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鄭聖基真像個口香糖黏到腳底板一樣,怎麼甩都甩不掉!馮晴晴氣的都不知道原本是要干嘛了,只為了甩掉他荒不擇路,直到看到了大型商場,才想起自己是出來給爸媽買衣服的。
衣服在四樓,她死命的按著電梯按鍵恨恨的想,其實她可以更有出息點兒,比方很凶狠的把著鄭聖基吼走啦,可惜她一看到他的那張臉,仿佛跟留有後遺癥似的,反射性的就想逃。
等一進了電梯,她才驚覺得危險了。電梯就那麼屁大一點兒的地方,鄭聖基跟著擠進來後,就更顯窄小擁擠。
不過她又挺挺胸安慰的想,她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美女,鄭聖基的品味應該沒那麼差,再說四樓就幾秒鐘的時間,忍忍就過去了。
她抖抖的伸手出,極輕又特重的按了下「四」趕緊縮回去躲到角落。
鄭聖基高大的身體仿佛像一片天一樣,完全性的遮蓋住她。
高大的身體一邊逼近她,擋住胳膊的長手悄悄按了最頂層樓的那個按鍵。
他越靠越近,完完全全把她圈在他的臂膀之類,雖然沒有踫到她一絲一毫,但姿勢就是曖昧無比。
當他熱熱的呼吸噴到她臉上時,馮晴晴終于感覺到危險。身體緊縮成一團,像只待宰的小羊糕,結巴又驚恐的問,
「你,你要干嘛!」心里暗惱自己,有那麼多路可以走,她為什麼非選進電梯自找死路呢?四樓啊,你什麼時候才能到?
鄭聖基眼里流露著欣喜璀璨的光芒,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一點兒沒變。
他似乎極喜歡她這副膽小害怕的樣子,像看著這世上最有趣的玩意,輕輕說,
「不干嘛,就是想親你!」
說完還沒動作,只見她驚恐的用小手蒙住嘴,他忍不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
然後那開心的笑容,看到馮晴晴眼里卻像是嘲諷。她心想,是啊,自己真悲哀,上高中時被他欺負的昏天暗地,差點沒因此放棄學業,現在七八年過去了,她都當孩子媽了,一遇上他,仍是弱勢被人欺負的那一方。
于是,怒火讓人變的勇敢。像一只蓄勢待發的小獸,她猛的使出全身的力氣,厭煩的推開他吼,
「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雖然是沒推多遠啦,但她終于可以昂起脖子呼吸兩下啦。
誰知鄭聖基又一只手撐在她的身側,慢慢靠近,把她逼的縮成一團後,認真凝望著她的小臉,一臉抱歉為難的說,
「怎麼辦?在我還沒有找到比你更喜歡的女人之前,好像我必須每天都這樣煩著你!」
馮晴晴眨巴眨巴眼楮,轉了兩三下眼珠子,在心里重復了三遍他說的話,然後好像才終于稍微明白了一點兒他的意思。
像是听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她格外驚訝的問,
「你喜歡我?」
他緊緊逼近,鼻尖似要抵到她的鼻尖,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細膩的皮膚,熱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緊張的讓她大氣也不敢出。而他,就那樣抵著她,凝望著,用一種低啞魅惑人的嗓音輕輕低問,
「這些年都對你念念不忘算不算喜歡?腦海里唯一能清楚記得容貌的女孩兒,算不算喜歡?就算很多年沒見,茫茫人海中,只一個背影,就能確定是你,算不算喜歡?」他每說一句,就更抵近她一分。
她的視線之內,僅僅是他那雙深情略帶憂郁的雙眸。
那雙眼楮絕對是不屬于鄭聖基的。
所以,只望到那雙眼時,她真的忘了面前的人是鄭聖基。
他目光一黯,有些自嘲的望著她苦笑說,
「如果這些都不算,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喜歡?嗯?」
馮晴晴被這突來告白雷的里焦外女敕。她長這麼大都沒經歷過這種攻勢。是,以前也有人追她啦,但那些兔崽子不是在人多的時候大喊一句「馮晴晴我喜歡你!」讓她被別人取笑給她添亂,要不就是低著頭紅著臉,再她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塞給她一封情書,而且字寫的超爛。
就算現在已經轉變角色成了媽媽了,她家老公也沒有多直白多深情的給她表白過!
