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爹還有一件,這一件你一定要貼身穿好!」柳梓涵堅持說道,「要不然我每天還要提心吊膽,擔心你受傷!」
「好,我肯定穿,但是現在也沒地方換衣服啊!」沈重推辭不掉,只得將金絲軟甲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作勢便要月兌衣服。
「壞死了!誰讓你現在換了!」柳梓涵跺著腳蒙上雙眼,但臉頰還是飛起兩塊紅暈,「你回去了再換!」
「好了,我知道了!」沈重將金絲軟甲收好,看著柳梓涵的嬌羞模樣,又抓住柳梓涵的小手,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梓涵,你對我真好!」
「就你嘴甜!」柳梓涵小手一甩,卻沒有甩開,就任由沈重握著,看著沈重情意綿綿的眼楮,不由自主地便閉上了眼。
看著眼前美人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柔女敕的嘴唇如花瓣一般緊緊抿著,靜靜等待著勤勞的蜜蜂來品嘗其中的蜜汁,沈重一時間心猿意馬。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也不知道心中都想了些什麼,沈重心一橫,不管了,眼看珠玉在前,如果不采取行動,既對不起美人恩重,也對不起自己。
這樣想著,沈重剛要有所動作,「咚、咚、咚……」這時北邊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鼓聲,也不知是哪里喊了一聲「打樹花馬上就要開始了」,人們便朝著北城牆處涌了過去。
「復生,咱們去看打樹花吧!」柳梓涵听到鼓聲,眼楮睜開,看到沈重湊到自己面前,嚇得往後一跳,有些嬌怯地說道。
不過等柳梓涵明白沈重要做什麼的時候,心中卻又暗暗有些後悔!
未能偷得美人香吻,沈重也有些尷尬,只得模了模鼻子說道︰「好吧!咱們走!」
打樹花是蔚州城每年上元節最j ng彩的保留節目,用特制的木勺將高達千度的高溫鐵水潑灑到冰冷的城牆之上,迸濺出璀璨炫目的萬朵火花,比後世的煙花還要炫目,觀賞起來十分刺激,賞心悅目。
蔚州城的城牆和其他城市建造得頗有些不同,整個城牆並不是方方正正,而是呈一個兔頭形狀,北面窄一些,南面寬一些,而且更為奇特的是,蔚州城只有三個城門,最北面的一面城牆上沒有城門。
想來是因為蔚州地處邊塞,北面直接面對韃子,所以建城的時候便少建了一個城門,這樣如果韃子來攻的話,防守的壓力也會小一些。
而蔚州城北這一面城牆因為沒有城門,就比其他三面城牆顯得都要開闊,所以這里便成了打樹花的最佳場所。
玉皇閣離北城牆的距離並不算遠,沈重和柳梓涵兩人隨著人流,不一會便到了北城牆下。
此時蔚州城北城牆下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前面搭起了一個台子,上面足足擺上了十來個爐台,每個爐台前兩個火工一個添柴一個拉風箱,燃起的火苗竄出老高,爐膛上的鐵塊已經被融成了金燦燦的鐵水。
「快看,快看,馬上就要開始了!」柳梓涵看到台子上面已經準備就緒,有些興奮地跳著向沈重說道。
沈重暗中又悄悄拉起了柳梓涵的小手,柳梓涵嚇了一跳,看周圍人們都盯著台上,沒人注意這邊,便也沒有反抗,任沈重將小手握在手中,心底還有絲絲甜蜜。
沈重順著柳梓涵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台上十個頭戴三角帽,反披著羊皮襖的壯碩漢子走到了爐台的一旁,人手一把木勺,已經按照位置站定。
沈重看了一眼,發現這十人中就有四人是借住在自家二房中的鐵匠,其中領頭的更是當天和自己聊天,想要給沈家當佃農的辛敬。
「咚咚咚咚咚……」兩側的兩排牛皮大鼓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聲音,隨著鼓槌如雨點一般落在鼓面上,鼓點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急,就好像敲在人心上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來。
正當所有觀眾被鼓聲敲得心神激蕩的時候,場上不知何人發了一聲喊,鼓聲暫歇,原本喧鬧無比的北城牆前突然便安靜下來。
辛敬幾人同時動作,木勺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進入鐵水中,火苗子騰地一下便竄了上來,「哈」,十人同時一聲大喝,手中木勺舀起滿滿一勺鐵水,朝著青磚砌成的城牆潑了出去。
