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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第八章諜影重重(8)
吃完晚飯，吳小凡和鄒三毛趕緊開車回家，因為天黑後秋野就可能送電台來，果然剛到八點就听到了敲門聲，兩人趕緊出去打開院門，秋野立即進來並沖一個拉黃包車的車夫一擺頭，車夫趕緊拉車進來。鄒三毛馬上關上門，吳小凡瞧著秋野兩人從黃包車座墊下抱出一部電台後急忙領著兩人進屋來到客房，讓兩人把電台放進衣櫃。
秋野這才長出一口氣鞠躬道︰「小凡君，給您添麻煩了。」
吳小凡裝著緊張的樣子說︰「行了行了，這時候還說客氣話有什麼用，我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在你們手上。對了，這是我今天特意觀察和打听後弄到的三份東西，不知道有沒有用？」他從軍裝口袋里掏出三份情報交給秋野。
秋野看了一下高興得又鞠躬說︰「小凡君，這正是我們想要的軍事情報，謝謝您！」
吳小凡趕忙地︰「那你倆快走吧。」
秋野說︰「小凡君，我得把趕緊把這三封情報發出去。」
吳小凡緊張得一拍頭說︰「好好好，快快快。三毛，去門口守著，千萬別讓人進來。」
「是，少爺！」鄒三毛急忙跑了出去。
秋野兩人又從衣櫃里抱出電台放在床上，拉起天線打開電台，紅色的指示燈立即亮起，秋野迅速戴上耳機邊看情報內容邊按動著發報鍵「嘟嘟嘟嘟」地把三封情報都發了出去，然後又等了兩分鐘左右，對方的電報又「嘟嘟嘟」地傳了過來，秋野摘下耳機又是一鞠躬道︰「小凡君，藤原先生向您致敬！」
吳小凡焦急地︰「好了好了，快收起東西走吧。」
秋野兩人又抱起電台放進衣櫃後，匆匆忙忙跑出去，鄒三毛打開院門，秋野探著頭左右瞧了瞧胡同的動靜，沖車夫一招手等他拉著黃包車出去後也立即坐上去離開了。
鄒三毛關好院門，跑到站在屋門口的少爺跟前，抱著他開心地︰「少爺哥哥，我也是日本特務了，但我永遠都是**，總有一天要和少爺哥哥一起打鬼子。」
吳小凡也抱著他說︰「對，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要消滅鬼子。」
在隨後的二十多天里，吳小凡隔三差五地從伯伯那拿回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真假的情報，秋野每天晚上都要來家里發電報，還只要看到只小凡收集到的情報時都如獲至寶，高興得又是鞠躬又是謝謝。吳小凡從他的表情上看出，自己的情報鬼子一定通過其它渠道進行過了解落實，應該說幾乎都是真的，不然的話他不會這樣高興，只是**的布置真的會改變嗎？同時，他也從陳東叔叔那拿回了自己專門與黨中央保持聯絡的電台波段頻率和密碼本，延安已經有專門的電台隨時接受他的呼叫，只是密碼本竟然是蔣介石遷都重慶時發表的《國民政府遷都重慶與抗戰前途》的文告，而且是手抄的小冊子，這是為了方便自己記憶和將整篇文章背下來，密碼譯文可同音不同字，他不僅在五天內將這篇文告背的滾瓜爛熟，而且連相應的頁碼和文章對應的行數都記得清清楚楚，腦海里隨時都能調出自己所需要的文字譯成密電碼，這也表明了組織上的良苦用心，因為這樣的話自己不用保存密碼本，也就不會留下任何被敵人查獲的文字，而且誰也不會想到**會用蔣介石的文告當電報密碼，這樣也就保證了自己的絕對安全。
6月11日，武漢保衛戰打響，這是抗日戰爭中一場大規模的戰役，戰場橫跨長江兩岸的湖北、安徽、浙江、河南四省，一百多萬**投入到了戰斗之中，日本鬼子的飛機瘋狂地對武漢實施空襲，中日之間在空中也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激戰。還隨著戰役的開始，秋野的發報時間越來越長，證明他發出的情報也越來越多，可臉色卻越來越陰沉，並且氣得大罵「中國人太狡猾了」的同時告訴吳小凡，戰役打響後才知道，中**隊以前的布置又突然改變了，以前的準確情報全部報廢，而且給皇軍帶來了重大損失。吳小凡心里笑了，雖然自己不能直接參加戰斗消滅日本鬼子，但提供的假情報能讓鬼子上當也就如同自己在消滅敵人，為父親和秀蘭、兒子他們報了仇。可隨著戰役的進展，**漸漸敗退的消息讓吳小凡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每天上班時也看到了同僚們忐忑不安地在忙碌著將文件資料整理打包或者燒毀，他清楚地知道這是在做著撤退的準備。