想到老公,她的腦子突然清醒了,趁他的唇壓下來時,身體一矮,從他的腋下鑽過,也不管到了幾樓,按了開鍵,門一開就往外跑。
鄭聖基看她呆萌的樣子,著迷的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上去,到嘴的鴨子突然飛了!
一出電梯呼吸到新鮮空氣,腦子才清醒了一些。
馮晴晴嘟著嘴想,鄭聖基那種惡魔怎麼會喜歡上她?八成又是耍她的,他以為她還跟當年那樣呆傻笨嗎?
是的,鄭聖基就是她高中時候的惡夢,老師學生們的乖寶寶,背地里卻是個超級大惡魔。他對她所做過的事,她下輩子,下下輩子,化成灰都會記得。
一想到那些事,她都氣的咬牙切齒。
如果當年是年少無知才做出那樣的事,可是現在他起碼跟她一樣也快奔三了吧,想想當年他干過的那些好事,他怎麼有臉出現在她面前?或者他已經失憶全忘了?
這里也不知道幾樓,看樣子也不像賣東西的,馮晴晴正在發呆時,鄭聖基追過來拉住她的胳膊正色的強調說,
「晴晴,我是認真的!」
一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馮晴晴就一陣惡寒。
電梯是不敢坐了,看到安全出口立即往樓梯道跑,只可惜她不知道現在她身在三十二樓。
鄭聖基也不死心的追上去,拽住她吼,
「馮晴晴,我是真的喜歡你!」
馮晴晴轉身冷冷睨著他說,
「鄭聖基,你喜歡我?你不要這麼搞笑行不行?當年還把我折磨的不夠慘,現在又想來玩我是不是?對,你的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可是怎麼辦呢?本小姐一看就打骨子里厭惡,你比那蟑螂都還讓我厭惡,所以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說完就揮開他的手繼續下樓。
心里苦咩咩的叫,早知道今天會遇到他這麼衰,她就不出門了。
鄭聖基強勢的拽住她,把她抵到樓道的牆上,不容逃跑後嚴肅說,
「你看我,看著我的眼,看著我的眼,告訴我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我是在玩你嗎?晴晴,我真的喜歡你!」
那六個字,帶著他哀求的目光,竟讓她信以為真。
他是真的喜歡她。
可那個念頭也僅僅浮現兩秒而已。
她臉色突然變的冷漠而嘲諷。那些事,她真的不願意回想,而他,非逼著她親口說出來。
她眼含淚水,努力壓抑著激動,雙眼瞪著他質問說,
「喜歡我?鄭聖基,你哪里表現的是喜歡我?是用火機燒我頭發,讓我一個學期都頂著光光頭被同學嘲笑,還是趁我睡著了,把腳塞到我嘴里?還是把我書包里的衛生巾拿出來,在上面寫馮晴晴三個大字,然後粘到黑板上,讓所有同學觀賞?不要說喜歡我,那樣只會讓我惡心!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經在心里詛咒過你千萬次吧,像你這樣的人,即使死在我面前,我都不會眨一下眼楮,所以,松手!我怕我一會兒會忍不住想吐!」
鄭聖基臉色終于臉色頹喪的慢慢松手,好久才說,
「對不起!」
馮晴晴隱忍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越抹越是流的快!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再多的對不起也換不回她的花季雨季。那是所有女生最美好的時光,對一切都懷著憧憬,而那時候的她,每一天都活在噩夢里。
她厭惡上學,可是因為父母又不得不去上學,每一天都期待日子趕快過,她趕緊考上好的大學就能月兌離那個惡魔了。
那時候她留著長長的辮子,他動不動都要扯兩下,于是有一次發現他抽煙,她就故意舉報了,而從那以後,她好像就成了他的玩偶。
每一天因他的所作所為被所有同學嘲笑溪落。
她沒有朋友,在所有同學眼里,她就是個小丑。那時候的她,沒有自尊,只有無盡的自卑。她甚至因為這個可惡的男生差點自殺,若不是弟弟的安慰,她怎麼會勇敢起來?
他永遠不知道,他帶給她的噩夢有多深?
竟然還敢在她面前說喜歡?她多麼慶幸,她長大了,月兌離了那樣慘如地獄的生活。
當她一走近教室,看到她書包里裝著的衛生棉被展開來粘到黑板上,上面還寫著「馮晴晴」,她感覺自己就像沒穿衣服似的暴露在所有同學面前,而且是沒有一絲隱秘的暴露。
那嘲笑的嘴臉,鄙視瞧不起的眼神,一一浮在眼前。
在那之前,她只是個平常不起眼的女生,在那之後,她卻成了學校的名人,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辱罵嘲笑。
如果真的要解恨的話,她希望鄭聖基在她面前死千萬次。
不想就算了,一想就恨不得這王八蛋立即五馬分尸,一塊一塊被人跺成肉碎,然後拿去喂狗,或許狗都嫌惡的不會吃。
只是為何听到他說,對不起,她會忍不住的想哭?
