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之門下部 第八十章 “蠶絲樹”

作者 ︰ 雨園

()夜深了下來,先開始天空中還布滿了雲層,到大半夜的時候,雲層漸漸散開,露出兩輪碩大的月亮,相互輝映著,給大地蒙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銀白s 。時間滴滴答答地走著,已經過去了三個鐘頭,可是兩輪圓月卻依舊掛在天空保持著原來的位置,絲毫沒有移動。

杰克這位鬼先生雖然恢復了生前的體魄,但是在生理狀態上還是與常人不同,根本無法入睡。因為在以往,他總是沉睡數百年,然後再清醒地在世界各地游歷幾十年,當然這幾十年間就可以不眠不休了。因為睡不著,獨自一人走到屋外。沒想到剛剛跨出大門,便發現院子里已經坐了一個人——就是這家的主人,那位光頭的老伯,他正端著茶杯,邊品茶邊欣賞著花草,一副悠然自得的瀟灑。

「張老先生也沒休息啊?」杰克問。

「沒有,」老伯站起身示意讓杰克坐到他對面的石椅上。

老伯的這套桌椅,仔細看,原來是取材于一種青s 石頭,但做工上並不是很j ng細。一共有四把椅子,每一把椅子大概也就二十厘米的高度,似乎均是從天然的狀態中直接取來,只是最上面的表層被銷整得相對平整一些。被四把椅子圍在中間的是一張粗糙的不規則圓桌,再看中間的這張圓桌確實奇特,像是取自一塊從中間掰斷的翠玉,整個桌面凸凹不平,可是每一處都打磨得光滑發亮。桌子四周呢,整體上看,又像根粗壯的木樁,周身的花紋還像極了老樹的樹皮。于是對這張桌子便可以得出更加確切的比喻,那就是用樹皮包裹起來的玉石。

這套茶桌椅安置在一棵老樹的樹冠下面,其他三面被花草所圍繞。夜間,月光,加上少許閃爍的星光從空中撒落下來,使這一片的環境嫣然變成了一個仙境。

杰克依從老伯的意思坐在了石椅上。

張老端起水壺為杰克斟滿茶水,「扶蘇最近還好吧?」

「老先生也認識扶蘇。」杰克似乎並不覺得奇怪。

「是啊。不過,自上次見面後,這一晃幾十億年過去了。」老伯望著花草講,「他是我們大哥的徒弟。難忘的歲月啊,那個時候,我們跟隨著大哥將這一片片被遺忘的角落,一點一滴地建立起來,就是為了一個共同美好的願望,讓所有迷失的生命和靈魂都能有個歇腳的地方。也是為了各種文明進步和仁愛永存的信仰。」

「他很好,」杰克笑著,又聳了聳肩膀,「好像,就是和他師父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摩擦。」

「老啦,到了一定的年紀或許就會變得有些固執和驕傲。即使像我大哥這般聰明的人也不例外。」老伯不由地感慨一句。「我大哥很疼愛和器重扶蘇,希望他們能夠和好。」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了話講,各自端起茶水品上兩口,接著舉目望向遠方,或者只是想平下心來,靜靜地聆听大自然的呼吸。

夜間的空氣清透涼爽,半夜間竟緩緩地揚起了暖風,吹動著四周的花草和他們頭頂上的樹冠,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兩個人雖是對面而坐,但是老長時間來都沒有講話,而是獨自品茶,或者仰頭望月,或者是低頭弄花。在思緒上,恐怕也只是空白,單單地只是為了坐在這個平靜的月夜下。

就這樣,伴著晚風,兩個人又靜靜地坐了個把鐘頭。就這時,天空中似乎微微起了一絲動靜,杰克抬頭一看,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原來,這個天地間,忽然飄散起了一片閃爍的白s 「毛羽」,盈盈閃閃,鋪天蓋地地籠罩著四周的一切,如夢境一般。這些晶瑩閃爍的「毛羽」又似雪瓣一樣,在空中飛旋,下落的速度竟比雪花還要緩慢和柔美,仿佛有無數個j ng靈在空中飛翔舞蹈。它們不帶有任何聲響,只是靜靜地飄落下來。杰克驚嘆地伸出雙手,輕輕地托起這些飛舞的「毛羽」。

這些「毛羽」,其實就像是一條條的絲線,每一根約有三厘米長,周身發散著白光,遠遠望去便如羽毛一般。當它們落到掌心上的時候,沒有任何重量,而且是相當的滑潤,一不小心就會從掌心里滑落下去。夜間的風漸漸地小了,好像是因為不忍心吹動這些可愛的「j ng靈」。

又過去了半個多鐘頭,漸漸地,這些「毛羽」便從空中越飄越少,最後,淡淡地,空氣中又恢復了清透。

直到這個奇特的景致完全過去,杰克才晃過神來,然後,托著一些毛羽舉到張老伯的面前,「張老,這是?」

「哦,你們今天來的剛好是時候,是蠶絲樹開花的季節。這些‘細絲’啊,正是來自它們的花蕊。它們每到這個季節便會在夜間開花,這些花蕊就會飄散到空氣中,隨著風被吹到這里。」張老講,「是這里最美麗的景觀之一,它們會連續綻放一周的時間。天亮太陽出來時,這些‘毛毛’就全部融化了,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因為這些花蕊的形狀類似于蠶絲,所以,這種樹就有了個生動的名字——‘蠶絲樹’。」

「好像听扶蘇談起過。」杰克捏起一根花蕊講。

「他曾經回來過這里,剛巧當時我不在,所以沒有見到他。這些樹的樹種,便是由他帶來,種到了這里,好像是為了紀念某個故人。」張老講。

杰克笑笑說,「是紀念ど兒吧。」

「杰克似乎也知道不少事情。」張老也笑呵呵地回答。

「這個ど兒很神秘,對她越來越感興趣了,很想能夠見到本人啊。」杰克一邊說,一邊又觀賞起他手中的花蕊。

「是嗎?」張老好似嘆了一口氣,「怕是沒機會了。這個傻姑娘,錯就錯在她不應該愛上一個她永遠不該愛的人。」

「啊?」杰克不解地望向張老。

但是張老似乎有意地要避開這個問題,「杰克,我約莫記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老伯又模了模自己光滑的腦袋,「想起來了,有很多的石雕,還有壁畫、畫像,其中有一尊和你的樣貌神態極其相像。那應該是在大宇宙的早些年間,為了建設我們天堂與天國世界,用身軀捍衛和犧牲的神明及英雄們,他是其中的一員。」

「是嗎?」杰克笑笑說,他也明白張老不願意提起過往舊事,因此也就不再詢問,然後回答了張老的疑問,「你的記x ng真不差,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前世是一個優秀的神明。」

「果真是前輩啊。仰慕已久!仰慕已久!」老伯站起身對著杰克深深地鞠上一躬。

「陳年往事了。別那麼客氣。功績又不可以永久x ng的使用。」杰克依舊頑皮地笑著,「別人不煩,我都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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