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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第十五章諜海風雲（6）
吳小凡搖頭道︰「我想明白了，娟子的死可能是天意，是天老爺不想讓她阻礙我的行動，她如果還活著我就無法出來見您，這封重要的情報也就很難送出來。叔叔，只要我的身份沒有受到懷疑，我和三毛一定會堅持下去，如果有一天我倆真的死了，請組織上照顧好小武雄，不能讓藤原把他帶回日本，這就算是我的遺願吧。」
陳東感動地︰「小凡，你的忠誠我很理解，但只要有風吹草動就一定要想辦法月兌離險境，組織上會全力協助。」
「好，我會注意的。」吳小凡重新戴上頭罩說︰「叔叔，我得走了，保重。」
「保重！」陳東拉開門送吳小凡來到院中，站在大門後警戒的楊麗華急忙過來拉著吳小凡的手說︰「同志，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一定是一位堅強的勇士，請多多保重。」
「謝謝嬸嬸的關心，我走了，再見。」吳小凡騰身飛過院牆快如閃電般飄過馬路消失在一條漆黑的小巷里。
陳東趕緊拉著妻子進屋關上門說︰「麗華，今晚之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再就是從明天開始天黑之前我們就必須趕回來，做好黑衣人隨時到來的準備，不論出現任何危機，我倆首先必須保證他的安全。」
楊麗華點頭道︰「我知道了。」
陳東忙在燈下認真地看著電報稿，嘴中默默地念著一組組密碼，他必須將這封電報牢牢地記在腦海中，因為明天出城一定會遭到敵人多道關卡的盤查和搜身，而這封電報又是吳小凡與重慶之間獨有的聯絡密碼，絕不能出現差錯，否則就會引起軍統的懷疑。
鄒三毛焦慮地站在小院中靜靜地等待著哥哥，三年了哥哥沒有在夜里出去過，而且現在鬼子在每個路口都設有崗哨，特別是林老板他們所在的江漢路大街更是鬼子注意的重點，真不知道哥哥會如何把情報送到。不，哥哥不會去雜貨鋪，他的黑衣人身份林老板他們絕對不知道，他也不會以黑衣人的的模樣出現在林老板他們面前，否則過去的很多秘密就會揭穿，哥哥一定還認識只有他知道的聯絡人，過去他就曾經以黑衣人的身份去見過別人，這些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而且那人肯定不是國民黨，不然哥哥不會刻意隱瞞，難道哥哥還有另外一種身份，自己雖然已經跟隨哥哥五年，但哥哥的神秘自己並不完全知道，在目前鬼子橫行的歲月里，能在武漢堅持秘密斗爭的人不是國民黨就是**，我的媽呀，難道哥哥的另一種身份是**，不不不，哥哥殺害過**，**也兩次暗殺過哥哥，他與**勢不兩立。哎，自己想這麼多干什麼，反正這一輩子自己不能再離開哥哥，是他給了自己做人的尊嚴和親情，哥哥活自己才能活，哥哥死自己也只能死，不論他是什麼人，自己永遠都不能背叛他。當看到一條身影如幽靈般從屋頂飄落下來時，鄒三毛興奮地跑上去同哥哥擁抱，吳小凡取下頭罩笑著刮了一下弟弟的鼻子，兄弟倆趕緊跑進屋換衣服，鄒三毛卻根本不問哥哥去了哪里，這正是這名已經長大的青年最可貴的品德。
第二天清晨，兄弟倆又恢復了中斷近十天的晨練，吳小凡除了練習拳腳和日本的劍道外還特意練習了一會飛鏢，直至屋里傳來小武雄用兩種語言叫喊爸爸媽媽的聲音，兩人才慌忙跑進臥室抱起小家伙穿衣，三個男人在嘻嘻哈哈的笑聲中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早飯後已過八點，吳小凡趕緊帶著兒子開車去憲兵隊，現在可是關鍵時刻不能忽略日軍的任何動靜，因為還沒有獲得日軍具體何時向長沙發起進攻的時間，更重要的是陳東叔叔一定會盡快發出自己那封電報，吉木他們肯定會偵听到電台的活動，叔叔是否安全就能從藤原那里得到消息。來到憲兵隊大院停下車，小武雄竟然記得昨天來過的地方，開心地歡叫著爺爺和舅舅，吳小凡抱著兒子邊走邊同進出的日軍打著招呼，走上三樓時藤原和秋野已經迎候在辦公室門口，秋野搶先抱過小家伙親熱了一番，藤原就迫不及待地接過孫子歡笑著走進辦公室坐下問這問那，小家伙用小手抱著爺爺的臉親熱地呀呀說著誰也听不全的話，樂得三個大人哈哈笑，給這座平日里充滿陰森的大樓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喜氣。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秋野抓起電話說︰「喂，我是秋野少佐，哦，吉木君，有什麼事請說吧，將軍很忙，什麼，那部神秘電台又出現在漢陽，好，我知道了。」他說下電話說︰「將軍，吉木上尉說剛剛又監听到了那部神秘電台的波段信號，可具體方位只知道是在漢陽，而且發報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兩分鐘，他們根本無法進行搜捕。」