因為,這個對不起,真的太遲太遲了!她曾經多麼希望一睜眼又是明媚的天空,她可以不用有那麼多煩惱,只是單純的上學,听老師講課!
他伸手想拉她,卻在伸到半空中又縮回來,不安的張嘴想說什麼,卻總糾結的說不出口,最後似個做錯似的孩子,悔悟的低聲說,
「對不起,我用了世上最錯的方式表達了對你的喜歡!」十七歲的他是天之驕子,一挑眉就能讓一群女生歡呼,他根本就不屑所有女生。當全班成績最差的她與成績最好的他坐一起時,他眼里只有輕蔑。一開始只是無聊欺負她,發現她懦弱的外表下有著一顆倔強的心時,他就忍不住的想了解她。
而每當她用那種晶亮的雙眼瞪著他時,他的心就砰砰跳的厲害,似要竄出來一般。
他沒有喜歡過人,也從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只知道那種感覺很異樣,根本不知道那是喜歡。所以他就故意做一些讓她很生氣的時,那樣,她就會抬頭用她晶亮的雙眸瞪著他。
也只有那時候,她的雙眼里才滿滿的都是他。
為什麼她和別的女生不一樣呢?為什麼她不能為他喝彩一下?為什麼她一看到他就是皺著眉頭?
他真的很不理解,他想要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想要引得她的注意力!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給她那麼大的傷害,因為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做出的事會傷害到她。
他扯她的辮子,是因為她頭發很香啊。
他把腳伸到她嘴里,是因為她睡著嘟著嘴的模樣很可愛,他忍不住的想逗她啊!本來伸的是手的,可是同學們在一邊起哄,他又不好意思伸手。而且,想象著她的嫣紅小嘴把他腳指頭含在嘴里的感覺,他渾身就異樣。
還有他根本不知道那是女生的私用品好不好?他是男生怎麼會接觸那種東西?等最後知道自己做了多麼大個烏龍後,他也有悔悟啊,可是她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那樣不再乎的神情,他的道歉有必要嗎?
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欺負她,只是想引得她的注意罷了。
他以為,這次相遇,她會和自己一樣驚喜,卻原來驚喜的只有他一人。
馮晴晴一听到他說喜歡,又像一個被人點燃的炸彈,轟然引爆。
她氣極反而只能冷笑,
「鄭聖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那麼幸運的得到你的喜歡!如果那些惡作劇就是你喜歡人的方式的話,那拜拖你喜歡別人吧,我馮晴晴沒法消受!最後,請你別在纏著我了,我結婚了,有老公有兒子!」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像冰冷的水從頭上一盆一盆的澆落,淋的他渾身顫抖,心里冰到發顫。特別是後那一句。
我結婚了,有老公有兒子!
他多想大聲嘶吼,不,不!
我用那麼多年,才知道自己喜歡你,才發現那是喜歡,你怎麼可以就結婚了?
是不是真的智商高的,情商就低?
他才不承認,不承認!
鄭聖基見她要走,反射性的要拉住她,手還沒踫到她,馮晴晴突然雙手抱頭,似崩潰一般大聲尖銳的吼,
「我說過討厭你,不喜歡你,你還要怎麼樣?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你一眼!一看見你我就仿佛看到世上最惡心的動物,渾身發顫,你明白嗎?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樣,幸許我還會感激你!」
一口氣吼完,她好像也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而他死寂的呆呆的站在那里。
一直所向披靡他啊,生平第一次表白,竟然得到這樣殘忍的拒絕。
她身體筆直,冷冰冰的說了句,
「後悔無期!」然後就絕然的轉身離開,一路上眼淚老是忍不住的流。
她真的很久沒想了,那灰暗的過去就像沉封在心底,可是今天卻突然被挖開來。她又仿佛看到當年的那個自己,無助,自卑,絕望的自己。
她深深的心疼那個瘦弱的女孩兒,她多想告訴她,不要怕,勇敢一點兒,勇敢一點兒。
也許,青春總是那麼傻吧。你總以為那一個班就是你的全世界,而長大後,才知道世界很大。
你總以為那一件事很丟人,等長大後才知道,那沒什麼了不起,甚至可以明媚的揚起嘴角一笑,只是,她多麼心疼那時候的自己。
為何那麼傻那麼傻呢!
