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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第五章血火洗禮(5)
陳東欣慰地︰「小凡，你這麼一說證明黨對老左的認識是對的，他是一位堅強不屈的**人，雖然我們為了防止萬一已經迅速轉移了部分同志，但有幾位同志無法通知，既然是這樣那就沒有必要了。小凡，你對老左同志的突然被捕有什麼看法？來，我們邊走邊談，你把知道的情況說一下。」
「好！」吳小凡便同叔叔沿著湖邊的小道往前走，他說︰「我得到讓我去抓人的消息時已經差不多十一點鐘了，我問去哪里抓人他們都不說，只說要把功勞算在我的頭上，這都是我伯伯的安排，最後把我領到抓老左的大街上，指著迎面走來的老左告訴我，要抓的就是這個人，叫我指揮**上前抓人，老左的後面還跟蹤著兩名特務，這說明老左的行蹤早就暴露，而且也有要抓他的計劃布置，加之在審訊時敵人對老左的情況一清二楚，根本不是象抓叛徒謝思明那樣誤打誤撞，這是一次有目標的抓捕，但又只知道老左一人的身份，並沒有實施大拘捕，我懷疑、陳東叔叔，我不敢亂說。」
陳東擔憂地︰「你的意思是在沒有叛徒的情況下，我們的組織又沒有遭到大損失，敵人只專門抓捕老左，這說明在與老左保持聯絡的人當中有國民黨潛伏在我們內部的特務？」
吳小凡搖頭道︰「我不敢斷定，因為根據敵人審訊老左時出示的資料看，老左的身份三年前在廣州就已經暴露，他的照片敵人都有，所以有沒有可能是被特務盯上才造成被捕。哎，叔叔，我也搞不明白了。」
陳東點頭道︰「好，這件事你不用考慮，我們會通過其它渠道進行調查。小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論你有什麼想法，只要你不危害黨的利益，黨不會怪你。」
吳小凡認真地︰「叔叔，你放心吧，我不會叛變的，雖然我有點害怕，但把心里話跟你說了後反而輕松了。再就是通過老左這件事，我知道應該怎樣去做一個真正的**員，我必定要成為一名威武不屈的勇士。」
陳東笑道︰「小凡，當你笑著說話時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當你一臉正氣時讓我看到了一名沖鋒陷陣的無畏戰士。叔叔也要告訴你一件事，陳東這個名字是我十三年前的化名，我真實的名字叫陳德文，是漢口中學的老師，如果你在緊急情況下來家里找我時要知道這些，別到時把名字都叫錯了會讓人懷疑。但一般情況下絕不能輕易來找我，因為你真實的身份是我們黨的最高機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很多事要自己獨立思考和處理，在休眠期間最好是按規定與我聯系，不要輕舉妄動。」
吳小凡點頭說︰「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陳東叔叔。對了，我叔叔的遺體找到沒有？」
陳東說︰「找到了，同志們將他埋葬在長江邊的一座山上，那里是我們為犧牲的同志悄悄建立的烈士陵園，你的父母也安葬在哪。」
吳小凡激動地︰「真的？那我能不能去祭奠我爸爸媽媽和叔叔，十三年了，我這個兒子卻一次都沒祭拜過他們，現在我叔叔也犧牲了，我真想馬上去他們的墳前叩頭，以表達我深深的敬意和懷念。」
陳東瞧著他激動的臉龐，本來在這種時候不應該冒險帶他去祭拜烈士，因為萬一被人看到就會有危險，可他剛才的言語中也暴露出了思想上的不穩定，如果能借祭拜烈士的機會加深他對黨的理解和信念，相信定能讓他變得更堅強。于是點頭道︰「好，我帶你去，但我倆不能同行，你先去城東郊外第一個三岔路口等我，任何祭奠的用品也不能買，當我到來後你也只能悄悄地跑著我走，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是，那我先走了。」吳小凡懷著迫切的心情大步走出中山公園，然後迅速開車從城東出城來到郊外的第一個三岔路口停下，並打開吉普車前蓋裝著檢查機械，心里卻焦急地不時瞧一眼城里的方向，終于看到陳東叔叔坐著黃包車到來後才松了口氣。
陳東在路口抱著一個紙包下車後打發走黃包車，瞧了瞧周圍沒人才走上了一條小道，吳小凡便放下車蓋不遠不近地跟隨著陳東叔叔往前頭的山上走，直至走進山上的樹林，陳東才停下腳步等吳小凡跟上來後兩人才繼續沿著小道踏著厚厚的積雪往山頂走去，並小聲地說出埋葬烈士的經過。在十三年前的大屠殺中被軍閥殺害的**員和革命群眾就有一百二十多人，地下黨利用敵人強令工人們掩埋烈士們遺體的機會，將犧牲的十一名**員悄悄地轉移到山上另行埋葬，還這十多年來又有一百五十多名**員慘遭國民黨殺害，但能得到妥善安葬的只有六人，因為其他人的遺體都被敵人偷偷地深埋連墳頭都沒有，地下黨無法找到烈士的遺體也就只能放棄，黃平是秘密烈士陵園安葬的第十八人。
