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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節第十五章諜海風雲（3）
一些日軍听到叫喊聲趕緊從旁邊的宿舍里跑出來，見此情景都趕緊上來想幫助娟子，但兩名中尉抽出手槍沖著他們的頭頂開了兩槍，嚇得他們都不敢動了，因為這些人中間最高的軍餃也只是個少尉，可面前借酒鬧事的是一個上尉和兩個中尉，按照日軍的軍規下級必須服從上級，他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
「哈哈！」上尉婬笑著趁機強行抱起娟子就走，娟子在絕望的哭喊和掙扎中一下子模到了上尉腰間的手槍，並立即抽出手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叭」地一槍，兩人同時倒在地上，娟子驚恐萬狀地爬起身，眼中正好出現了自己熟悉的吉普車，她呼喊著向急駛而來的吉普車奔去︰「夫君。」
兩名中尉一驚，瞧著倒斃在地的上尉，舉槍沖著娟子就是「叭叭」兩槍。
吉普車上的吳小凡和鄒三毛其實已經遠遠地看到了剛才的一幕，所以才急駛而來，並憤怒地掏出手槍伸出車窗準備應對，但沒想到悲劇會在這一瞬間上演，槍聲中兄弟倆也立刻開槍回擊，「叭叭叭叭」接連就是四槍將兩名中尉當場擊斃，吳小凡一手抱著兒子一手舉著手槍從剛剛停穩的吉普車里沖出來，單手抱著撲過來的娟子，瞧著她胸膛上的鮮血恐叫道︰「娟子、娟子。」
小武雄也驚哭著用日語叫著︰「媽媽、媽媽。」
娟子痛苦而又微笑地望著丈夫和孩子說︰「夫君，我、我只屬于你。武雄，武雄，媽媽愛你。」
鄒三毛握著手槍急忙抱過小武雄喊道︰「哥哥，快送娟子姐去醫院。」
吳小凡醒悟過來抱起娟子就往車上跑，幾名日軍趕緊上來幫著把娟子抬上後排座位，少尉軍官抓起崗亭里的電話叫喊著接憲兵隊，鄒三毛抱著小武雄鑽入車單手開車朝前沖去，小武雄趴在叔叔的肩膀上嚇得直哭。吳小凡在後排緊緊地抱著妻子叫喊道︰「娟子、娟子。」
「夫君，我、我愛你。」娟子微笑著閉上了眼楮，不論丈夫和兒子如何哭喊，她的眼楮卻始終沒有再睜開，這位被迫來到中國的日本女人就此走完了她短暫的一生，但她的人生又非常的幸運，因為她不僅逃月兌了被征招去當慰安女的悲慘命運，並且擁有了自己最真實的家庭，更讓她感到幸福的是在丈夫身上擁有了一個女人最完美的愛，體會和感受到了一個男人最真誠的呵護。
鄒三毛開著吉普車一路奔馳沖進漢口醫院的大門剛剛停下，院長領著一幫醫生護士已經迎了上來，大家把娟子接下車放在擔架上立即抬進了手術室，吳小凡和鄒三毛抱著小武雄焦急地守候在門口，當看到匆匆趕來的藤原和秋野時，吳小凡禁不住用中文哭吼道︰「父親，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竟然連我的妻子都不放過，難道這就是大日本帝國的東亞共榮嗎，他們還是不是人？」
藤原抱著兒子的肩傷感地︰「小凡，情況我都知道了，經查證他們屬于今天上午剛剛從滿州到達武漢的部隊，所以才鬧出讓人痛心的事。」
秋野氣憤地︰「那三個該死的家伙，竟然欺負到了自己人的頭上。」
吳小凡悲傷地︰「秋野兄，娟子她、她恐怕不行了。」
秋野眼含淚水說︰「小凡君，但願娟子能挺過來。」
院長從手術室匆匆出來表情沉重地鞠躬道︰「將軍，對不起，接到您的電話後我們已經做好了搶救準備，可娟子夫人傷勢太重，她已經走啦。」
「娟子！」吳小凡和秋野哭喊著沖進了手術室。
「娟子姐！」鄒三毛抱著小武雄傷心地哭泣。
藤原也含淚同院長走進了手術室。
娟子之死迅猛地傳開，日軍司令官都感到非常的震驚，因為這起事件不僅僅是死了一個日本女人，而是牽扯到有著天皇外戚身份的藤原家族，如果處置不當就會引起一場**，雖然惹禍的人是剛剛進駐武漢的部隊，但治軍不嚴的責任要是追究下來自己推月兌不了干系，于是他急忙趕到醫院對娟子的不幸去世進行慰問和表達哀悼。日軍內部也陷入了悲哀，認識藤原小凡和娟子的人也都傷心地哭了，雖然這些被軍國主義思想麻醉了神經的士兵對中國人非常的殘暴，但他們既然是人也就有著情感的另一面，因為英俊的藤原小凡是士兵們心中敬仰的偶像，他和娟子小姐的豪華婚禮是所有人羨慕和期盼的未來，如今這美好的一切被無情地打碎，他們的心中怎能不哀嘆，很多的日軍軍官和士兵都自發地來醫院悼念，特別是住在一個胡同里的日本女人都一起趕來哭泣著表達哀思，並為娟子守靈。