如果能夠再重來一次,她一定不讓自己做那樣一個膽小自卑的人!
回到家門口,在外面匆匆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真是沒用,還說去買衣服,結果空手而歸。揚起一抹笑,推開門,用最甜的聲音喊,
「爸,媽,我回來了!」
只是看到那個站起來頎長的身影,她臉上的笑一僵問,
「你怎麼來了?」
顧晨皺著眉頭朝她走過來說,
「你昨晚把我的三魂七魄都嚇走了,我怎麼敢不來!」
本來想訓她一頓的,出門也不帶手機,害他來了不安的等半天見不到人,可是走近看到她泛紅的眼眶,明顯哭過,所有的責備都吞到肚子里。
馮晴晴覺得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根本不用過來,眉頭一蹙不放心的問,
「你過來,那公司里的事怎麼辦?」
「公司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還有下屬啊,交給他們做就行!」說著他摟著她往沙發那邊走,扶著她坐下,把她圈到懷里,才輕輕問,
「怎麼了?不會早上在外面又有什麼奇遇吧!」
馮晴晴趴在他胸前懶懶的說,
「好像是吧!」
「說給我听听!」他撫著她烏黑的秀發溫聲說。
靠在他胸前,她的心慢慢平靜。又往里偎了偎,雙手緊緊圈著他的腰,似感嘆又像撒嬌一樣的說,
「老公,要是我們十七歲就相遇就好了!」
顧晨听了忍不住一笑說,
「傻吧,我大你六歲,我十七歲你才幾歲啊!而且,就算我十七歲遇上你,也不一定會喜歡你,緣份這個東西,要不早不晚正合適才行!」
馮晴晴不解的仰起頭問,
「為什麼?」
顧晨點點她的俏鼻縱容一笑說,
「心態不一樣啊!心態不一樣,喜歡的東西就會不一樣,選擇的東西也會不一樣!」
馮晴晴低頭在他懷里擺擺頭說,
「好深奧,不懂,算了,不說了!笨死了,說點兒好听的話哄人開心不行啊!」
顧晨輕扯扯她的耳垂,一副你不乖的口吻說,
「說了半天你都沒說你今天出去到底遇到什麼事哦,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轉移話題了!」
馮晴晴犯難的說,
「不說行不行?」真不想說那些丟人的事。
「不行!」他堅定的說。至少他得知道是什麼人敢把她老婆惹哭吧!
馮晴晴強調說,
「你先保證,你說了你不會笑我!」
顧晨嚴肅的說,
「我保證!」
于是馮晴晴就把她與鄭聖基的孽緣都講出來,這可是她心底最難以啟恥的秘密,特別是鄭聖基趁她睡著把腳伸到她嘴里的事。可是,今天,這一刻,她卻毫不保留的把它講給另一個人听。
這是一種多麼奇妙的事啊,然而她卻沒有半分的不自然。
最後她抱怨道,
「、、、、、所以今天在外面遇到他,他對我說喜歡我把我氣個半死啊,我是女生不了解你們男生啦,但是真的有喜歡人是這個樣子的嗎?一想我就氣的半死,我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霉才被他喜歡上!」
听到妻子大方的說被人表白的事,顧晨真的想努力吃點醋的,可是看到小妻子一副深痛惡絕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天下,也許只有她被那樣出色的人表白,會露出這麼一副頭疼厭惡的表情吧!
