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沈大人,咱們這些兄弟都是在塞外草原和韃子真刀真槍見過血的,對付這些小蝦小蟹,還是不成問題。」陳漢拍了拍胸脯打了包票,他手下這些錦衣校尉也是在草原上和韃子交過手的,還是有信心能對付這些烏合之眾的。
「恩!」沈重點了點頭,他等得就是這句話,只要手下這些錦衣衛有信心,那這一仗就還有得可打,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的話,沈重就只有另外再想辦法了。
這是沈重穿越到這個世界,成為錦衣百戶之後的第一次硬仗,雖然以前在特工組的時候,這種以少對多的事情經常遇到,每次也都能處理得漂漂亮亮,但沈重還是很慎重。
又在心中仔細斟酌了一番,看身邊十個錦衣校尉都一臉期待看著自己,沈重理了理思路,輕聲吩咐道,「打蛇要打七寸,這一次咱們出手的目標主要是外圍那些皂衣打手,里面熔煉銀子的工匠不像是有功夫的樣子,想來應該威脅不大,只要能將他們鎮住,咱們便還有一搏之力。」
輕輕揮了揮手,眾人隨著沈重一起蹲在地上,圍成了一個圓,沈重拿起一截樹枝將庭院中的情況畫了出來,借著微微的月光開起了戰術部署會,他用樹枝在地上劃了幾道,將分布著的皂衣打手分成了幾塊,輕輕說道︰「陳漢,你負責最里面這兩人,黃虎,你……」
「好了,剩下的人全都由我負責。」沈重將剩下的幾人圈起來,又強調道,「咱們人數處于劣勢,所以要盡快消滅他們的戰斗力,這次里面除了穿公服的衙役還有俞河晏,其他人都可以朝著要害招呼!出了人命由我兜著!」
「是,大人!」眾錦衣衛湊在一起,听完沈重的部署,低聲應了一句。
「好了,行動吧!」沈重揮了揮手,又補充了一句,「一定要小心!」
「跟我來!」陳漢揮了揮手,帶領眾人一馬當先來到庭院的宅門處,一腳踢開虛掩的宅門,一眾錦衣衛魚貫涌入庭院中,腰間的繡ch n刀拔了出來,在火光的映襯下一片雪亮。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最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陳漢一臉凶相,手中繡ch n刀直指著一眾白蓮教徒大聲說道,「否則便只能做我們錦衣衛刀下之鬼!」
那一眾正在爐膛上忙碌的普通教眾根本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一下子被嚇得向後退了幾步,湊到一塊,連手中的活計都停了下來。
「大家不要怕!」俞河晏安撫了一下那些普通教眾的情緒,看著陳漢身後的十幾個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們被包圍了?看起來可真有意思,就你們錦衣衛這十來個人,也好意思說把我們包圍了?」
「對付你們這些小角s ,十來個人已經夠了!」沈重氣勢絲毫不弱,分開眾人走了出來,看了一眼那些普通教眾的反應,心中已經有了底,他盯著那些被嚇懵了的普通教眾冷冷j ng告道,「錦衣衛辦案,白蓮教眾只誅首惡,其余一概不究。你們可千萬要想清楚,別一念之差,連累家小族人,步入萬劫不復之境!」
這些白蓮教眾是白蓮教徒,但也是普通的老百姓,他們加入白蓮教就和普通人信佛信道一樣,平時上些香火,求得就是個家宅平安,今天被俞河晏糾集到這里,無非便也是當個工匠來使喚,他們天然便有著一種怕官的心理,沈重的這一番說辭,可以說正好契合了他們不想惹事的心理,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外圍那一圈皂衣打手卻不一樣,他們被培養出來就是要和朝廷作對的,而且此時人數明顯處于優勢,看到錦衣衛就沒有一絲懼意,一個個從身上模出了樸刀,只等著俞河晏一聲令下,便要開始和錦衣衛招呼。
「沈重,果然是你!我本想著以後再收拾你,沒想到你今天就送上門來了,真是遂了我的心意!」看到沈重站了出來,俞河晏的眼楮眯了起來,他早就想著找沈重報仇,但教主卻害怕因為捅了錦衣衛這個馬蜂窩而壞了自己的大計,所以便一直壓著這事,今天俞河晏在此遇上沈重,也算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大家上,也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錦衣衛看看我們白蓮教的厲害。」俞河晏目光緊盯著沈重,揮了揮手大聲說道。
隨著俞河晏的這一聲喊,一眾皂衣打手抽出樸刀便向門口的錦衣衛沖了上去,錦衣衛卻統一抬起了左臂,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沈重也將左臂微微抬了起來,面s 凝重看著面前這一眾沖上來的打手,如果這次能夠一舉成功,那自己便尚有一搏之力,如果這一次要是失誤,讓自己這些手下以一敵三的話,恐怕錦衣衛就要傷亡慘重甚至潰不成軍了。
