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芳家停留片刻,看著馬芳恢復得還算不錯,沈重將玉兒留在那里和馬芳玩耍,自己便起身告辭了。
出了馬家的小院,沈重信步在城南的小街巷中行來,踏著青s 的石磚緩步向前。
今天出來看看馬芳的同時,也是為了散散心。玉兒被綁架一事,雖然玉兒被成功救了出來,阿福和鐵牛二人也一死一伏法,但沈重知道,事情卻還遠沒有告一段落。
從南門口兩個嫌犯被劫殺的那一刻,沈重就感覺到了其中的暗流涌動,就沈重的猜測,除了明里的蔚州官差之外,暗中應該還有幾股力量牽涉其中。
這些力量隱秘而且強大,出手便是幾條人命,沈重雖然心中好奇,但作為平頭百姓,卻沒資格也沒能力去揭開其中的團團迷霧。
上一世特工的直覺告訴沈重,整件事情千頭萬緒,就如浸入水中的水草一般,糾纏在一起,如果自己置身其中,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裹挾著溺斃。
所以,沈重已經打定主意,盡量讓自己月兌離這個漩渦。
州衙那邊,在當天的口供中,沈重咬死了阿福之死是因為玉兒被劫持了,自己救人心切,爭斗之中錯手將阿福殺死。
而阿福那種慘烈的死法,因為有玉兒確實被綁架的事實存在,加上官府也想早r 結案,想來也不會太過追究。只要能夠拖過這幾天,事情就算過去了。
但經過這件事情,也堅定了沈重對二叔動手的決心,二叔居然能狠心對家人下手,這已經觸到了沈重的底線,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這一次因為自己出手及時,玉兒還算沒有受到傷害,但下一次會發生什麼事,二叔會不會因為這次綁架的失敗而再次暴起發難,沈重實在無法預料。把二叔留在家族中,就像在自己身邊安置了一顆炸彈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引爆。
本來沈重還打算在明年二月初二龍抬頭的r 子,和馮吉順的賭約結束之後,從二叔手中取得家族掌家權,到時候再一點點收攏二叔手中的權力,將他排擠出家族核心。
但如今看來,惡瘡還是越早剜掉越好,沈重決定把時間提前,在年底宗族祭祖的時候,將二叔的丑事揭露出來,借著族中長輩的力量,將二叔逐出沈氏宗族。
此時已經到了臘月十五,距離年底已經沒有多少時r ,沈重必須抓緊時間找到二叔參與綁架事件的證據。有了二叔唆使劫匪對付家族成員的證據,便足以讓整個宗族的大部分族人都靠到自己這一邊來。到時候自己再接手家族事務,將二叔逐出宗族便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雖然從阿福口中逼問出了二叔沈冠杰就是他們背後的主使,但阿福已經死無對證,鐵牛卻光棍無比,秉承著江湖人不透露雇主信息的規矩,死都不肯承認。
而且現在鐵牛被關押在州衙大牢中,金世雲又被單守德給革了職,沒有了金世雲的幫助,現在沈重甚至連見到鐵牛的機會都沒有,想要從他的身上取到證據,可真是難上加難。
沒有證據,想要對二叔下手就有些師出無名,事情似乎在這里陷入了死結,沈重一時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
在街上邊走邊思索著,出了這一片貧民區,沈重很自然地折向了通向自己宅院的大路,沒走多遠就听到一個生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就是沈重吧?」
抬起頭看了看,沈重這才注意到自己前後各站了一人,兩人身材j ng干,一身武人短打,一前一後,目光冷冷盯著自己,隱隱將前路和退路都封住了。
「我是,你們有什麼事?」看兩人面s 不善,沈重不動聲s 點了點頭,但腳下卻暗暗用力,進入了全身戒備的狀態。
來人正是白繼民和方勝,因為李澤指斥了二人不如沈重,而且還屬意沈重,想將他提拔成錦衣百戶,所以此刻見到沈重,兩人都是臭著一張臉,充滿了敵意。
「跟我們走一趟吧!」似乎是頤指氣使慣了,方勝招了招手說道,「我們大人要見你!」
「你們大人是什麼人?」沈重有些狐疑地問道,「他見我要干什麼?」
「怎麼那麼多廢話?跟我們走就是了!」方勝和白繼民對視一眼,有些不耐煩地就要上前推著沈重向前。
方勝這一下看似不經意,其實已經暗暗用上了力道,而且手上動作的同時,右腳也跟了上去,好巧不巧地放在了沈重側前方。如果沈重稍不留意,這一推一絆,起碼能讓沈重的臉蛋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眼看就要得手,沈重卻還沒任何反應,方勝臉上露出了一抹隱秘的笑意,看來千戶大人看上的這小子也不怎麼樣嘛!這一次還不是落在了我方勝手里?
