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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第九章忍辱負重（1）
1938年11月1日下午，中斷了十來天的水電突然來了，吳小凡和鄒三毛高興而又痛快地洗了一個涼水澡，接著趕緊一起澆開水和打掃家里的衛生，兩人剛剛忙碌完外面的胡同里卻響起陣陣腳步聲，兄弟倆趕緊走到院門口觀察，原來是日軍在胡同兩條突然增派了崗哨。吳小凡頓時就明白有重要人物到來，而且肯定是來自己家，因為現在這條胡同里只住著自己和鄒三毛兩個中國人，很可能來的就是藤原。他關上院門拉著鄒三毛進屋，然後平靜地叮囑弟弟不要緊張，任何人來家里都要象平時一樣，並將兩人身上的手槍掏出來擺在茶幾上，這是一種示弱的方式，鬼子要拿走隨他們的便，但不主動送出去又表明了自己強硬的態度，因為自己已經是他們的特務，這幾天卻沒人理睬，是他們對自己的不信任，自己不主動交槍是在表達不滿。果然沒過多久，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響，緊接著敲門聲響起，吳小凡卻坐在沙發上不動，讓鄒三毛去開門。
當鄒三毛打開院門時，吉木首先進來對鄒三毛實行了搜身，再走進屋里時瞧著茶幾上的兩把手槍一愣，想收繳卻又瞧著吳小凡盯著自己嘲笑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後忙鞠躬道︰「小凡君，藤原將軍前來拜訪。」
吳小凡這才起身迎出門，但又停在了屋門口，這是主人迎賓的禮節和對客人的尊敬，卻又不阿諛奉承地恭迎到院外，表明了自己不亢不卑的態度。他平靜地望著院門前的黑色轎車和一身軍裝的秋野，及退到了一旁的鄒三毛，當看到一名鬼子拉開車門，瞧著三年多不見的藤原身著筆挺的將軍裝鑽出車走進院內時，他才高興地迎下台階尊敬地鞠躬用日語說道︰「藤原老師好，學生吳小凡向您致敬！」
藤原也笑著鞠躬用日語說︰「小凡君好，三年不見你還是這樣的年少英俊，老師打攪了。」
「老師請！」吳小凡引領藤原進屋說︰「老師請坐。」
藤原瞧了茶幾上的手槍一眼，在沙發上坐下說︰「小凡君請坐。」
「嘿！」吳小凡坐在一旁喊道︰「三毛，敬茶！」
「是，少爺！」鄒三毛趕緊跑進來準備倒茶，秋野和吉木也進來站在一旁。
藤原微笑著繼續用日語說︰「小凡君，你肯定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再見面吧，不過這幾個月來辛苦你了，你為我們大日本皇軍提供了非常準確的情報，這一點我是沒想到的，證明你對皇軍大大的忠誠，值得表彰。」
吳小凡笑道︰「謝謝老師的夸獎，只不過我並不是為了皇軍，而是為了感謝老師在學校對學生的教導和栽培，個人感情才使我不得不做出了這種選擇。」
藤原盯著他說︰「從你說話的表情我就能看出，你變了，變得比過去堅強。」
吳小凡說︰「這是我伯伯逼的，我不敢殺人他就逼我用槍頂著人的胸口開槍，嚇哭了就再逼著我去殺第二個人，不變也得變。」
藤原點頭道︰「時勢造就英雄，你這幾年連續破獲共黨案和連環盜賊案，證明你已經是情報界的精英，還差點死在了共黨分子的手中，今後老師還得靠你多多幫助。」
吳小凡慌忙地︰「別別別，老師，我可不願意再干那種得罪人的事，人活著比什麼都強，我兩次遭到暗殺已經夠可怕的了，提供情報給您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存，中國遲早是你們日本人的天下，我怕死才不得不答應吉田君和秋野君的請求，不然我就不會坐在這里。」
「哈哈！」藤原笑道︰「小凡君，這幾句話又讓我看到了過去的你，其實你真的很聰明，一定猜到了我想讓你做什麼，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保證你的安全。」