他忍不住愛憐的吻吻她說,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干嘛這麼放在心上?你越生氣表示你越再乎!」
馮晴晴氣呼呼的說,
「對啊,我就是再乎,我恨不得他馬上去死,每次看到他我都跟看到蟑螂一樣,恨不得把他放在腳底下,狠狠的踩死,一腳又一腳!」馮晴晴在腦海里想象著把鄭聖基變成蟑螂的模樣,然後壓在腳底下輾踩。
她的孩子氣讓他哭笑不得。
馮晴晴這才發現,他居然沒有恥笑自己。一下子覺得他真是個好人,垂著頭,臉色羞紅的說,
「你想笑就笑吧,不要忍著!」
顧晨不解的偏過下巴問,
「我為什麼要忍著?」
「難道你都不會想笑嗎?不會覺得那些事很丟人嗎?」她悄悄的抬起眼,仔細打量著他的表情問。
顧晨笑說,
「我為什麼要笑?我覺得在年少懵懂的時候發生那些事很正常啊,我想每個人都會遇到那樣的事的,雖然經歷不同,但是感覺都是一樣。想起青春年少歲月,總有些懷念,暗自懊惱自己當時怎麼那麼笨,明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又或者會罵,自己怎麼那麼笨,那麼傻啊!」
「咦,你怎麼知道?」她驚訝的仰起腦袋問。
他模模她的頭繼續說,
「雖然想起來覺得難為情,可還是會偷偷發笑,覺得那些事很有趣!」
馮晴晴撅著唇恨恨的說,
「哪里有趣!如果能夠選擇,我才不希望那些事發生在我身上!」
顧晨笑著懷念的說,
「我倒覺得那些事很有趣!」他在腦海里想象中馮晴晴那時的場景。
馮晴晴訝異的看著他說,
「你們這些男的都心理變態吧,那麼丟人討厭的事竟然會說成心理有趣!」
他大笑的緊緊摟住她說,
「你剛剛說十七歲遇上我,搞不好我十七歲真遇上你,也會那個樣子欺負你!」
「啊!」馮晴晴突然變的神色淒苦起來,小聲叨咕說,
「怎麼會這樣?我以為你會像個白馬王子一樣守在我身邊呢,每當我受到欺負你就會來保護我,然後像哥哥一樣疼愛我寵溺我,結果、、、、、你也是個壞蛋!」
壞蛋嗎?他不辜負她最後的評價,低頭心動的吻住她嘟起的小嘴上。越來越愛這樣吻她了,每一次吻她都感覺自己好像更喜歡她一分。
她可愛的神情,孩子氣的驚呼,還有失望的神色,都那麼迷人。
一記熱情的深吻完畢,馮晴晴暈頭暈老的偎在他懷里,等呼吸平靜才發現他們竟然在客廳的沙發上表現在兒童不易的鏡頭。
她這才後知後覺緊張的扭頭左右尋看,發現家里就他們兩個人,才微微放下心問,
「爸媽呢?」
顧晨驕傲的揚眉說,
「媽一看到我來了,就說要去買菜,爸爸和我聊了一會兒天,見你還沒回來就出去找你了!」
「啊,外面那麼大,爸怎麼找我啊,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她立即苦著臉色著急說。
他卻緊抱著她不松手的可憐求說,
「我好累啊,凌晨四點多打電話給他們,然後一路開車過來都沒合過眼,中間也沒休息,現在困的只想睡覺!」
馮晴晴這才注意到他臉色疲倦,心疼的扶起他說,
「好吧,你先睡會兒!」
她扶著他,低頭看路,自然沒注意到頭頂上方,那得逞的大灰狼笑意。
到了房間,馮晴晴扶著他躺下,卻被他一把拽住,雙眼盯著她祈求說,
「陪我睡!」
馮晴晴想,反正又沒事,昨晚也沒睡好,再睡一下等媽媽他們回來算了。就月兌下鞋子爬上床。
可某人不這麼想。
一會兒,感覺不對頸兒,她按住他作亂的手問,
「你不是累?」
他強硬的抓住她阻礙的手放到頭頂上方,壓上去強勢又委屈的說,
「昨晚你嚇到我,現在得補償!」
馮晴晴流汗。為這個男人連兒子都生了,她是今天才發現,他是深藏不露。
她一直以為他是那種老實誠懇,好說話的好好先生、、、、、、娘的!
