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漢揮了揮手,點了四人彎腰悄悄模到了拒馬前蹲來,陳漢向一旁的四人比劃了一下手勢,分配好每人的目標之後,在脖子上輕輕一抹,四人明白了陳漢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
又在拒馬前等了片刻,看到不遠處的沈重做出了一個可以動手的動作,陳漢一揮手,帶著四人悄無聲息地翻過了拒馬,袖中短刀滑落到手腕處,朝著每個人的目標模了過去。
陳漢和黃虎跟在沈重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種事情做起來是輕車熟路,直接用右手捂住韃子的嘴巴,左手短刀在喉間一抹,這幾下動作干淨利落,兩個韃子幾乎沒有反應便已魂歸西天。
另三人卻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暗殺行動,心中打鼓,不免便有些毛手毛腳,其中兩人雖然動作僵硬,但卻還算是一刀斃命,沒有弄出多大動靜。但最後一人卻出現了一些狀況,他的目標是一個正在打盹的韃子,按道理來說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就在他準備堵住韃子嘴的時候,那快要熟睡的韃子頭突然向前一栽,就踫在了那人剛剛伸出的手上。
這一狀況發生得很突然,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而沈重看著那人有些僵硬的動作,更是面s 一變,緊扣著的袖箭便對準了那人負責的那名韃子。
不過好在那城兵反應還算迅速,眼看韃子似乎已經反映了過來,這一刀便也沒有按照既定計劃割在韃子的脖子上,而是立刻伸手捂住了韃子的嘴巴,然後一刀狠狠捅在了韃子的後心上。
不聲不響將五個韃子解決之後,陳漢伸出拇指向上做了一個手勢,沈重一揮手,帶著剩下的兵士便悄悄模了過去,剛才那個差點出了差錯的士兵向沈重投來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目光,沈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第一次能做到這樣,你很不錯,反應也很快,記得以後出手再果斷一些!」
那士兵重重點了點頭,本來心中還有些忐忑,但沒想到沈重並沒有責怪自己,反而還得到了幾句表揚,他的膽子登時大了起來,心中的緊張便也消失于無形之中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幾人悄悄將拒馬拉開,模到最近的一個營帳處,偷偷牽了每人一匹馬放在拒馬外面,然後用繩子將拒馬連成一整排,綁在了兩側不遠處的兩棵小樹上!
沈重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棉花,捏成一個個小團分給個人,將手中的棉花牢牢塞到了馬耳朵中。
「陳漢,你帶一隊從左側模過去,按照我在城頭上安排好的去布置!」沈重將一切布置好之後,拿出一個隨身背著的包袱,里面沉甸甸的不知裝著什麼東西。
陳漢也不猶豫,接過包袱從三十個勇士中挑出了十個人,便沿著營帳邊沿的一側,悄悄朝著里面模了進去。
「剩下的人跟我來!」沈重擺了擺手,看著一個個營帳外面不停巡弋的韃子已經在所有營帳正中位置的那一座小山一樣堆起的糧垛,身如狸貓一般帶著身後二十人模了過去。
夜s 已深,崔銳金躺在氈毯之上,卻依然還沒有睡著,教主交代的事情和那個投火自盡的女孩的身影在他腦海中交替出現,甚至已經死去的爺爺面貌也在腦海中出現了幾次,用他那粗糙如樹干一樣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大罵崔家出了漢ji n。
崔銳金心中左右權衡,暗暗做出了決定,報仇是早晚都可以做的事情,但如果真讓韃子進城肆意妄為三天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已近子時,韃子折騰了一個晚上,也都慢慢進入了夢鄉,周圍帳篷中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守夜的兵士來回走動的腳步踢踏聲不時響起。
崔銳金一咕嚕爬了起來,將手中短刀藏在袖中,悄悄將帳篷打開了一條縫隙,確認外面沒有守夜的兵士之後,悄悄閃身鑽了出去。
晚上那個女孩的目光讓他產生了深深的內疚,崔銳金對那什長和他一眾手下的所作所為更是恨之入骨,只有將這個什長和一眾手下殺掉,崔銳金感覺自己才能心安。
那個什長和手下兵士應該是俺答的嫡系,所在的帳篷就在zh ngy ng大帳的不遠處,崔銳金記得很清楚,出了大帳之後,便悄悄模了過去。