「這、這……」吳小凡慌亂用中文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您別象我伯伯一樣逼我，因為做偵探不可能讓人天天跟著保護，一個人出去才會有收獲，只是一想到被人暗殺之事就心有余悸，害怕常常佔住了上風，這是我不得不考慮的方面。」
「呵呵！」秋野樂了，也用中文說︰「小凡君，你還是象當年一樣，一緊張說話就變了，膽小怕事的性格就暴露了出來。」
吳小凡不好意思地︰「讓老師和秋野君見笑了，我這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鄒三毛其實早就倒好了茶，可瞧著少爺和藤原嘰哩咕嚕說的話自己一句都听不懂，也就端著茶杯傻站那听著，見少爺又說上了中文才醒悟過來，趕緊將茶杯放在藤原跟前的茶幾上尊敬地︰「請長官喝茶！」
「笨蛋！」秋野一把抓住鄒三毛的胸口就是一個耳光，凶狠地︰「你得叫太君，我們是大日本皇軍，不是你們的**。」
鄒三毛嚇得還沒回過神，吳小凡已經跳起身一個耳光抽在了秋野的臉上吼道︰「放開他，我跟你說過，他是我弟弟，你竟敢打他，滾出去！」
藤原和吉木頓時都驚異地盯著吳小凡，秋野吃驚地︰「小凡君，你……」
吳小凡吼道︰「住口，這是我家，容不得你在這里放肆。」
藤原喝令道︰「秋野少佐，向小凡君弟弟道歉。」
「嘿！」秋野趕緊向鄒三毛鞠躬道︰「三毛君，我錯了，請原諒！」
鄒三毛急忙擺手道︰「不不不，是我錯了。少爺哥哥，別怪秋野先生，是我錯了。」
藤原起身笑道︰「三毛君，你的少爺哥哥真的很疼愛你。秋野少佐，這就是小凡君的變化，怪不得他能成為情報精英，就因為他對任何事情的反應都非常的機敏，如果沒有剛才這個耳光，我對他的偵探能力多少還表示有點懷疑，現在我相信了。這幾個月來，小凡君提供的情報幾乎都非常的準確，為大日本皇軍佔領武漢立下了大功，如果沒有這種快速反應，就無法在瞬間判斷出情報的真假。小凡君，原諒秋野少佐的無心之過。」
「唉！」吳小凡嘆息道︰「老師，你們也應該在報紙上看到了，那兩起共黨偵破案我都只能被迫秘密獨自行動，才能從種種跡象中去獲得信息，但又面臨著隨時被殺的危險，不然不可能成功。也就是因為我怕死，才漸漸養成了小心翼翼和反應快速的應變能力。當然，我今天的成就也是我伯伯恨鐵不成鋼，用逼迫和引導的雙重方式才將我培養出來，這次我選擇悄悄地離開他，他心里一定很痛苦，如果我再出來幫老師做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才不敢答應。」
藤原盯著他說︰「小凡君，你這麼想就錯了，大日本帝國皇軍很快就會佔領整個支那，你只有把想殺你的人全部找出來，這才是真正的安全，你應該大大的明白這一點？」
「這……」吳小凡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種自己無法猜測的狡詐，難道是自己在某方面讓他產生了懷疑，可自己似乎沒有給對方留下破綻呀，只好用猶豫不決的語氣說︰「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
藤原立即笑道︰「好，等小凡君真正想明白了再告訴我。小凡君，秋野君曾經向我報告了你的心願，當時我就答應滿足你，今天我兌現對你的承諾。吉木君，去吧。」
「嘿！」吉木轉身大步出去。
吳小凡愣愣地︰「老師，我沒什麼心願呀。」
秋野笑道︰「小凡君，吉田君來找你之前，我和他了解過你的情況，你沒有結過婚，那個叫蘭花的女人也不是你妻子，應該是你伯伯送給你的女人。後來由于吉田君的過錯，不僅害你被抓，而且蘭花也為你而死，藤原將軍听了我的匯報後就答應過補償你一個日本女人，可你說喜歡黃花閨女，為了報答你對我的幫助，我請將軍把我妹妹特意從神戶接到南京，她已經隨同將軍到達武漢，以後她就是小凡君的女人，請多多關照。」他深深地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