兩人折騰了一會兒才閉上眼,顧晨的手機就響了。他推推懷里的人迷糊說,
「接電話!」
馮晴晴听鈴聲知道不是她的手機響,氣惱的說,
「你電話自己不知道接啊!」
他似乎很累的說,
「沒頸!」連聲音里都透著虛。
馮晴晴氣的恨不得掐死他的低吼,
「剛剛怎麼那麼有頸兒來著?」她叫著不要不要,他還死壓著她不下去。
他眼楮呼的睜開,望著她認真而無比清醒的答,
「就干那事有頸兒,干別的事都沒頸兒!」
馮晴晴忍不住唰的臉爆紅。好吧,從一開始她就被他小白臉的無害模樣給騙了,現在才知道,如果她是魔,那麼他八百年前就統一魔界了。
說不過他,又比不過他無恥,她翻個身,用被子緊緊包住自己,往外滾了滾。
他手模呀模,模呀模,她忍不住坐起來大吼,
「模什麼?」
他似乎被嚇到,無辜的說,
「模手機!」
馮晴晴向天翻了翻白眼,忍住殺人的沖動,極力的轉聲反問,
「請問顧先生,手機在我胸部嗎?」你個大尾巴狼,就直接承認好了。
他面色不改,極具認真的答,
「我听到從那里發出聲響,應該是在那兒!」
馮晴晴終于忍不住拽起他的耳朵,提著他面向手機的方向說,
「手機在你睡的那邊的床頭櫃上,怎麼會從這里響?你給我听清楚!」
耳朵被掐的發紅了,顧晨悶悶的揉了揉耳朵,慢吞吞的坐起來說,
「模一下怎麼了,干嘛發這麼大火!」又不是沒模過。
「老——娘——不——願——意!」試問有一只手在你胸上動彈,你還睡得著嗎?
他瞪了她一會兒,也像有些生氣的說,
「我是男的沒有胸部嘛,我要有,我就模我自己的,還模你的干嘛!」一副你很小氣的口吻說完,他起身穿衣服接手機。手機開了外音放在床邊。
馮晴晴一听他委屈又正經無比的話語,氣的撲哧一笑。
突然間發現天下再也沒有比他更可愛的男人了。
她帶笑抬眼掃了下他強健的胸肌說,
「你沒有胸嗎?」
他沒好氣的瞪著一眼說,
「有啊,沒你的大,沒你的白,沒你的軟嘛!」
馮晴晴正窘的說不出話,手機里傳來疑惑的聲音問,
「阿晨,什麼沒你的大,沒你的白,沒你的軟啊?」
啊?天雷滾滾!馮晴晴窘的說不出話。
還是顧晨這只月復黑腦子反應快,眼都不眨的說,
「沒有,晴晴在說外面買的饅頭沒有媽做的大,白,軟!」
馮媽一听好女婿的夸獎,在電話里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後說,
「那中午咱們就吃饅頭了,想起來,自從他們倆孩子去了外地,媽幾年都沒做過饅頭了!」做一次也麻煩,又不常吃,現在都愛在外面買。
顧晨一听一臉黑線。什麼饅頭啊,他肖想的一桌子滿漢全席都沒了。馮媽做菜的手藝真比那外面頂級大廚都做的好,這才是他剛剛一說馮媽去買菜一臉驕傲的原因。
等掛了電話,馮晴晴這時也穿好了衣服,笑睨著他說,
「又大,又白,又軟的饅頭哦,中午好好享用!」
看著她得意的小樣,他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把人壓在床上再收拾一番,馮晴晴眼尖的發現他的壞念頭,一閃身跑了出去,顧晨氣的對著門外大喊,
「有種別跑!」
馮晴晴跑的老遠對他坐著鬼臉。
顧晨只顧接電話,褲子也沒穿好,只得把恨記在心里,留著晚上收拾。
中午果真沒有別的菜,就幾個大饅頭,配著一點兒醬菜,又辣又咸的。不過那饅頭剎是好看,又白又軟的,大小一樣,擺在那兒像道景般漂亮。
馮爸一上桌子,看到這寒酸場面,筷子往桌子上一放說,
「你咋竟搞這些?小顧他們難得回來一次,早上買了一上午菜買哪兒去了?」
馮媽端著大碗西紅柿湯從里面出來說,
「雞鴨魚肉都在冰箱里擱著呢,等晚上再吃吧,本來說中午做的,這不阿晨想吃我做的饅頭嘛,想想好久沒做了,趁今天心情好,就和面蒸饅頭了唄!」
說著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給顧晨挑了個大饅頭遞過去說,
「阿晨,中午多吃點兒,甭客氣!」
顧晨面帶微笑,嘴角抽畜的接過。他六歲那年吃饅頭差點兒噎死,從此就對這玩意敬謝不敏!