吉木也迅速來到醫院悼念，但心里卻非常的驚愕，因為平日膽小如鼠的藤原小凡為了一個女人竟敢槍殺皇軍軍官，這種事在日軍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說明他內心里也有著狠毒的一面，怪不得曾經也敢對自己開槍，看來這種膽怯性格的人一旦被逼急了還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殺人，自己今後還真得小心，不能再輕易得罪他，否則吃虧的只是自己。
陳東夫婦和潘大姐、尹鑫、林志剛、方繼宗也迅速得到了娟子不幸去世的消息，他們驚訝之余卻更擔憂著吳小凡未來的命運，雖然娟子是一個日本女人，但她是吳小凡名副其實的妻子，何況孩子才剛剛兩歲，這對一個年輕的男人來說是一種精神上的巨大打擊，他會不會因此而消沉。可不明真相的人們在听到消息後卻是幸災樂禍，賣國求榮認賊作父的大叛徒藤原小凡終于遭到了報應，她的女人竟然也會死在日本人的手上，這就是他出賣中國人的下場，並且還咒罵他總有一天也一定不得好死。
這一夜，吳小凡和藤原、秋野、及一些日本女人一直守候在娟子的遺體旁沒有離開，鄒三毛因為要照顧小武雄只能在夜深後回家，吉木和一些日軍、及漢奸特務們也一直在醫院為娟子守靈。
第二天上午，吳小凡將娟子安葬在城東山上另一位妻子蘭花的墓旁，然後抱著披麻戴孝的兒子呆呆地坐在兩座墳前傷心地默默流淚，腦海中三個女人的容顏不時地交替，第一個女人秀蘭是父親誘騙自己接納的妻子，雖然與自己有著兩年多的夫妻名份，但自己與她聚少離多，最後被日本人的飛機炸死，她和父親、及兒子小斌斌都不知安葬在何方。第二個女人蘭花是伯伯送給自己的妻子，在一起的兩年多里她給了自己無盡的快樂，雖然她是死在**的槍口下，但間接害死她的也是日本人。第三個女人娟子是藤原送給自己的妻子，在這兩年多里她不僅滿足了自己對女人的需要，而且為自己生下了兒子小武雄，可她又死在了日本人的槍口下。哎，為什麼三個女人都與自己只有兩年多的情緣，而且都是死在日本人的手上，難道自己前世與這些該死的日本鬼子有仇，這一輩子才會遭到他們如此的報復。
鄒三毛和秋野默默地蹲在墳前燒著紙錢，兩人瞧著悲傷的吳小凡都不知該如何勸慰，吉木和一些日軍、特務站在一旁只能靜靜地等待。
小武雄睜著一雙憂傷的大眼楮望著爸爸不哭也不鬧，當看到爸爸流下了淚水時忙伸著小手抱著爸爸的臉用中文和日語說︰「爸爸不哭，我要媽媽。」
吳小凡從呆愣中清醒過來，忙緊緊地抱著兒子說︰「武雄，媽媽去很遠的地方了，等武雄長大了，媽媽就回來啦。秋野兄，三毛，我們回去吧，」他大步向山下走去，秋野和鄒三毛、吉木、及日軍和特務們也就跟隨著下山來到公路上乘車返回城中。
中午，吳小凡飯也不吃憂傷地抱著兒子坐地沙發上默默沉思，鄒三毛在一旁給小武雄喂飯，可小家伙哭鬧著要媽媽，兄弟倆無計可施，隔壁的幾名日本女人趕緊跑來幫著哄孩子，小家伙才在女人的懷抱中安靜下來。當藤原和秋野到來時，小武雄又歡叫著要爺爺抱，幾名日本女人才鞠躬告辭。可吳小凡瞧著爺孫倆親熱的樣子心里總不是滋味，兒子雖然才兩歲，但已經「呀呀」學語，現在娟子死了，束縛著情感的紐帶已經不再存在，自己和鄒三毛從今往後不僅要照顧孩子，而且要在危險重重的敵營中生存，如果自己不趁孩子還不記事的時候離開武漢返回後方，到時自己和鄒三毛一旦出事，這孩子的未來就根本無法預測，藤原雖然不會傷害孩子，但他一定會對孩子進行軍國主義教育，甚至永遠不會告訴孩子是中國人，這也是自己最不願意想象的事情，可此時離開也就意味著主動放棄自己所要承擔的民族使命，雖然自己的離去對抗日戰爭來說並不會造成多大的損失，但目前自己在敵營中的地位和能獲得的情報也可以說無人替代，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當晚，吳小凡在收音機里听到了軍統的密碼呼叫，內容是︰「雲雀，對夫人意外去世深表哀悼，如無法堅持可隨時撤退，重慶。」他知道一定是林志剛和方繼宗向軍統匯報了自己的情況，現在自己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