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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第十章 認寇作父（13）
娟子跪下哭說道︰「夫君，娟子再也不給將軍和哥哥打電話了，求你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別拋下我們母子，您要是真的想離開武漢，娟子願跟隨夫君一起走。夫君，你知道嘛，如果您走了，娟子就會被送去慰安所，這是隔壁的姐姐告訴娟子的，她說很多的慰安女都是夫君戰死後被強行送到那里去的，您就算不可憐我，難道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嗎？」
吳小凡驚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事，看來日本鬼子真是一幫連自家人都不放過的禽獸，何況自己本只是在借題發揮來威逼藤原他們不要再強迫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同時也警告娟子今後不要動不動就報告自己的行蹤，這樣做雖然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但最起碼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討厭這種狀況，娟子要是真的喜歡自己那就會有所收斂，這時也就見好就收地上前拉起她抱在懷里說︰「娟子，其實夫君也舍不得你和孩子，可吉木強逼我殺人，還趁機羞辱我，我真的是呆不下去了，要不你同我一起走，就算死我們也死在一起。」
娟子摟抱著他說︰「夫君，您不管去哪我都願意跟著您，可父親不會讓您走的，因為他真把您當做了兒子，您走了父親一定會很傷心。」
「唉！」吳小凡只能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鄒三毛趕緊走出了臥室，雖然自己听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但少爺哥哥並沒有叫自己幫著收拾東西，那就證明他是在演戲，因為他的使命就是要潛伏在敵人中間，既然如此自己也就幫著把戲演得更真實一點，便走出來打開院門站在門口瞧著胡同前面，當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來停下時，趕緊上前沖著下車的藤原和秋野、吉木躬身說︰「太君，少爺哥哥一回家就吵得收拾東西要走，娟子姐就哭著不讓他走，我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能干著急，您趕緊去看看吧。」
藤原三人一聲不吭地大步進屋走進臥室，瞧著摟抱在一起哭泣的娟子和吳小凡、及床鋪上丟得亂七八糟的衣物，他只能關切地︰「小凡，事情的經過父親都知道了，只是一個大男人如果這點委屈都受不了，如何能擔當大事。」
吉木急忙跪下鞠躬道︰「小凡君，吉木特來負荊請罪，請原諒在下的無禮和無知。」
吳小凡松開娟子冷笑著吼道︰「吉木，別演戲了，通過今天的事我終于知道什麼叫卸磨殺驢和自取其咎的含義。父親，您如果真的把我當兒子，就請您讓我帶著娟子離開武漢，或者帶我們回日本，讓我們一家人和睦而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相信您不會反對吧？」
藤原上前抱著他的肩說︰「小凡，其實你的想法也是父親的心願，但父親想提醒你的是，你和娟子即將成婚的消息已經向外公布，如果此時離開讓父親如何向司令官閣下交待？今天的事確實錯在吉木上尉，他的愚蠢和自以為是對你的傷害，父親也感同身受，如果你堅持要離開，那父親只能按軍紀令吉木上尉剖月復自殺，可他是你朋友吉田君的弟弟，你願意看到這種結果嗎？」
「這……」吳小凡沒想到老謀深算的藤原竟然想到用這兩件事來阻止自己，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找台階化解與吉木的恩怨，因為只要自己退一步吉木就會感恩戴德地不再為難自己，所以也就只好借坡下驢，但卻噘著嘴沒好氣地說︰「父親，吉田君為我而死，他的弟弟不管再對我如何，我也不可能讓他死，這也是今天我在氣瘋了的情況下還能保持理智沒有殺他的原因。何況父親帶他來這里也就表明並不想殺他，還是希望孩兒與他盡釋前嫌，我又不是傻瓜難道連這點都不懂嘛。」