藤原氣惱地吼道︰「笨蛋，無能，一部電台跟蹤了三年都無法捕獲。」
小武雄嚇得立刻哭叫著「爸爸抱」。
吳小凡急忙抱過兒子安慰道︰「別哭別哭，爺爺不是罵我們武雄，武雄乖，爺爺呀就是肝火大，動不動就發脾氣，把武雄都嚇著了。」
藤原一愣，忙笑著說︰「小凡，你又在責怪我了。武雄，爺爺不該吼，嚇著你了，爺爺喜歡你，來，爺爺抱。」他想重新抱過孫子，可小家伙卻不讓他抱了，摟著父親的脖子不松手，他只好自嘲道︰「哎，脾氣不好連孩子都不喜歡。小凡，這幾年來這部神秘電台的每次發報都意味著重大事情的發生，機場兩次遭到偷襲前這部電台都有活動，這說明掌握這部電台的人非常的狡猾，好象他手下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支撐著他，這部電台也就才能東南西北地變換著方位與我皇軍周旋，要真是這樣他可是我們最強勁的對手。」
吳小凡心中清楚地知道，陳東叔叔已經平安地發出了電報，而藤原的分析和話中透露出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幫他做出判斷，于是笑著說︰「父親，在當前的形勢下，國共兩黨的合作是必然趨勢，您也多次說過，這部神秘電台一定是共黨或者軍統在武漢的首腦人物掌控，那麼他的手上肯定有一套潛伏人馬，不然他的每次發報不會做得這麼周密。」
藤原說︰「不，過去的判斷是錯誤的，我認為這部電台絕不是共黨擁有，在機場遭到偷襲時我就意識到，只有國民黨軍統間諜發出的情報才能讓重慶做出偷襲機場的行動，所以掌控這部電台的神秘人物一定是國民黨軍統潛伏在武漢的首腦。小凡，你對他今天的發報內容能做出一些分析嗎？」
吳小凡笑道︰「父親，這段時間皇軍的頻頻調動已經不是秘密，國共兩黨的潛伏者肯定會意識到皇軍正在進行戰役部署，他們自然會把這些情報向重慶和延安匯報，至于今天這部神秘電台的發報，應該是他們已經確定皇軍會再次向湖南進攻。」
秋野吃驚地︰「你的意思是他們已經獲得皇軍即將進攻長沙的情報？」
吳小凡搖頭道︰「不，進攻湖南可以從皇軍的調動和部署中得到確定，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已經獲得了皇軍的攻擊重點是長沙，這是兩種不同概念的情報分析。」
藤原點頭道︰「小凡說得非常對，這就叫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這時，本來老老實實坐在父親腿上的小武雄竟然呀呀說道︰「一、二、三、三二三一。」
吳小凡心里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小家伙不僅說出了昨天學的前幾位數字，而且把昨天自己對鄒三毛口述的第一組密碼說了出來，他趕緊掩飾道︰「武雄，你真的好聰明，爸爸昨天教的數就都記住了。」
小武雄便偏著頭認真地︰「爸爸、教，一、二、三、四、五、九、十。」
藤原驚喜地︰「哇，武雄竟然認識這麼多字了，看來我孫子比爺爺爸爸都要聰明。」
小武雄開心地笑道︰「呵呵，爸爸，坐車車，回家。」
吳小凡只好說︰「父親，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
藤原說︰「好吧，有事我再打你電話。」
「行！」吳小凡抱著兒子起身說︰「武雄，跟爺爺舅舅再見。」
小武雄搖著小手說︰「再見！」
「武雄再見！」藤原和秋野送父子倆出門，然後轉身威嚴地︰「秋野君，我記得麻雀在皇軍進駐武漢前發回過一封電報，他說武漢情報處的人都撤退到了湖南，所有潛伏下來的人幾乎都是原情報處和下屬機構的人員，過去我們只把重點放在了小凡的身上，後來又只顧著關注軍事情報而忘卻了這件事，我看有必要給麻雀發報，命令他一定查清楚潛伏在武漢的軍統首腦是誰，只要查到了這個人，說不定小凡會認識，到時我們就能順藤模瓜抓獲這個神秘人物，繼而搗毀整個國民黨軍統在武漢的潛伏組織。」
秋野應道︰「嘿！將軍，三年前我就在電報中跟您匯報過，您有三個學生在武漢情報處，一個是小凡君，另兩個是林志剛和方繼宗，後來我在漢口碼頭看到他們倆乘船離開武漢去了湖南，我們可不可以讓麻雀去做這兩人的策反工作，如果能得到這兩人的幫助，今後對皇軍可是大大的有利。」
藤原搖頭道︰「不不不，林志剛和方繼宗與小凡不同，在南京中央大學時，這兩人是狂熱的反日分子，如果讓麻雀去策反這兩人就如同自投羅網，但可以把這兩人的情況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接近這兩人，再側面了解一下留在武漢的潛伏者首腦。同時，讓他再想辦法弄一份支那軍隊的電報譯文，這有助我們盡早破譯他們的密電碼。」
「嘿，我馬上起草好電文，在規定的時間內給麻雀發出。」秋野轉身離去——