了起來。
沈重來到近前,就看到山洞洞口處用木頭做的柵欄攔了,里面關著的,正是一群孩子,一個個面黃肌瘦,有些孩子甚至還穿著單衣,在山洞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這些孩子從第一個失蹤報官的時候算起,長的已經被關了幾個月的時間,好多孩子都麻木甚至絕望了,看到有人過來,沒有歡呼,沒有喜悅,就那麼呆呆看著外面眾人,眼角流出淚來,卻說不出一句話。
「真是畜生啊!」金世雲恨恨踹了那兩個守門的人幾腳,拔出腰刀一刀劈開了門鎖,向身後差役招呼道,「兄弟們,快把孩子們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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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我們藏孩子的那個山洞被他們發現了。」半山腰一塊石頭後面,俞河晏帶著幾個人,撥開了半人高的荒草,朝著平台上的那個洞口望了望,看著不遠處人影重重說道。
「俞護法,大不了把他們都滅了口!再把那些孩子搶回來!」俞河晏身邊的大漢一臉猙獰,渾不在意說道。邊說還邊從背後取下羊筋彎木做成的土弓,瞄準平台上的金世雲。
「住手!」俞河晏一把奪過旁邊大漢手中的土弓,「石柱,我看你就是豬!你瘋了啊!這可是整個蔚州城的差役,就憑咱們現在這幾個人,怎麼可能將他們全滅口?做事走走腦子!」
那大漢一臉委屈,模了模腦袋小聲問道︰「俞護法,那咱們該怎麼辦?」
俞河晏揮了揮手︰「快,咱們現在趕快回城,趕在他們回來之前,跟馬護法好好商量一下!」
幾人悄悄轉身,趁著山上一片嘈雜的時候,下山回城去了。
蔚州州衙畢竟是知州辦公的所在,還是有所忌諱,俞河晏將石柱幾個人安頓在旁邊的酒館中,這才一個人走進了州衙之中。
俞河晏急三火四,一進馬文風辦公的偏房便關上房門說道︰「馬護法,我們在蘿山上藏匿孩子的那個山洞,被沈重和金世雲他們給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馬文風面s 一變,急急問道,「他們不是到山上去營救沈重的妹妹去了嗎?怎麼會發現那個山洞?」
「哎!事情就是這麼巧啊!」俞河晏嘆息一聲,將事情經過向馬文風講述一遍,攤手問道,「馬護法,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哎,沒想到千遮掩萬阻攔,最後還是被他們發現了!」馬文風此時恢復了幾分冷靜,沒想到讓俞河晏緊趕慢趕趕過去遮掩,還是沒攔住金世雲和手下那幫差役,居然讓他們給發現了那些孩童的藏身之地,現在當務之急,只能采取補救措施了。
他模著自己頜下的短須,眼神閃爍地說道︰「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只能把這件事情全部栽到鐵牛身上,絕對不能暴露出我們白蓮教在蔚州的根底。」
「只是現在我們的人也被金世雲他們給拿下了!」俞河晏神s 有些焦急地說道,「就怕逼問之下,他們屈打成招了。」
馬文風面s 一變問道「我們的人被他們抓住幾個?有重要的人嗎?」
「倒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人物,就是守門的兩個教眾被抓了。」俞河晏忙答道。
听俞河晏這麼說,馬文風面s 稍稍緩和了一些,低聲吩咐道︰「你先去召集一些咱們的教眾,把金班頭找到失蹤了孩子的這個消息散出去,讓那些丟了孩子的家長都召集到南門那,我也帶著人去迎接,這樣也好渾水模魚。」
俞河晏雖然和馬文風都是教中護法,但遇到這種事情,腦子還是沒有做師爺的馬文風靈光,此時不知馬文風這麼做的目的,只是隨在馬文風身後,等著馬文風示下。
馬文風又負手在偏房中走了兩圈,終于下定決心果斷說道,「再召集教中的幾個好手,一會就在城門口下手,把那兩個教眾給解決了。」
俞河晏面s 一變,有些猶豫地說道︰「馬護法,這樣不太好吧!那兩人也是咱們的教眾,要是傳出去……」
馬文風眼中閃過兩道寒光︰「本來這兩人押到州衙之中,有我照應著也沒什麼事,但現在鐵牛和阿福從大同逃到蔚州,也不知道有沒有官府的人在暗中跟蹤。這個時候,我們不能露出一絲破綻來,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俞河晏點點頭,臉上現出一片戾氣,右手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那要不要連鐵牛也一塊給……」
反正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俞河晏此時對鐵牛沒有一絲好感,正是因為他倆綁票的事情敗露,才會讓白蓮教處于現在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咱們的兩個教眾,一定要把他們兩個處理掉!鐵牛並不知道咱們蔚州白蓮的情況,就算落到官府手中也交代不出什麼。」馬文風緩緩踱到窗前,負手說道,「而且單守德怠于政事,鐵牛被押到大牢之後,最後的案子恐怕還是得由我來審,到時候咱們正大光明地栽贓到鐵牛身上,這孩童失蹤的事情,可就跟咱們白蓮扯不上半點關系了。」
「馬護法好主意,我這就安排人手去辦!」俞河晏听到這里一躬身,匆匆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