吳小凡默默地听著陳東叔叔的講述，心頭卻充滿了悲壯，**人前赴後繼不怕犧牲的精神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對信念和理想的執著，自己現在也成為了一名**員，在革命的道路上肯定同樣會遇到危險甚至于犧牲，那麼就要隨時做好被敵人殺害的心理準備。當兩人翻過一座小山頭來到一座高山上時，只見浩浩蕩蕩的長江從山腳下奔騰著流向東方，而山中樹林中十幾處雪白的墳頭讓人頓感敬仰。吳小凡看到最邊上的一座新墳時立即意識到那一定是叔叔的墳塋，他奔過去一瞧嶄新的墓碑，上面果然刻著「黃平烈士之墓」，他撲騰跪下哭泣著叩了三個頭說︰「叔叔，小凡來看您了，可這十多天來我卻忘記了您的教導，只求享受和快活，而且心里有了害怕的思想，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要與黨聯絡，我才想起自己是一名**員。叔叔，原諒我吧，我一定會堅強起來，做一名真正不怕死的**員。」
陳東上來從紙包中拿出香點燃說︰「小凡，你能完成叔叔交待的任務，黃平同志的在天之靈一定深感欣慰，你不要自責，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革命者，只有通過艱險的磨練和考驗你才會真正的成長起來。」
吳小凡接過香和陳東叔叔一起敬拜三下後插在墳頭上，又邊燒紙錢邊說︰「叔叔，是您才讓我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扭曲的靈魂，不論將來是生是死，我的信仰絕不會改變。」
陳東忙拉起他說︰「小凡，這里不能久呆。來，我帶你去祭奠你的父母。」他拉著吳小凡踏著積雪走到最上頭的一座墳墓前說︰「這是你父母的合葬墓，是你叔叔親手將兩人埋葬，雖然你母親不是**員，但她同樣是為革命而死，我們會永遠懷念他們。」
吳小凡再次撲騰跪下，用手撫模著墓碑上刻著的「黃本賢、李小梅烈士之墓」，激動地叩了三個頭，然後哭說道︰「爸爸、媽媽，十三年了，您們的兒子黃小凡終于來看您們了，我現在已經長大，並且在叔叔和周伯伯的介紹下加入了**，可叔叔卻在同我回武漢時犧牲了。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這十三年來是南京的吳爸爸把我養大，他為了我決定不再成家，他如同您們一樣疼愛我，今後我也會好好地孝敬他。爸爸，您知道嘛，當我知道您是**後就發誓長大了要同你一樣當**，為您和媽媽報仇，今天我能來到你們的墳前祭拜，就因為我已經是一名真正的**員，為了實現**的美好理想，我一定繼承先輩們的遺志，完成你們未能完成的理想和事業，不怕犧牲，永不叛黨。」
陳東將點燃的香交給他說︰「小凡，黨相信你，烈士們的在天之靈也會相信你，但為了你的安全，今後你不能再來這祭拜，免得被人看到，總有一天當我們的理想實現時，再讓我們一起來告慰先烈，到那時這里一定是真正的烈士陵園，先烈們的豐功偉績將永載史冊。對了，你是不是去過你原來的家？」
吳小凡一愣說︰「是的，您怎麼知道的，那天我還看到了小時候的好伙伴，難道他倆也認出了我，這麼說他倆也是**？」
陳東盯著他嚴肅地︰「你說的是誰我不知道，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是一位老人，他能認出你是因為報紙上有你的照片。小凡，我警告你，十三年前武漢的一切你都必須忘記，黃小凡已經不存在，你只能是南京的吳小凡。」
吳小凡點頭道︰「我知道，我不會再去那里，也不會與任何人相認。」
陳東說︰「你明白就好，快給你爸爸媽媽叩頭吧。」
吳小凡便尊敬地給父母敬香叩頭，同陳東叔叔一起燒上紙錢，然後又在每一名烈士的墳前敬上香，他的心靈深處也通過這次祭拜得到了淨化。下山時，他的心情也開朗了很多，高興地︰「陳東叔叔，你知道我這次回武漢後，伯伯交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嗎，你肯定猜不到，我的艱巨任務是要幫伯伯去偷東西，你相信嗎？」陳東驚訝地︰「你還是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