現在倒好,他低著頭苦悶的咬了口饅頭。馮媽又熱情的說,
「湯也不錯,可以嘗嘗!」
顧晨擺出招牌式的笑,其實看到饅頭就什麼都飽了。
馮晴晴看顧晨那衰樣,忍不住的高興,一邊用手揪著饅頭吃,一邊感嘆的說,
「唉呀,還是某人有口福,一來我媽就給做饅頭,媽,你就只做了饅頭,沒做菜包啊!」
馮媽擺頭說,
「時間趕,來不急,下次吧!」
馮晴晴知道做次饅頭費力,又要和面,還要等發酵,還要揉切蒸之類的,看到馮媽額頭還沾著汗便說,
「媽,你坐下吃吧,廚房等會兒收拾!」
馮媽擺手說,
「你們爺仨先吃,那面干了不好洗,我得先把案板收拾一下!」說著就扭身進了廚房。
馮晴晴低頭發現顧晨正緊迫的盯著自己,得意的對她吐吐舌頭,給馮爸妥了碗湯,又給自己舀了碗。
悶悶不樂,嚼了半天沒吞下一口饅頭的人此時沉著臉說,
「我也要喝湯!」
馮晴晴沒好氣的說,
「自己不知道盛啊!」
坐在邊上的馮爸撞了她一下,她這才不情不願的給顧晨也舀了一碗。不過區別真大,給馮爸舀的都是雞蛋,給她自己舀的都是西紅柿,到他這兒就是干干淨淨的清湯了。
顧晨嚼著饅頭在心中冷笑,還真是西紅柿蛋湯,一點兒沒區別錯。蛋是蛋,湯是湯。
馮爸埋頭吃飯,大口咬饅頭,大口喝湯,咕碌咕碌,也沒瞧見小倆口的硝煙戰火。
馮晴晴也不理顧晨,反正她挺樂意吃饅頭的,更何況是她媽做的。
以前上大學帶到學校里吃,誰不稀奇!
吃了一會兒,她抬頭發現顧晨還盯著她,心想你這人有病啊,吃個飯還盯著別人。
正要扭臉,發現了不對頸兒。
顧晨那廝,嘴上咬著饅頭,也不拿開,模樣傻呆傻呆的,眼楮卻是望著她的胸部,雙眼里很是有內容。
馮晴晴莫名的不舒服,移了移身子,想要遮住什麼,奈何那人的雙眼就是穩固不動的盯著她的胸部。
而且他吃饅頭慢條斯理的,像是津津有味的嚼著,饅頭老放在嘴邊不拿開,看著那白女敕的饅頭,想到他早上說什麼又白,又大,又軟,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一會兒,他的表情也不對了,似乎吃饅頭是件很迷醉的事一樣,醉眼朦朧的。
馮晴晴猛然想到,他每次那個時,也這種表情,突然就覺得,他咬的不是饅頭,而是她的、、、、、、
她憤憤的拿起饅頭,坐到沙發那邊邊看電視邊吃,心里氣的要死。
還顧家的二公子呢,明明就是個畏縮的變態。
顧晨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心情驀的變好,一下子覺得眼前的饅頭也好看起來,用手捏了兩個,一捏一縮,軟軟的,有彈性,雖然手感不對,但是、、、、、勉強吧!
他心情頗好的吃了兩個。
吃完飯,他對馮媽爸恭敬的說他有點累,先去睡了。
說完看同馮晴晴,馮晴晴一溜煙跑進廚房,生怕他當著父母的面要求什麼,就她爸她媽那思想,顧晨說什麼他們都會听。
顧晨看她閃的速度,心中苦笑,他有那麼可怕嗎?
再說他也沒力氣折騰了啊,開車開了五六個鐘沒眨眼,昨晚又一夜沒睡操碎了心,真當他是超人啊。
他就是想抱著她睡,那樣他睡的安穩些。
這家伙閃的倒是快。
吃完飯收拾好桌子,馮晴晴說了重新辦婚禮的事,馮爸馮媽一听都說不用了,重辦婚禮多浪費錢啊,有錢也不能這麼浪費。
馮晴晴為難的說,
「這事兒我也跟我婆婆他們說了,可他們非得要辦,我這次回來就是專程接你們回去的。本來想玩幾天再走,可現在顧晨也過來了,他公司有事根本走不開,所以我想咱們盡快過去。爸,你兩點去工地干活吧,要不你下午跟你們工頭說一下唄,請幾天假!媽也事,把手上的事都處理好,咱們盡快爭取明天過去!」
馮媽急著拍大腿說,
「唉呀,怎麼這麼急?我還有好多事沒準備呢!最關鍵的事,我連個像樣的衣服鞋子都沒有,親家他們那麼有錢,我總不能穿的太寒酸吧!不行,下午我把園子拾落拾落,明天再去給你爸和我選套衣服,後天再走成嗎?」
馮晴晴揮揮手說,
「衣服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下午給你們買好!」
馮媽不放心的問,
「你知道我們穿多大的嗎?我這身材看著不胖,可佔衣服了,我怕你買的不合身!」
馮晴晴抱住她說,
「媽,我包管買的讓您滿意!」
馮媽被這聲「媽」叫的喜笑顏開,拍拍她的頭高興的說,
「好好好,你去買,你去買,咱們明天就出發!唉呀,我還一直沒機會出遠門呢,這會兒,可以去**看看**了!」
看媽媽開心的樣子,馮晴晴也開心,倒是馮爸抽著煙沉默不語。
馮晴晴也不知道爸爸在想什麼,他總是沉默的什麼都不說。
兩點的時候,馮爸出門上工了,馮媽也戴著帽子忙著整理菜園子呢!馮晴晴悄悄進屋看顧晨睡的熟,也沒打擾拿了錢包就走。
外在的太陽還是很大,倒沒有中午那麼熱烈。
馮晴晴頂著小花傘一出門看到杵在樹下曬的臉都紅了的人驚問,
「你怎麼在這兒?」不會是上午跟著她回來的吧!
