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奇勝說︰「我們去揍他一頓?」
「當然!鐘岷,你怎麼說?」
鐘岷說︰「先緩緩,等我有空了,我親自去。」
鐘駿眼楮眯了眯,突然說︰「我想跟你談談。」
鐘岷一愣,點了點頭。鐘駿轉身往前頭,鐘岷跟上去。走到花園里,鐘駿轉身問︰「你到底對阿笙做了什麼?怎麼鬧成了這樣?」
鐘岷低著頭,無言以對。
鐘駿靠近他︰「你對她做了什麼?」
鐘岷後退一步,滿臉心虛︰「沒……」
砰!
鐘駿一拳打在了他臉上,他一下子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鐘駿摁住他,一連揮了他好幾拳︰「混賬東西!你讀書讀傻了?!老子沒你這樣的弟弟!」
「是她先和別人在一起的!」鐘岷吼道。
砰!
鐘駿一拳打在他鼻子上,把他鼻血都打了出來︰「你還有理了?」
鐘岷低著頭,難受地說︰「我也不想……」
「你用強了?」鐘駿提起他。
「我……我從來沒想過這樣……我會好好對她的!」
「你已經傷她了,以後對她好有什麼用?你等著後悔去吧!」
「我不會後悔!」鐘岷肯定地說,「她已經是我的了……我不後悔。」
「是嗎?鐘岷,你真的別後悔。」
「哥……」
「阿笙應該把你告到監獄里去,你這樣是犯罪!」
鐘岷躺在地上,沒說話。他喜歡她?怎麼是犯罪?她也會喜歡他的……一定會……只要他對她好,她總會喜歡上他的。
傍晚,只剩下鐘駿和鐘岷留在醫院,其他人回學校上晚自習了。
鐘駿讓鐘岷出去買飯,自己守在病床前。
鄒笙的四肢在被子下發抖,她前所未有地恐懼著男人。從前,鐘駿、鐘岷都是她的好哥哥,就連歐奇勝和楚維在她心里也都是好人。她和他們親密,像兄妹,從來不會防備什麼。
但鐘岷的所作所為,讓她清晰地意識到男女之間的差別,意識到——他們是男人!和她非親非故,隨時可能侵犯她!
哪怕平常的鐘駿好得不行,她也有了防備之心。鐘岷以前不也很好嗎?所有人當中,他對她最好,結果他這樣對她……
鐘駿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說什麼都無濟于事了。鐘岷從前對鄒笙太好,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所以他從來沒想過,世界上若有人傷害鄒笙,那個人會是鐘岷!
從前的種種跡象,無論怎麼看,鐘岷都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但是,他成了第一個,恐怕還是唯一一個。因為有他在,別人傷不到鄒笙,除了他自己。
鐘駿沉默了很久,有些話說了沒用,但還是要說。
「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晚了,不過我代他向你道歉,也代表我父母和我自己道歉。我們沒教好他、管好他,才讓他……阿笙,你想怎麼對他都行,我不攔著,也不幫他。」
鄒笙一驚,明白了什麼。他……他知道她和鐘岷的事了?她豁地坐起來,手撐在床上,輸液瓶隨之擺動。鐘駿怕她受傷,急忙站起,一手吻住吊瓶,一手握住她手臂,不讓她手掌使力。
鄒笙驚慌地甩開他,他一愣,急忙放開她往後退了一步。鄒笙滿臉恐懼,坐起來縮成一團,用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背靠著床頭。
「對不起……」鐘駿喃喃地說。他知道她在怕,怕他這個「男人」,這是鐘岷給她造成的陰影。這種傷害,鐘岷補償不了,傾盡整個鐘家,也補償不了。
鄒笙手動了動,將半邊臉埋在手臂上︰「不要告訴我姐……」
鐘駿一愣︰「為什麼?」鄒箏知道,肯定不會放過鐘岷。難道她對鐘岷有情,怕鐘岷受傷?
「不要告訴她……」鄒笙閉上眼。是姐姐把她托付給大家的,姐姐會自責。她一個人痛苦就好了,沒必要拉上姐姐一起。姐姐已經開始發展事業了,不能受影響。
鐘駿點了點頭,沒站在她的位置思考,一下子沒想通原因。
「哥……」鐘岷提著飯菜回來了,看到的鄒笙的姿勢,急道,「阿笙,你怎麼——」
鐘駿打斷他︰「阿笙,你要吃點東西嗎?」
鐘岷看他一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轉身把飯菜放在床頭櫃上。
鄒笙抬頭對鐘駿說︰「讓他出去……」
鐘岷一愣,走向她︰「阿笙,我——」
突然,鐘駿的手放在了他肩膀上,狠狠一抓,將他人拖向了後面。
「哥?」
鐘駿甩開他,拿了一份飯菜放在櫃子上,提著剩下的兩份往外走。
鐘岷不滿地叫道︰「阿笙在輸液,不方便——」
「你給我出去!」鐘駿低吼一聲,把他推出病房,關上了門。
鐘岷看著他,轉身往前走,走了一段距離問︰「哥,你也喜歡阿笙是不是?」
鐘岷眼楮一眯,氣笑了︰「你還想挨揍是不是?」
鐘岷倔強地看著他︰「隨便你怎麼揍,我還是喜歡阿笙。」
「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歡了,我再揍你。」鐘駿說,「鐘岷,女孩子是拿來疼的。要是被爸媽知道這件事,你還是會挨揍。」
鐘岷仍然一臉倔強,似乎是打死不認錯、不後悔。
八點左右,鄒笙掛完了水,鐘岷搶了護士的工作,小心翼翼地給她拔針︰「痛不痛?」
鄒笙側頭靠著,沒有回答。
他眼神黯了黯,低頭拿棉簽壓著她手背,等不出血了才放開,以防萬一,還用膠布粘了一團棉花在那里。
鄒笙掀開被子,他急忙把鞋子拿過來,蹲想給她穿,她揮開了他。他只好站直,小心翼翼地扶著她。鄒笙再次甩開了他,他又轉身拿起她的外套,在一邊等著。
鐘駿冷眼看著他的動作,轉身走出病房。
鄒笙也往外走,鐘岷急忙追上,小聲請求︰「阿笙,衣服穿上……晚上冷,你剛剛輸了液,血管里都是冷的——」
鄒笙的確冷,奪過衣服,自己披在肩上,將手往衣袖里放。
「輕點!」鐘岷急得不行,「手別使勁,一會兒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