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 一大早天還沒亮,孩子們便被杰克叫醒,閉著眼楮吃完早餐,又繼續行進。今天的行程依舊是沿著昨天的大路前進,可是進入山區之後,這條道路就爬到了山上,上上下下、彎彎曲曲地繞著群山爬行,宛如一條靈活的小白蛇,從山腳走到山腰,又從山腰彎到山頂,再從山頂沖到山底。不過相信今天的成效會非常顯著,因為只一早上老伯已經帶領孩子們和杰克整整翻過了六個山頭。慢慢地,周圍的綠s 越來越少,有的山頭幾乎是完全禿了,只露出形狀奇異的白s 岩石,遠遠望去,有的像熊,有的像飛燕,有的像垂發少女,等等。到下午的時候,孩子們實在是走不動了,總是走一步停兩步地慢慢向前挪著腳步。
梁嘉和彎著腰喘著粗氣,拍了拍孫佳妮的後背,幸災樂禍地說,「後悔了吧?」
「沒有!」孫佳妮白了梁嘉和一眼,「就這點路能難得倒我嗎?」孫佳妮說這番話的時候,兩條腿還在不住地顫抖。
「孩子們,我們就要到了!」張老伯突然在前面喊出一聲。
杰克也格外欣喜地抬頭望去,原來前面的道路在一個懸崖邊上突然中斷了。再眺眼望去,懸崖的對面,聳立著一排高大的山脈,正對著他們的兩座山完全像兩名強壯的哨兵,高大挺拔。在這兩座「哨兵」山之間,剛好是在它們山腰的部位還橫著一排完整的巨岩將兩山左右相連。巨岩,蒼白的顏s ,仿佛是一種天然形成的「水壩」。
張老伯指著遠方的「水壩」說,「月光鏡湖就在那上面。」
「天哪,還要再爬一座山啊!」凱文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何況前方的山脈更加高俊。
張老伯帶領著孩子們和杰克走到懸邊上,繼續沿著一條幾乎筆直的山梯走下去。雖然山梯陡峭,好的一點是較寬敞,可以並排容納十人左右。
「孩子們,小心,現在是不是累得腿都軟啦?再堅持一會兒。這個山梯太陡,所以一定要慢慢地。」張老伯一手拉住梁嘉和,一手牽著凱文。
杰克跟在他們身後,也是緊緊地抓住琳達和孫佳妮的小手。
走到山底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來到了一片細膩的白沙灘上。可以猜測這里原來應該有條寬廣的大河,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干涸的河底部。
「爺爺,我們現在站的地方過去是不是一條河道啊?」梁嘉和問。
「是呀。」張老伯講,「這兒原有一條壯麗的大河。」
「可是,好像已經干涸很久了?」凱文看看四周,找不到一絲一毫水的痕跡,甚至河兩岸山上的樹木和草叢也全是干癟癟的,有幾堆的樹木也早已月兌光了葉子,只剩下干巴巴、粗糙的樹干。
張老伯仰望著正前方的那個天然「大壩」,接著講,「在過去啊,從山上飛下來的是一條巨大的瀑布,雄偉異常,那個大壩一樣的山壁正是被瀑布的水萬億年沖擊而成。大河及瀑布的水,便是從月光鏡湖內流出來,那個時候,在這里形成了十分壯美的景觀。」
「如今為什麼會干涸了呢?」孫佳妮問。
張老伯接著講,「湖里原來居住著一條小金龍,但不知什麼原因,一百多萬年前,他出去游玩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是不是迷路了?」琳達有些擔憂。
「很有可能?」張老伯說。
杰克卻冷不丁地加上一句,「也有可能是被你們人類捕殺之後,做下酒菜了。」
「我們有那麼惡毒嗎?」梁嘉和不由地為人類自己辯護起來。
「沒有嗎?簡單地舉幾個例子就可見一斑,什麼吃猴腦啊,活取熊膽啊,炭烤r 羊啊,」杰克正要進一步列舉說明。
梁嘉和立刻打斷反駁,「那只是個別人的行為!」
「人類是個整體,別人的過錯最後也會記錄在人類身上。凱撒有一句話,我就非常欣賞,文明的進步是靠全人類的共同努力。而不是個別人的獨善其身,懂不懂,孩子!」杰克似乎有些激動了。
「不好意思,杰克,你好像也是人類的一份子吧?」凱文不得不理x ng地提醒一下這位激昂的演說家。
「是哦,一亢奮就給忘啦。」杰克笑呵呵地又轉向張老伯,「小金龍走後,這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嗎?」
「是呀,因為這里的水源一直以來是靠小金龍的降雨,他離開之後,幾十萬年下來,湖水就徹底地干涸了,最近的一千年,其他地方的水源也漸漸地消失掉,眼看著周圍的花草樹木慢慢受到威脅,我們也是著實沒有辦法啊!原本,這里的植物生命力極強,但是這樣下去,恐怕也撐不太久了呀。」張老伯嘆息一聲,停頓片刻,「走,我們上去吧!」
張老伯接著帶路。
「上哪去!」杰克看到張老伯舉步要去的方向,不由地張大了嘴巴。
「爬到那個‘山壩’的頂上?」張老伯講。
「說笑吧?」杰克傻傻地笑了兩聲。
「我挺不會講笑話的。」張老伯很真誠地回答。