陳漢右手持刀,此時也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左手之上,手指按著手腕處一個冰涼的小小凸起,手心微微有些冒汗,目光緊緊盯著沈重分配給自己的那個皂衣打手。
「放!」眼看著這些皂衣打手距離自己還有不到五步的距離,沈重發出了一聲大喊。
「噗噗噗……」十數聲輕響交疊在一起,沖在最前面的十來個皂衣打手還沒到近前便都倒在了地上,每一個人喉頭處都多了寸許長j ng鋼打造的袖箭。
這些袖箭是前些天沈重臨時起意為錦衣衛裝備上的,因為受了方勝懷揣火銃的啟發,沈重便也打算為錦衣衛配上一些近程的攻擊x ng武器,但因為火銃的打造太費時費力,而且c o作起來也不方便,所以他便選擇了輕巧的袖箭,這種冷兵器制作簡單,sh 距和火銃也差不多,在火銃還沒有達到燧發之前,威力也不算小。
本來這種袖箭要一直借住在二房的辛敬那幫鐵匠就可以打造,但沈重因為要得急,便讓陳漢在蔚州城的鐵匠鋪中搜羅了一批,給每個人都裝配了一個。
本來沈重只是想將它作為一個輔助工具,冷不丁放放冷箭,還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沒想到在今天這關鍵時刻,袖箭卻派上了大用,一出場就驚艷全場,瞬間便奪去了十數人的x ng命。
「殺!」割麥子一般將最前面一茬十幾人放倒,沈重早已身先士卒沖了上去,身後眾錦衣衛緊盯著沈重分給自己的幾人,也如狼似虎地隨著沈重一擁而上,數十人便在庭院中混戰在了一起。
皂衣打手本來人數佔優,但沒想到一時大意讓沈重打了個措手不及,瞬間便損折了十數人,氣勢一下便弱了下來,再加上他們對錦衣衛手上的袖箭還心有余悸,時刻防備著被偷襲,所以出招便不敢用盡全力,錦衣衛此時卻是孤注一擲,全力拼斗之下以一對二,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都給我上!」一眾皂衣打手瞬間便被錦衣衛sh 倒了一片,而這些普通教眾卻還在這里畏畏縮縮,俞河晏看著這些戰戰兢兢的教眾,氣就不打一處來,怒吼著說道,「你們別听信了這些錦衣衛的花言巧語,你們參加了白蓮教,就已經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了,朝廷何曾放過過一個白蓮教眾?就算你們現在束手就擒,被錦衣衛抓住了也是死路一條!倒還不如拼了,將這些錦衣衛全部干掉,便還有一條活路。」
經俞河晏這麼一分析,那些教眾面上便有了幾分猶豫,想起真有可能會被錦衣衛抄家滅族,有幾個膽大的教眾甚至拿起了地上的火 。
「對,這就對了!都拼了吧!有無生老母護佑,這些錦衣衛也奈何不了你們!」俞河晏看這些教眾面s 有些松動,繼續鼓動道,「現在咱們只有這一條路了,拿起你們的武器,向死而生。」
這一句話激起了那些普通教眾的血x ng,橫豎都是一死,如果狠下心來拼上一拼的話,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在心中仔細斟酌了一番,那些教眾心下一橫,手里拿起火 、長柄鐵勺、木棍之類的東西,朝錦衣衛沖了過來。
沈重看著這些普通教眾都被俞河晏鼓動了起來,心中暗暗叫苦,現在自己這邊只有十二人,人數上完全處于劣勢,但因為一上來便先聲奪人,爭取時間解決掉了半數的皂衣打手,此時剛剛想要扭轉局勢,這些教眾便沖了過來!
局勢一時又亂了起來,雖然這些教眾沒有功夫,而且手中的火 鐵勺之類的東西也不致命,但人數上處于絕對優勢,一時卻也不好對付。沈重有些無奈,揮刀砍翻身旁一個皂衣打手,便朝著人群又沖了上去。
眼看著手下這些教眾全都被自己鼓動了起來,和錦衣衛混在一處,人影和著刀光紛飛,不時還有鮮血 出,片刻功夫地上便已經又躺倒了好幾個人,俞河晏眼楮中也閃現出嗜血的目光,一雙眼楮閃著仇恨的幽光在人群中逡巡,慢慢鎖定在了沈重的身上。
此時沈重已經殺到了人群的zh ngy ng,一人單獨面對兩個皂衣打手和兩個普通教眾,絲毫不落下風,他的動作簡潔干練,沒有什麼花哨,一柄繡ch n刀在手中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飛,每一次出招都十分凌厲,直奔要害,兩個普通教眾很快被他砍翻在地,剩下的兩個圍在他身側的皂衣人身上也已經掛了幾處彩。
俞河晏撿起地上一把樸刀,從人群中慢慢前行,一點一點繞到了沈重身後,看著沈重威猛無鑄的樣子,心中仇恨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聲,就揮刀朝著沈重脖子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