火紅的鐵水,在空氣中發出呲呲的聲音,踫到城牆的一剎那,就好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迸濺出一朵朵小傘狀的金黃s 火花,順著城牆向四周彈sh 回來。
眾人屏住呼吸,一個個睜大眼楮,生怕錯過了每一個j ng彩的瞬間。
「咚咚咚……」短暫的靜謐之後,鼓聲再次響起,看著漫天飛舞的燦亮的火花,圍觀的人群沸騰了,辛敬十人踩著鼓點的節奏,時不時將滾燙的鐵水朝著城牆上潑去,迸飛的火花如拖長曳尾的流星一般連綿不斷,城牆上不斷有金黃s 的花雨落下,將半邊天都照得透亮。
沈重也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邊看邊贊嘆古人的智慧真是無窮,這麼高危險的動作,居然如此純熟,看著一蓬蓬火花爆起,心中感覺這種觀感絲毫不亞于後世的煙火晚會。
而就在城中人全都聚集到北城牆處,爭相觀看打樹花的時候,興德居下面的密室中,白蓮教僅余的兩位護法俞河晏和崔銳金端坐在四方桌前,教主從蓮座上站起身來,負手沉聲問道︰「咱們的人,開始行動了吧!」
「回教主,現在蔚州城的百姓全都聚集到了北城,咱們的人趁機到了南城的府庫,並沒引起注意,此時正趁著打樹花的這段時間裝車。」俞河晏站起身來朝教主拱了拱手答道,「等打樹花結束之後,趁著百姓們折回南城賞燈的時候,咱們便可以走小路返回北城,打樹花的十個爐台,正好可以用來熔鑄銀子!」
「好,安排得天衣無縫!」教主點了點頭,「俞護法,熔鑄官銀是件大事,你還是前去盯著點為好,千萬別出了什麼差子。」
「是,教主!」俞河晏躬身應是,立刻轉身退了出去。
「韃子不r 便要帶人混進蔚州城!」教主抬頭看著蓮座後面懸掛的「無生老母真空家鄉」八個大字,銳利的眼神從頭上的黑罩中透出來,躊躇滿志說道,「到時候十萬兩銀子一交接,我們白蓮教大事可期啊!」
此時州衙的府庫處,兩個衙役帶著後面十來輛大車,每一輛大車都套著兩匹健馬,轟轟隆隆來到了府庫門口。這兩個衙役是當初馬文風安插在州衙中的兩個白蓮教徒,身後帶著的十數個腳夫也都是白蓮教眾。
「徐大壯,調銀子!」兩個衙役和府庫的掌庫小吏還算熟稔,來了之後就大大咧咧地將小丁蓋了官印的那張調令拍在了桌子上。
「調庫銀八萬兩!」那掌庫小吏拿起調令看到上面的數字,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疑惑的問道,「要調走這麼多庫銀,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呀!」
「我哪里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這衙役听到小吏詢問,也是一臉怒容,把眼一瞪,劈手又將調令奪了過來,指著上面鮮紅的官印,不耐煩說道,「看清楚沒有,這可是知州大人的官印,要是有什麼疑問,找知州大人去。」
「瞧您說的這是哪的話,我們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過問一下。」那小吏擺了擺手,安撫了一下那衙役,躬身說道,「既然有知州大人的調令,哪里還能有什麼疑問?」
「那就趕緊打開庫門吧!」那衙役一臉的不爽,罵罵咧咧說道,「這新知州也不知道搞得什麼名堂,上元節的晚上居然要兄弟們來搬銀子!老子剛在酒樓訂上了一桌席面,菜還沒吃上兩口,就被派到這里來了。」
「既然知州大人有令,兄弟們還是多擔待著些吧!」那小吏看衙役對知州交代的差事頗有微詞,心中也就放下了心來,反而勸了他兩句,轉身招呼了兩個人手,把府庫的大門吱吱呀呀打了開來。
「快!把馬車趕進來!」那兩個衙役一揮手,外面數十輛大車轟隆隆都湊到了府庫門口,「手腳都麻利著點,趕緊把活干完了,還等著喝酒去看燈會呢!」
「是!」隨著衙役的一聲招呼,這些人都忙碌起來,將一箱箱官銀從府庫中搬出來,整整齊齊碼在馬車上。
「徐大壯!銀子都裝好了,你過下目,我們辦完了差事,也就接著吃酒去了!」那衙役看著十大車已經整裝待發,上面全都是碼好的一箱箱的銀子,對掌庫小吏喊了一嗓子說道。
那小吏也不敢怠慢,將車上的銀子又點了一遍數目,核對無誤後將交接文書辦好,看著大車隆隆駛出府庫,並沒有走大路,而是選了一條小路折而向北,朝著北城隆隆駛去。
那小吏心中不由又泛起了嘀咕︰這新來的知州大人到底想干什麼?這才上任幾天,就將府庫中八萬兩銀子調走了!
「管它呢?我這每月一兩銀子的小吏,也c o不著那份心,反正有知州大人的調令,出了事情也怪不到我的頭上!」那小吏想不清楚,又將蓋了知州大印的調令驗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貼身收好。又吩咐了手下兩人將空蕩蕩的府庫門關好,這才又回到了府庫一旁的耳房中,三人烤了一會火,便準備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