如靈貓一般在一個個帳篷形成的y n影中快速前行,崔銳金神不知鬼不覺就模到了那頂帳篷邊上,貼在營帳上側耳听了听,里面已經傳來了一陣陣的呼嚕聲,還夾雜著一聲聲低低的抽泣。
袖中短刀飛快滑落入手中,崔銳金在帳篷上快速劃開了一個口子,側身進了帳篷,映入眼簾的便是四個湊在一起低低啜泣的女子。
四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扯成一條一縷,此時拿一張薄毯勉強遮住了幾個關鍵部位。身體其他露出來的部分,卻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看樣子沒少受到韃子的折磨。
畜生!看到四個女子的慘狀,崔銳金心里不由罵了一聲,手中的短刀又攥緊了幾分。
四個女子沒想到此時還有人模到營帳中,又看到崔銳金手上閃著寒光的短刀,梨花帶雨的臉上現出驚恐的眼神,崔銳金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四人這才看清崔銳金是一副漢人打扮,便忍住沒有出聲,
崔銳金悄悄模到那什長身前,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短刀快逾閃電一般在脖子上一抹而過,那什長只是輕微掙扎了一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便已經斷了氣。
崔銳金如法炮制,手中短刀一閃便結束一條x ng命,片刻之間便將這帳篷中的十一人送到了西天。
安排了陳漢去布置自己的計劃,沈重帶著手下二十人一路剪除韃子的明崗暗哨,此時也緩緩模到了營帳的中心位置,抬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糧山,沈重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就是這里,繞過前面一排帳篷,我們就能接近到糧山下面了!」
身後二十人听沈重如此說,眼光中也是隱隱露出興奮之s ,當下也不猶豫,便小心翼翼又向前模了過去。
崔銳金將帳篷內的韃子全部殺掉之後,只感覺心中快意無比,閃身鑽出帳篷之後,又鑽入了臨近的另一頂帳篷之中,快速解決掉了那一帳中韃子的x ng命。
「這些狗r 的韃子,當真是禽獸不如!」想起營帳之中如小雞一般蜷縮在一起的可憐的漢人,崔銳金胸中便憤懣難平,他一時殺得興起,便忽視了帳篷邊上響起的輕微的腳步聲,等再從帳篷中出來的時候,正好和一對黑衣人撞了個正著。
「什麼人?」崔銳金聲音一顫,以為引起了韃子的j ng覺,壓低了聲音問道。
「崔銳金?」沈重剛剛解決到帳篷不遠處的一個游哨,也沒想到帳篷中會突然有人出來,按下心中的驚詫閃身看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快速扣住了臂彎處的袖箭,心中生出了一絲j ng惕。
崔銳金也是十分j ng惕,本來還以為是被韃子發現,但看到面前這幾個「韃子」一身黑衣,又听到熟悉的漢語,才明白過來,面前幾人都是漢人,其中一人自己還很是熟悉。
他此時對韃子恨之入骨,對漢人就有了一絲親熱,壓低了聲音向沈重問道︰「你們半夜模到韃子營中,是為了干什麼?」
看到崔銳金也是漢人,幾個兵士便放松了下來,沈重還未答話,旁邊一個兵士便說道︰「我們要模過來燒掉韃子的糧草!」
听那兵士開口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沈重面s 一變,崔銳金是白蓮教的護法,此時出現在韃子營帳之中,恐怕就是和韃子一伙的,此時他得知了自己的目的,怕是肯定要出聲提醒,招來韃子將自己這些人格殺當場。
想到這里,手指扣住了袖箭的機關,全身肌肉緊繃,已經將身體調整到了戰斗狀態,雖然從未和崔銳金交過手,但沈重一眼便看出,崔銳金的手底下很有些功夫,就連自己也不能保證能不能一招制敵。而如果打斗的動靜太大,將韃子引到這里的話,那自己的計劃可就前功盡棄了!
但讓沈重沒想到的是,崔銳金並沒有出聲,反而面上閃過一絲喜s ,壓低聲音說道︰「你們要燒韃子的糧草?我帶你們去!」
「我為什麼要信你?」對于白蓮教中人,沈重始終存有一種j ng惕心理,更何況面前的崔銳金還是白蓮教中的一個護法,天知道他打得什麼鬼主意。
「你們要搞清楚,現在是在韃子的地盤。只要我一聲喊,立刻便會有無數韃子出來,將你們砍成肉醬!」崔銳金攤了攤手說道,「但是我沒有這麼做,難道這還不值得你信任嗎?」
「你們白蓮教不是一直想要引韃子入城嗎?」沈重卻還是心底帶著猶疑,「你為什麼要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