但就在這個時候,沈重突然如靈貓一般,側身讓過方勝的手臂,反手如鉗,扣住方勝的手腕向前一送,借著方勝向前的力道,將他讓了過去,接著用力一扭,便已經反鎖住了方勝的右臂,
方勝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綻放,情勢便已逆轉,沈重手臂再向上一抬,方勝被反剪著的胳膊吃痛之下,只得彎下腰去。
面前這兩人來歷不清,沈重本就有所防備,再加上方勝三句話沒說完就要對沈重用y n招,對已經起了戒心的沈重來說,方勝的這些小動作怎麼還能逃過眼底?
「好小子,居然敢動手!」眼看著方勝被沈重制服,本還有心看熱鬧的白繼民面s 一變,右手一晃便多了一把三寸來長的短刃,閃著森寒的光芒朝沈重手腕處劃去。
這沈重是千戶大人要的人,白繼民雖然不敢下重手,但心中還是存了教訓他一下,煞煞銳氣的想法,這一刺雖然不是對著要害,但也是刁鑽之極。
白繼民還能手下容情,但方勝此刻在惱羞成怒之下,卻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右手已經被沈重制住,身子也像蝦一般佝僂了起來,但左手一晃,也多了一把短刃,反手朝著沈重的肋下刺來。
兩把利刃,一上一下,從兩個方向刺向沈重,似毒蛇口中上下顎的獠牙一般,竟成合擊之勢,看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沒少練習。
看到兩人的動作,沈重處變不驚,只是將方勝的右臂一提一扭,方勝吃痛之下,這一刺便偏了方向,劃過沈重身側,迎向了白繼民的短刃。
「鏘——」兩柄短刃在空中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陣刺耳的聲音,隱約之間似乎還有火花飛濺。
白繼民和方勝眼神一對,都有些驚愕,兩人的合擊從他們被調到李澤身邊時就一直在練習,一年多的時間,早已經熟練無比,但沒想到沈重居然輕描淡寫地就將兩人這一招化去,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沈重瞅準機會,趁著白繼民一愣神的功夫,出腳如風,一腳踢在白繼民胸口處,這一腳沈重沒有用盡全力,只是將白繼民踢得倒飛了出去。畢竟知道兩人是公門中人,沈重不想無端招惹是非。
將白繼民踢飛之後,右腿又在空中劃了個圓,在空中如蒼鷹縛蛇一般,將方勝手中短刀的刃身踩在了地上,方勝左手吃痛,不得不放棄了手中的短刃。
僅一合之間,兩人就全然落了下風,一個武器被奪,一個摔跌而出,而且交手期間沈重似乎都未曾挪動一步,兩人不由心中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住手!」還是白繼民活絡一些,還懂得以勢壓人,眼看著在沈重手下撈不到好處,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扔給了沈重,「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們走一趟!和官府作對,可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這牌子是用鑌鐵制成,拿在手上很有分量,邊上還有一圈裝飾用的雲紋,中間y n刻著「錦衣衛校尉」幾個字,銀鉤鐵劃,一筆一劃之間就流露出一種氣勢。
錦衣衛,這兩個人居然是錦衣衛的,沈重看了一眼牌子,心下訝然。
不過轉念之間,沈重已經想明白了他們口中的大人找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想來那天在南門口埋伏的兩伙人中,有一伙應該就是錦衣衛的人。
「早拿出這東西來,不就沒這事了?」沈重放了方勝,微微一笑,將鐵牌又拋還給了白繼民。
看到沈重見了錦衣衛的牌子居然還能面s 不變,白繼民暗道這沈重果然是個人物,將鐵牌收起來,再看向沈重的時候,臉上已經多了幾分恭敬,而方勝卻是冷哼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雖然心里沒底,但沈重還是決定跟著兩人走一趟。既然是錦衣衛盯上了自己,在沒有獲得自保以及保全家人的能力和權力之前,那還是乖乖听命的好。
這個在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特務組織,如果真想要找到你的話,就算是逃之夭夭,他們也絕對有無數種方法來逼你現身,只要你不是如佛祖一般心中毫無掛礙,沈重還不想因為自己的逃跑而累及自己的家人,特別是玉兒和顰兒。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反正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是賺了一條命,沈重索x ng也光棍起來,隨在兩人身後上了不遠處一架馬車,向著城北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