鄭聖基歉意不安的點頭說,
「我以前跟你弟到過你家,所以知道你住哪!」
馮晴晴一听他說弟弟,眼里閃過意外,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說,
「那你站在那兒干嘛,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後會無期沒听見啊!」想到那晚宴會廳里光芒四射帥氣迷人的他,這會兒烤的像個蝦子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模樣真是挺傻的。
馮晴晴心軟了一些,但不想表現出來。
哪怕她沒結婚,她跟這個人也不可能,拒絕一個人態度就是要堅決點兒。
鄭聖基囁嚅說,
「我,我知道我以前錯了,想補償你!」
馮晴晴走近他兩步望著他問,
「想補償我是吧?」
鄭聖基見她問,以為她要答應,連忙高興的點頭。
也許女人最拒絕不了的就是一個男人為自己的傻。特別是曾經同班同桌,知道高傲的他能做到這般地步是有多真心。
馮晴晴眉頭一沉,正色說,
「如果你真的要補償我,就離我遠一點兒,我說過,我不想看見你!」
說完她就走了,她以為她話說的這麼絕,像鄭聖基那種人必不會再追上來,所以也沒扭頭看。可是走了一會兒,覺得不對頸兒,扭頭一看,那家伙竟然在十米開外的地方,緊緊跟著。
她氣憤的倒回去走到他面前吼,
「你跟著我干嘛?」外面太陽那麼大,他傻啊,都說了不喜歡討厭,他知不知道什麼叫白痴啊,虧他還年年拿年級第一。
他望著她小聲說,
「我只是想補償你!」
他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瓶水說,
「你渴了吧,喝點兒水!」說著就扭開瓶蓋遞到她面前。
一瞬間從折磨人的大惡魔到體貼無微的好男人,馮晴晴真是有點錯愕,反應過來就是接過水,在鄭聖基欣喜的目光下,把手里的水無情的扔的老遠,滾到台階下,又滾了一圈兒才靜止不動,水唰唰從瓶子里往外流著。
看著鄭聖基蒼白的神色,她知道自己很殘忍,可是,她沒得選擇。
她剛想說話,他點點頭努力撐著笑說,
「沒關系,我再去買!」雖然那瓶摔出去的水就像他被摔出去的心一樣疼,但是,誰叫他自作自受呢!
如果當年他聰明一點兒,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呢!
馮晴晴一把拽住他吼,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明白,現在這個時候你做什麼都沒有用!」
「為什麼沒有用?」他眼楮緊緊的盯著她問。這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生,最認真的一個女生,用了好長時間才想明白一個女生,為什麼沒有用?
如果沒有用?他活著又有什麼用?
兩人在時代廣場上吵著,因為人來人往的走動,也沒注意周圍。
馮晴晴沒有危險意識,而鄭聖基全情投入,只顧盯著馮晴晴的每一個表情,生怕錯過,所以自然沒注意到開到他們面前的黑色面包車。
等他反應過來時,馮晴晴已經兩個大漢綁到車上,他要去追,卻被三個大漢纏住。
他用最快的速度放倒三個大漢後,只見一陣煙霧,隱隱看到車牌號碼,兩只腿根本追不上去,他站在那里緊緊握住拳頭,臉上一片陰鷙欲殺人的表情,一瞬間跟換了個人似的陰森恐怖,渾身充滿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