「爺爺,那里有梯子嗎?」琳達仔細地觀察著前方一排筆直的山脈。
「沒有。」老伯的回答也不含糊。
「什麼!」「沒有!」凱文和梁嘉和這兩個自稱男子漢的孩子也被嚇到了。
「先跟著過去看看吧。」杰克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在張老伯的後面走了過去。
來到「大壩」的底下,周圍碩大的一片沙地上橫七豎八地堆了不少圓滑的大石頭。一行人則跟隨著張老伯繞過許多大石,來到「大壩」的最左側。到這里才發現「大壩」的這一側和左邊的哨兵山緊密接壤,或者可以說是結實地長在了一起;在它們的相交處,豎直的山壁上有很多突兀的石頭,還有一些被人開鑿出來的小凹坑,好像可以允許將腳插進去。除此之外,就是有一條條粗壯的樹藤從山頂垂下來。這些樹藤,每一根的外面都翹著快要剝月兌的樹皮,似乎已經枯死。
老伯拉過一根樹藤握在手里,指示孩子們,「孩子們,听好了!抓住這些樹藤,踩著山壁上突出的石塊和凹陷的腳洞,一步步地爬上去。」
「不可能吧!」凱文和梁嘉和的雙腿更軟了。
「沒錯!一定要抓穩。這些樹藤非常的結實,比你們地球上的鋼筋還要硬。」
「老張,你真地認為這些孩子能夠爬得上去?」杰克似乎是要站出來幫助他們解圍。
「爬不上去也得爬!」老伯的語氣頓時加重,回過頭瞪住幾個孩子,「不然就回去!」
「堅決不回去!」琳達咬著牙做出決定。
「我可從來不走回頭路!」孫佳妮也堅定地昂起小腦袋。
凱文和梁嘉和當然不會輸給兩名女生,爭先恐後地跑到張老伯的跟前,一人抱住一根樹藤。
「好,出發!」張老伯用力地拍了拍凱文和梁嘉和的肩膀,「我在你們身後,不要往下看,也不能停下來,一定要一口氣地爬上去!能做到嗎!」
「能!」「能!」兩個小家伙互望一眼,毫不猶豫地抓起樹藤縱身一跳,已經爬上了兩米多高。
一個小時很艱難地過去了,可是凱文和梁嘉和才剛剛爬過「大壩」一半的高度。
「不能停下來!」梁嘉和抱住樹藤剛想休息一下,就听到身下的呵斥聲。
「不能停下!繼續爬!」是張老伯的聲音。
「知道!」梁嘉和咬住牙大聲地喊道。
又過去了半個鐘頭,凱文和梁嘉和的身體在抱住樹藤的時候已經開始左右晃動。
「梁嘉和,我覺得我的兩個胳膊快要廢了!」凱文苦苦地笑著。
「不許說話!要一口氣爬上去,沒听到嗎!」訓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現在真的願意掉下去,也不想爬了。」梁嘉和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眶里已經噙滿了淚水。正當他要放開嗓門嚎哭的時候,他的下面卻傳來了兩個女孩子的哭聲,是琳達和孫佳妮。
「加油!琳達!」孫佳妮邊哭邊為身旁的朋友呼喊鼓勵。
「佳妮,」琳達一邊哭,一邊吃力地拉住樹藤,抬著沉重的腳步踩進下一個凹洞里,「佳妮,也加油!」
「加油!」「加油!」兩個女孩子一邊哭,一邊咬住牙硬撐著。
「好姑娘們,快到了,我們就快要成功了!」這是杰克的聲音。他一直跟在琳達和孫佳妮的身後,看著兩個孩子實在沒有力氣了,便抬起手把她們倆往上推一把。
不知為什麼,听到琳達和孫佳妮的哭聲以及加油聲,梁嘉和就來了勇氣,也止住了馬上要溢出的淚水,他沒有往後或者是往下看,只是依舊抬著頭,仰視著前方,盯住終點繼續往上爬去。
終于到達「大壩」的上方,最後的幾步還多虧了老伯,托著兩個男孩子的腳,才把他們推了上去。剛爬上那塊巨岩上端的時候,凱文和梁嘉和頓時感到渾身的力氣全沒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差點沒立刻昏死過去。
「我還活著,沒想到此生也有創造奇跡的機會!」凱文仰臥在平整的石面上,已經沒力氣睜眼了。
「啊!」是梁嘉和的聲音,「我的手,腳,腿,還有胳膊都在流血,這麼多處劃傷!」
「不要叫了!起來!趕快走!不然,待會天就黑了!」上空傳來杰克的聲音,原來他已經走到了他們倆的身前。
凱文一睜開眼楮便清楚地瞅見了杰克,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側,一手抱住一個小姑娘,當然便是琳達和孫佳妮。「杰克,你的臂膀好結實啊!不知後背如何,把我也加上?」
「還有我!」梁嘉和躺在地上喊著。
「走!」杰克厲聲地吼道。
「好!」
「走,」
「說爬還比較現實點。」
兩個男孩子左右搖晃著站起身,跟在兩個大人的身後繼續往前搬動腳步。
又行走了半個多鐘頭後,他們全部停住了。
「這是干涸的湖嗎?」梁嘉和望著前方的一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明明是個盆地。」
「而且,還是個長滿了軍隊的盆地。」凱文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