藤原瞧著他噘著嘴的樣子好笑地說︰「小凡，你生氣的樣子真象一個沒長大的孩子，父親確實希望你和秋野君、吉木君能象兄弟一樣和睦相處，共同協助父親為大日本皇軍效力。你是兄長，該不會讓吉木上尉老是這樣跪著吧。」
吳小凡只好上前拉起吉木說︰「吉木君，我當時真的想殺了你。」
吉木鞠躬道︰「多謝小凡君手下留情。」
「哈哈！」秋野笑著把手上的東西交給娟子，高興地抱著吳小凡和吉木的肩膀說︰「今後就讓我們三人精誠團結，協助將軍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藤原也笑道︰「小凡，你今後的工作將根據司令官閣下的安排與秋野君一起收听國民政府的廣播，從他們的消息報道中挖掘出有利用價值的政治軍事情報，同時對收集上來的軍事情報進行分析，為大日本皇軍下一步攻佔全中國提供最有力的支持，等戰爭結束後父親立即帶你們返回日本。」
吳小凡躬身道︰「嘿，謝謝父親！」
這場由吉木引起的鬧劇也就草草地結束，但得利的只有吳小凡，他不僅擺月兌了偵破國共兩黨間諜的尷尬，而且真正開始了與軍事情報的接觸，因為表面上是讓自己通過收听廣播去獲取國民政府的政治軍事動態，但只要敵人特別關注那個地方的情況，那麼就如同在告訴自己日軍將向那里發起軍事進攻，自己就能及時把消息傳送出去。同時，通過此事又能讓娟子懂得自己對她的不滿，做為一個已經深愛著自己的女人來說，她今後就不得不顧及到夫君的感受，何況她肚子里已經有夫君的孩子，母親的天性只會讓她更注重家庭，至少她不會為一些小事還匯報夫君的每天行蹤，何況藤原已經完全信任自己，那些芝麻小事也就應該不會再關心，今後就看自己如何在復雜的環境中去捕捉關鍵的信息了。
當天下午，吳小凡就在辦公室和秋野一起開始收听國民政府的廣播和對武漢周圍日軍上報的軍事情報進行整理分析。晚上，秋野不僅給吳小凡家里也送來了收音機，而且特意送給娟子一台留聲機和幾十張日本歌曲唱片，娟子高興地感謝哥哥的關照。
12月28日上午，吳小凡和娟子結婚用的精美「和服」趕制了出來，藤原和秋野親自趕來讓兩人試穿，日本女人們興奮得幫兩人穿上後，藤原滿意地笑了，就讓兒子在家休息準備當新郎官，同時命令秋野對「漢口大飯店」進行全面的安全大檢查，防止危險分子趁機破壞，到時沿途也要加強警戒，不能有任何差錯。
下午，吳小凡趁日本女人們在家里布置新房的機會，以太吵鬧和給娟子買酸果為由同鄒三毛穿著便衣開車出來，心里卻是又高興又沮喪，高興的是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結婚典禮，雖然是被迫和無奈，可娟子今後畢竟將是自己正式的妻子，而且她不久就會生下自己的孩子，能再次成為父親不管怎麼都值得慶賀。沮喪的是兩人的夫妻身份今後抗戰勝利後又該如何對待，娟子能繼續留在中國嘛，自己不論怎樣都不能拋棄孩子的母親，她是一個無辜的女人，只要她真心地愛著自己就行，而自己在短短的的三年時間里已經傷害了兩個女人，秀蘭和蘭花已經死了，不能再讓娟子步她們的後塵。不，傷害最深的應當是李雅琴，她現在還好嗎？對了，劉玉潔現在又怎麼樣了，這個痴情的女孩子一定已經知道自己叛變投敵之事，她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嗎，她是否知道自己是假叛變，如果她已經知道內幕肯定還會死心塌地地等待自己，既然自己已經要同娟子結婚，那干脆發封電報給伯伯，讓她不要再等待自己，這樣的話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解月兌。
鄒三毛到是開心得很，少爺哥哥能結婚對他來說就是喜事，何況不久後自己又能當上叔叔，所以也就忘記了少爺哥哥是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一路上有說有笑地恭喜少爺哥哥。
吳小凡首先把車停在王強家遠處的巷口，下車時看到王強坐在黃包車上在自己家外的巷口曬太陽，看來這段時間的生計非常艱難，還王強看到師弟兩人時就迅速起身拉車回去了。吳小凡和鄒三毛邊走邊警戒地觀察著周圍的行人，沒發現可疑人員後快速走進小巷來到師兄家，王強趕緊關門拉著兩人進屋坐下。吳小凡笑道︰「王強哥，這段時間是不是沒什麼活干？」
王強苦笑著說︰「別提了，大家都在列緊褲帶過日子，一天能拉幾趟活已經不錯了，要是遇上日本人和漢奸坐車還得白干。小凡，今天你的表情顯得特別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