9月15日上午，魏懷中和曾副官將吳小凡和林志剛、方繼宗召集在一起召開了秘密會議，首先宣讀了兩項任命，第一項是林志剛和方繼宗晉升為上尉軍官，第二項是任命吳小凡為軍統武漢特別潛伏組組長，林志剛和方繼宗為副組長，但名義上林志剛是組長，方繼宗是副組長，吳小凡的實際組長身份不得告訴任何人，潛伏組下屬五個行動小組，每小組配備十人和一部電台。並向兩人通報了吳小凡已打入日本特務組織之事，而潛伏組的所有行動必須圍繞吳小凡來實施，但他只下達行動指令，具體落實由林志剛和方繼宗指揮，知道兩人身份的也只有五名小組長，如果吳小凡出事，林志剛和方繼宗同樣只能以死報國。
吳小凡對這樣的決定深感震驚，一是沒想到自己和林志剛、方繼宗會同時留下潛伏，這對自己今後的行動雖然有好處，因為知道兩人是自己的同志，在今後的合作中也就能絕對相信兩人，但他們兩人留下也就意味著李雅琴可能也會留下，做為一個女孩子那就要在日寇的鐵蹄下經歷更大的風險。二是一旦自己犧牲，林志剛和方繼宗就得為自己賠命，這如同把三人綁在了一起，到時這兩名**員都會因自己受到牽連，對黨的損失那就太大了。
林志剛和方繼宗同樣感到驚異，自己兩人做為軍統人員潛伏的事已經得到過秘密通知，並且通過李雅琴報告給了地下黨組織，今後將以雙重間諜的身份繼續秘密戰斗在抗日第一線。可吳小凡什麼時候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打入到了日本特務組織，看來上次警備司令部並沒有抓錯人，只是他又是用什麼方式與日軍特務聯系上的呢，這樣的人真的是可怕又可敬，可怕是因為他的行事風格讓人根本模不透，同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有點防不勝防，怪不得他在對付**時那樣的陰險狠毒；可敬的是曾經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竟然在這種時候不顧生死地潛伏到了日本特務組織之中，他承擔的風險和責任都是無人能比，而且叛徒和漢奸的惡名將使他付出沉痛的人格代價，此時做為同仇敵愾的中國人來說他應該受到自己的崇敬。
魏懷中隨後將潛伏的各小組名單和秘密地點、及聯絡方式交給林志剛，並讓其和方繼宗立即率領五個行動小組乘船首先離開武漢，躲開日本特務的眼線，然後再分批化裝回來潛伏待命，兩人立正敬禮後迅速離去。魏懷中這才拉著吳小凡的手告訴他，將為他專門配備一部電台，專用的潛伏代號為「雲雀」，因為此鳥高空振翅飛行時的鳴唱非常悅耳，又能以極其壯觀的俯沖降落地面，此代號是祝他高唱凱歌安全回歸。
曾副官給吳小凡拿來了一部嶄新的電台和密碼本，告訴他武漢潛伏組的一切計劃都得到了戴局長的批準，他的留下日本鬼子一定會想到是軍統的安排，那麼他就要實實在在地告訴日本人，他就是軍統留下的潛伏人員，所以家里有部電台也就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但密碼本一定要好好收藏，今後他的所有電報都將由重慶軍統局直接收抄，而且是全天候隨時都能發報，同時還說在武漢不得不放棄的時候會把一些貨真價實的情報交給他以換取日本人的信任，今後就看他自己如何與日本人周旋了。
吳小凡只能接受這種毫無選擇的安排離開了情報處，但並不想把電台放在家里，因為今後要借用這部電台與黨中央保持聯絡，自己家有日本特務經常造訪，電台只有放在王強家的暗室里才最安全。同時他還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要教會鄒三毛收發報技術，因為這幾年來他已經認識了不少字，今後自己一旦有重要情報卻又無法月兌身時可由他向軍統代發和代收電報。他開車回家接上鄒三毛後又一同來到了王強家，王強趕緊幫著兩人把電台放進暗室，並點燃煤油燈和搬下來兩條四方凳，這樣就能把電台放在凳子上和坐著發報。吳小凡讓兩人上去守著，他立即打開電台調到與黨中央聯絡的波段頻道，戴上耳機快速地按動著發報鍵，用腦海中記憶的密電碼發出了「延安，黃鶴樓請求聯絡」的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